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强者理论
作者:冰山男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834

说来也是巧合,就在人们跪下不一会儿,杨一帆的鹰骑十人队也随着赶到,更带来了菲利克斯领主方扬的命令。根据对方扬的了解,杨一帆已经可以大概猜得出命令里面的内容,当下立刻打铁趁热的接过命令书,大声宣读起来。

没想到姨丈也真厉害,一开始就以严厉的口气责骂他醉酒闹事,擅离职位,格去他维尔城主和菲利克斯大将军的职务,继续统领啸月骑士团,并且改任【月州常副理事】。真是狡猾的姨丈,他来了月州,维尔城主当然无法再做下去,没有了菲利克斯大将军,却继续统领属于他的啸月骑士团,兵权依然掌握在他手里,除了没有以前那么威风,他实在没什么变化。

这可都是不太好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大声宣读自己的丑闻,总是让人有点尴尬的,为了方正,杨一帆唯有硬着头皮读下去了。

幸好接下来姨丈话题陡然一转,扯回到他的儿子身上,先是说什么方正在外征战多年,为菲利克斯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又说方正怎么公正无私,形侠仗义,刚好配合昨晚他们的事情,立刻让这群跪在地上的人信了个十足十,特别是那个有趣的小女孩,看她眼里对方正的崇拜,就差没有跑上去搂着方正的脚猛亲他的鞋头了。

最后,方扬又说,因为月州山贼横行,为了让方正能更好的管理,所有行政军事一律能在方正手上就获得批准,也就是说,方正就是月州的最高统领,只要是月州的,就只对方正负责。

更重要的是方扬批准了方正自行建立军事机构,这让方正的权利大的不象话。全菲利克斯也只有月州城主有可能拥有这也权力了。

再后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无外乎鼓励方正,要杨一帆好好辅助表哥等什么的,至于最后那几句话,杨一帆想了想,还是没有读出来,因为那是关于杜莉莎那个未来大嫂的,他可不敢乱说什么,方正的发太恐怖了,突然就跑了也不出奇。

悄悄的看了方正一眼,他并没有显得太高兴或者什么的,以前的他就是这样,对政治毫不在乎,这也难怪,有姨丈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保护者,加上本身的叛逆和冲动性格,政治的确不适合他。

不过抱歉了,表哥,不管怎么样我杨一帆都会捧你到最高的位置上。我会找时间制造机会,让你知道政治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

看着方正,杨一帆心中暗自说道。

随着鹰骑十人队的降落,过了一会儿之后,远方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很多人都露出了好奇,惊讶的神色,甚至有些人还有点担心,只是元杰,这个自从杨一帆宣读命令书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家伙,现在竟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好象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似的。

在其它人的忐忑不安中,地平面上出现了一大群黑点,仿佛蝗虫一般正在用非常快的速度接近,杨一帆看到鹰骑十人那自豪的神色,心里忽然一动,走到方正身边,低声的把自己心目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表哥,可能是我的啸月来了,姨丈大概担心在月州没有丝毫兵力的我们,所以才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担心吗?不像他会做的事情……」方正对他的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响应道,神情得有点迷茫。

果然,还是无法谅解方扬那几乎等同流放的命令,就算刚来这里就获得了欢呼声。

看着方正那孤单的背影,杨一帆带着怜悯的心情看着他,其实杨一帆真得很了解方正,他用假面具和别人沟通,融入周围人的世界。但方正却希望能借用爱情躲避一切,甚至不惜做出离家出走的事情。与人沟通,包括自己的父母,真的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在杨一帆想着要怎么才能让方正走出自己的世界的时候,那一大群黑点也来到了城外,率先冲进来的,真的是胸纹菲字的啸月骑士,看着他们头盔上的黑鹰图纹,谁都知道他们是属于杨一帆的塞尔利斯和菲利克斯的战士。

一个,两个,三个,大约十多名骑士先后来到杨一帆的身前,全都利落的翻身下马,立刻就往下半跪,恭敬地说道︰「大人,啸月第一小队,第二小队……,第十小队报到。」

这群家伙!杨一帆看他们要拜他,不由心中恼怒咒骂,真是一群政治觉悟不够的家伙,难道他们要他们主子受到别人的猜忌吗?

当下杨一帆一侧身,躲到方正旁边,这样看起来,好象他们拜的本来就是身担月州城主的方正,而不是他杨一帆。

太多的事情接踵而来,方正一把拉住刚准备离去的杨一帆,说道︰「常副理事,事情多着呢,本城主还需要你多多帮忙,我们去办公吧!」

说着,这家伙也不管杨一帆一脸抗议的表情,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杨一帆往城主府走去。哼,狡猾的家伙,说什么办公,还不是要他贡献自己的经验。

随着啸月骑士团的三百多人进城,人们的眼光也开始改变,毕竟历任城主都从来不曾有这一支庞大的私人军队,而且稍有文化底子的都听得出他们的领主大人对新任城主的照顾,允许自行建立军事机构,连号称天纵之才的杨一帆也没有的殊荣,一个不小心立马就是叛变的下场,由此可见方扬对方正的信任。

