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毒尊痛忆过往事 千年仇怨集一身
作者:wjwjp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697

“既然令师曾提到过那五大高手,那小友是玄玄尊者的弟子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如此说来,论辈份,老夫比小友还要小得多,论年龄,老夫的确痴长小友数十岁,请容老夫托大,就叫小友一声兄弟吧!”厉长空掩不住心底的高兴,接着续道:“老天有眼,老夫终于可以解脱了。”

话完,又是一阵狂笑。

“且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前辈这么高的武功,又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前辈可否详细地跟在下说明一下。”

王嵬龙被厉长空搞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厉长空毕竟是世外高人,很快就醒悟过来,面色一正,伸手一招,附近的一个石柱毫无征兆凌空拔起,旋转着射向王嵬龙旁边,待落下之时,赫然已成了一个蒲团模样光滑可鉴的石盘,对王嵬龙道:“这事说来话长!兄弟,请坐!且容为兄细细给兄弟讲来。”

王嵬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闻言便在石盘上坐下,目中闪着一丝迷惑,洗耳恭听。

厉长空闭目沉默半晌,待再度睁开双目后,娓娓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厉长空竟是千余年前五大高手之一阵皇的第三十一代嫡传弟子。

千余年前,玄玄子与当时的五大高手书魔、画鬼、剑神、筝后、阵皇数番激战,连败五大高手,当场击毙书魔、画鬼,重伤剑神、筝后,而阵皇也奄奄一息。

阵皇死前终于悔悟,临死前吩咐自己唯一的徒弟阵灵子,令他以后不得再行不义之事,为恶江湖,重蹈自己的覆辙,否则自己就是他的榜样。

玄玄子见状也不忍将之灭门,不由生出侧隐之心,一念之间,放了重伤昏迷的剑神、筝后和阵皇这唯一的弟子阵灵子。

阵灵子眼见五大高手转眼间尽毁于玄玄子一人之手,亲眼目睹师尊在自己面前悔悟平生,随即撒手尘寰,不由万念俱灰,大彻大悟,从此以后,再不做那为恶之事,隐退江湖,时间一久,也渐渐被人所淡忘,由于在江湖上消失了踪迹,阵皇那天下无双的阵法绝学也随之从人们的记忆之中消失,阵皇一脉也日渐人材凋零。

相反,回观那被侥幸放其一条生路的剑神及筝后二人被玄玄子击成重伤后,再不敢为非作歹,一直默默发展,各自将本门绝学延续下去。

不过,此二门派并非同阵皇一般,就此大彻大悟而痛改前非,只是碍于玄玄子的存在,而不敢肆意妄为。

击败五大高手之后,玄玄子便在武林中消失了踪迹,而剑神及筝后两人门下初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一久,二门渐渐故态复萌,有心重新染指江湖,可又怕玄玄子再次出现,打得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毕竟当初玄玄子独斗五圣之役,可让他们记忆犹新,在不敢确认玄玄子死去之前,他们都不敢染指江湖,可是剑神及筝后二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辈,眼看着激斗不止没有一天安静的江湖,却不敢动手,都是心中如百十只老鼠又抓又搔,痒得难受。

二人各怀鬼胎,各自秘派本门弟子混入武林之中,四面挑起战火,二人则暗中操纵着武林局势的发展。

以致于后来,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尽被牵连进去,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冲突。

而在这些冲突中,剑神及筝后二人门下不但没损伤什么,反而更加壮大起来。

二人挑起武林各派的冲突不为什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探一下玄玄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经过十数次的试探,武林中人死伤无数,而玄玄子却始终没有出现,剑神筝后二人终于放下了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看来,这玄玄子老头儿十有八九是归天了。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二人就指派两个亲信弟子,各自打着自己的旗号,进入江湖开山立派,分别创立了花筝派和万剑门,广纳门徒,集蓄力量,终成两方强极一时的势力。

时日一久,筝、剑二人也就放任弟子任意妄为,肆无忌惮,双方向来不和,是以一旦遇上,便不可避免地舞起一场场的腥风血雨。

就这样筝、剑二门较量一次又一次,双方明争暗斗,血腥争斗持续不断,烽火烧遍整个江湖,武林人士更是死伤无数,许多门派的精华武学纷纷丢失,以至于一厥不振,渐渐从江湖除名。

另一方面,阵皇一脉弟子自阵灵子隐退江湖之后,由于人材调零,阵皇的阵法绝学也渐渐失却了不少精华。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十数代,直至阵皇一脉第十四代弟子阵严子方有所转变。

