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乌岛夺金(上)
作者:唐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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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沙,传说只有金乌的巢穴才能见到,它虽然妙用无穷。但是金乌毕竟是神鸟,它的厉害,不是小小的修真可以对抗的。

空幻修真不是太久,但是他福缘深厚,已经到了分神期,即将迈入出窍期。像他进境如此之快,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这一点他知道,他也努力保持一颗平常心。虽然如此,他还是打起了金乌沙的念头。

金乌本性属火,它用来铺巢的铁沙,可谓历尽高温,杂质尽除,所留下的铁精,据说能历天劫而不损。

南海外的小岛,由远处看来,红通通的,不断散发着光与热。无知的渔民,谓之为“太阳的家”。而它真正的主人,却是金乌。见如此,空幻立即披上五云彩衣,五云彩衣乃北寒宫之物,集五云精气而成,最能避各种热毒。是他很辛苦才借来的。披上后,如五彩祥云一般,变幻莫测。如果不看脸,会以为天女临凡。

准备妥当,他才按下云头,落在岛上。刚一落地,便一阵云雾腾起,又滋滋作响。正是五云彩衣在起作用,只一会儿功夫。空幻便再也感受不到火热之气,有若沐在春风中一般。只是眼前,大地上不断翻腾、涌动的岩浆、铁水,还在证实这方土地的热量。

“青城门下空幻求见!”金乌自生便入神职,它不同于三界众生,是天地的宠儿。空幻因此不敢盲目行动,先报上了家门。

声音传过,没有回荡,直扑入大海。只有海风、海涛在回应他的呼声。好像这就是座死岛似的。

“青城空幻求见!”他又叫了一次,依然如故。可是他知道能让五云彩衣起反应的温度,绝对不会简单。于是又道:“既然神乌不愿出来,那贫道便自己进去了。”

他话才说完,人还没有行动。小岛竟天摇地动起来,突然一柱熔岩自岛中喷射而出,直有十米有余。一只泛着黑光,嘴下一红冠,好像街着团火焰似的。出来的正是金乌。空幻非常兴奋,因为他只知道乌在岛中,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岛虽然不大,但要想找只乌鸦般大小的鸟,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刚欲上前说话。一团火焰便飞向他来,只见他旋身一转,正躲过去,北寒宫主曾对他说过,五云彩衣虽能避热毒,但同样挡不住天火与三昧真火。金乌的火,却正是这两种火,不得不避。

身子才转过来,又一火团迎面扑来,疾使铁板桥才避得到。他同时又感到,脚下同时有团火逼近。此时已避无可避,他知道自己能借五行遁走,但金乌出现一次不易。此时走了,不知还能不能逼他现身。只能运起金身真元护住腿部。此时只见五云彩衣,闪起五彩光芒,把他全身护了个严严实实。下身体表更是围了层重重的青芒,那几乎是他全部的真元之所在。

两相接触,没有巨响,亦没光彩,只是隐入了一般。这在金乌很是吃惊,它的三昧真火,即使是仙、神,也不会毫无反应的。而他竟这样接了?

真实情况,只有空幻才清楚。那一下冲击,开始好像一股热流温暖全身,很快这热流沸腾起来,炙烧着他的身体,就连元婴也被烧得四处乱窜。而他觉得自己的真元,好像完全不起作用似的。幸运的是,就在他觉得撑不住的时候,火终于熄了。

“你来做什么?”他的高深莫测,让金乌决定给他个辩解的机会。

金乌开口了,空幻才缓缓收回真元,一次的对抗,就耗了他一半的真元。暗暗吃惊之余,不得不边努力回复真元,边行礼说道:“神乌!百年劫难将至,这次劫难浑沌不清,恐是场大浩劫。所以贫道特来求取金乌沙。”他不能拖延,平静道来。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让金乌等,会发生什么事。

又是要精沙的!金乌眼珠转动,暗想:就知道,真是贪婪。金乌沙既是百炼铁精,更是铁中极品。没了它,金乌再难降临凡世。因为它一身的高温,没有吸取,没有克制,只能为大地带来熔岩。这是它的神职所不能允许,也不是九天仙佛可以答应的。

这一切,空幻并不知道,他只是以为金乌沙,不过由金乌所炼化,就像凡世禽鸟铺设的鸟巢一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知道他等了很久,金乌都没有再开口。然后便是一声怒哼,展翅傲天,滔天大火,由双翼、身体、口腔、颅冠压泻而下,不光针对空幻,更是覆盖了全岛。

