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圣姑为祭
作者:唐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527

上次唐云借水逃跑,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希望打赢杨天,夺回火云蝎的了。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教里。可是教中大典即将开始,她又丢了火云蝎,只能向教中长老请罪。

五毒教中长老,平时并不管事。他们居住的地方,阴暗无光,让人有一种进了鬼屋的感觉,胆小的根本不敢进来。即使身为圣姑的唐云,也极度不愿进来。以前还好些,毕竟有火云蝎的守护,这次失了火云蝎,那阴寒之气,立即刺入了骨髓,让她不由的发抖。

“你怎么了?”唐云的不同,长老们立即发觉了。居中的大长老,脸瘦如柴,目光阴寒,只有挂上去似的皮囊,堆砌成的皱纹,才让人觉得他已是老人。

“弟子丢了火云蝎。”唐云立即跪下,说道。

“什么?”右边的长老,圆头圆身,面带笑容,好似弥勒一般。飞似闪电的一般,来到唐云身边,切了脉。目中精光一闪,却饱含阴沉之气,让人极不舒服。他手搭在唐云白暂的肌肤上,唐云觉得那好似块冰一般。冷得她浑身发抖,却又不敢离身。他切回脉,又弹回座处,对大长老点了点头。

“火云蝎怎么丢的?是不是你要对付的人?”大长老立即问道。火云竭毕竟不是凡物,不是丢了就丢了的。这立即就让他想到,她这些日子一直跟着,要对付的人。

“不,不是他!”唐云猛的抬起头,下意识的反驳。说完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烧烧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欺骗长老。她想:杨天是仙,而长老是人,即使说了,长老也无能为力,不如就当它自己走失了吧!想到这,她的面色才恢复回来。

她面色的变化,全落入了三位长老眼中,只是三人并不点破,互相看了下,由三长老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得受罚了。”这三长老,一头花白头发,用木簪束住,生得三兔眼,扫帚眉,勾鼻削腮吹火嘴,一望而知,就是阴狠之辈。

“是,弟子愿意受罚!”唐云并没有考虑,跪拜领了罪。

“好!来人,把唐云绑了,有酬神大典的,用她来谢魔神!”三长老不再看她,阴阴的说道。便有两名红衣弟子,推门进来,绑了唐云。

唐云只是一惊,用她谢神,用的是她的命。不过是丢丢了火云蝎,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这么重的刑罚。不过她也只是一惊,并没有反抗,而是认命般让人绑了。

酬神大典的献祭,唐云一只不知道什么。现在她是亲身体会了。这是一间石室,四周昏暗的火盏,发出的光芒,不甚明亮,甚至还有一丝黑暗的感觉。唐云就绑在一根图腾木,图腾上古老的花纹,雕刻出狰狞的面孔,就是他们的神了。石壁四面,各有一鬼头伸出,各不相同。或吐着长舌,或呲着牙齿,或头上有角,或垂涎欲滴。只是看了,便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进了这屋,唐云便认命了。她的心情既黯然,又有着一丝暖意。这暖从何处来,她并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意在这阴冷的房间里,保有这份温暖。

“吱-”的一声,石室的门在第二天开了。唐云抬起头望去,来人竟是她的师兄方俊。她这师兄,人如其名,端的俊秀异常,唇红齿白,面色白润,只是脂粉气却也因此重了许多。如果不是唐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她真的会以为他是女子。只见他手提锅盂,急步上前,问道:“师妹,你受苦了。”

唐云只摇摇头,又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她,无论说是,还是说不是,都不合适。方俊看着自己师妹,原本朱红圆润的嘴唇,只一天一夜,便干白了。立即打出一碗米粥为她服下。喝了粥,唐云面色好了许多,说:“谢谢!”

方俊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再没有他人,才贴近唐云耳边,小声说道:“师妹,我们逃吧!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唐云很是吃惊。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她的大师兄会这样说。

“嘘!小声些。”唐云声音太大,方俊立即捂上她的嘴,才又说道:“师妹,你要不逃,你会死的啊!你知道,酬神大典的祭物,一旦绑在了这祭神柱上,就不能吃不能喝。每天只能喝少许米汁,保住性命。师妹,跟我走吧!”方俊继续劝着她,虽然他脂粉气很重。但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当唐云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他的心便为之动了。同时他又是个很内向的男人,如果不是唐云危难,这话不知他会什么时候说,或者会一直深埋在心里。

生与死,没有人喜欢死,唐云也不例外。方俊前来救她,让她很欣慰。但是欣慰之余,她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到底少了什么,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室里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唐云在想着什么,方俊在看着她。这时,又一人进来了。“大师兄,好空闲啊!来看师妹。”进来的男子,瘦削脸吹火嘴,与三长老,有着几分相似,正是唐云的三师兄刘健。

他这副尊容,平日又嚣张跋扈。方俊与唐云都不喜欢他,而他对唐云又常有不轨的行为。所以唐云哼了一声,并不理他。只方俊说道:“嗯。师弟怎么有空也来了?”