阵严子此人虽身为阵皇一脉嫡传弟子,却是个雄心万丈、不甘平凡的人,阵严子对其开山祖师阵皇无上绝学仰慕之至,同时对于其二代祖师阵灵子的消沉感到极为痛心,痛心之余,阵严子决心让自己一门重新入主江湖,争雄天下武林,同时发誓要将其祖师的阵皇绝学发扬光大。

不过由于阵皇绝学失却不少精华,阵严子虽煞费苦心,却始终不能大成,无奈之下遍历江湖,踏尽千山万水,广纳天下武学精华,试图集天下武之长,来弥补失却的阵皇精华绝学。这期间,倒让他无意发现了一本“兽王谱”。

精研之下,阵严子发觉此书所载,竟可役使天下万兽,供为差遣。心中一动,以此控制天下万兽来对付筝、剑二门,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阵严子登时如获至宝,返回原处,静心潜修十数年,终将“兽王谱”全部修成,遂于江湖中开山立派,建立兽王门,自尊为兽王,役使天下万兽,令其如臂使指,称雄武林。

在阵严子苦心经营之下,过得十数年,果然在江湖中稳立一席之地,与筝、剑二门同时并存江湖,一较长短。

筝、剑二门原本双方势均力敌,突然出现一个极为强大的兽王门,不由同时着恼,遂联手对付,却不料兽王门弟子驱使万兽竟生生抵住了花筝、万剑两派联攻。最后三派落得个势均力敌的结果,遂各自休战。

这一役,兽王门虽说并没讨得什么便宜,却也让筝、剑两派彻底承认了兽王门的存在及其在江湖中与自己二门呈三足鼎立称雄江湖的地位。

时间一久,阵严子门下也渐渐着重以役兽为主,而原来的阵皇绝学,却不为门下所擅长,只不过由于阵严子始终不忘自己是阵皇一脉的传人,阵皇的阵法绝学便成了每代掌门所独学的功夫。

就这样,三派开始了不断的明争暗斗。

不知何时,筝、剑二门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兽王门也随后退出江湖,三派先后消失江湖,武林各派对之均感疑惑,不过很快各派就将之抛诸脑后,重新投入到江湖新一轮的争雄斗霸的斗争之中。

而筝、剑及兽王三门也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数十年前,身为兽王门的三十一代掌门的厉长空,偶然听闻西方有个专以音功伤人的邪门教派,十分类似消失许久的筝剑二门中的筝后一脉的功夫,便前往查看,结果却未有所得,途中路过西域之时,却看到数百人正在围攻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一时不忿,出手将那些人尽数摆平,并将那女子带到一个安静的翠谷中静养,后来从那女子口中得知她叫叶凤。

在照顾那女子期间,他发觉那女子竟深深地爱上了自己,不知如何自处的他自然是选择了离开,因为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心爱的人,那人就是兽王门唯一的女弟子寰海妖姬百里冰,也就是他的师妹,不过那时的百里冰还不叫寰海妖姬,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纯情少女而已。

厉长空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纯情的百里冰,后来竟是害了自己一生,令自己终生痛苦的罪魁祸首。

悄然离开叶凤之后,厉长空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赶回兽王门,以图早日与师妹百里冰重新聚首。

他满心欢喜地回到门中,悄然前往师妹住处,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刚好看到师弟淳于长风正紧紧地抱着师妹百里冰陶醉地拥吻在一处。

顿时,他感觉一个晴空霹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

那一刻,他的心伤了。

那一刻,他的心痛了。

那一刻,他的心碎了。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离开兽王门的。

他只知道,自己在此后的岁月里到处飘泊,四海为家,飘荡了两年多,终于有一天,当他穿行在东海滚滚巨涛之中时,他恍然而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他偶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他想起了那个曾被自己从群敌手中救出的多情女子,她如今过得如何?

他想去看看她。

于是,他便无声无息地来到翠谷。

只是当他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已是人去屋空,屋里到处挂着蜘蛛网,桌椅之上俱落满了灰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他轻轻地叹息着离开了翠谷,一路闲逛游荡在苗疆。

忽闻附近有个万蛇出没的山谷,谷中有一条巨大的食人龙蟒,经常有路人被那龙蟒当做点心吃下,一时激起了他的性子,一人独闯万蛇谷,一举袭杀那食人龙蟒,以他那独特的兽王门控兽手段,先后收伏外谷的四只食毒白猿及内谷中的蛇中至尊金蛇后,使得谷中万蛇臣服,再不敢四出伤人。

