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佳人如梦
作者:言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63

“‘大悲甘露’是什么东西?”海纳塔内,黄良不解地询问帽子老二。

“唔,唔,我,我……是瞎猜的,也,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东西。”不知为什么,平时说话流利无比的帽子现在竟然结结巴巴起来。

面对老二的超级反常,黄良又想起了它在魔王洞中的可疑行为。

这个家伙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黄良二话不说,伸手就将帽子攥在了手上:“行啊!老二,小心眼一串一串的!看来你身上趴满了虱子,不松松骨头缝,是左也痒痒,右也痒痒了!”

见老大一撸帽檐,就要动手修理自己,老二吓得尖声嚎叫起来:“别!别!老大,先别发火!……”

它正要坦白交待的时候,海纳塔一顿,一扇大门自动打开,青色光线从外面射了进来。

黄良再也顾不上拷问老二,连忙几个大步窜了出去。

这是一个隐蔽的地方。四周高山环绕,头顶一线青天,微弱的光芒将地面照成了暗灰色。一个白衣美女,手托宝塔,嘴角含笑,亭亭玉立地站在对面。

“嗨!小帅哥儿,又见面了。”白衣美女笑着打了声招呼,还赏给了他一个飞吻。

正是让人又恨又怕的睡魔格儿心。

面对玉人的垂青,黄良受宠若惊,同时也大感头痛。

——她笑脸下面藏着什么?刀子?还是糖块?

——她目的何在?试探?还是见自己英俊潇洒,象那个可恶的美眉格儿心一样迷上了自己?

——不对,不对,她对自己绝对没有安着什么好心眼!

见黄良一脸的畏惧,白衣美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连忙解释道:“啊,刚才那位是我的孪生姐姐。我是真正的格儿心啊。”

见这个“笨”的出奇的少年还是有些不相信,格儿心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事后想起来脸就发烧的“挑逗”话:

“你忘了?刚一见面,你的臭嘴就往人家的脸上凑;饭馆里,一杯酒,你非得自己喝一半,强要人家喝另一半;小路上,你假装摔断了狗腿,死皮赖脸地要人家背着;溶洞里,你不知羞耻地挽着人家的胳膊……”

“打住,打住。我相信你是心美眉了。”黄良终于确信面前站着的玉人真是那个念念不忘的超级美女了。但他心里又升起了一个疑问:睡魔与格儿心竟然是双胞胎姐妹!——海波没有说过有两个女儿啊!

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白衣美女,想分辩清楚两人之间的细微差别,谁知看花了眼,也只想起睡魔穿了一身黑衣服,面色冷峻;而格儿心穿了一身白衣服,笑颜如花。其他方面就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瓷娃娃,纤毫不错。

见黄良还是象是傻子一样望着自己,格儿心忍不住敲了他一下脑袋:“想什么呢?”

黄良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张口问道:“心美眉,你把我糊弄到了那个溶洞里,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你得意了?还有,你给我的那个破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稀里糊涂地把我弄到魔界里来了?……”

黄良认定了自己之所以有今天这个象“流浪狗”一样的生活,完全是这个“蛇蝎美人”造成的,于是,肚子里的气越说越鼓,嘴里的话也越说越“流”:“你这不是谋害亲夫吗?还有,你怎么和睡魔那个老东西……”

面对故人发难,格儿心先是脸现愧意,一言不发,后来见他越说越不象话,越说越不冲趟,知道他本性里有点“流气”,自己好人难做。于是杏眼圆睁,“啪!”地一声就赏了他一记响亮而清脆的巴掌,满脸嗔怒地反问道:“还有完没完?什么‘睡魔那个老东西’,难听死了!不会好听点吗?”

“唉哟!”黄良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子,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在原地转了三圈,虽然有些发蒙,但总算是有些明白——这个美眉的脾气也温柔不到哪里去,也不是随便让自己吃豆腐的主儿!

见老大挨了欺负,老二马上跳了出来。它见这位自称“格儿心”、与睡魔长得相同的魔女虽然有点笑模样,但“凶暴残忍”却更胜前一位,竟然将老大揍得连个屁也不敢放,“气愤”之下,忍不住哇哇大叫地打抱起不平来:

“——老大,这个美眉好暴的脾气啊!

——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可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呀。简直比‘谋杀亲夫’还要罪大恶极!

——真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忍,我不可忍!

