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目来匪(上)
作者:西部老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34

第二天,收拾一众财物,将抢来的,偷来的,吭来的,骗来的,拐来的物事按人头分配好,在讲明了去意和目的后,众人都跟着卢铁山往大青山深处去了。李沁儿,当然也被卢铁山强自带着了,至于有没有人不愿一同进山,卢铁山问过一遍后,在他的一刀之威下,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

开玩笑,和这么凶的家伙说不跟着他作小弟,那不是找死么。野树下的那两堆新土,可就是榜样。

即然没有不愿意,当然是全想跟着他卢铁山进山了。呵呵,死了二十个,到头来又进三四十,加上金银财宝的,他奶奶的,这次出山,还真他妈的赚了。

时隔一月,再次进山,人的变化却有了天壤之别,杀人放火,拦路抢劫,能干的坏事儿,他卢铁山都已经干了。怀中搂着美人,身后拥着小弟,说笑着,奔跑着,幽幽青山已流去了对往日和回忆和忧思。就是前面,在那峡谷山森之中,一个崭新的人生正迎接着他们。

一路山都能看见高耸的山塬,在那些向阳的斜坡上,阳光以柔情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严冬给大地遗留下的伤痕,把爱的光芒洒遍妩媚的奇山丽水。冰雪已经融化,空灵的滴水流溢成梦幻般美丽的青籁,净土深处的芬芳飘逸出爱的音符,山林的纪事展开了绿色的篇章。诗意的日子走出了朦胧,一页清纯朴素的亮丽纤尘不染,绿色的辉煌再度奔来,绿色的流水溢满丰美肥沃的大青山的每一个山塆渓谷。

山尖上是严冬,山腰里是春天,山脚下却是炎炎夏日了。

转眼之间,夏天的浪漫注入了辽阔的泥土,被浊浊江湖所围困的人们,洗去那一身杀伐之气,沉醉于山风的浩荡,徜徉于一望无际的大青山的绿色波浪,以生命的恋曲诠释大青山的情意,那如歌的散板荡漾在大片青翠透明的树叶之上,大青山典雅壮丽的景观凸现出一派蓬勃兴旺的油绿。从炽热的深江峡谷到辽阔的山地和丘陵,从温暖清澈的湖岸到一座座高大的山梁,一片片连绵的冰峰留住了净水的根脉。

回家,我们回家,卢铁山的耳中,是李沁儿一片微声的呢喃。

因为蕴含了净水的洁净和圆润,因为远离了尘世的喧器与茫然,大青山绝对是清雅纯正的园艺精品,是古色古香的厚重书籍,是青春诗歌的永恒源泉,仿佛汇集了北国风光女全部的瑰丽精华,一种特殊的氛围充溢在起起伏伏的万顷碧绿之中。

一缕凉爽的轻风吹过,一只轻盈的小鸟飞来,如同浪迹天涯的游子回归家园。走进大青山,如同漫步在深情款款的伊甸摇篮,纷坛的心思渐渐沉入一泓典雅静默的柔情。静静地品味着清涟的泉水,品味着飞歌流韵的柔情,就像品味着那种春思思花切切般的呼唤与昵喃,心中的愉悦油然而生。遥望着一片轻盈的云彩飘过绵延无边的青山,仿佛有一位旷世无双的古典佳人,端坐于万绿丛中的凤凰台上,她怀抱着玲珑的古筝,在芳草连天的古道上把高山流水的音韵洒向广阔的野地。当大青山一天天嬗变成为凝炼的深蓝,那高高的冰峰就如一位位头戴洁白的草帽仙女,吟唱着古老的情歌,开始把大片银珠山花撒遍山下,把浸透在绿色深处的清泉和冰水,作为夏天的礼物收留。饮一口的冰凉的山泉,心灵的感觉像珍珠一样的圆润,触摸着夏天像春天的大青山,飘泊的灵魂寻找到了古老的温馨。

在十万大山的怀抱,在媚兰江水的两岸,大青山终于茂盛起来。冰峰,峡谷,森林,山渓,清泉,大青山最美的地方,必定是山高谷深、谷宽成坝,日照充足,雨量充沛,气候温暖,而大青山的山脉,大青山的云雾,大青山的净水,大青山的草原,这就是苍天赐予人们乱世生活的最后天堂啊。

终于越过了那最后的一道山壁,走过最后一片草坝,越过最后一条小河,少年心性的张黑子和王天保,早也耐不住随众人一同的慢走。像两匹小公马似的冲到了前面。站在那里,用手卷个大喇叭。

