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迟暮
作者:那条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268

肖逸在想:这件事,应该算和我无关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玛雅,正午已过,池风宇又该在参加那无聊的晚会了吧。而我,从那时到现在,天虽还没黑,但也有几个小时了,就一直在这玛雅大陆最大的茶楼里悠闲地喝茶,什么也没做。四周,有着不少隐隐绰绰的人影不时地晃动。看看他们神情紧张、心不在焉,我乐不思蜀,感觉今天的茶,分外的醇香。

肖逸匆匆从池风宇那儿回来,是因为风云笑告诉他,马上回来准备行动;并准备二十亿支票作为此次暗杀的报酬。肖逸并不惊异这次行动需要二十亿,如果仅仅用这点钱就可以换回玛雅大陆的宁静,他认为是非常值得的。

当年,伴着肖然,肖逸经常想自己应该是历史上最头痛的谋士了。因为肖然的理想太庞大了,也许这样说不准确,应该说太不切实际了。但正因为这样,他才为她所倾倒,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情怀抱负,让他汗颜。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理想而奋斗,总比碌碌无为地过一生要强的多。

之前,他之所以寄情于山水之中,是因为他太了解人、了解人的内在。常常自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样,会有如此之多的贪婪之人,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掠夺自己能抢到的东西,难道那些人真的以为他们自己可以长生不老?百年之后,人人不过一堆粪土,那还能用得上这些个东西。

但肖然让他感到生命的可贵,感到原来此生可以这样轰轰烈烈地过。感到,原来,他爱上了她。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为什么肖然会为那看似可笑骗局的东西如此重视?记得当时,肖然居然对他说:“非常时期可以用非常手段”。说这段话的时候,肖然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紧张,没有人比肖逸更理解这句话了。肖然居然让他可以开“杀戒”?在他看来,肖然是他所见过的真正具有佛性的人,她是真的怜惜所有苍生。即使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依然不想伤害他人,如果不是她具有超人的感化力和一帮朋友的呵护,她早就可以去见她的佛祖了。

肖然没有解释,肖逸知道这是一个没有解释的解释。肖然独特的见解、非凡的做法、超凡的意志力常常让他困惑,这真是一个“人”能具有的完美?还是她根本不是一个“人”?他不像王二那样单纯,他曾疑问过,但他问不出口,如同他无法说他爱她一样,他不想得到答案,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

他原准备用自己的一切,去完成肖然交给他的这最后一件任务。

尽管她已随风消逝,

但,琴音依在、长香依在、倩影依在,永永远远,长留此心。

耳边又忆起那送别的音律,为何我们每次都只奏着这《送离别》?

第一次,解剑石边,结义豪情仍犹在,无奈却作别,琴箫合奏送别离。

再聚首,时过境也迁,物是人也非,琴在箫在人依在,情怀却不在。

再起琴箫时,为伊解心愁。此去远千里,心中千千嘱托以音传,再回愿与伊人永相伴。

此时,送离别。

留箫伴伊人,箫在如人在,陪伊解情怀。

相隔千里情犹在,点点心意微风送,不想催人噩耗至,何堪如此永别离?

琴在箫在人不在,人在物在心不在,伊人随风逝、随-风-逝!

不觉,英雄泪湿衣襟,万般愁肠涌起,谁忍扰?

是啊,谁忍扰?谁敢扰?谁堪扰?

一个人已经站了很久,看着这在玛雅被传为神人的家伙泪洒凭栏,千种滋味渐入心头。作为一个杀手,他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算是最厉害的一个。毁灭者无疑是最厉害的杀手集团,自己是它的老大。但他也知道,要想别人这样承认,就应该和一个他们认为最厉害的人对决,眼前无疑是一个。

肖逸,高而偏瘦,左手……他在心中念叨着他的顶级杀手分析,此人只有一弱点:在想起肖然的时候,全无意志,此时正是好时候。不觉,杀机涌起,锋芒毕露。

肖逸惊觉一阵阴冷,心中自知,收起万般牵挂,回首时已神形俱归,虽依有泪湿之痕,但已无破绽可言。对来人,点点头,开口询问:“云笑,真的可以?”