元杰在这种时候反倒没说什么,过来礼貌的恭喜了几句,说些什么以后多多去他家的云雾楼玩玩之类的废话,就离开了。到现在,杨一帆也不知道他这么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是单纯的示威?还是……在杨一帆看来,这绝对是可有可无的行动,没有什么必然之性。

在啸月骑士的驱赶之下,聚集在四周的人群才逐渐散去,除了那些亲人还没有被救出来的人,一直跟着我们来到城主府,然后在大门外任凭啸月骑士怎么做都不肯离去。

「人类,其实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方正从二楼的窗户看着外面那群人,忽然显得很感慨地说道。

看见方正忽然的年少老成,正在批阅侍从们从屋子角落里面找到的一大堆布满灰尘的公文的杨一帆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他的印象中,方正应该是那种一往无前的人才对,这种心情像一个老头的状况实在不应该出现在方正的身上。

「有什么好笑的?」听见杨一帆的笑声,方正不满意的皱眉说道。

看着他古怪表情的脸孔,杨一帆笑得更高兴了,方正就是这么有趣,好象一个大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你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察觉到方正快要发怒了,杨一帆才止住了笑声,挨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毛笔,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照射下,似乎陡然变得英明神武起来的表哥。

「你不觉得吗?看外面的这群人,他们因为亲人而懦弱,因为权势而拜服,还有昨晚我踫到的山贼,因为活着而退缩,因为生命而逃避,在一切压力之前,人类对自己的坚持竟然是这么容易就放弃。」方正显得有点激动地握着窗户边,手背因为用力而凸现明显的青筋。

这么激动,莫非方正是想起了那个迪桉公主,又或者是新冒出来的没过门就把他甩了的什么杜莉莎?要女人的话,功成名就之后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看来方正过于沉迷爱情,而已经把爱情当成自己的全部,忘记了当初选择爱情的初衷了。

「不是吗?面对比自己强的力量,人类真得很脆弱,几乎完全无法反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抢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去而无能为力,这种软弱的感觉,真得糟透了。」方正说到激情处,竟然猛然一挥手就往墙上挥去。

杨一帆心里一惊,慌忙飞身扑上,一把握住了方正那雷霆万钧的一拳,不出他所料,方正拳头上的力道大得吓人,要使这一拳被他打实了,整面墙都要成为碎石,那他们今晚就麻烦了,等着吹风吧!

看着双眼通红的方正,杨一帆可不认为他是激动地想哭还是什么,从握着的手上能感觉到方正体内澎湃惊人的能量在快速的流动着,这通红的眼瞳,也许也是方正体内某种能量的现实象征。

为了避免方正继续发狂,杨一帆硬拉着他来到大厅中间,才放开手说道︰「弱者是不会被怜悯的,怨天尤人,拖泥带水都是弱者的表现,你这样又有什么用?是不是每天朝天喊上几万遍,你祈求的就会发生?那是不可能的嘛,想要得当然要靠自己争取……」

「你不懂。」方正很不留情的打断了杨一帆的话。

「废话!」真的被他气死了,杨一帆也立刻用更大的声音反吼道︰「你不说我怎么懂?你就他妈的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然后自己慢慢的乱想,乱钻牛角尖,接着就再一次的离家出走,不管姨妈,姨丈,表妹表弟他们,去到处胡混!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杨一帆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恶劣,因为他听见那不再似属于他自己的声音,那激烈,尖锐,好象他本身一样急着要把阻拦在方正和他之间这看不见的墙打碎。

「一帆……」或许被他的语调吓了一跳,方正显得有点吃惊的睁大眼楮看着杨一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来喘息这种状态不应该出现在杨一帆的身上,但他却因为方正的行为而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家伙真是他杨一帆的命中克星!别人眼中文武双全,理智的几乎不近人情的杨一帆,在方正面前就总是会做出这种不比他弱上几分的傻事。

方正看见杨一帆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背负着双手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出来又怎么样?你不会相信,也无法相信,有些事情,的确好象是不可能发生,但又偏偏发生了,只能说,人类知道的,太少了……」

真是,说得好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有姨丈这样一个不世强者,也曾亲身与魔族战斗过,就算说神族,还是其它精灵,矮人族之类的,也不能让他杨一帆感到惊讶呀!不过恢复了冷静的杨一帆,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与方正纠缠下去,走回桌子之前继续批阅公文,方正要说的,始终会说,他何必枉做小人。

兴许工作真的能让人忘记不快,特别是工作里面有着太多不得不注意的事情。专心于工作的杨一帆连方正什么时候离开得也不知道,但他也越来越不高兴。从这繁乱的公文里面就能看出当年的月州城主也不是一个怎么样的好鸟儿,弹劾那城主的就足足有差不多有半米厚,最让杨一帆感到不爽的就是里面不少公文被从中撕烂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水印,黑点在上面。

