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名倒霉的魔兵被震得筋骨俱裂。

嚓！又一名倒霉的魔兵被砍得身首异处。

砰！又一名倒霉的魔兵被震得筋骨俱裂。

嚓！又一名倒霉的魔兵被砍得身首异处。

砰……

没有统计过，这已经是第几个了，上百个肯定不止吧。黑暗中，只能闻见连绵不绝的呻吟惨号，却不知是敌是友，也看不清有多少自己人还在战斗着。楚天辉只觉得脸上粘粘的湿湿的，已分不清也无暇分辨那是雨水、血水还是汗水，这一刻时间早已冻结，万物皆已湮灭。

终于，他开始感到内力不济，他从来就没有用这样濒临极限的强度去打一场仗。

看来，是时候用潜龙吸水了。

脑中迅速闪过要领，御劲于掌，抄过手去抓住一名魔兵的身体——吸。

徒然，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久旱逢甘霖，空虚的体内突然被迅速地灌注着，令人无法抗拒地去贪婪地吸取。

一个小小的魔族杂碎兵并没有多少内力可用，但潜龙吸水的特点却就在一个水字上。被楚天辉吸住的魔兵想要摆脱他，便会去拉扯其他的魔兵，而它只要一碰到其他的魔兵，那么其他的魔兵也同样会被吸住，其内力也会传过去，就像取水，池子里的水并不会因为被取走一勺而留有凹陷，其它方位的水会立刻将被取的地方注满。

楚天辉的感觉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过，他两眼通红地看着魔兵们傻乎乎地一个接一个地撞上来，他狂放地大笑，更不管内力是否已够，心里只是一个声音——吸！吸！吸！今天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在楚天辉的面前，很快就聚集起了二三十个魔兵，一个紧贴着一个，都给吸了个死死地。

亚马逊人施放的暗视指示出了战场上的这一状况，引起了楚冰的注意。

糟了！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楚冰飞速地向弟弟靠近。

“阿辉，快松手！”楚冰的言语中竟带着恐慌，“不可再吸了，快停下！”

楚天辉没有任何变化。

楚冰移到他面前，却猛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令她这个“老江湖”也不由地心里一凉，退了几步。

这——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难道——是阿辉？是他吗，怎么会这样，他的杀气竟然有这么重，太不可思议了。

诧异之余，她没有忘记正事，她大声地朝弟弟喊话，要他立即停止使用潜龙吸水。

楚天辉总算明白了姐的意思，但他那伸出的手掌竟是收不回来。

“不行，我，我收不住！哦，怎么会这么热，天哪，好热啊！”

热？见鬼！不能让他走火如魔。楚冰当机立断：“阿辉，挺住！”她聚起内力，对着弟弟的胸口就是一掌。

砰地一声，楚天辉飞了出去，还未等他落地，楚冰就在半空中抓住了他，将他远远地带离了战场。

脱离危险的楚天辉只觉得五脏六腑无一不在翻动，体内的真气十分紊乱，还不时蛮横地相互冲撞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手脚却麻木得厉害，竟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可恶，怎么……会……这样？

“别乱动，好好躺着。”楚冰很严肃地道，“你这个傻子，不要命了，差点走火入魔。要是姐再发现得晚一点，你轻则内伤，重则小命不保。”

楚天辉气息未定，道：“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手好像被粘住了一样，松不开？”

“看来你还是太急了，虽然会了一些，但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毕竟一门上乘的武功哪有那么快就能都学会的。可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这么贪得无厌，一下子去吸这么多的功力，而且吸得又急又快，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难怪会觉得热了，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现在还有真气在体内乱撞？”

“其实……我本也不想的，可那种感觉，真的好痛快，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那一刻我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让人不能自禁啊。”

楚冰凝视着他，道：“所以你必须先学会克制自己，人生最大的敌人往往就是自己，你不战胜自己，就不要想着去战胜别人。使用潜龙吸水时切忌过急过快，否则吸取的内力会因无法及时得到控制而反噬自身，造成内伤。另外我还得告诉你，潜龙吸水虽可以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但只能用于暂时补充自己的内力，并不能使自己的内功修为有所提升。还要注意的是施招的对象体内不能带有剧毒，否则会把毒素一并吸进来的。”

