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路爷爷你说什么？看到他突然变得有些阴森的面孔，直觉给我带来的一股巨大的不祥之感。

爷爷？没想到花家的人竟叫了老夫这么长时间的爷爷，你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啊，花错！冰冷得到陌生的表情让我感到难以接受。

爷爷，你说什么，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心急起来，身体也挣扎了起来，随即我发现自己只是在徒劳。

不要在叫老夫爷爷，老夫没这个福气。也别再装傻了——别说连自己的相貌都不认识了？说完，老人从怀中抽出一张叠起的白纸，猛地抖开，拿到了我的眼前。

在丹室的烛光里，我看见与我逼真的肖像下两个让我眩目的黑字。那赫然是——花，错。

告知花错下落者，赏银千两。正义盟。想不到你还真的很值钱啊，声音里的奚落与嘲笑让我感到不现实起来，而挣扎时的真实的无奈让我残酷的又回到了现实里。

花错，我变成了花错？内心里愈来愈强烈的熟悉的感觉反使我恐惧了。

不错，你就是花错！老夫真看是走了眼。要不是这次出去，看到了这张告示，真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到何时啊！老人的眼中射出了凶狠的神色。你真厉害，中了幽噬竟还跑到药王谷来，串通了净宗的人一起来骗老夫，不愧为花家的人！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是花错，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抬起了头，一股愤怒充塞了我的头脑。

看到我的样子，老人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你还装地还真像。不过你落到了老夫的手里，老夫总会让你承认的!

二

插在你身上的这些针的确是用来放血的，不过你将体会到自己体内的血一点一点流光的感觉。放心，老夫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去。你先服下这碗药，它会让你的血速变缓。接着你再慢慢地去体会那种被抽空的滋味吧！老人用力地捏开我的嘴，将浓苦的药汁灌进了我的喉咙里。过猛的流速把药汁从我的鼻腔中挤了出来，滴在我无法动弹的身上。我已经完全放弃的挣扎，任由他的摆布。

想不到你还真的认命了，他嘲笑着。

我垂下头，一动不动。荒缪，荒缪而熟悉的感觉在度布满了全身．这就是我所谓的结果么？虽然有种模糊而放弃的感觉早已植入我的脑中，但我没想到这结果来得这么快。虽然我早已就做好了准备，但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喊了起来，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过最后消亡在这困境里。

老人拉起了我的头发，让我面对着他，他那残酷而疯狂的样子。

想不到花家的人竟变成了这幅德行，要死不活的。花家有你这样的后代真是窝囊。

哧，我苦笑着，你不是说我是一个孤儿吗？

他看着，说道，那是和你师傅一样，都被你这花家的狗杂种骗了。他的眼中露出了凶光，你别以为清儿现在对你好我就不能杀你了！

如果我真的是花错，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我就认了。如果你认为你杀了我能填补你们之间的恩怨，就请杀吧。还有，清儿是无辜的，我决不会用她对我的感情来威胁你——我不是一个卑鄙的人。请你放心，再说，我这条贱命也是您给的。不过，我和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感到很快乐，真的，很快乐，很快乐。

我闭上了眼睛，说着，但眼泪从眼眶中生生地挤出。一股埋藏在心底的软弱彻底地溶化了我。

三

不知多久，四处的痛楚汇集到了心里，扭结成一团巨大的吮吸感让我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好好忍忍吧，老人的声音传来。我闭紧了眼睛，我不想再看他脸上的表情。

四处流散的液体禁不住重力的作用慢慢滑下，我感到自己坐在了血滩中，空白的感觉越来越浓，在我的头脑中竟亮了起来，让我即使睁开了眼睛也无法看清前方。天地似乎变得一尘不染了，而我在其间漂浮，回荡，直至化解。

在我感到自己被虚空溶解前的一丝意识里，我问向那另一个声音，你真的是花错吗？但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