——打倒这个凶暴美眉!还我老大人身自由!……”

它义愤填膺,小黑手不停地挥舞,小眼睛瞪着流圆,大嘴里时不时地冒出几句乱七八糟的口号,震得黄良的脑浆子象是飞瀑一样激起了冲天的浪花。

被格儿心狠狠地赏了一下“爱”意后,黄良正疼得一个劲地捂脑袋,见老二竟然还从内部捣乱,可着劲儿地扇风点火,心中那股“冤气”一下子有了出气的地方。

他恶狠狠地一抬手,如同大铁锤一样砸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又象解气又象自嘲地说道:“看我这张嘴呀,真是该打!”

在心里,他却向帽子发出了“不尊重上司”的严重警告:“你竟然敢嘲笑我?我可正式地提醒你,她就是那个想要你眼泪的小恶女!可别说以后我不帮你了……”

老二吓得狂呼一声:“老大,我再也不敢了!”然后两腿一伸,从黄良的脑海中隐去。但还是留下了一句回声久久不肯散去:“老大,好重的手啊!骨头都断了!……”

看到黄良的夸张动作,格儿心嫣然一笑:“一点也没改,还是那副德性!我也还是那句老话:自己打得不疼吧!——来,我替你扇。”说完又扬起了玉手。

黄良脑袋向前一伸,差点撞到她怀里:“你打,你打,我脑袋正痒痒着呢。”

他心里正想象着被美人抱在怀里的旖旎风光,两种不同语调的声音却同时在耳边响了起来:

“咦,好漂亮啊!”

“老大,救命啊!”

他连忙抬头一看,就见格儿心左手拿着帽子,右手弹了一下帽沿,笑语盈盈地向自己问道:

“这个帽子哪儿来的?送给我怎么样?”

黄良以为格儿心不知道帽子本身的这个秘密,所以不仅没有感到慌乱,反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妒忌:“老二这个傻家伙!竟然因祸得福,得到了美人青睐!要是换成自己让她摸摸该有多好。”

估计帽子知道了老大的这种想法,“小玉牙”至少要咬碎十颗,因为它正在自怨自叹着:“我的命好苦啊!还没有离狼窝呢,又进了虎穴!”

在它心里,黄良与格儿心竟然在同一个阵营里!不知什么原因?

在格儿心的手中,它动也不敢动,深怕如果莽撞行动、被这个睡魔的妹妹制住的话,就可能终身别想翻身了!

黄良脸上献着媚笑,低头哈腰地凑到了格儿心的眼前:“心姐,你这么漂亮,戴上个男人的家伙,象什么样?”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格儿心一听,马上赏了他一个响响的爆栗。

黄良捂着脑袋,苦丧着脸哀求道:“心姐,你看你,一见面就打我三次了。算我不会说话好不好?快点还给我那帽子吧。自从玉枕山分别后,因为晚上常想你,不小心我就得了‘恐寒症’,脑袋上要是不捂点东西,会冻得全身直打哆嗦的。”

说着话,他伸手就要抢她手中的帽子。

格儿心飞快地一闪身,躲过了黄良的偷袭,然后又是格格一笑:“噢,晚上常想我?得了‘恐寒症’?真是世界之大,无病不有,我只听说过‘伤寒’,还没有听说过‘恐寒’呢!不过,也许我孤陋寡闻吧。”

黄良一听,连忙举手发誓,纠正自己的口误:“心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刚才我没有表达清楚,现在重复一遍:我不是晚上常想你,是白天常想你!我得‘恐寒症’大概……也有好几个月了……”

“老大,求求你了,想想再说行吗!好话说成这样,给你个秤砣还不玩烂喽呀!”帽子听到老大求情的话后,惊得差点晕过去。

果然,格儿心一指黄良的头顶:“你看你,天气这么热,脑袋上直冒汗,还‘恐寒’呢?不会是‘恐热’吧?”

黄良一摸脑袋,可不是吗,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粘乎乎的。于是急忙再次辩解:

“心姐,我这是冷汗,是刚才被睡魔那个老……不,是被那位睡姐姐给吓出来的!还有欢喜汗,是见了你高兴才流出来的。

我这‘恐寒病’可是老毛病了,一直时断时续的发作,你不还我帽子,加重了病情,责任可完全在你!”

话越描越黑,漏洞越说越大。

格儿心见黄良被自己摆布得有些发急,脸上更是笑靥如花:“你还知道害怕呀?那见了我姐姐怎么就没事了呢?她可是把人当点心吃啊!”

黄良吓得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的?她还……吃人啊!我当时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被她给逮住了。我的妈呀!以后可要离她……远着点,见她向东我就向西,见她向南我就悄悄地……爬在地上,等她走远了……再向北逃。”

一幅活脱脱的狗屎英雄形象!

格儿心见他一幅紧张的样子,本想再吓唬吓唬他,但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伸手掠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这幅无拘无束的样子。唉,我……,我的事办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