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96

逆流中业海，‘小河’号游艇。

甲板上，碧雪剑兀自晃动不已，发出悠扬的“嗡，嗡……”声，仿佛在哀悼主人的死亡。所有西败州不好望角边防缉私队员不待队长西门庆祝令下，自动改变阵型，放弃已经被围的四方城组合成员，牢牢将甲板上的大洞围住。

张小五见自己这边居然有如此高手，心中大喜，可好汉难敌四手，更何况甲板上有一二十个一等一的高手，如果里应外合配合攻击他们，自己这边的胜算将大大提高。想到此，张小五连声呼哨，居然哼的是乡间小调‘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哨音欢快而激昂。

其他三兄弟闻听哨音，居然都向小鸟一样振翅飞向半空！张小五亦不落后，四人同时跃起三丈有余，凌空下击！

真正的四方城组合攻击阵型，第一次展开！四兄弟每人之力居然笼罩了地面不好望角缉私队三人！

不好望角一方不得不应战，对甲板下神秘人物的包围自然瓦解。

这一战，四方城主攻，双方斗快。甲板上身影飘忽，到后来根本无法分辨敌我。局面似乎陷入僵持。但不好望角的忍者中，始终有八个人没动。他们虽然纹丝不动，可神色凝重，似乎比战斗中的人还要辛苦。

刚才出甲板上下去的人有十八个，虽然整体上讲，他们实力要低于甲板上余下的二十人，可也都称得上是高手。如今，高手们一个都没有上来，甲板下除了刚才西门吹牛的头和剑飞上来之外竟然连一丝动静也无！西门庆祝一度在想自己要不要准备一个逃跑的B计划，但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好望角没有怕死的男儿，他们兄弟的血也绝对不会白流！就是死，也要为自家兄弟报仇！

转瞬间，甲板上战局已变。四方城组合虽攻了不好望角忍者们一个措手不及，张小五瞬间点倒两人，万麻子也放倒一个，陈长腿一腿踢中其中一人面部，将他扫落海中，赵大傻也双拳打得二人吐血，但忍者缉私队毕竟身经百战，不慌不忙间调整着阵形，渐渐适应了四兄弟的攻击手法。局面立即变得势均力敌，再过得一刻，他们反而占了上风。

张小五暗暗心焦。唉，都怪自己一时冲动，现在打了这么久，下面的援军还没上来，难道敌人太强，他们也负伤甚至……？可下去的十来个敌人也没上来啊？再撑下去，恐怕……

张小五的担心变成了事实。

“呔！”赵大傻大叫往后退倒，一剑穿胸而过，一身横练功夫，居然让狭长的忍者怪剑给破了。大傻坐倒在地，其他三人赶紧围过去将他护住。大傻到是英勇，奋力伸手拔出胸口长剑，自人缝中飞出，将其中一个受伤的忍者钉在地上，他胸口鲜血长流，一时半会却死不了，但要想再战忍者，却也不大可能。

四方城组合少了一人，阵型漏洞立现，剩下三兄弟一时又找不到完美的补丁，只有背靠背苦苦支撑。不一会，陈长腿右脚中了一剑，跛足御敌，更显艰难。万麻子伸手拉他，胸腹大开，被人当胸一拳击中。老万疾吐一口血箭，射瞎了对手的双眼，也宣告自己提前退休。

四方城大战，三缺一的情况下都无法继续，更何况现在一缺三。张小五如疯了般扑向敌人，不出三招，他已经中了七剑！待张小五落地时，他的人才象烟花一样绽开，绚丽的血花洒向四周，洒在他情同手足的兄弟们身上。张小五作为老大，虽然倒下最迟，却走得最快，似乎连一丝痛苦都没感觉到。

万麻子、陈长腿、赵大傻捧着张小五的尸体，纷纷挣扎着要与敌人拼命，他们并不是想给老大报仇，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具备这样的实力，他们只求速死，象兄长一样流尽最后一滴血！

“嗤，嗤……”破空之声传来。三人经脉被封，连自杀的力量也没有了。

西门庆祝牢牢盯着甲板上的破洞，似乎要看透黑暗深邃的洞内究竟有什么异形：“你们的同伴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们想死，那容易，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来西败州有什么目的，船上究竟还有什么其他的高手，我就答应你们，让你们安乐死。”

在西门庆祝看来，答应让敌人安乐死似乎已经是很大的恩赐，可他没有回头已经能清楚地洞察场上形势，甚至能探知敌人求死的心态，足见大将之风。

陈长腿向来胆小，见西门庆祝要自己说的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嘴角蠕动，准备从实招来。万麻子正好在他对面，一见之下，拼命给陈长腿眨眼，示意他不要开口。一旁有位缉私队员见了，闪电般一剑，将万麻子脑袋扎成了冰糖葫芦，以为再这样一吓，陈长腿肯定吓得连老亲娘的身份证号码都招了。

谁知四方城中，陈长腿与万麻子感情最好，今见自己鲁莽，害死了老二，再想到今日血战，几十年的兄弟一下死了两个，居然再不顾忌死活，大哭起来。任周围的忍者如何催逼，他只是哭，一个字也不说。

忍者缉私队员掉头准备拿赵大傻开刀，却见他神情比革命烈士刘胡兰姐姐还要坚毅，遂打消了对他严刑拷打的念头。

甲板上突然静了下来，陈长腿的哭声消失了，海面上一丝风也没有，连海浪声似乎也消失了。所有活着的人突然间似乎感到都很压抑，好象山雨欲来，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每个人都摒住呼吸，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掐住大家的脖子。

“当……”一声轻微的响声从甲板下面传出。那声音太轻，让人分不清到底敲在船壁上的是金铁还是别的什么声音。所有人都侧了头去听，甚至包括受伤的陈长腿、赵大傻，当然，也少不了躺在一旁装死的何必我。

但……没有人听出来。

良久……

“当……”又是一下。

这次大家还是没听出来是什么声音，但所有人中内力最好的西门庆祝终于判断出这两下当之间只有一尺六寸的距离。普通人的步幅在一尺八寸到二尺六寸之间。So那个声音如果是人的拐杖发出来的话，他不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就是个小脚女人，当然，她也有可能是个小脚老太婆。不过，西门庆祝更想知道的是，是什么使他（她）走一步路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于是，西门庆祝突然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似乎进入了惬意的瑜珈世界。他要在强敌出现以前，知道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