风云笑知道自己再无机会,而且就是有这种机会,他也没有把握能让肖逸死在自己前面,也许,肖逸会孤注一掷让自己先去见佛祖。何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到了应该退下来的时候,才会这么急于证明自己,也许,是该结束这种生涯了。

风云笑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在这里喝茶等消息就可以。如果他做不到,只怕只有你亲自出面了。”

肖逸觉得奇怪,风云笑说得神形俱伤,好像刚才真和自己比试了一场、比输了一样。

“你怎么了?”肖逸除了好奇,还有些担心,这个幕后黑手至今没露出任何破绽,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谁。风云笑却在电话中要自己马上回来配合行动,原来无需他们动手,只是来吸引眼球的。今晚就要动手,但目标是谁呢,那个行动的人真的知道?真的这么神?

“没什么,这次之后,我就想退出了。”风云笑想,早晚要和肖逸讲,现在讲也许更好。

肖逸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风云笑会有这种想法。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力阻止风云笑离开,毕竟,杀手是卖命而生存,能离开当然最好。

“不要吃惊,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风云笑喝了口茶,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十三年前,我遇到一个特殊的孩子、非常的特殊,我看到他就想将他培养成我的接班人,所以用了十三年的时间调教他。尽管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他真的很努力,我很高兴。直到两个月前,我再次留下记号约他出来,但来的却是抚养他的阿姨,她居然也是一个意志力的高手,我一直没有看出来。她知道我在干什么,她没有阻止,只是告诉我,我是没法达到目的的,因为那个孩子是个没有杀心的人,即使我将他训练成那样,他自己也无法承受。听到这种话,我觉得可笑。”

风云笑想起当时自己多么不信、多么可笑,顿了顿,泯了口茶。

肖逸没有打扰风云笑,而在想:没有杀心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像肖然一样?

风云笑接着说:“我当时不信,就将那个孩子唤来。不想,我怎么试验,他就是没法去杀死任何动物,包括一些他自己吃的家禽。我这才知道,他的阿姨没有骗我。我失望极了,当时想,既然我没法将他塑造成绝世杀手,就不能让我这件失败的作品留在世上。”

风云笑杀机四溢地说完,又停了停,盯着肖逸,似乎看穿了肖逸会怎么想:“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但要让毁灭者继续存在下去,我还能怎么办?”

肖逸明白风云笑的意思,自从风云笑接手毁灭者,毁灭者就等于重新开始。任何一个组织,人可以换、地方可以换,首领也可以换,但宗旨是不能换的,因为这是一个组织的灵魂。换了就和原来的那个组织没有关系了,即使名字一样,但事实上已经不能等同。

而风云笑接手的就是这样一个全新的组织,他们失去了灵魂,是他风云笑重塑了大家的灵魂。他无法象他的谈大哥一样,用一个崇高的理想来激励大家,因为最终证实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他最现实地告诉追随他的人,生存就是宗旨。为了生存,他们必须训练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去杀可以买他们这种技能的人需要杀的人。还好,风云笑还是有所选择的去执行他的杀手任务,在肖逸看来,比之那些满口仁义的伪君子要好多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该死的人其实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就会犯些错,尽管有大有小。但如果真有一位公正无私又无所不知的法官,将你长年累月犯下的过错积攒下来,一次宣判,只怕大多数人的余生都应该在监牢中渡过。至于“请”毁灭者去暗杀的那些雇主们,大多更是不知该判多少次死刑的人,对待比他们弱小的人,他们是不需要花这么大的价钱的。比他们强大的人,犯下的罪行只会更严重,杀几个这样的人来谋生好像也没什么。如果风云笑不是怕收不到钱,只怕倒希望将两边都杀了,才痛快。只是,这个孩子真的有这么大的过错吗?