楚天辉还想站起身来，然而还是不争气地又栽了下去。

楚冰却心有余悸，仍然回想着方才弟弟的那一股可怕的杀气，还有他那噬血的眼神，那是他从未曾有过的。难道战争与杀戮真的可以唤起人的原始的野性吗？

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半死不活的马丁还在那里疯吼着，残余的几百魔兵在一瞬间全都撤离了笼罩在黑暗下的战场，尽作鸟兽四散而去，对人类的存在却视而不见。

怎么回事？魔军竟然自己溃逃了，我们还剩多少人啊？楚冰与战场外围的亚马逊人皆十分不解。

待遮天蔽日的功效消退，战场又恢复了正常的光亮，一切尽可看清了。

几位亚马逊人立刻呕吐了起出来——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杀，杀，杀呀——哈哈哈哈……我们赢啦，我们赢啦——哇哈哈哈哈……”马丁的战马早已不知去向，他徒步在满地的尸体上踉跄着，疯吼着，然后扑地跪倒在地，顶着倾盆大雨，仰望天穹，用尽力气将长剑举过头顶：“弟兄们，欢呼吧，它们撤了，我们赢啦，我们终于赢啦~~~~”

无人回应——他们已经不在了。

包括队长在内，所有的亚马逊人在这一时刻皆失声痛哭。

“人类的历史上应该记住这一天。”不太远的地方，楚冰轻轻地道。

楚天辉终于能支起半截身子，咬着牙道：“他们……都……死了，他们是不是都死了，姐，你告诉我，是不是？”

楚冰漠然地点着头：“可惜了这些战士的生命。仗打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马丁长啸一声，将剑深深地插进泥土里，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一头栽倒在泥泞中，激起水花四溅。

据战后统计，由帕拉丁骑士团三星级骑士将军马丁所率领的骑士团先锋部队一千人与魔族苦闷女王安达丽尔麾下的三千魔军部队于达摩高地遭遇并发生空前激战，骑士团拼尽最后一兵一卒，除先锋将军马丁和见习骑士楚天辉外皆全军覆没，协同作战的亚马逊人也有七人死亡，若非最后爱德华的精锐骑士部队及时诛除安达丽尔而使魔军失去指挥自行溃散，后果将更为严重。而正是这场阻击战，使得爱德华的部队得以长驱直入，顺利地捣毁了女魔王的老巢。

＊＊＊

三天后，在达摩高地的大修道院内。

寒冷已经开始退却，春日的阳光在雨后显得分外温暖，院子里的土地上也长出了碧绿的小草。曾被魔鬼用血腥所沾染过的屋子此刻已被洗刷干净，修缮一新，再没有鬼魅的影子。而原本作为女魔王老巢的地下墓穴则被彻底拆毁封填，以永绝后患。

阿卡拉登上了大殿，带领劫后余生的修女们在神的雕像面前做着光复后的第一场祷告，高颂经文，感谢诸神慈悲，终究得以驱逐恶魔，再获新生。

修道院外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是帕拉丁骑士团正在东进。安达丽尔被消灭后，前往东方的道路也随之得以畅通，为了阻止恐惧之王狄阿波罗在东方沙漠里寻得其兄巴尔并将它救出，骑士团放弃了长期的休整，全军出动向东边进发。

剿灭安达丽尔只是个短期的胜利，若不能彻底阻止三大魔王的重新聚首，那么之前再多再辉煌的胜利亦是枉然。

阿卡拉来到院正门前，对着长长的队伍划起了十字

“愿神永远眷顾着你们，一路平安，愿你们将魔鬼赶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迪卡-凯恩走到她面前，道：“今日吾既向东而去，不知何日再能重逢，此行吉凶难料，成败与否还看天意，途经于此，特来向院长辞行。”