他怕谷中毒蛇再游窜四处,伤害百姓和路人,便在谷中以阵皇一脉相承的阵法绝技四面布下奇门阵法,以阻隔万蛇谷内外,并在谷口立下石碑,上写着“万蛇毒谷,擅入者死”的字样,以警世人。

一则防止路人及百姓误入谷中,再则防止谷中毒蛇外窜。

而他,反正也无处可去,索性以此为家,从此在万蛇谷中安顿下来。

一日,他正在谷中修炼兽王门至高绝学灵犀诀,忽然四只白猿一齐落在自己面前,一会儿指着谷口的方向,一会儿又对自己一通比划。

身为兽王门掌门的他自然明白了四只白猿之意,大概是说谷口一个美貌女子,正在大发神威,一路打杀着向谷中闯来。

这谷中万蛇遍布,怎么会无缘无故有女子闯谷?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疑惑之下,厉长空便向谷口一路行来。

快到内谷谷口时,看到万千毒蛇包围之下,一个窈窕人影摇摇欲倒,当即闪身过去将那被万蛇包围的女子救出谷去。

待行出万毒谷,将这女子放下,这才惊讶地发现这女子竟是自己在西域救下的那名叫叶凤的女子。

略一检视叶凤的伤势,见她并无什么大碍,便将她送回翠谷,临走之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有些不放心,便施展灵犀诀,命令随在身侧的四只白猿,从今以后要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叶凤。

此后,叶凤又闯来几次,他有意避开她,便不予理睬,决心一人独自过这孤苦凄寂的生活。

就这样,过了十余年。

这期间,他先后收了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就是后来的百毒魔君何足道及南蛮狼主“铁狱狂狼”乌拉,这两个弟子艺成之后,便都被他赶出了万毒谷,让他们外出历练,以增长见识。

这天,厉长空正在运功,忽然间心绪不宁起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心烦之下,便收功起身,在谷中闲逛,以消遣心中的烦闷。

当他行至外谷之际,听到谷口方向再次传来那熟悉的群蛇出动时的“悉悉”声,他不由苦笑,叶凤这丫头如此契而不舍屡次三番地闯谷,难道是为了寻找自己吗?便有心见她一面,向她当面说清,也让她死了这份心。

便向谷口行去。

待他来到谷口,看到的却不是叶凤那痴心的丫头,而是另一个令他终生难以忘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纤纤身影——他心爱的师妹百里冰。

喝退那包围着百里冰的一干毒蛇,厉长空将百里冰迎至自己的居处,并亲自操办一桌美酒佳肴,以资款待。

此时的百里冰一见到他,双目微红,一副眩然欲泣的模样,厉长空心下诧异之至,不明所以,便问其故。

百里冰闻言,不争气的泪水顿时如小溪泛滥再也止不住,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这一哭,可着实令厉长空手足无措起来。

一番安慰之后,终于让她安静下来,听她呜咽着道,二师兄淳于长风将自己玩过之后,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不再喜欢自己了,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睛,没认清二师兄的嘴脸。

说着,又哭了起来。

厉长空一听,不由大怒,就待回兽王门找二师弟算帐,却被百里冰一把拉住,不要他去,并道:“大师兄,虽然二师兄不要师妹了,虽然我恨他始乱终弃,但我却不愿看到你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我已经失去了二师兄,不想再失去大师兄你…”

说到后来,声音渐小,淡淡红霞飞满面,竟然美艳不可方物。

一时间,竟把厉长空给看呆了。

酒乃色之媒。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几杯美酒下肚,厉长空渐觉眼前模糊起来,师妹百里冰那醉人的娇靥在自己面前晃啊晃啊,他只觉腹中一团烈焰“轰”的一下暴然窜起,再也奈不住心中的欲火,向百里冰扑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冰寒澈骨的奇痛将他刺激得醒了过来。

略一翻身,从肩部传来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痛楚,登时让他疼得几乎晕了过去。

待他稳过来劲儿,强忍住那发自心底的痛楚,向四面打量过去,发现自己的肩胛处的琵琶骨竟被两条玄铁链条前后洞穿着锁在一方石壁上。

略一运功,身上便剧痛难当。

正当他努力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情况时,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不用看他就知道师妹来了。

惊疑不定的他向来人望去,果然看到百里冰那副醉人娇靥显现在面前。

百里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目中透着一片冷酷的寒意,与此前谷口相遇时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娇弱哀怜,迥然如同两个人。

