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收拾残局
作者:傲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414

昏迷的人陆续醒来,许多人醒来后就是一阵叫骂,他们认为契诃夫施放了生化武器意图杀害和抢劫他们。在林火救出生铁的同时,契诃夫就收到了手下的汇报,但他对自己的军队非常自信,只是交待了手下一句尽快抓捕死活不限后,就继续陪着于飞看拳赛闲扯皮去了。所以,契诃夫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与众位观众一样的迷糊。醒过来后,契诃夫顾不上询问下属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疯狂的黑道分子就冲上了看台,用枪指着他要求他交出生化武器的解毒药。契诃夫的贴身警卫当然不含糊,尽管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保护长官的使命贯彻得相当坚决,没等契诃夫的命令一阵乱枪就把冲上来的黑道分子射成了筛子。枪声一响,所有的观众就自发地团结起来,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上千支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契诃夫所在的看台。

千钧一发之际,成队的士兵从通道口冲了进来,瞬间把观众们包围的严严实实。在标准的军事重火力威压之下,观众们很知趣的收起了武器。契诃夫抓住机会,抓过麦克风拼命地发表了一阵表示歉意并且绝对保障观众安全的声明。尽管从契诃夫的声明中没找到突然昏迷的答案,但确定身体没有异状、钱财没有损失后观众们的怒意还是消减了下去。毕竟这是在契诃夫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命和钱还在没人愿意真的为一个不痛不痒的昏迷和一方霸主撕破脸皮。

为了防止事态恶化,契诃夫半请办强迫地让士兵“护送”观众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在返回房间的路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和破烂的尸体让观众们超近距离地刺激了一把。不用任何询问单从见到的残破景象来看,见过世面的观众们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基地被入侵了,而且损失惨重。

从迈出拳场的第一步开始,契诃夫的心情就如同崖边失足一样猛然间摔落到极点。在尤里的安排下,那些被野兽干掉的兽化人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契诃夫看到的只是他自诩勇猛的士兵被野兽或者兽化人撕烂的尸体和通道里断裂的管线。饶是如此,在灯光和血腥气的烘托下,契诃夫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他一边咆哮着质问身边的副官一边寻着逐渐增多的尸体和流淌成河的血水往基地一层走去。到了基地一层,契诃夫被更多的尸体和血刺激得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了。等到他颤抖的双腿迈上地面时,在他眼前的是被毁的军营、破烂的装备,破烂得难以辨认的尸体和目光涣散神志不清的伤兵。当听到副官在耳边报告说,基地内的核弹数据被盗,剩余士兵不到一个营,地面军营百分之八十被毁,地下设施功能丧失百分之六十后,契诃夫坠落的心终于落到了悬崖的底部跌得粉碎。一口血从契诃夫的口鼻中喷出,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支撑,一头扎在混合了血手还未冻成坚冰的雪堆中。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契诃夫才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在从军医的口中确认自己不是患上了心脑血管疾病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后,契诃夫恢复了冷静,开始了对基地被袭事件的调查。他的命令刚刚下达,神秘的尤里就把他请到了基地最下层的隐蔽所里。当得知基地的混乱完全是由尤里带来的野兽所致的下一秒钟,契诃夫的枪就顶在了尤里的脑门上。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这个基地经营了多久才有现在的规模吗?当初我接受手的时候,它只是一个又黑又冷又深的地洞而已。你知道那些士兵化了我多少心血才把他们从流氓、小偷和杀人犯调教成铁血战士吗?就因为你那几头该死的野兽,就把我的心血全给毁了!”契诃夫的心血被毁对尤里的顾忌已经被愤怒所掩盖,以他俄罗斯人骨子里的冲动性格,尤里的保镖丝毫不怀疑他会在咆哮结束后扣动扳机,所以其中的一个保镖以快得难以分辨的速度从契诃夫手里夺下了枪,而另一个保镖则在一秒钟内将契诃夫的四个警卫全部打晕。

“你们想干什么?”契诃夫行伍出身,手中一空就知道手枪被夺,当即用最快的速度抽出了佩刀压在尤里的脖子上。

尤里对压在脖子上的刀子视而不见,冲着两个保镖挥了挥手说道:“尼古拉,你们不要紧张,我和契诃夫是老朋友,他不会伤害我的。”

