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琅秦第二节生死间

由于这次张宗昌是调任，除了家眷所带物品也很多，所以车队和护卫队走得很慢。当大队伍走到一片大丘陵地带的时候，忽然远处跑来许多人，走近一看原来也是行路人，不过都很惊慌。赵英才忙让人打听，原来前方有强盗正在打劫。

一听有强盗，官兵马上振作起精神来将张宗昌和家眷围起来。张宗昌对赵英才说：“你去前面看一看”。

赵英才得令点了200人正要赶去，张宗昌又说了：“刘铭欣，你也去。”

刘铭欣想推托，但想了想就答应了，赵英才狠狠瞪了刘铭欣一眼，一言不发，骑马向前奔去。

部队前行了有2里地，在一座不高的岭上，看见了一群人。走近一看，一群手拿兵器的人正向一些过路人要着什么。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旁边吆喝着：“我们只要你们一半的钱，给钱你们就走，小李子，你慢点，别吓坏人家小孩。”

听到这样的对话，刘铭欣笑了，做强盗做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到家了。

这时，听到有人喊了“有官兵来了，快走哇”，呼啦一下，整个人群如同炸开一样，迅速向各个方向散去。等到刘铭欣官兵赶到，官道上只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行路人。

赵英才一马当先，冲到人群面前，拔出佩刀，猛喝道“谁人在此抢劫？”，他这一喊不要紧，刚才没被强盗吓住的一个小孩，这次到被赵英才吓倒了，哇哇直哭起来。

刘铭欣皱了皱眉头，下了马，他和气的问面前的一位老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老者也是行路人，除了知道那伙人是强盗以外，也是一无所知。

这时，张宗昌的后续人马也赶到，没等刘铭欣把情况说完，赵英才就请命去追赶强盗。张宗昌有点犹豫，毕竟自己就要上任，还带着家眷，安全为上，但自己是朝廷的官员，知道有强盗而不管也是说不过去的。

官兵也不很想打仗，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死，是谁都不想的，何况快到国都了，到国都快活快活比死在这乱岗上强得多。

看到张宗昌在犹豫，刘铭欣马上说：“大人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盲目追赶恐怕不妥，不如我们到前面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何况大人的安全最重要。”

这个建议说的正是时候，张宗昌假装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看到如此情况，赵英才气的鼓鼓的一言不发。

又向前走了30多里，来到一个小村旁，刘铭欣忙叫来村长了解情况。村长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五一十的说起他所知道的情况。

原来这伙强盗刚来不过2个多月，顶多不超过60人，在离这20里地的一个小山岗上盖了几间草房当山寨，就此打劫过路的行人，不过这些山贼只要路人的钱财，并不伤及妇女儿童，如果没钱也一样过路，村长还说，2个多月以来除了到村子买些粮食等他们还没骚扰过村子。

听完村长的介绍，赵英才又急不可待的要领兵去捉拿强盗，他一心想通过这次行动来打压一下刘铭欣。

得知强盗人数并不多，张宗昌正要点头答应赵英才。

“大人，我想亲自去那山寨看一下”在旁边的刘铭欣说道。

张宗昌很惊讶，定定的看着刘铭欣。刘铭欣忙说：“大人，应该说一路上我们走过很多地方，治安都很好，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为什么这里出了强盗，很让人纳闷，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让强盗杀了，我们可就管不着了”赵英才狠狠的说。

“没事的，我是自愿的，死了也白死，和大人无关。”刘铭欣若无其事的说，其实他心里清楚，既然连路人都不杀，那么这些强盗对官府之人更是不敢了，何况500多名官兵是自己强有力的后盾，谅那些见到官兵就跑的强盗也不会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刘铭欣也没把话说满了，他对张宗昌说到，“张大人，如果我一个时辰回不来，请大人发兵。”