空幻不知道金乌为什么这么大怒火,他清晰感受到了它的怒,这火的威利,他也清楚是难以承受的。立即翻身跃入海中,由水遁至百里外。再看看那小岛,全岛上下吃这一烧,再没有块不熔化的岩石,再没有可落脚的地方。而小岛旁边的海水,有若水吸一般,连水汽都没有升腾,便凹下去了一块。稍远些的海水化成的水汽,立即把这方岛海笼罩了起来,雾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

当空幻探出头来,看到的,好似堕落的白云一般,漂浮在海洋之上。

“好厉害!不愧是神鸟。看来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了。”空幻暗叫声,这力量,就是神与普通修真的差距。他知道自己不成,只能再找些人帮手。不然,这金乌沙,是难以取到的。

他正开始寻人帮忙。修真界也是越来越乱,寻了几日都找不到空幻,可急坏了一批青城弟子。他们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他,但是他们不想再失去一个师叔祖。对长辈的尊重与依恋,这在修真界并不少见。因为长辈通常代表了智慧、道行、修行与力量,长辈越多越是一个修真派别强大的一种体现形式。所以他们希望尽快找到他,以解决这件事。

几日寻不到,他们只能找更多的修真帮忙,峨嵋、崆峒、昆仑、剑宗……一切与青城交好的门派,全都发动起来了。一些性急的修真,飞身、遁地……四处寻访,也为凡世留下了许许多多神仙故事。

至于始作俑者的杨天,正快活的流连于苏杭扬的江南美景。他不知道是他的原因,他只知道这些日子,天上飞的,不再只是鸟,还有着人。而如果他知道,那个偷窥者是他的话,他绝对是有多远逃多远,用他自己的话说“古人太守旧,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他游玩这些日子,让他印像最深的那就是“浸猪笼”。民间如此,修真界?那是不敢想。

这些日子,唐云一直跟着他。当然暗杀她已过无数次,根本就行不通。就连人间最毒的鹤顶红,她都试过了,还是不行。而且距离五毒教的酬神大典即将举行,没有了火云蝎,大典还怎么进行,不由她不心急万分。她又哪里知道,这些天投的毒,不过全喂了火云蝎罢了。因为杨天体内的仙兵,守得甚严,火云蝎根本动弹不得,上次争斗又耗了它不少精气,没有火补,只能用毒补了。

“包子,热包子……”“炊饼,两文一个……”“糖人,糖人……”小小的集市,人却很多。这是苏州城卖小吃的小闹市。杨天好像孩子般,直奔这里而来。

吹糖人、捏面人、做棉花糖的……这一幕幕,一种种,城市里长大的他,又哪里见过。如果是各种车子,他倒认得。不一会儿功夫,嘴上叼着小嗽叭,左手糖人,右手糖葫芦。手舞足蹈的,可惜了那身的书生袍。惹得人们都躲得他远远的,就连唐云也不再靠近,既假装不认识他,又得时时看一下,以免跟丢了。这一切他也知道,不过他想:难得放松一下,反正这里的人都是假的,我又怕什么?不仅没有收敛,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更有着放声歌唱的冲动。

“圣姑。”刚低头,一名小贩模样打扮的人靠近了。

“准备好了吗?”唐云不动声色的假装看女红,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这是强烈泻药,只需一丁点,即使是马,也会泻得虚脱了。”说着递上包药粉,待唐云接了,他又拿有个青花瓷瓶,说道,“这瓶是长老给的,说叫‘神仙倒’,就连神仙喝了,也是会醉倒的。”

唐云看了看,立即收了起来。这才追上前去,找杨天那个疯子。而杨天果然还是忍不住,正大声唱了起来:“疑是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好好的词,在他那少了个音,又弱了个音的嗓声下,让人不由的捂耳不听。他见了,不仅不惭愧,反而兴致更好,嗓门更大,终还是只剩三个音了。

见如此,唐云不由偷笑了下。她发现与他呆得越长,自己越高兴。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板着张脸,一副严肃的样子。他的存在让自己能很好的放松。想到这,她不由把神仙倒贴身放好,她决是先用泻药,如果能泻出来,那么他便不用死了。这个想法让她一惊,自己是五毒教的圣姑,最是心狠手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由摇摇头,以驱散它。

见他远了,快步跟上,她才拉住他。“怎么样?我唱的不错吧!”

他这一问,唐云不由想笑,因为她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唱得那么难听,还好意思。只是她是有目的的,不能露出本性,强忍着笑与喝斥,说:“好!杨哥哥唱得非常好听!”

