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铁骑夜袭(一)
作者:西部老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00

满目的野草不再是一寸见长稀稀疏疏近乎半荒漠的了,它是疯长的一片,虽稀疏,却足可呈现一幅风吹草低现牛羊的风景画来。大的石头和山峰少了,土地变得有了一些油性。从大青山西黀山脉发源的河流,蛇行于草地,银光一闪就是它们凝脂聚玉的面容,牝马一样地突然出现,又鳗鱼一样寂寞地纠缠着,在大地上静静的流淌。

地势凹一点的地方,就形成了一滩一滩明镜似的湖泊,大小不等的,星星点点的缀在草地上。又见河流,又见湖泊,河中草滩野鸭成群,河洲之上,两只天鹅悠闲地漫步。

卢铁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如今置身哪里。

当把高山还给高山之后,梦依然是那么遥远。清晨的河流闪着白色的光芒,有着丰富的内蕴,让人百看不厌,令人心府为之摇荡。身边的湖泊如同一片蓝色的云,铺在草滩上,又似一片抖动的光。

卢铁山想,这感觉真他妈的好,劫后余生,再看到这样的美景,就是幸福啊。

大概一切美好而使人感觉丰福的东西,都不会离自然太远。幸福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事情,领受它的恩赐并非需要非凡的智力,并非需要楔而下舍的追寻。一朵小花,一个微笑,一句问候,甚至一片阳光、一阵鸟的啁瞅,都会是幸福的源泉。重要的是,必得心怀感念,就会为这个世界所感动。贪欲的人从来都与幸福无缘。

草原的太阳开始升起来,躲过了遥远的雪峰的阻挡而透射过来的光,照在河面上,让它们闪动着耀目的波光,小鸟飞来飞去。几匹战马东张西望,总有一两匹奋蹄而起,万物都在享受阳光的静谧和温馨,世界平和而又宁静。

人的心灵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空明、轻松、自如。

怪不得形容女人要用上似水柔情。这被搅了安宁的河流,在阳光照耀下,大概也要用像女人的似水柔情要感化这片历尽沧桑巨变的原始岩层,让它们在汪洋绿色中也显出几分温情,不再狰狞,不再苍凉。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卢大寨主,即是钢铁汉子,不总也是柔肠寸寸。

三月初八的夜晚真的多灾多难,应了那么一句老话:乐极生悲!

“他妈的,倒霉!”卢铁山恨恨的骂了一句,不怨天也不忧人,合该着大家伙儿有这一劫。俗话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给自己敲敲警钟也是好的,提个醒儿,对大家伙儿,对天狼寨,对天狼寨的所有弟兄可能还是个好事。谁叫些兔崽们没打几回胜仗,一个个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

“可他妈的损失也太大了点”卢铁山有些肉疼。好端端的二千多匹马,催了一个冬天,长的骠肥体壮的,可他妈的倒有三分之一入了狼口,搁下的也有一大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伤。

“狗日的,等爷爷我缓过劲来了,誓必要找个这个场子。”卢铁山暗自发横“王虎,王虎,他妈的,这里是哪儿?”只顾着冲出谷口,却没怎么辨别方向,如今一股脑的冲到这里,才发觉是一处自己不认识的环境。

“老大,咱也摸不清楚啊。估摸着可能是黑乌儿草原了。”

“黑乌儿草原?怎么回事,什么黑乌儿草原?”

“这个,嘿嘿,老大,咱们一向都是在山那边,山这边都没来过,只听说山这边好像叫个什么黑乌儿草原的。”

“黑乌儿?”卢铁山还有些疑问,可知道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家伙,没文化,没见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群小弟啊。“谁个知道,这黑乌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寨主,俺知道,俺知道,这黑乌儿就是冒顿大草原黑旗部落的草甸子。”

“我操,咋的就跑冒顿草原来了,他奶奶的、、、、”

弄明白情况,知道是冒顿大草原的边缘,卢铁山也不太急了。五老峰山寨的兄弟们,知道了情况,应该可以赶上来的。累了一晚,就在这儿休息一天算了,反正也是不急,不是么。更何况在这美丽的河边,过一天也很不错,特别是和四个美人儿,卢铁山想想也觉得美的冒泡。

吃过早饭,累了一晚的兄弟们都在河边一个小湖泊边坐着休息,有的太累了,躺在草地上,不久就睡了,虽然外面的受伤的战马不断地嘶叫着。

银光铺满整个小湖泊,在湖泊和河流的对岸,展开了一片美丽的平原,上面开满五颜六色的菊花。除了远处的几座秃丘以外,一眼望不到边都是草原和花朵,好一片明媚的春光。蓝色的细叶麻和朱红色的爵床覃相映成趣,多种样式的小树点缀着这片草地。那些树木绝大多数都开着花儿,粉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它们争芳斗艳,姿态万千。