看到张宗昌点头，刘铭欣一拨马头，向着强盗老窝方向奔去。不到半个时辰，刘铭欣就来到村长所指的小山岭上，果然不远处十几间散乱的草房出现在刘铭欣的眼前。刘铭欣没有犹豫，立刻催马上前，让他纳闷的是，他几乎就要到草房跟前了，还没有人发现他。

他只好停住马，高喊一声：“有活的吗？出来”。很快从几间草房里闪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刚才打劫的大汉。

“你是谁？”大汉朝刘铭欣喝道，但明显让人感到底气不足。

刘铭欣没有穿官服，但他的气质让眼前的这几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刚才遇见了一群官兵，使这群强盗还惊魂未定，更别谈惹事了。

刘铭欣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群人：为首的大汉浓眉大眼，眉目中透出一种英武之气，但现在眼神中却有一些惊慌。其他人没有给刘铭欣深刻的印象，但他们的穿着却让刘铭欣一惊，因为许多人身上穿着京朝士兵的服装，虽然有的已经破烂不堪，但刘铭欣依然能辨别出来。

“我是副国务大臣张宗昌，张大人派来的官员刘铭欣”刘铭欣故意把帽子扣的很高，让这伙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为何在这里聚众扰民？”刘铭欣也不想把这伙人逼上了绝路，故意说他们是扰民，而没说他们是强盗。

看到这些人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刘铭欣更有底了。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你们是干什么的？快从实招来！”。

哗啦，一大批人跪倒在刘铭欣的面前，为首的大汉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如此不济，想跪，但碍于脸面终于没有跪下，身子却弯了下来，行了一个礼。

“回大人，我们是强盗”大汉行的礼却是标准的士兵行的礼。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铭欣有点哭笑不得，他强忍着笑意，板着脸说道。“强盗？我看不像，莫非你们想死？”

“刘大人饶命！”跪下的人喊成了一片，按京朝法律为寇者死罪，刘铭欣的刚才话给他们一丝生机。“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生活所迫，请大人饶了我们。”

为首的大汉，有点不知所措，自己承认是强盗，而手下的人反应却是这应，他的双膝最终还是没软，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悔意。

“那你们可有改过自信的诚心？”刘铭欣打起官腔问道。

“有，大人我们有。”一片乱哄哄的顿时响起，但为首的大汉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刘铭欣看到局势已被自己掌握，自己已经没有危险，才从马上下来。

“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走”他转身对那个大汉说“你跟我来”。

那大汉到也听话，跟着刘铭欣来到一座小坡上，看到众人正回到小草房收拾东西，刘铭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难道没有悔过之意？”。

“大人，我叫陈伯勇”大汉说道“我有悔过之意，只是……”

“只是什么？”刘铭欣脸马上沉了下去。

“大人！”看到刘铭欣有点生气，陈伯勇马上说道：“大人，当时是他们一定让我作首领的，而且都发过誓永不相叛，可是今天……”陈伯勇一脸心灰意冷的样子。

刘铭欣明白了，这个陈伯勇被当成了替罪羊。

“那你可知道，落草为寇是要杀头的？”

“请大人从快发落，我陈伯勇决无怨言”。

看到陈伯勇脸上悔恨的表情，刘铭欣对这个没有媚骨的人有了好感。“你们这段时间可有命案？”。

“没有，决没有，我向你保证，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我们也没有截获什么财物。”

刘铭欣点了点头：“你是哪里人？”

“我是琅秦人，原来在峰仙郡服役，服役期满才落草为寇的，这些人也大部分是周围几个县的退伍军士。”

通过陈伯勇的介绍，刘铭欣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退伍军士，退伍以后觉的自己人没混出个样子来，没脸回家，而且作惯了士兵不想再回家耕田作活受苦，所以才落草为寇。

刘铭欣心中一叹：“既然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草寇，那么京朝如此之大，不知又有多少草寇。有草寇，就说明一个国家出现了问题，那倒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刘铭欣对陈伯勇说：“还想做强盗？”。

