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面临挑战
作者:花溅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53

换上澜湖篮球队队服的张义从外形上确实有硬撼花溅泪王者地位的实力,虽然没有任然身上的肌肉那么精壮,但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和经得起风雨吹打的感觉,那是长期室外运动所带来的结果,单比力气花溅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花溅泪走了过去,暗自打量了一下对手,只看他比常人略粗的腰围,就知道这家伙下盘很稳,不宜硬吃;另外张义还有一个比较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他的左手臂围与右手差不多,这足以证明他在两只手的控制平衡上狠下了一番功夫,难怪斐小新说他可以在二十分钟内缠住湖北球王,这幅良好的身体条件绝对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黄一蓝的两位巨人来到球场中央站定后,花溅泪伸手示意道,“现在可以说出比赛的内容了吧。”

张义回头环视了一下全场兴致勃勃的观众,以他一贯的粗犷嗓音大声道,“我要跟你比韧性和弹跳,输的人必须放弃赵小霞。”

话一出口,鄙视声和议论声就纷纷响起,前者自然是以为张义怕了花溅泪的篮球技术,想在其他方面取巧而胜;后者一半是在讨论接下来的比试花样,这些人以斐小新等人为代表,另一半则在讶异这件事怎么又扯上学校的美女赵小霞,不用说枫玲叶绝对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现在她正在盘算着怎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呢,另一些则是前来看热闹的观众们。至于张若馨,冰冷依旧,谁也不知她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花溅泪暗哼了一声“果然是来者不善”,问道,“哦?为什么不直接点,像别的挑战者一样来场斗牛。”

张义早有腹稿,答道,“省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蓝田高中杀进决赛圈,我们两校很有可能会狭路相逢,我觉得没有必要在此之前透露我们的实力特点,篮球是身体的运动,众所周知,除了球性,篮球队员身体考核的五大要素就是反应力,速度,弹跳,柔性,和韧性,我不认为身体的比拼就不能客观代表简单一个人的篮球水平,当然,如果你怕了我也不介意来场斗牛。”

花溅泪心叫“狡猾”,你都把话堵死了自己自然不能示弱,淡淡道,“接着说。”

张义笑道,“所谓韧性,自然是持久力,我想花溅泪你应该玩过连续起跳摸篮板的游戏,其实那就是一项考验一个人韧性的最好方法,不过我认为对于我们的身高摸篮板实在太小儿科了,又没有胆量跟我比试摸篮筐?”

花溅泪还没说话,小叶子就忍不住插口了,“喂!我说你这比法不公平,太赖皮了!”

张义转头看了小叶子一眼,对她的亮脑袋也是一愣,心中好笑道,“这位小姐有什么意见?”

小叶子噘着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比小花长得高,手臂自然也长,每次起跳时与篮筐间的距离更短,花的时间也短,这样不是不公平是什么?还好意思说跟人家比韧性,明摆了占人便宜嘛,你们说是不是?”

大姐大说话了,二队的成员哪不知道应和,嘘声四起,“不公平”的喊声漫天而来。

张义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对于他们这种身高,那点差距根本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这个半路杀出的女孩伶牙俐齿,心思也机灵的很,还有种让自己不忍责骂的感觉,只能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摸篮筐,花溅泪就摸篮板好了,每三秒起跳一次,谁坚持的时间长就是比赛的胜者,怎么样?”

小叶子正要答应,花溅泪阻止道,“不用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我们在篮筐下放一筐篮球,每次起跳时间改成五秒,但却不摸篮筐,而是把球双手灌进篮筐里,球不进的算比赛结束,不是双手灌篮的也算结束,如此一目了然,我们又不会因为些许的差距影响太大,怎么样?”