随后,尤里仰脸对契诃夫说:“老朋友,你有些误会。基地和士兵是我的野兽毁坏的,但责任并不在我。我的野兽都是严格关押,并且绝对受控制的。我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它们在我的控制下比波斯猫还要乖巧。会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有人潜入基地内部释放了野兽破坏了控制野兽的项圈。而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野兽造成的混乱可以掩护他逃走,显然他达到了目的。他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你和我共同的敌人。”

“你是这一切都是偷取资料的人搞出来的。你想用这个来推卸你的责任吗?你的野兽给我带来了无法承受的损失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想随便找一个人出来来承担罪过我就会善罢甘休吗?”虽然没有把刀从尤里的脖子上移开,但契诃夫的语气和神情缓和了不少。

尤里见契诃夫口气松动,立刻加紧了攻势。“我是绝对不会的。请你记住,尤里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你所受的损失我会做出赔偿,为了表示歉意,我还会让你分享我的秘密,并且带给你比死去的士兵更强大的力量。”

契诃夫对赔偿的概念可以理解,但比死去的士兵更强大的力量是指什么他就弄不明白了,所以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敢保证,我带给你的东西比你这里的设备和士兵更合你的胃口,而且你一定会和我合作把这里变成一个罪恶而强大的天堂,而你和我就是这里的主宰。”见到契诃夫愤怒的目光在自己充满诱惑的语调变成了好奇,尤里赶紧对保镖说道:“尼古拉,把基地里发生的事情给我的老朋友看一看,让他感受一下!”

尼古拉托夫答应了一声,手里多出一张很小的电子卡片,他熟练地将卡片插入桌上笔记本电脑的读卡器里,片刻间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基地内野兽狂奔士兵浴血的场面。当契诃夫从画面上看到了野兽的凶猛、兽化人的恐怖后,他握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当看到白虎裂空而去的画面后,他手中的刀依然惊落在地面上了。当然,在播放给契诃夫的画面中改造人杀戮士兵的镜头全部被删减了,否则尽管吃惊契诃夫还是会把刀子插进尤里的身体,就算不要了尤里的命,放点儿血为自己冤死的士兵送行这种事契诃夫还是干得出来的。

契诃夫不是傻瓜,他可以看出尤里给他播放的是刚刚发生在基地内的实战视频,显然视频中的兽化人和改造人不是科里亚基地的特产,包括野兽在内除士兵以外的所有战斗单位都是出自尤里的阵营。尤里阵营的内斗毁了他的基地,而尤里提到的潜入基地偷取情报的人正是这一事件的导火索。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人类还是魔鬼?”契诃夫几乎是在呻吟,因为在视频中他还确定了一件事,把野兽打得死伤逃蹿的两位改造人就是尤里身边的这两位保镖,如果尤里愿意就在观看视频的这段时间可以让保镖反复杀他几次,哪还轮到他又枪又刀的比划。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醉心权利和金钱的政客、黑帮老大吗?我到你这里来只是为了需求刺激?老朋友,你太小看我了。我追求的东西是更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世界让人类甚至让神都颤抖的力量,有力量才有一切。你所见到的改造人只是这力量的一部份,我还在研究更强大的改造人战士。我所有的野兽都是为改造人中的兽化人提供基因的母体,要研究出更好的兽化人就需要更强大的野兽。那只白虎竟然是我梦寐以求的灵兽,可惜我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对他没有深入的研究,那些表层基因如今看来毫无用处了。”大概是觉得对白虎的惋惜偏离的谈话的主旨,尤里停顿了一下切入了正题。“在改造人的研究上我已经有了进展,虽然离我预期的目标还很远,但我的战士在实力上已经不是任何精锐的士兵可以比拟的了。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考察一下你的基地,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他作为我的改造战士的生产和训练基地。本来我还没打定主意,出了这件事后,你的基地毁得差不多,我又欠你的情,只好和你合作了。”