只听她对自己以聊天的语气淡淡地说道:“大师兄,你还是丝毫没有变,还是那么容易相信人。不过,也多亏你这脾气,不然师妹我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得手,将你轻易的锁在这里。为了长风的大业,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吧!”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设计害我!亏我一直将你当师妹看待,对你礼敬有加!”终于明白过来的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礼敬有加?!哈哈…骗鬼去吧!你若真的将我当师妹看待,你就不会故设酒席,欲将我灌醉后加以非礼?你早就知道我是长风的人了!你若真的对我礼敬有加,你又何以对我生出非份之想?…”

百里冰每问一句,便击向那穿透厉长空琵琶骨的玄铁链条一掌,玄铁链每一震动,厉长空便感到一次澈骨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好几次就要晕了过去,硬是被他强忍了下来。

待她终于停手下来后,厉长空缓过气来,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想知道吗?”

百里冰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见他不吭声地望着自己,百里冰冷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秘密。

“既然你已到了如此地步,想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阻碍了,就告诉你吧!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单纯的女子,实话告诉你,我是花筝派的弟子寰海妖姬。”

“师妹?…寰海妖姬?你既然是花筝派弟子,又为什么投入我兽王门下?”

对于这个消息,厉长空心中颇为震惊。

“哈哈…你真想知道吗?…”

寰海妖姬一阵狂笑。

笑罢怜悯地看着厉长空道:“看在‘师兄’你多年前待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十几年前,师父发现你们兽王门的藏匿之地,便令我秘密潜入,拜在你们兽王门门下,以便伺机而动,对兽王门加入控制。

当初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博取了你的欢心,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却被你得知本门的存在,执意要前往查探,使我的一番计划全部打乱。

我知道拦你不住,心知你只要前往查探,我的一番功劳就此化为泡影。无奈之下,只好转而将目标重新锁定在你师弟淳于长风的身上。只要我先行控制住他,就算到时让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你也奈何不了我,而我依然可以利用淳于长风来对付你。

后来却不知为什么,你却再也没回来。初时,我还以为你客死在异乡,心中不胜唏嘘之余尚感到几分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的确是对了。

不过,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毕竟没见到你的尸体,我是放不下心的,怕你总有一天回来坏我大事。

于是,我便怂恿你师弟淳于长风外出,四处寻你。

要不是你那宝贝徒弟,我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不过我这一番苦心的布置,却也没有白费,总算达到了我的目的。”

“妖姬,你好深的心机!”

厉长空恨恨地道。

“哈哈…厉长空,这都是拜你所赐!”

厉长空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什么,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是我徒弟告诉你,我在这里?是何足道还是乌拉?快说!”

“哦!原来你还有一个徒弟叫乌拉?”

寰海妖姬讶然道。

“原来是何足道这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畜牲告的密!哼!我厉长空总有一天会将他挫骨扬灰。”

厉长空顿时惊觉上当。

不过,他也弄明白了背叛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大徒弟何足道。

“我说呀,厉师兄,你也不要怪何足道,当时的情况只怕由不得他不说。在我的面前,他居然还敢跟老娘讲条件,你说你师妹我,身为花筝门的人,会让他如此嚣张得意吗?”

寰海妖姬望着厉长空,得意地笑了。

“老夫待他不薄,那畜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老夫?”

厉长空沉声斥问道。

“师兄,你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啊?你是不是有条金蛇啊?你那徒弟跟我开的条件就是要我制住你后,将那条金蛇给他!你说我会答应他吗?”

“这个畜牲,早知他如此狼子野心,老夫当初真不该收他为徒?”

厉长空恨恨地道。

“好了,厉师兄,既然已成事实,何必现在后悔!师妹我可要走了,师兄你就在此地好生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寰海妖姬百里冰将那洞穿厉长空琵琶骨的玄铁链条猛地运劲一紧,牢牢地固定在后面的石壁上。

而厉长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痛疼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之际,那寰海妖姬已不见踪影,只有那条金蛇后乖巧地伏在面前,旁边则立着两个大乳怪人。

略一挣扎,不仅肩上疼痛刺骨,而且面上更是火辣辣地痛。

伸手一摸,触手之下,极为沾滑,伸到面前一看,竟是满手鲜血。

他这才明白,在自己晕迷之际,这狠毒的妖姬竟将自己毁去了容貌,想到这妖姬心地竟如此狠毒,心机如此深沉,他就不由地大恨,但更让他担心的是兽王门从此落入她的掌握之后,恐怕就要多事了。