刘健淫笑着,上前摸了把唐云的脸,唐云因为手被绑着,不能还击,不然肯定又得整得他个鸡飞狗跳。现在只能用眼瞪他。他也不在意,笑道:“师妹要走了,我这当师兄的当然要送送了。”

“呸!谁稀罕!你快滚,不然,我告诉长老。”

刘健脸色一变,正欲发怒,想想怒气又散了。反而笑着说道:“怎么?又想发你的圣姑威风。没用了!小师妹,你知道本教为什么每百年,都有一名圣姑不得善终吗?”

刘健提起教中的旧事,唐云也看过教中记载,也追问过长老,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只听刘健又道:“那是因为圣姑就是祭品,每百年献给神的祭品。而你就是这一次的祭品。”说着大笑起来。

“不,不是!我受罚是因为丢失了火云蝎!”唐云不相信,她相信这一切全是火云蝎的原因。

“火云蝎?”刘健冲上一步,抓住唐云的头发,往向拉去,说道,“那不过是个借口。你小时候弄丢过多少宝贝,长老怪过你吗?没有,一次也没有!”他又叫又笑,让人分不清是高兴,还是不满。笑够了才又说道:“这是因为,你是生养的,是用来杀的。”指指后面的图腾,说,“知道吗?活祭那天,这里会长出尖刺,刺穿你的筋骨。那样你会慢慢流血而死的。”

“不会的,不会的……”唐云吓傻了似的,脸色纸白,喃喃念个不停。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当时她就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即使把长老的药全洒了,也没有受过责罚。不像她两个师兄,练功稍有不勤,便是拳棒相加……比起自己是祭品,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过错。

看到吓傻了似的唐云,刘健又说道:“可惜了!如果不是祭神,我现在就尝尝你这圣姑的滋味!”又转对方俊说,“师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要见她,这是长老的命令。”

刘健来的是这样的巧,以至方俊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师妹,带着惊吓与伤痕,缓缓又沉入这石室的黑暗。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师兄妹三个,师妹资质最高,师弟次之,他最差。如果强来,恐怕他连踏进这石室的能力也没有。

唐云的心灰意冷同时也传给了与她心意相通的火云蝎,可是此时的杨天也正处于紧要关头。

作为人来说,一旦受到伤害,即使意识昏迷,但是人的潜意识里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虽然受伤,也总是会痊愈,但是杨天不同。他不以为现在的自己是自己,耗尽了真元,也只以为是一场游戏。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措施,根本就没有被启动过。

修真者与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精力耗尽,往往可以补充,甚至可以过量补充。真元则不同,那是天地人灵气所聚。修真者耗尽了它,还继续消耗的话,那所消耗的便是生命了。

杨天的体内,现在就像失了水分的青苹果一般,干瘪干瘪的。那些被仙气、真元开通的脉络,似刻间有如塌陷的桥洞一样,紧贴着,宽敞而又显得狭小。而他没有用过的上丹田与中丹田,此时却像高速公路一般,急速行驶,此时都来到了这处塌陷的路段,急切间想通过去,却是越多越堵,越堵越聚。看着杨天的水云子,只见杨天的腹部不断垄起,不断垄起,三月、四月……不断增长,好像随时会破腹而出一般。“水老!”水云子立即替他切了脉,喊道。

“怎么回事?”回到洞中,杨天那七月怀胎似的肚子,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禁问道。

“水老,他脉路堵塞,气机不顺,再不施救,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水云子的话让水天老人大吃一惊,这人是他们答应照看的,绝对不能让他死了。一个护法,一个立即施救。

浑天绸本来正在阻挡想冲出来的火云蝎,水云子的真元一送,它立起感应,又分力出来,加以抗衡这外气的入侵。

浑天绸这一分力施为,便让火云蝎得了个空隙,救主心切的它,立即全力突出。

水云子运起全身修为不仅难以寸进,还有被逼出来的趋势。水天老人见了,立即出手相助。他一出手,以一敌三的浑天绸再也支撑不住。终被火云蝎冲了出来。不过它冲出异能,不表示它可以走了,而是更难走了。浑天绸的失守,立即引来另两件仙兵的出手。乾坤弓、轩辕箭,出则电闪雷掣一般,飞击向火云蝎。虽然在杨天体内,它们不敢放力施为。但即使如此,火云蝎也炸天一般,火光四溅,只能又倒退回异能里,它身上的色泽,也又成了暗红色。