“嗨哟,嗨哟哟,我们回来啰。”

“嗨哟,嗨哟哟,我们回来啰。”

“嗨哟,嗨哟哟,我们回来啰。”

随着那嗨哟哟的叫声,那油油的绿时从中,那圆圆的绿草丘山,那静静的绿水河边,突然之间,涌出一群群的人来。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叫嚷着,欢笑着,朝一起奔了起来。

“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家乡、、、”嘹亮悠扬的歌声已经响起,那是卢铁山正放开喉咙,高歌一曲。粗犷豪迈的歌喉,悠扬抒情的曲调,质朴切实的歌词,一下子便扣紧了所有人的心。

最难觅是家乡,最难解是乡愁。

家乡,家乡,这就是我多年以来,苦苦寻觅的家乡啊。

消散于风中的歌声下,许多人早已泪流满面。这期中,就有趴在卢铁山背上的李沁儿。那流出眼泪,已经把卢铁山后背打湿了一大片。

卢铁山等人的回归,受到了留守的人们英雄式的欢迎。当草原上的夜色降临的时候,那燃起的一堆堆的篝火,映红了一张张喜悦安乐的笑脸。果子酒,烤羊肉,和着吃吃喝喝的吆喝声,让人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份久违的真诚与热烈。

男人们,女人们,喝着喝着就开始跳起舞来,一个个高兴得双手叉腰,扭胯摆臀,又跳又唱。最亮丽的,当然是那些女人,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在男人的生活里,她们总是最吸引人的一群。她们人人头戴五颜六色的圆边花环,腰围五彩短裙,里面一律黑色的兽皮,衬衣则红、蓝、绿、白,色彩纷呈,有的胸前挂着各色宝石相镶的坠子、项链,个个双手佩戴一个或多个玉石手镯,有的腰前挂了银锁,耳饰彩石圆环,她们有的围着火堆大笑,有的唱起了歌,有的边跑边跳,奔来奔去的。草地上到处是她们飞扬的彩色衣裳。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李沁儿,更是大开了眼界,被这种热烈到极至的气氛所影响,不知不觉的,也便放开了怀怉,投入到了欢乐的人群中。跟着人群一起,摇摆着,扭动着,欢笑着。而领着众人满载而归的卢铁山,自然是这晚会上的焦点,不情不愿的让热烈的众人把他们隔散了。先是几个女人围着他跳舞,然后突然的,一个妇女扑过来抓住了卢铁山的手,另一个从后面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一位中年妇女则把一个少女猛地推到了卢铁山的胸前,卢铁山定睛一看,不是别人,真是啸月部落的名珠,李安生的妹妹李月儿。不待卢铁山有所反应,李月儿已经就势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双腿一盘,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的吊在了卢铁山的身上。

“卢大哥,月儿好想你哦!”呵气如兰的声音在卢铁山耳边响起,把他迷的晕头转想。奶奶的,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直冲脑门儿,还未发育成熟的肉球儿磨擦着半祼的胸膛,怎能不叫人心猿意马呢。“呵呵,我也想你啊,月儿。”真是好机会,有美人投怀送怉,真是爽啊。他妈的小东西,几个月不见,竟然长高了不少,出落的花容月貌,水灵灵的。美人在怀,当然是甩手想要摆脱那几个老女人,虽然老子现在好久都没尝过女人的味儿,可不至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去去去,到一边去,可别碍着了我怀中的美人儿。逗的邪火直冒,看来今晚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小娘皮给咯吱掉,嘿嘿嘿。送上门来的美人儿,不吃白不吃啊。正在暗自作着美梦,却陡听身边传来一阵轻哼,斜眼一看,却是那李沁儿,正怒目的瞅着他和吊在他身上的李月儿。

见卢铁山扭头看见自己。李沁儿哼的一声掉过了头,眼泪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死色狼,臭色狼,大坏蛋。死猪头,野蛮人。”李沁儿在心底把美人在怀的卢铁山骂了个遍。还有那个小狐狸精,不知羞耻的吊在他身上,真是不要脸。小狐狸精这个词儿,也是李沁儿有一次听着她的母后气头上骂容妃娘娘学来的。如今是随心使出来,却也是恰到好处。死色狼,大骗子,臭流氓,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李沁儿觉得自己心里憋得很。不知怎么的,看到那个臭家伙和别的女孩儿那么亲热,心里就酸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