此后,他就靠着这条颇通人性的金蛇后,驱使万千蛇虫,在万毒谷内设下层层阵法,以阻隔外来之人。

这山洞外的那座“九死天门阵”就是这万毒谷所有阵法中最厉害的一个阵法。

至于那两个大乳怪人则是厉长空以前收养的一对山中弃婴,当时他拣到这对弃婴时,发现他们的天姿奇特,不仅不畏百毒,而且从他们身上还会分泌出一种极毒的汁液,这种汁液触石石溶,触木木蚀,厉长空便因材施教,结合他们的奇特的天姿,将他们炼成了一对与众不同的毒人。

厉长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石洞之中,也多亏了这二人忠心耿耿的服侍,方才慢慢将伤势稳住,慢慢地修复好。

不过,那贯穿琵琶骨的一双玄铁链条却不是他所能解开的,每每他一挣动,那玄铁链条牵引的琵琶骨就传来一阵澈骨的疼痛,让他连运功都运不得。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挣断这玄铁链条的念头。

时日一久,那玄铁链条竟生生长在他的肉中。

就这样,他在这山洞里度过了这痛苦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直至今日。

王嵬龙听罢他的一番长叙,耸然动容。

他实在想不到这老人竟有这番悲惨的过往,思虑之下颇为同情于他,二话不说,祭出紫影剑,紫影轻挥,便那两根玄铁链条贴着厉长空肩背齐根斩断。

厉长空失去束缚,顿获自由,大喜之下,一阵哈哈狂笑。

笑声苍凉悲壮,细听之下,又夹带着几许辛酸。

笑罢,厉长空谢道:“小兄弟…”

“前辈,论年龄,前辈可做在下祖父了,这般叫法,岂不折煞在下了!”王嵬龙闻言,不由截口说道。

“哎!此言差矣!你是玄玄尊者的弟子,若真的论辈份排,小兄弟你岂不应远在老夫之上,与老夫的祖师阵灵子是同一辈人么,那样,老夫岂不应该叫你一声祖师前辈了!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吧!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兄弟,如何?”

王嵬龙拗不过他,只好应承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哎,怎么还在下在下的,小兄弟!你我既已是兄弟,又何必说这等生份的话。”

“厉大哥!”王嵬龙笑道。

“嗯!这就对了嘛!小兄弟!”

厉长空不由畅然大笑,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王嵬龙也豪然畅笑,兴奋非常。

王嵬龙想起红颜圣母叶凤之事,心存同情,不由开口道:“厉大哥,小弟有件事要说给大哥,不知大哥愿不愿听!”

“小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厉长空对这个小兄弟极为欣赏爽快地回道。

于是,王嵬龙便将叶凤在翠谷苦候五十余年的事告诉了厉长空知晓。

厉长空听罢,耸然动容,甚为感动,墨绿发丝无风自动。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丫头为了自己,竟不惜红颜流逝,在翠谷苦候自己五十余年,尚且痴心不改。

其实,叶凤的心意,当初在翠谷,他就已经领会到了,在翠谷的那段时间,自己对叶凤那丫头又何尝没有动心过呢?只是苦于那时的自己心有所属,不敢奢望接受她的这一份痴心的感情,怕自己的无意之举,会伤害到他,便悄然离开她。

谁曾想,上苍作孽,造化弄人。

自己深爱的人竟是残害自己的人,而自己却把这痴心钟情于自己的丫头的一番情意给辜负了。

想到此处,厉长空不由仰首望着洞顶,默然长叹一声。

王嵬龙见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劝慰道:“厉大哥何须烦恼!如今大哥已是自由之身,正好可以与她重叙家常之乐。如若那妖姬来找大哥麻烦,小弟虽力量单薄,未必能胜对方,也必誓死与之周旋。”

言辞间,意态甚为坚决。

厉长空闻言,心中暗暗感激的同时,默默思考着什么。

思忖片刻,心中已有所决定。

目注王嵬龙,道:“小兄弟,老哥哥有事求你帮忙,不知兄弟…”

话未说完,王嵬龙就正色接口道:“厉大哥有话请讲,小弟只要力所能及,刀山火海,必全力以赴!”

厉长空面上闪过一丝阴郁,目注王嵬龙,呵呵笑道:“小兄弟,老哥哥也没别的事求你,只想请你代老哥哥杀一个人?就算是替我清理门户吧!”

“厉大哥说的可是背叛你的大徒弟何足道?”

王嵬龙剑眉一轩,问道。

“正是此人!”

厉长空见他眉间微皱,会错了意,随口说道:“小兄弟勿须为难!你若是不愿接手的话,老哥哥不会勉强你的!”