风云笑明白肖逸的意思:“如果那孩子真的天生没有杀心,你认为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多久?也许他一真正踏进社会就会被杀死,那不如让我自己解决。”

肖逸在等风云笑讲下去,他尽管不同意风云笑的做法,但这件事显然已经过去,现在阻止未免嫌太晚。他没有必要在事后,冠冕堂皇地宣称自己多么仁慈。只是他不明白风云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那个男孩既然要被杀死,风云笑何须再提,难道有什么变故?还是这仅仅是风云笑的忏悔?

“但,我还是错了,”风云笑黯然地想起那个阴煞的夜晚、那个一生难忘的夜晚,“当我认为已经完全控制他,准备最后下手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惋惜,就等了等。却发现我的杀机激起了那孩子对生的渴望,他的意志力在不断增强,居然很快地反控制住我,好在他还不会运用,我只好放弃。”

说到这,风云笑摇摇头,苦笑几声:“你不知道,当时如果不是我一时的善心,只怕你就看不到我了。当我为了摆脱他,全力一击后才发现,这个男孩太可怕了,我用尽全力,他的意志力却依然源源不断地在增强,远远超过我,如果不是我主动放弃,我会灯尽油枯而死。就算先前动手,他如果因为生存愿望而给我最后一击,我想我也不会站在这了。好不容易我摆脱了,他却因为自己不能适应自己的突增的能力而昏倒了。我当时只有一种念头,希望他醒来可以来找我,就留了联系方法。”

肖逸能够理解风云笑当时的感受,一个自己亲手培养的人终于打败了自己,而且是无意间的,英雄迟暮的感觉肖逸也有。特别是这些天的事,看着自己辛苦维持十几年的地方被一个幕后黑手弄得一团糟,自己居然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也在问自己是不是老了?

风云笑继续:“没有想到最先联系我的,居然是那孩子的阿姨。她说自己急需钱,我原仅仅为了告诉:她杀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就让她去试试杀纪风。没想到她居然成功了,而且最后据说掉进海里,相信也逃脱了。这次,我也想起他,但他阿姨的话让我一直疑虑,所以没有提他。没想到昨天他主动找在我,传来要求马上要得到二十亿,其他的不用考虑。

我刚刚去和他见面,和两个月前相比,判若两人,我可以看出他已经不是那个没有杀心的男孩,而且内敛的意志力可见他对自己能力的运用是多么的完美。我想,我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如果他不能成功,也不用找东方、西方他们来送死了。”

肖逸对这个奇异的男孩和他的阿姨都充满好奇,难道这一家人都是天生的杀手,而且还是最厉害的一种,同时还这么爱钱。如果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他愿用他所有的钱来换回肖然。如果这个要求太高,他希望他能用一切换回、让他能再待在肖然身边,哪怕只有非常非常短的时光,哪怕仅仅只是真实的一眼……

但肖逸知道,这样一个渺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即使现在找到肖然的尸体,十八年过去了,只怕也是枯骨一堆。他也曾希望肖然还活着,但,可能吗?当他记起肖然叮嘱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时,他就用自己的理智约束自己,让自己正视事实。他也想退出,永永远远地退出,这样,他可以天天去想,她还活着;去想,某一天他还可以再看到她忧郁的眼神,听到她无奈的感叹,可以和她一起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而不是《送离别》……

风云笑知道肖逸对那个男孩很有兴趣,看着肖逸又陷入伤感不能自拔,他在考虑:该不该告诉肖逸。当西方告诉他,上次去暗杀的人叫于雪,是肖逸和谈大哥的熟人的时候,风云笑就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肖逸这件事。他不是不想告诉肖逸这两个人有可能是肖逸的熟人,只是他希望当那个孩子答应接手毁灭者后,再告诉肖逸,他不想和肖逸争夺接班人。或许,他很怕肖逸会把那孩子抢走。西方既然将这件事告诉他,一定认为肖逸会从他的口中知道,应该可以拖一拖。

在风云笑刚刚打定主意时,他听见急急的敲门声,进来的是他的手下。来人看看肖逸,还是到风云笑的身边,附耳而言。肖逸知道,自己毕竟是外人,当下装作还沉静于往事回忆中。

“什么?”风云笑失声叫出,使肖逸跟着紧张起来,难道这次行动出事了?