还有各种天灾人祸报告,全都没有批阅。唯一那家伙常常看得,就是月州富商之间的争吵,还在人名后面写上一些数字,估计是向他们收取贿赂的资金数目,只是不知道到底数额是多少,有空把这些家伙都抓回来问问才对。

转过头看了看放在他旁边差不多两三米平方,高达一米的公文,再看了看另外一边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已经看过的,批阅过的,杨一帆头痛的揉了揉眼楮。真不知道这个城主到底在搞什么,也只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有这么多的东西?估计是从他上任以来就积蓄下来的了。

但这个猜想在杨一帆刚刚拿出最新的一份公文之后,立刻就消失了,原来上面的时间赫然是五年前,不是吧?难道之前的城主真的也是……

慌忙的把后面的那一份抽出来一看,五年前的;下一份,六年前的;再下一份,九年前的……

「这群混蛋!」杨一帆忍不住怒骂一声,砰的一声用力站了起来,狠狠地锤了桌子一拳。这群浪费菲利克斯国力的蛀虫,虽然上一任的城主死了,不过前几任的可都还在这个城市里,看他不把他们扒出来治罪就不叫南天虎!

桌子剧烈摇晃着,把一堆还没有整理好的公文都洒满了整个桌面,他随便得看了看,不经意间,看到一份打开的报告里面有他很感兴趣的内容,一个关于他私兵计划的有趣东西,慌忙拿了出来。

首先看了看日期,嗯,不算晚,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建立在城外而申请转移到城内,并希望政府资助的孤儿院,好,这个有看头,施舍小孩子,获得的回报必然增大,特别是孤儿院的人只会对对他们好的人忠心。

利用孤儿院的人只是一个过渡手段,最好还能通过他们获得中下阶级,也就是普遍士兵出身的家庭的支持,那么以后实施新的征兵法,或者税收法都会比较有利。

杨一帆决定马上去看看这孤儿院情况怎么样,希望这个胆敢一边弹劾城主一边要求城主拨款资助的院长帕里斯特不要这么早玩完,若是能获得他的帮助,自己的计划就更容易成功了。

就在他刚准备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得粉碎,碎木块带着片片火星撞在墙上,不少更溅到他的身上,被他的极龙道自动的阻隔在半米之外。

整个月州,连随便一踢都会带出火焰的,除了他那个冲动的表哥方正,就不会是其它人了。方正又搞什么鬼?

杨一帆不得不走了回来,迎上了带着一脸怒气冲进来的方正。

走到他面前的方正陡然伸出手,紧紧地按着他的肩膀,低声咆哮道︰「昨晚胜利的是你对不对?你带回那么少人,不是因为你杀得少,而是你杀得太多!不管山贼还是陷落在他们那里的百姓,都被你杀光了,是不是!」

靠,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几个贱民的命?杨一帆双肩发劲,震脱了方正的手,显得毫不在乎地说道︰「对,我剿灭了十三个花马贼的巢穴,因为不想麻烦,我全都杀光了,效率很高不是吗?如果是你,只怕不超过五个吧?」

「不错!我是只有三个,但是我几乎都把人救回来了,我要杀的,是那些危害菲利克斯的人,不是菲利克斯的百姓?」方正显得很吃惊的看着杨一帆,似乎不相信他会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的滥杀。

不对不对,他怎么能说自己滥杀,那只能说为了菲利克斯的将来,不可不做的事情而已。

「杨一帆!」方正大吼,伸手又要按他的肩膀。

杨一帆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方正的手,耐着性子说道︰「菲利克斯的百姓,是弱者吧?弱者的责任就是支持强者,而不是成为强者的负累。既然他们成为了我的阻碍,自然就只有死。」

「你……」方正的表情看起来更激动了,左手剧烈的抽搐着。

起了杀意吗?因为他的屠杀,真的不像是方正的作风呀,为了区区几条人命就这样大动肝火,他要杀的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呀,为了要把方正捧上那个位置,他还会一直杀下去的,杀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他们为止。

「弱者,弱者就该杀?」沉默了一会儿,方正才低声的质问道。

「别逗我发笑了,表哥!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目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个万来人算得了什么。人类呀……根本是那种为了追求幸福而从来都不知道放弃的生物,而我就是给予他们这种幸福的人,所以为了我,奉献他们的生命有何不可?」杨一帆冷笑着说道,在他眼中,没有力量,或者力量不如他的都是弱者,弱者的一切都是不可取的。

「你,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能给他们幸福?」方正一脸无法认同的神色说道。

「人类始终只是一种自私自利的生物罢了!弱者就该受到珍惜,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吗?你和其它人一样,都是一样的固执!错了,你们一直都错了。我本来以为你在外面历练了几年,为稍微的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一点,结果还是不能是你清醒吗?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强者就是领导者!如同动物被人类猎杀一样,没有生物可以违逆自然界的法则而生存!其实,弱者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强者的支配下安分的度过一生,不问,不怨。就算我要的是他们的生命!」

终于,杨一帆看着今晚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的方正,说出了他的强者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