王嵬龙闻言,哑然失笑道:“厉大哥可是怕小弟怕了那等卑劣小人!哈哈哈…大哥,这你就错了。小弟只是有些后悔当日在太行山遇到他时,没能及时将之当场毙掉,没想到这厮竟然是这等欺师灭祖、背叛师门之徒,早知这样,小弟当时就不会只断他一臂了。”

厉长空闻言,忙问其故。

王嵬龙便将当日详情俱数告知。

厉长空恨道:“真是便宜了这个畜牲。”顿得一顿,旋又对王嵬龙谢道:“既然小兄弟应了老哥哥这个要求。老哥哥就先行谢过!老哥哥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就将本门这最高御兽心法灵犀诀传你吧!”

“这如何使得?如此贵重的礼物小弟实在不敢收。还请厉大哥见谅!”

王嵬龙一听,连忙推拒道。

厉长空见状,不由面色一沉,愠声说道:“怎么?难道小兄弟看不上我兽王门的小小伎俩,不屑于收下老哥哥的礼物不成?”

“不不不!厉大哥千万不要做如是之想。小弟绝无此意!只是小弟觉得厉大哥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无功不受禄!小弟实在是不敢收此重礼。厉大哥千万莫要误会才是!”

王嵬龙不由急红了脸,连连摇手争辩道。

厉长空闻言,面色稍霁,随口道:“小兄弟怎么会无功呢?你答应帮老哥哥除去何足道那欺师灭祖的畜牲,老哥哥以此相送,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无功不受禄又从何谈起呢?小兄弟,你就收下吧!”

王嵬龙见推托不下,只好答应收下。

厉长空哈哈笑道:“这才是我厉长空的兄弟!”

旋即,便将兽王门的灵犀诀传授于王嵬龙。

王嵬龙天姿甚高,玄玄子那等深奥武学在他独自参研之下都被领悟,这灵犀诀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宗师级的人物在旁详加解说,是以不到两个时辰,他便领悟了这灵犀诀的玄妙所在。

这时,他才明白刚才为何厉长空会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

原来是竟这灵犀诀的原因。

厉长空见他悟奇强,短短两个时辰里便将这灵犀诀领悟,大喜之下,索性将自创的“万毒真解”一并传授于他。

王嵬龙不好拒绝于他,无奈之下只好兼收并蓄。

原本厉长空还想将阵皇一脉的阵法教授于他,想到他连自己在谷中布置的“九死天门”那等玄奥莫测的奇阵都能破去,可见他亦是奇门中的高手,再说自己所会的这些阵法也只是一部分残阵而已,怎么好意思再拿出来献丑呢?

王嵬龙霍然想起叶凤之事尚未了结,忙问道:“厉大哥,此间事了,叶凤前来寻你,你又如何待她,你这样避着她,总不是个办法啊?!”

厉长空苍眉微皱,自己原本以为刚才错开话题,会引开他的注意,没想到这小兄弟却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于他?

叶凤那丫头的确是个痴心女子,光从她在翠谷苦候五十余年,不难看出这丫头早已把一缕芳心紧紧系于自己身上,这份痴缠实可感天动地!不论怎么说,自己都有责任让她幸福。可是如今自己琵琶骨被洞穿,虽说已被小兄弟解开束缚,但贯穿体内的那两个玄铁扣环,还要逼出体外,现在还只是一个废人而已,怎么能就这样去见她呢?可是自己也不能伤这痴情的叶丫头的心啊?

思虑片刻,望着王嵬龙道:“小兄弟,我这残废之身,需要在此闭关修炼,将这体内的玄铁链条逼出体外,目前实在不便见她。你若是见到她,代我向她问候,并告诉她,一年之内,让她不要来此寻我,待我功成圆满,我会重整兽王门,兽王门决不能断送在那妖姬的手中,等我大功告成之日,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再会之期。”

末了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一股无形的霸气霍然散出,四周空气不由为之一窒。

王嵬龙顿感胸中气血沸腾,心中冲动,不由地脱口而出道:“好!厉大哥,等你的伤势养好,别忘了通知小弟,小弟要与你携手共闯这险恶江湖,一举荡平那妖姬势力,助你重整兽王门。”

“好!有小兄弟你的帮助,老哥哥大事必成!哈哈哈…”

厉长空不由豪气勃发,畅然大笑。

王嵬龙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厉大哥,你那兽王门可是位于西南一处山谷之中?”

厉长空奇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过那里?快跟老哥哥说说现下的形势如何?”