风云笑等自己的手下退出,拿起一杯茶,牛饮而尽,才开口:“石舍利出现了!”

肖逸不太明白这句话:石舍利和这次行动有关吗?是那个男孩的名字?

风云笑看着疑惑的肖逸,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肖逸并不是那誓言约束之人。

“你记得谈大哥在离开时,拿出的那串佛珠吗?那不是普通的珠子,是千余年前高僧石佛的舍利子,是谈大哥的传家宝。我们叫它石舍利。”

肖逸还记得这件事,只是当时认为是他们内部的事,自己站得远远的,没有听得清楚,但也大概猜出是什么事。肖逸当时还在想谈老大有必要这么做吗,难道真的有未了之事?

风云笑接着说:“谈大哥传话,石舍利在西方手里,希望所有兄弟听西方派遣。还让你这件事结束之后,马上去找他。”

肖逸皱起眉头,是什么事,谈老大要大动干戈地这样,想着,向风云笑望去。

风云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从谈大哥这样重视的程度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你还是去吧。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否要搞点事,热闹一下。”

肖逸收回思绪,淡淡地问风云笑:“你平常喝茶会闹事吗?”

“不会。”风云笑心想,自己平常怎么有脸在这里搞事,毕竟自己也算是肖逸的朋友。

“那你现在闹事,只会让那帮人认为我们有意为之,提高自己的警惕,我们还是喝茶吧。就当这件事和我们无关。”肖逸倒不是怕事,只是不希望引起那帮人的报复,使玛雅又成为血流争斗之地。

喝茶间,肖逸还在想石舍利的事,突然问风云笑:“你讲的石佛是那个传说最后因破戒自焚而死、号称‘天生是佛’的石佛?”

“是啊,但谈大哥却说石佛不是因破戒而自焚的,但又不肯说真正的原因。”

石佛?肖逸又想起那牵挂的身影,那是在一次平息了幽州的反叛后,肖然觉得很累,心,很累。突然,和肖逸提起这个石佛。

据记载,这个石佛天生有佛心和佛性,集古今佛法之大全,修东西佛法之大乘。自小就开始苦僧修行,劝人为善,功绩无数。直至年近四十,不知是修行有功,还是其他缘故,石佛仍如年壮之人,而且相貌更趋善面,使那些善男信女,更加信其为佛。不想,出现一荒淫之人,一心嘲笑石佛之行。一日,和狐朋狗友打赌,要破坏石佛之修行。遂找己之相好梦彩蝶,让其勾引石佛。梦彩蝶原是一官宦之女,也饱读诗书,坠入青楼也情非得以,虽不耻这般行径,但也没有办法。后面就记载含糊,版本有多种。有说石佛不能自持,破戒自耻,自焚而死;也有记梦彩蝶爱上石佛,不得,投井而死,石佛自感罪恶,自焚而死。

这原也仅是一件世间传说,肖然听肖逸叙述完,却激动不已:“为什么人总要设下陷阱,在发觉不能达到目的,又想尽办法逼人自焚?”

听肖然前半句话,肖逸以为她在为今天的事生气,到最后一句才知道是为那个和尚报不平,只是她为什么说那个和尚是被逼自焚。

肖然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口,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回到自己的寝室休息。

肖逸当时就在想,肖然和这个石佛有关系吗,他们都具有这种天生佛性,不是吗?那一天的操劳让他也十分疲乏,没有深想。

不想,谈老大却拥有这个石佛的舍利子,也认为石佛不是破戒自焚的。谈老大和肖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肖逸其实一直对谈老大的身份有所怀疑,想自己虽不是天天在肖然身边,最后三年又都在玛雅大陆,但肖然如果有如此杰出的追随之人也会告诉他,为何他从未听肖然提过。但从谈老大的做法看,至少没有什么阴谋,没有人会对一个死人设下这么大的阴谋。肖逸十分期待和谈老大的会面,也十分期待今天行动的结束。