“不，不想了，恳请大人饶命。”终于陈伯勇服软了。

刘铭欣点了点头，他喜欢这样的人干脆、有骨气，而且能把握分寸。他决心保住这个人。

刘铭欣正想着，忽然远处传来呐喊声，一匹黑马由远而近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大喊着：“杀！杀！”。刘铭欣一看原来是赵英才，他急忙上马，拦住赵英才。

“赵大人，强盗们已经投降了”

“什么？”赵英才有点不相信，看到官兵到来，强盗们更是跪到了一片。

这时张宗昌也催马赶到，看到眼前情景明白了许多，他急忙命人止住官兵的冲杀。刘铭欣把情况给张宗昌一说，张宗昌很高兴，没伤一兵一马就平息了强盗，自然是好事。他深深地看了刘铭欣一眼说道：“这些人你看如何处置？”。

刘铭欣说：“大人，落草为寇，本应死罪，可这些人罪孽并不很大，而且大都是官兵，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重新做人，这样一来可以安抚一部分官兵的情绪，同时也显出大人的大度。”

说完这些话，刘铭欣只骂自己有媚骨，这样的事也拍马屁。

张宗昌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依你的意思办。”

刘铭欣大喜，心道马屁有的时候不拍是不行的。忽然，旁边的赵英才说话了：“大人！”赵英才并没有多说，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他的意思是：私放强盗在京朝是违法的。

张宗昌一愣，眼神中透出不高兴，但表情上依然没有变化。他想了想说道：“铭欣，除了强盗头子，其余的人全放了。但要记好他们的家庭住址，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做土匪，全家杀无赦。你把那强盗头子给我带来。”

刘铭欣暗想，陈伯勇的命看样子保不住了，这可怎么办？但他也不能违反命令，于是叫人把陈伯勇带上来。

陈伯勇倒真是条汉子，面无惧色，一言不发来到张宗昌面前。刘铭欣给他使眼色，想让他向张宗昌求饶。

看到刘铭欣的眼色，陈伯勇只是笑了笑，眼神中透出感激，但依然不言不语。

张宗昌在马上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陈伯勇，京朝京都琅秦人士”。

“为何做强盗？”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张宗昌眼睛一瞪：“你家可是很穷？。”

“不！我家在京城很富”陈伯勇不卑不亢的答道。

“奥？”张宗昌对眼前这个人有了兴趣，“那你父亲是谁？”

“陈三”

听到这个名字，张宗昌表情一顿，他仔细打量着陈伯勇说道：“那个陈三？”。

“城南陈三”。

看到张宗昌的样子，刘铭欣也很惊奇，看样子陈伯勇的父亲不是一般人。

刘铭欣哪里知道，陈伯勇的父亲乃是京都黑社会的老大，虽说陈三表面上是做古玩生意的，一般人不知道他是玩黑道的，但陈老三在京城40多年关系复杂，黑白到都吃得开，更何况可他手下各类人物也有一万多人，虽然张宗昌的职务不算低了，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杀陈三的儿子张宗昌就得考虑自己全家的安全，一时间，矛盾的心理在张宗昌的心里做起了斗争。

看到张宗昌的样子，刘铭欣心想陈伯勇的命看样子能保住。他急忙对张宗昌说：“张大人，这陈伯勇只是个替罪羊，其实他什么也不懂，是其他人硬让他做的，我看这人本质不坏，就是鲁莽了一些，大人，我愿为他做保，保他决不再做坏事。”

张宗昌感激的看了一眼刘铭欣，但他心里想：让黑社会的老大的儿子不做坏事，很难，但眼前的台阶正好解决自己的难题，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

看到张宗昌同意了，刘铭欣马上对陈伯勇说：“快谢谢，张大人不杀之恩”。陈伯勇也不是个笨蛋，马上跪了下来，叩谢。

这时，最不高兴的是赵英才了，他狠狠的瞪着刘铭欣，却不知道，张宗昌也正看着他，张大人正为他的多嘴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