看到眼前的美景,卢铁山不禁想着,眼前的这片平原真没有辜负阳光的恩赐啊,那生长于斯的花草树木,接受的阳光多,散发的香气也就浓郁,呈现的色彩也就缤纷。

快到中午时分,留于五老峰连珠寨的大部人马终于顺着纷乱的足迹找了过来。看到卢铁山一伙人都呆在小湖边,后续赶来的人群都欢呼起来。毕竟一路上那残留一地的马骨狼尸,杂乱蹄印,无不诉说着昨夜战况的激烈残酷。

公孙四女自是担心受怕的过了一晚,自得知卢铁山带着一部分人下山了就一只没安下心来。不为别的,只是刚找了个可依靠的男人,让她们体会了少许的幸福味道,这一刻,狼嚎之声响了大半夜,对于自己的男人,又怎能不担心里。所以,远远的一看到那狠心的家伙站着那儿朝着她们笑,眼泪便扑扑的流下来了。

“爷,爷、、、、”最先跑过去的是公孙四娘。流着眼泪扑在卢铁山的怀里,把头忱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躺在里面呜呜的哭。而后面跟着的公孙大娘,二娘,三娘自也是一样,拉胳膊,搂脖子,抱腰身,把自己的男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个透,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呵呵,呵呵,哭什么,老子没事,呵呵,老子没事,别哭了,看,弟兄都看着,再哭我的美人儿就不漂亮了、、、、”卢铁山豪放的一笑,轻身安慰身边的几位佳人。

“老大、、、”

“寨主、、”

“寨主爷、、、、”

大队伍来了,各种各样的叫声都围着卢铁山响了起来。于天狼寨的弟兄们来说,他们卢老大,卢寨主那就是天,什么都可以丢,什么都可以失,可他的卢寨主却不能有半点闪失。

见弟兄们都围在自己身边关心的看着自己,卢铁山自也有些激动。他知道,他的身边,都是些血性的汉子。都是值得去用心守候,并带领他们走向幸福生活的兄弟。

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弟兄们,天狼寨的弟兄们,对于昨晚的事儿,我这个作老大的,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我们的损失是多么的巨大,大家伙儿都看到了,两千多匹战马,如今剩下的,就是这些,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为什么会这样,我想问大家,问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用多说,两千多匹好马啊。就这样,就这样没了,这不是那一个人的责任,这是咱们在大家伙儿的责任。如今已经错了,我们不怨天也忧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不该那么松懈和疏忽,我不该那样的大意和麻痹,我们应该戒娇戒躁,我们应该小心谨慎,我们应该从我们的过失和错误中吸取教训,我们应该把他们牢记在心头,从那里跌倒了,就要从那里爬起来。我们不能让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这一次丢了马匹,但下次就可能丢了人命。大家都是爹娘养的,大家都想活着尝尝幸福的滋味,每一个兄弟的离去,我都感到伤悲、、、、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无论大战小战,都不许饮酒,要举行庆功晏,也得回了大青山本寨才行。出征在外,俱都得行禁酒令,不得稍有疏忽,否则军法从事。”

一番即兴在演说,末尾再加上个禁酒令,只把两千多号人马说的个个屏声敛气。看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卢铁山知道,他卢大寨主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好了,大伙儿今天再次呆上一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儿一早,我们便打马回寨。”卢铁山挥手叫身边的众人散去。

“是”众人轰然应喏。

该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该整理器具的整理器具。有兴比武练功的比武练功。各人自有各人的事干,一天的时间便转眼即过。太阳西沉时,卢铁山卧在美人乡里谋划着未来,可没过多大一会儿,天却全黑了。

一堆堆篝火全部燃了起来,把小湖边的宿营地照的通亮。吸取了昨晚的教训,这次宿营,卢铁山即加派了人手在外看守,又特意点了好多大火堆。野兽毕竟怕火,如是再来昨晚的那么一次,这马匹可真是全完了。

吃过晚饭,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勤的值勤。

卢铁山陪着公孙四女说了会话,然后看着她们在自己身边慢慢的睡熟了。昨晚想是把她们吓着了吧。卢铁山温柔的想着。自己怎么也睡不着。美人在怀,自然而然就放松了警觉。

半夜时分,悠悠的火光还是亮着,但草原上却黑沉沉的一片死寂。醒着的卢铁山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心而起。火堆可以吓阻野兽,却更容易引来心怀歹意的人群啊。该死的、、、、

骂声还没出口,一片沙沙的声音便落入卢铁山敏锐的耳中,抬眼一看,那背隔小河两里多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一片马队正排着一线朝小湖边压境而来。飞快的转眼一看,只见除了小河上下是条通道,四面八方,却已经被骑马的偷袭者围去了出路。

他奶奶的,被包饺子啊。昨夜的今晚的,他妈的,完完全全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圈套。历害,历害,真是他妈的历害。

轻轻的拍醒身边睡着的四位佳人,“咱们被包围了。”一句话便四女说的大惊失色,张口欲叫。

“爷,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弟兄们,快,快起来,他妈的有兔崽子们偷袭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