乌云模糊了远处的天际,寻常人家的灯火隔三差五地亮起。风云笑想到自己也许不久也可以这样守着天黑,伴着灯火,安安稳稳地吃一顿饭,感到一阵轻松,不禁笑了起来。

看到风云笑面露如此平静的微笑,肖逸知道他在憧憬退出之后的时光,十分的羡慕,自己何时可以这样呢。同时,又有些歉疚,自己是心甘情愿如此,他们为何要和自己一块承担起这副重担,仅仅是因为他们也曾在谈老大的领导下追随过肖然,就要为肖然付出如此之多的艰辛岁月。肖然知道了会怎么想,她如果还活着,会十分受鼓舞吧。

肖逸眼前又浮现出二次解剑石旁,素衣染血的肖然却豪情壮志、意气风发,深深地打动了自己那颗波澜不惊的枯石之心。就是那次吧,种下了他爱的种子,直到今天,也会直到永远,尽管永远没有花开、永远没有果结……

敲门声再响起时,还是那个人。他带来了一件乐器,一根竹箫,并告诉风云笑,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如果不信,可以在午夜十二点,观天象可证。

这一次,那人没有悄悄私语,肖逸也听清楚了,只是不明白。

但见风云笑听到后,不禁一震,随即神色恢复自然,将竹箫递给肖逸:“我知道你喜爱这个,好不容易弄得一只,你去吧,谈大哥在等你。”

神色之间,肖逸会意,行动已经结束,如果不信,可以在十二点那些人的祭祀上得到证实。如果那个所谓的教宗没来,就说明行动成功。肖逸也想等到那时,但谈老大如此着急地找自己,不可因小失大。就算这次不成功,对方会极其警惕,只怕短期也没法动手。只是,如果行动是成功的,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胡乱报复,肖逸十分担心。

风云笑知道肖逸在想什么:“没关系,不用担心。见到谈大哥,这根竹箫好不好,你到时试一试。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喝酒。”风云笑十分兴奋,自己真的没有挑错人,这件棘手的事情果然解决了,自己隐逸山林的日子也不远了。

肖逸只好再三嘱咐:“保重!一定小心。”

在依依惜别后,肖逸正要登上了自己的飞行器。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风云笑:“你知道月光矿石吗?据说是玛雅的东西。”

风云笑被突然问得愣了一下:“月光矿石?”接着似乎想了起来,“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不过,它应该不是玛雅的东西,你去问问谈大哥,他应该比较清楚这个东西。”

谈老大知道?肖逸心中有些疑惑,这个谈老大知道的事可真不少。期待之心愈加强烈。

肖逸在出发前,打了个电话给池风宇,告诉池风宇如何按约定付款。肖逸不等午夜证实之后才这样做,一是信任风云笑的判断;二是如果真的失败了,相信那个男孩也努力过,既然人家需要就给人家吧,反正心痛的人不是自己。一想起池风宇,肖逸忍不住就想欺负一下他,谁叫他那么爱钱,其实,花钱最多的是自己,总是几亿几亿的花,池风宇平常就很节省,自然开支很少。平心而论,池风宇对自己如此花钱虽有微辞,但从未阻止,已是难得,毕竟是池风宇在挣钱。

池风宇接到肖逸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入睡,这个电话吓了他一大跳,听见肖逸交代他如何将二十亿的支票给指定的人后就挂了,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地了。

自从那小雨出现在宴会上,池风宇就寝食不安,那小雨的神态自然让他也想起肖然,就算他没有想起,旁边的人也会提醒他。但使他更不安的是,他记起那张旧照片上站在王二和肖逸中间的那个女孩,原来就是肖然,照片并没有汲取肖然的所有气质。他知道肖逸是肖然的追随者,但这种人很多,至于肖逸每年去拜祭肖然,池风宇一直以为是这个人为了显摆自己有钱,可以让他这个“大富翁”为他站岗。没有想到肖逸和肖然的关系如此密切,那这个那小雨的事要不要告诉肖逸,似乎也成了一个难题。再想到肖逸让自己做的事一件也没做成,不禁,夜未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