她的回答,让杨天高兴的点点头,说:“真是个不错的世界,弄得我都不想出去了。”

“杨哥哥你说什么?”与他一起,唐云发现,他常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什么真实、虚拟……她不憧,更不明白。只是他那自以为聪明的傻样子,往往让她的心又酸又甜,那种味道,她一生也没有尝过,不是世间的东西可以代替的,那是心的震动,心的味道。

“没,没什么?”杨天立即否认,他还不想让电脑当机。这是以前的经验,随着科技发展,电脑虽然越来越拟人化,但是一些问题却足以使它们当机。不过当杨天后来知道,这世界是真实的后,他的苦日子就来了。因为他是名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父母眼中的乖宝宝。虚拟世界中,他干什么都行,也都敢干,发泄吗?而一旦成了真实,这就与他的法律、性格、道德起了冲突。不说一夫一妻的法律法规,单只他认识女孩子的强悍,就与他的目标不符。这是后话了。

在人类的社会,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个时空。一种人总是少不了的,坏人。现在在杨天他们面前便围了四五。当中的公子哥,流里流气,一副淫贱像,后面的全是一身仆人打扮,想是他的家丁、打手。“小娘子,哥哥我再楼上饮酒,陪我饮两杯吧!”他躬身打揖,只是那眼,却没有离开唐云的打算。色色的,带着笑。

杨天很生气,正高兴,却连了这么个丧门星,晦气!唐云却按住了杨天。对着那个公子,盈盈一笑,魂儿都勾走了。拂了拂他的面,说:“公子事急,奴家可不敢耽误!”

“不急,不急……”他还涎着脸,以为有门。孰不知那毒已拂了下去,话没有说完,便倒在地上,脸色发黑,口吐白沫,浑身不住抽搐。

杨天见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上,这样死的,他见了不少。立即叫道:“看看,遭天谴了吧!长得不帅,就不要充帅,会遭天谴的。”

杨天的说辞,终于让唐云忍不住笑,因为他也不算帅,却总是充帅。即使如此,她还是愿意跟他呆在一起。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见自己用毒杀人,而不骂自己“妖女”的正道中人。因为她在杨天面前装的是名贤良淑德、温柔依人的小姐,但她本性却不是如此,反而是悍辣。对杨天她发不得性子,只能对那些来惹事的发了。第一个因此而死的,她还背着他做。后来见他不仅不反对,还兴高采烈的像这样一样开起了玩笑。她就开始喜欢起这装扮的游戏来,只是越装越不像罢了。

其实杨天的心,也不像唐云以为的那样平静。他也是暗暗心惊,对自己说:真是个恶婆娘,杀人都满面笑容。好在对我还不错,没有对我下毒,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杨天又哪里知道,唐云是无时无刻不对他下毒,饭菜、茶水都不用说了。即使为他擦汗时,毒也早下在了手帕里。他却还美滋滋的一无所知,以为没下毒呢?

死的家伙,只是普通人,连武林中人也算不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中风,抬了主子就飞奔回家。而唐云也在慢慢变化,她放过了那些为虎作怅的恶奴,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

杨天抬头看看天,日上九点,天高气爽。一手偷偷的拢上了唐云的肩,说:“天气真好!我们去泛舟吧?”

唐云看看他的手,又转头看看他,终是没反对,只应了个好,声音却低了好多。

这一眨眼的功夫,杨天却紧张不已,特别是唐云看他的时候,他唯恐一个巴掌拍在脸上。疼是不怕,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这可糗大了。唐云没有反对,反而默许了他的举动。可把他乐坏了。手上也有了感觉,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挤,就会坏掉似的。女人,真好!

他是兴高采烈的离来,可看傻了眼这满闹市的众人。一些老学究,在两人走后,更是大叫世风日下,要把他们这对“狗男女”浸猪笼。当然这只限于说,刚才那个人的死,他们是知道。这许多人里面,见多识广的也不再少数。有了这些见多识广的人的解说,他们立即攀升到与江洋大盗同级别的危险人物。以宋人的懦弱,这公理也只能是在嘴边挂挂,以求感化他们。丢命的事,还是交给别人的好。

苏州要游园林,杭州才是泛湖。只是这两处,大学时代早去得多了,反而去没了兴致。他现在要反着来,运河之上,水清天蓝。偶尔还有画舫经过,无论是抚琴看景,还是独杆垂钓,都别有番风云。

十三弦的古琴在唐云纤纤玉指的拨动下,真真正正的古风古韵。似小桥流水,似轻风拂林,总是那么的清心静性,让人忘却世俗的烦恼,这亦是中国古乐与现在不同之处。特别是对修真者来说,一曲清心的曲子,对于修行,那是大有帮助。即使杨天这不通音律的人,听了,心也平静下来。所以中国的修真者,少有不奏音律者,更少有不通音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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