张义略一沉思,他提议的摸篮筐游戏是自己的训练内容,胜算很大,这种灌篮的花样虽然自己没有玩过,但是与自己的提议大同小异,同样的还是身高臂长的自己占优,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小叶子埋怨了一句,“傻瓜!帮你都不知道。”气冲冲的找个位置坐着生闷气去了。

周正等立即准备了一筐十个篮球来到篮下,当然还备好专门负责捡球和数球的裁判。

四周议论的声音渐谈渐起,“赌球”者大多看好花溅泪,私下的赔率一下上升到了一赔五。

一切准备就绪时,张义捡起一个篮球,大吼一声鼓舞士气道,“我先来!”

拿球来到篮筐前一步远处,张义作了一次深呼吸,他知道这种表面上讲求韧性的比赛同样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那就是非常有节奏的呼吸,只有起跳的时候正好压在提气的那个点上,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一味急跳只能弄巧成拙。

“喝!”的一声拔地而起,张义姿态轻松的高举双臂,无论是威势还是起跳的速度都带着一股霸道的气息。花溅泪回想起发怒时的任然,这两个家伙单比膂力倒是有一拼。渐渐升到了最高点时,张义此时的双手已经高出篮筐足足有一条小臂的长度,围观的观众纷纷发出“我靠!”的呼声,只从他整个动作的舒展程度上看,张义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

“啪”的一声,篮球入樽的声响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李群凑到斐小新身边小声道,“他在示威!”

斐小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轻松了。

小叶子哼了一声,低骂道,“大猩猩一只。”但谁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为花溅泪紧张了。

“噼噼”的响声不住的回响在寂静无声的篮球大厅,每个人都在默默的跟着节奏数着入樽的篮球数。

当第一筐里的篮球所剩无几时,李群和斐小新交换了一个骇然的眼神,对方能够连续起跳十次而保持气力不竭,足以证明了他身体的韧劲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高中球员应有的水准,他之所以提议与花溅泪在此项上一较长短,正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花溅泪轻轻的吹着食指,蓝色眼睛里荡漾着异样的魅力,张义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前十五岁时他也接受过类似这样的连续摸高练习。那时的他仅仅只能连续起跳十九次摸到三米的横杆,但是若改成连续起跳灌篮,却只有九次。那是因为灌篮时所考究的身体能力除了身体的柔韧性之外,对于左右部分的协调能力也是很大的考验,这种隐藏的因素非常隐秘,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很难相信的。就像举重运动,外行人认为力气决定一切,但是中国人正是依靠技术赢了身体比黄种人更强悍的欧美人。

花溅泪提议这一点改动实是把考验的需求多元化了,就象木桶原理所描述的那样,一只木桶里所装的水的多少不是依据最长的那一条木板而定的,关键在于那根最短的。连续起跳灌篮要求的弹跳力,韧性,平衡性,呼吸节奏的控制,以及恢复速度的快慢就相当于木桶的五片木板,而灌篮的次数则代表了木桶载水量的多少。表面上他们是在考究韧性的强弱,实际上这可是真正的全方面的身体对抗,任何一方面素质的不过关都会导致灌篮的失败,花溅泪睿智的双眼在寻找,什么才是这个身体强悍的家伙那根最短的木板?

“十一,十二,十三”对篮筐的肆虐持续了十三个球才渐渐缓了下来,旁观的观众们个个如痴如呆,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小觑这个其貌不扬的黑大个了,他的球风一如他的外表一样霸道彪悍,每一下强扣从起跳到最后入筐都像是在演绎着力的美感,更加难得的是他的平衡性如此了得,他的左右手居然可以轮流发力,这样为他赢得了更多的休息时间,使他可以在这场角力中走得更远。

小叶子也不再咕噜的乱埋怨了,一双幽幽的眼睛不时瞟向左边不远处凝目沉思状的花溅泪,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小花现在的心情了。他时不时放在嘴边吹响的手指正表示着内心的兴奋和紧张,这正是他认真起来后的小动作。