杨天体内炸开的天火、三昧真火立即散于四肢。只见他全身一震,一片火光。水云子与水天老人,立即被震飞出去。吐了一口血,才缓过些气来,说道:“好厉害的三昧真火!”他们只以为是金乌的原因,并没有多想,时间也不许他们多想。立即闭目调息,全力逼出火毒。三昧真火的威力就连仙也承受不起,何况小小的修真。那时道胎根基的炙烧,虽有脱胎换骨的奇效,可却不是所有人都享受的起的,不及时逼出,只怕根骨未换,人已化为灰烬,古来今天,只有孙悟空受天火而成功脱胎换骨的例子,其它再没有听说。

受到重创的火云蝎退回异能,休养创伤,不敢动弹。不过三件仙兵并没有退回去,立即开始仙气的运转,不仅再次打通了杨天的经脉,而且又有不少的拓宽。不过因为它们的功法与杨天的不同,这次只是再救了他。就像生病的人打了点滴一样,虽然非常有效,但是如果自己不能加以的调养的话。打通的通道,不知何时又会关闭。杨天就是如此,这三种仙家功法,现在是帮了他,但是如果他自己不能发觉,并加以修习运转的话,那与定时炸弹,并没有太大的曲别。特别是剧烈的打斗时候,更有着随时引爆的危险。而它们每救他一次,同时也相当于在加重炸药的份量。这些是以后的问题,不是现在他能感虑的,同时他也是想不到的。现在仙兵们毕竟又救了他,还加深了他的功力。

这时一道、一书生进了来,看看躺在石床上的杨天,嘿嘿笑道:“小子,你真是让我们好找!”来的人正是以前看中杨天的玉面佛与妙性道人。

“这两个怎么办?”妙性指指正在调息的二人道。

“不用管他们,我们只是奉命请这小子的!”奉命?玉面佛的话透出惊人的信息,二人虽不是一流的修真,但一身修为也是深厚非常,不是大派长老掌门,能打败他们的修真还真不多,这也是他们敢四处走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本事竟然可以命令他们?

邪派修真与正道不同,正道里长辈们可以轻易命令他们。邪修们却是放任不羁,甚至六亲不认,想命令他们,又谈何容易。昏迷没醒的杨天,被他们一背,便被带走了。以为有阵法守护的水云子与水天老人,正努力逼出火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蜀路的官道上,一行六骑正匆匆赶路。只见他们身穿绸布,脚踩锦靴。面色或黑、或黄、或青、或红、或白、或彩,并不相同。他们匆匆赶路,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正行前,又四个人两男两女,男的缎布灰袍,女的青衣长剑,正拦住去路,喝道:“西域六鬼,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有人挡路,六人只得停下,互相看了看,却是一脸的茫然,领头的一个面色苍白,大病初愈一般,上前问道:“四位请了,我们是岷山弟子,并不是什么西域六鬼。”

“哼!不要装了,我们一路跟踪过来,岂会不认得你们。”出面说话的是名女子,她身材略显矮小,身披翻红披风,手持三尺青芒,一脸怒容,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

“西域六鬼,我们知道你们贪爱钱财,但这钱,你们不能拿!”这次说话的正是女子旁边的男子,他身材魁梧,缎布衣服偏为暗红色,身上背着一把朴刀,却并未取下。

“你们这人好不讲理,都说了我们不是西域六鬼!”六人中黑脸者十分不耐烦,一张脸,也显得非常恐怖。

“哼!不要骗人了!你们不想受死的话,赶快留下你们偷来的钱财,滚吧!”这次是右边的女子喝道,她一身青衣,偏为绿色,人有些削瘦,却亦显出身材的修长。她身边男子面目清秀,好言劝道:“那是救灾的银子,你们就放下吧!”

他们的话不仅没让六人明白,反而惹起了他们的怒火,笑道:“原来是拦路打劫的毛贼,我们走!”说着六人打马前行。

“找死!”先前说话的女子,立即出剑攻人,其它三人也纷纷出手。

“看谁找死!”本有怒火的六人,见他们竟敢出手,也纷纷跃下马来,出剑攻出。

一时间,六人战在一起。剑为百兵之首,又方便易于携带。除一人用刀处,其余九柄倒全是剑。

他们的刀剑,一个个全都没有凡品。每一击、一划、一挑、一劈……都搅动着空气不断变形,那浓重的灵气,把这方空间好像隔开了一般。朦朦晃动,好似镜像的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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