第一章 她的样子
作者:逍遥五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98

我的功夫长了,长了不是一点两点,与原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抓兔子的速度提高了三倍,咫尺天涯神功一经施展,唉呦,那个快呀,我就象天上的小鸟一般,脚不着地,风儿在后面叫着,追着。我手里的暗器,什么飞刀、袖箭、飞蝗石好似长了眼睛,指哪打哪,打兔子、打鸟几乎百发几十中,至于打人如何,那就不得而知喽!我有力气,也知道兔子下一刻会出现在哪儿,甚至能算清兔子的行动路线,可是就是不知道如何把暗器发出去。唉,这就是眼高手低的缘故吧!

脱离樊篱,再度为人,不晓得心里那是啥滋味,我就是憋屈,想和人打上一架。这荒山野岭的,找人可不容易,我大展神威,管它花花草草,鸟兽鱼虾,见啥灭啥,怎一个爽字了得!那片地方,遭了殃,被我祸害得够戗。那地方,我憎恨,我留恋,我唾弃,我向往。嗨,那个鬼地方。它就象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女人,爱过、骂过,缠绵过、眼泪过,睡梦中呼唤的是她的名字,恨得牙根痒痒的是她的可恶,无论如何,总是忘不掉的吧?不知,红蛇娘娘和白鹤成亲了没有;不知,白眉仙师和娃娃道人分出胜负没有;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把娃娃道人的宝鼎偷来当夜壶呢?

出了深山,来到有人的地方,我确定自己真的还活着。找一个明白人,略一打听,情况便已明了。年代没错,梁国境内,据说前面十里左右,就是天雄郡天狗县城。好家伙,这里距离西峰郡天顺府城足足有一千多里,一南一北,远着呢!我离家已经十几天了,不知友梅好不好,改嫁没有?我无暇理会面前之人有些怪异的眼神,甩开大步,急匆匆奔向天狗县城。

到了地方,身上没有散碎银子,我左瞅瞅,右望望,准备开工干活了。正在这当口,前面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位大姑娘。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当过几天皇帝,享受过无边的艳福,领略过美女的柔情,不过,眼前的姑娘长得委实不错,我还是禁不住多瞅了几眼。

一身火红的衣裙,披着大红的斗篷,眉若新月,秀目含波,睫毛很长很长,一眨一眨地煞是撩人,脸上娇嫩的肌肤似乎能拧出水来。小嘴似一点樱桃,嘴角上翘,很生动,很诱人,令人遐思无限。脚瞪一双小蛮靴,想必金莲纵非三寸,也大不到哪儿去呢!姑娘左顾右盼,旁若无人,神情骄傲,宛如一只火凤凰驾临尘世,对凡夫俗子就是多看一眼,也是不能的。

旁边的一位读书人,双目似睁非睁,似闭非闭,摇头摆尾,吟道:“

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

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

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他说的话,我不尽懂,却知是在赞颂美人呢!美人依依,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我忽地一惊,定睛细瞧,这姑娘居然象极了梦境中的步莲,就是那位在孤岛采花的小姑娘。只是,眼前之人大方些,骄傲些,多了些英姿,少了点柔情。柔风习习,几度春梦,落红斑斑,相思天涯。或者,步莲是真的,眼前的凤凰才是梦中之物?我本是苦命人,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梦中的人就在眼前,我又不是木头,不胡思乱想才怪呢!神啊,救救我吧,我该怎么办呢?

火凤凰于万千凡人中竟看到了我,新月弯弯,疑上心头,骄傲的她,迟疑着问道:“你是谁,我似乎认识你,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呢!”

她的小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明明在对我说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她是在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话吗?

“我是任逍遥。你,你是步莲吗?”我送出了答案,等待着她的回答,那仿佛来自天边的答案。

“步莲,步莲是谁?任逍遥,好陌生的名字啊!”雨过天晴,火凤凰抹去生命中的涟漪,高昂着头颅,洒脱地说道。

“哦!”我的心从嗓子眼落到了肚脐眼,身子恢复了些热度,多了点力气。我担心的答案没有出现,我害怕的东西没有出现,否则,我会疯掉吗?

我被火凤凰身后的乞丐拉进了队伍里,还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兄弟,愣着干啥?走,找县太爷领银子去!”

靠,搞什么搞,王八驴球球的,老子不做穷人已经很久了,我看起来很穷吗?我低下高贵的头,一看,算是明白了。我的衣服很破,破得比一般的乞丐还不如,尽管我穿着价值连城的乌衣天蚕甲,尽管我怀里揣着上万两银票,可是,我如今的样子很象乞丐,没有人比我更象乞丐,或者我本就是乞丐呢!

火凤凰领着一群乞丐,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老兄,前面的姑娘是谁啊?咱们这是干啥去啊!”我得把事情弄明白才成啊!

一个老得要死的老头,道:“傻小子,姑娘也是你叫的,得叫姑奶奶咧!姑奶奶原是观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今天下到凡间,救我们受苦人来了!姑奶奶说了,带领大家到县衙要银子去。姑奶奶说了,要给大家伙盖房子,娶媳妇。姑奶奶说了……”

老爷子神志看来不是很清楚,那么老了,还想娶媳妇,人老雄心在,倒是值得钦佩啊!不过,即便媳妇娶进门,还进得了洞房吗?我很是怀疑,其实答案已经有了,我只不过是不太相信自己而已。

火凤凰甩鞍下马,来到一个包子摊前,吩咐道:“给这些人每人来五个包子,动作快点!”

老板夫妇带着一名伙计,忙乎开了。

她说话的样子极嚣张,似乎根本未想过被拒绝,似乎她从未被拒绝过。她说话的样子极美,令我联想到娃娃道人的仙鹤。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有着怎样的一颗心呢!

想耍点手段,多弄两个子的老板倒了大霉,被她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她的鞭子来无影,去无踪,无声无息,如银蛇飞舞,端地神异非常。她挥鞭的动作很潇洒,仙子凌波,曼妙舞蹈,英姿飒爽,我看得呆了。

临了,她甩出两锭银子,头也不回,径自去了。人虽嚣张些,心地倒是不坏,她的样子美极。到底是步莲美,还是她更美?我问着自己,随着人流,向前,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