契诃夫对改造人非常动心,作为一个军人他深知强大的战士对战争的重要性,作为一个黑帮分子,他更知道强大残忍的杀手和打手会为生意带来多大的便利和收益,但他仍然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改造人确实强大,但怎么听都是感觉你是在抢我的基地,而我却没什么好处。”

尤里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他知道契诃夫已经心动了,所欠缺的只是一点儿鼓动来让他下定决心而已。“没有好处?你这里是核弹基地,虽然只由少量的核弹存在,但仍是军事禁区。有了这块牌子,能插手这块地方的人在军政两界少之又少,在基地里面干任何事都很难被外界发现。不然你也不会有现在的身家。我们合作,首先我会给你足够的资金,并且在高层运作,让你秘密地重建比这个基地更先进的基地,然后利用这个基地为我研究和生产改造人提供条件和保护。同时,我生产出来的改造人都会由你来训练,并且会将其中四分之一的改造人战士送给你。这样你我都会有一支具有军队的纪律、战士的素养,并且威力巨大的军队。到时候,你就是想一统黑道或者作将军总统都可以。听我说了这些,你还会觉得你我的组合不会给你带来好处吗?”尤里说完后,契诃夫点燃一支雪茄,房间里陷入了静默,只有淡蓝色的烟气诡异地飘荡着。

一刻钟,契诃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支票,身后多了四个体形彪悍的黑衣人。他的脚步坚定、腰杆笔直、双眼发着迷离而狂热的光,在经过一群拖曳尸体的士兵的时候,他的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曾经他爱若珍宝引以为豪的铁血战士如今在他的眼中一钱不值。

一场巨变过后,克里亚基地的极光节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契诃夫取消了对黑道分子们充满诱惑的斗兽,几乎是粗暴地将黑道分子们驱赶出基地。在尤里的改造人拍摄下的录像资料中留有张朗的影像,张朗明显的黄种人特征成了林火的替罪羊,基地内所有的事件都被扣在了他的身上。正因如此,林火过长时间的如厕并没有受到任何怀疑,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他和于飞一行便回到了沃尔克小镇。

热血冷却之后,林火深深为自己在克里亚基地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怕。九年来虽未置身黑道,但耳濡目染之下,对黑道分子的嚣张和毒辣他深有体会。当时,哪怕是有一点儿失误,非但他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连母亲都不能保全。克里亚基地一行,林火对于于飞的怀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加深了一层。

林火忘不了在离开基地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巨臂、暗花、巴图鲁庞大的身躯与成堆的士兵的尸体混在一起,这些恐怖得超乎想象的野兽身上的伤口告诉他,杀死他们的战士是多么的可怕。兽化人、改造人从来没听过得词语从来没见过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沉淀成无数疑问。更让他吃惊的是,于飞身边的乌达夫居然也是改造人。林火自问没有杀死任何一头巨兽的能力,连一个兽化人都可以让他身处险境,面对可以杀死巨兽的战士他更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足够的力量非但报仇无望,连生存都是问题,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大黑至今仍不肯告诉他杀害父亲的凶手是谁,甚至连父亲如何遇害都丝毫不提及了。尽管他自认为成熟稳重,但实际上年少的他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压制好奇和仇恨产生的冲动。而冲动这个魔鬼,完全可以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引向自我毁灭。

在克里亚基地的境遇让林火体内的兽威增加了威势,而且他对野兽的语言的感知更加敏锐。有好长一段时间,林火致力于对本来不太在意的特异功能的研究。经过反复不断的实验,他发现他的兽威对所有动物都有所作用,不同的是弱小的动物在兽威面前毫无抗力完全会按照他的心意接受他的指挥,而个体十分强大的动物比如鳇鱼王达罕一类的兽王级野兽在他的兽威下除了敬畏之外仍可以保持自由的意识和行动能力。另外,林火还发现他能够与野兽沟通的本领也有局限性,那就是他虽可以通过心声与野兽交流,但对野兽的内心世界并不是一览无余,这种交流只是基于他和野兽双向的表层交流,野兽的内心世界仍是他无法探知的,单凭他的特异功能并不能强行侵入野兽的内心获取隐藏在它们心中的秘密。这也是大黑可以将他父亲林大壮被害的秘密保守如此长时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