张义拿起第十七个球时,往向手中篮球的视线一阵恍惚,豆大的汗珠沿着他黝黑的脸颊顺流而下,实际上不光是脸部,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流汗,就连手指的隙缝处也渗出点点汗液,那个花溅泪果然颇有一手,自己平时训练时可以连续摸高二十八次,但是同样的起跳高度,举起双手所要求的难度比单手摸高何止大了一倍。

现在每进一球,体力都在成倍的消耗中,他的右腿已经开始感到剧烈的抖动了,终于在第十八次尝试起跳之时,抖动的频率过快而开始抽筋了。

张义苦忍着不适,停止了动作,勉强笑道,“十七个球,你只要进了十八个我立即离开篮球馆,再也不理你和小霞的事情。”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或焦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统统集中到了花溅泪的身上,或许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个“十七”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但是从张义起伏的胸膛和那身恐怖的大汗上不难看出端倪。

黑大个子都累成这样,球风飘逸的花溅泪真能做到吗?

张若馨的心不争气的紧张起来,原来篮球斗牛还可以这样比的,从自己来篮球队的几天来看,花溅泪的篮球世界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论是他和李群口中的所谓的街球,还是眼前别开生面的斗牛,又甚至小叶子说过的跟着音乐练球的事情,这些多像一个个童话故事,奇妙无比!

她一直在告诫自己她来篮球队,是想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一批人追逐梦想的历程。因为她很想知道一个答案,斐小新曾经说过,篮球里有一种元素,在他们的世界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同文学创作的世界完全是异曲同工的一回事。张若馨想要找到它,所以她来了篮球队,她把每天自己的感受都记载在一本篮球的记事簿里,也许今天,她所要写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王者终于接到了真正的挑战”

花溅泪擦了擦食指上的温热,感受着挑战来临时的那种奇妙境界,让人兴奋的紧张,输赢之后两重天的幻象,一如美国那场决赛一样包裹着自己,无畏并不代表可以战胜一切,又或者蒙蔽一切感官,两年前自己的纪录是九个,如今却要增加一倍难度,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紧张的难关吗?

来到张义面前,花溅泪才发现了一直不肯挪动位置的他那只剧烈抖动的右脚,脚下那一小滩汗水还在不停的越聚越多。淡淡的一笑,花溅泪带着真诚的敬意向这个挑战者说道,“我觉得我还是选择另一边的篮框好了,你刚才已经让这个老迈的家伙松动了他的筋骨,也许在砸上几下他就会掉下来砸到我的脑袋了。小新,我们是否应该换一个结实一点的篮球架了,这个木质的老式球架让我想到了描绘三千年前的石器时代的电影。”说着,转向朝着另一边的球场走去。

众人被他奇怪风格的搞笑转移了注意力,谁都没有注意张义眼中那霎那间闪过的诧异。斐小新暗想这小子又在耍什么鬼花样了,随口应了一声,“你出钱就没有问题,最好连球馆也装修一下,我看它也像中世纪英格兰破旧掉的大教堂。”

众人哄堂大笑中,花溅泪活动了一下双手双脚的筋骨,转头附和道,“那你就祈祷我能把这该死十八个球灌进该死的球框里吧,我只会在高兴的时候热血上脑,布施我那可怜的慷慨,见鬼!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全篮球队最穷的穷人吗?”

小叶子会心的一笑,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美国洛杉矶高中的那个球馆里,花溅泪和鲍勃每天就是在这样的争吵中延续他们的篮球友谊的。西方式的诙谐总带着夸张的比喻和善意的俚语,在他们的词典里,没有什么比“fucking”(该死的)更让人感到亲切的了。

花溅泪轻轻舒了口气,望着头顶静静张着大嘴的篮框,皱了皱眉,“天!十八个,今天正好又是十八号,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号码更加讨厌的数字了。”

(汗!又打错字了,多谢耗子兄的提醒,现已改过;另外羊魅的意见我也会注意的,以后会慢慢衔接起来的,多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