王嵬龙淡淡一笑,轻轻摇首道:“厉大哥误会了,那里小弟从未去过,只不过小弟忽然想起如今江湖之上的三谷之一的百兽谷,听大哥说起贵门,如此想来,十有八九是贵派的所在地,是以小弟有此一问!”

“那小兄弟你可知道现在百兽谷的情形如何?在江湖上的地位又如何?”

厉长空不由关心地急问道。

“这百兽谷在江湖上地位神秘超然,既无人在江湖上走动,又无人敢前去此谷闹事,不知究为何故,最奇的就是百兽谷与三谷中的另外一谷剑谷仅仅相距百里之远,两派却相安无事?说到这里,我还要问一下厉大哥,你可知道这剑谷是何来历?”

说至此处,王嵬龙不由将疑惑的目光射向厉长空。

这个问题他早就注意到了,却无从知晓,而今这百兽谷的真正主人就在眼前,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么?

“剑谷?!”

厉长空很显然愣了一下。

“莫非厉大哥也不知道此门派的底细?”

见厉长空一愣,王嵬龙微微有些失望。

“难道是万剑门不成…”

厉长空若有所思。

“大哥所虑甚有可能!这剑谷到弟子在江湖上走动,并且每一个都功力奇高,剑术更是高绝。

由此看来,这剑谷之主很有可能就是师尊他老人家曾击败过的五大高手中的剑神一脉的传人。

小弟倒很盼望见识一下这剑谷绝学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小兄弟竟有如此豪情!老哥哥我自叹不如啊!”

厉长空见他小小年纪,竟有意挑战昔年名动天下的万剑门,言谈之间,显得轻描淡写,一副很不经意的样子,就他这份豪情,实可与当年纵横天下的自己相媲美了,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打心底欣赏。

“厉大哥过奖了!”王嵬龙闻言不由谦虚地说道。

“小兄弟,刚才听你提起当前江湖上的三谷,除了刚才说过的百兽谷和剑谷,还有一个是什么谷?”

厉长空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随口问道。

王嵬龙闻言,目中不由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自他身上暴溢而出,那杀气竟惊得厉长空心中一颤,暗道:好骇人的杀气!

“天鹰谷,一个不小的门派,不过很快它就要永远从江湖上消失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他磐石般的决心。

“小兄弟,你的事就是老哥哥的事!老哥哥我一定会帮你的!”

厉长空明白这天鹰谷就是王嵬龙的仇家,心知能和百兽谷及剑谷并存江湖的门派,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毁掉的,他决定帮这个小兄弟完成这个心愿。

“厉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不过,这毁家灭门的血海深仇,小弟一定要自己去做!否则,小弟实在枉为人子!”

王嵬龙对厉长空表示感谢的同时心中更不愿厉长空为了自己的事再牵连进来,以几次与天鹰谷众和骷髅教徒交手的情形看来,这两派也并非江湖传闻的那般厉害,以自己的身手要报仇,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自己还有一帮患难与共的兄弟在支持自己。

厉长空见他心意已决,心知多说无益,便不再浪费口舌,只是心底打定主意,定要助这小兄弟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徒弟乌拉来,心中有了打算。

“小兄弟,老哥哥另有一事相托!”

“厉大哥请讲!”

“老哥哥另有一徒,名唤乌拉,请小兄弟帮我找到他,如果你见到他,就将这块令牌出示给他看,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厉长空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方青铜令牌,递了过来。

王嵬龙伸手接过,仔细看去。

只见那令牌上刻着一方狰狞怪兽,那怪兽獠牙外露,环眼暴瞪,甚为凶恶,翻过另一面,却只有两个有若刀削的隶体字:“兽王!”

不过,这两个字却让王嵬龙不由得心中一震,因为他看出来那两个字并非是以器物雕刻于上,而是以极为高深的内家罡气硬生生打进这牌子之上而形成的。

要做到用内家罡气在大块的石碑之上刻字,对他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但要在这么小的一方青铜牌子上将气劲压缩到极致,再整齐地打入令牌,却并非自己可以做到,这种控制气劲的手法实在是高明之至。

看到那两个字,王嵬龙顿时明白这块令牌一定是兽王门掌门信物之类的东西,有心还给厉长空,忽然他想起此前与苗寨众人大打一场,连败三大长老,并且伤了数个峒主的棘手之事,自己经蛇窟来到此间后,也不知众位兄弟怎样了?那苗王乌拉如果真是厉大哥的弟子,那么,眼下这块兽王令,无疑对自己前往苗寨消弥这场误会定有很大的帮助。

想至此处,不再推辞,王嵬龙再度谢过厉长空,并将这兽王令牌纳入怀中。

想到众位兄弟,王嵬龙不由心中一阵焦急。

厉长空理解他的心情,顺水推舟地道:“小兄弟,你走吧!老哥哥我要在这里闭关一年,将体内的这两块玄铁逼出体外。等老哥哥出关之日,自会去江湖上寻你!”

短短的相处,王嵬龙已对厉长空的为人有了些了解,对他敬佩则甚,早已将之视同亲生兄长,闻言之下不由不舍,但想到自己的一干兄弟还陷在苗寨之中,毅然决然地对厉长空道了声:“既然如此,小弟就此别过,他日厉大哥功成圆满之时,小弟一定与厉大哥把酒言欢,再叙衷肠!这两颗‘龙涎造化丹’,应该对厉大哥有所帮助,请厉大哥收下!”

说罢,从怀中取出两颗“龙涎造化丹”,递了过去。

“龙涎造化丹”的香气一入鼻,厉长空就知这是世上难得一见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奇药珍品,深知这种丹药的珍贵,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如果闭关,全力运功,有望在半年内将体内的玄铁块逼出体外,而伤势却非半年之期不能复原,但有了这丹药,自己恢复的日期可望提前半年之久。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初次见面的小兄弟竟肯将这种奇药慨然相赠,此种大方的气度实在是让他心折。

“既然小兄弟如此盛情,老哥哥我就却之不恭了!”

厉长空伸手从他掌中取过一颗“龙涎造化丹”。

“这还有一颗!厉大哥怎不拿去!”

王嵬龙一愣。

“这种旷世奇药,对于老哥哥的伤势,一颗足矣!何必浪费!”

厉长空知道他的心意,却执意不再取另一颗。

王嵬龙欲待硬塞给他,却感身上束然一紧,眼前一花,再次定神之际,已身处石洞之外,耳畔传来厉长空的声音道:“小兄弟慢走!老哥哥就不远送了!那条金蛇后既被你收去,希望你能善待于它!一年之后,就是你我再见之期!”

“厉大哥!你多保重!小弟记下了。”

王嵬龙对石洞口拱手一揖,转身离开。

走出很远之后,身后石洞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大震。

回头望去,这山谷中原来那座“九死天门阵”不知何时竟又恢复了原样。

不过的是这次立在大石之上的却是许多猿猴似的怪物,定睛细看,霍然发觉,原来竟是先前在洞口所遇的那两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大乳怪人。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四周,王嵬龙不由生出一些歉意,一路上随手轻挥,稍加布置,片刻后,原来的那些被毁掉的阵法重复旧貌,就连原来那一望无际的花阵也再次呈现眼前。

辨清方向,正待沿原路返回,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先前所见的那两个大乳怪人中的一个,电射而至,来到面前,对他先拱手作了一揖,尔后冲他咕咕地叫了两声,先指了指王嵬龙,又指了指他自己,随后又指指另一个方向。

王嵬龙恍然明白,敢情他要给自己带路走捷径出去。

王嵬龙冲他点了点头,道:“请!”

那怪人冲他咧嘴一笑,发出咕咕两声,一转身,向着他刚才指的方向电射而去。

王嵬龙如影随形,紧跟其后。

二人所过之处,两侧万千毒物纷纷迥避。

依那怪人奇快的速度和王嵬龙那绝世身法,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万毒谷口。

到了谷口,那怪人对王嵬龙拱手一揖,昂首对谷内方向一声怪啸,返身电闪而回。

王嵬龙待那怪人走后,这才向四周看去。

只见身畔矗立着一方数丈高下的巨石,巨石旁竖着一方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狂草大字:“万毒毒谷,擅入者死!”

果然是厉长空所说之警世石碑。

那巨石之后,竟是由无数万头攒动的毒蛇构成的移动“蛇丘”。

说也奇怪,不管那些色彩斑澜的毒蛇怎么游动,却始终没有一条突破那方巨石,就好象那方巨石之上有一层无形的透明屏障将之与外界阻隔了一般。

王嵬龙不由心下暗叹:厉大哥果然不愧是阵皇一脉的传人,这等巧妙的布置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正对着那方巨石,隐约有一条羊肠小道,一直延伸向远方,不过这条小道上此时已布满荒草,足有齐腰深,若非王嵬龙见这条道上的荒草与两旁的荒草高度相差太多,几乎看不出这是一条小路来。

想必这条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是以才变成这副模样吧!

辨清方向,王嵬龙一展身形,飘身立在面前的荒草尖之上,“柳絮飘”再度施出,一阵清风过处,便不见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