“哦，大师也要与他们同去？”阿卡拉道。

“正是。老朽蒙大主教抬爱，也为了自己的信念，愿以平生之所学，为除魔降妖之大业出份绵薄之力。”

阿卡拉点头道：“大师果是崇高之人。哦，我听闻大主教曾在三日前作战时受重伤，不知现在如何？”

凯恩长叹一口，道：“大主教伤在双腿，虽无性命之忧，但双腿俱废，往后怕只能与轮椅相拌度日。唉，大主教为了大计，真是鞠躬尽瘁啊。”

大队人马中，一名骑士来到查尔曼车驾旁，刚要喊一声报告，却被麦卡西拦下了。

“主教大人重伤在身，须静心调养，不宜打扰，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

那骑士手捧一只信鸽，递上道：“我团两日前派出的信使飞鸽传书，请副帅过目。”

麦卡西接过信件，看了一遍，脸色却马上变了。他狠狠地将信扭成一团：“妈~~~~的，他以为我们是为谁打的仗，竟然……竟然……”他又眉头一皱，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传讯骑士，忽然脸色又变了回去：“嗯，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此事我自会向主教大人禀明。”

马车里传出查尔曼的声音：“是信使的飞鸽传书吗，说的什么事啊？”

“哦……回主教大人，是拉特戈林城邦的苏丹王的信件，属下正要请主教大人过目。”

“咳，免了免了，你把大致意思说给我听便是。”查尔曼咳了两声，道，“人老了，行动还真的不太方便了。”

麦卡西将方才信中所书的皆与查尔曼说了，查尔曼沉默半晌，道：“看来还真是多曲折啊，不过也怪不得人家，为君王者哪有如此轻易地放一支外族部队进城入驻的。眼下也只有我们先退一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这样，你替我把命令传达下去。”

查尔曼命令授予爱德华权杖以及主帅一职，代替自己执行所有权力，并从骑士团中挑选出最为精锐的一千人交与其统领，是为东征部队，麦卡西仍然担任东征部队的副帅一职；而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原路返回，继续留守罗格镇。

查尔曼告诉他们，临时作这个决定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此行向东要穿越数百里漫漫黄沙，环境十分恶劣，而沙漠里唯一的绿洲之地所建立的城邦也只有拉特戈林一座。由于骑士团系外族，其苏丹君王杰灵不愿意让他们过多地进入，人数限定在了一千，而城外的环境又显然不适合大队人马驻扎，固不得不暂顺应其意，只能派遣一千人前往。至于查尔曼本人为何不前往，是因为自己已成残疾而无力作战，况且刚经过了一场恶战的他已感觉身心疲惫，也萌生了退居二线，将磨练的机会交给年轻人之意。

“主教大人，属下斗胆问一句，您这么做是否有些偏私？”一名骑士却出来道。

“什么？”查尔曼道，“此话怎讲？”

那骑士一脸严肃，郎声道：“大人再次将主帅一职授予爱德华，属下以为不妥。爱德华曾指挥与魔军作战却得大败，使我军蒙受之损失空前，故此将士们早对其领军能力有所怀疑，如果主教大人一定要用他，只怕胜算将大打折扣，将士们也未必会心服。”

“你什么意思嘛？”琳达气咻咻地道，“你这么诋毁爱德华是什么用意，是不是嫉妒他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这点气量都没有啊。爱德华有什么不好了，他做主帅最好了，就比你这个无聊的小瘪三要强一万倍。”

“小姐，任凭你怎么说他好，总要有证据才行。”那骑士道，“爱德华指挥失误，使我军一役折损人马达三分之一，此事可是众所周知。”

“哼，你怎么不说是他亲自捣毁了安达丽尔的老巢，还有，连凯恩大师都是他救的，这些你怎么都不提了，难道不都是事实吗？”

“小姐，希望你再搞清楚一点。爱德华救出凯恩大师只能说明他个人法术高强，和他领兵打仗的能力毫无干系，再说去救大师之时不也得到了两位小姐的帮助吗；至于捣毁安达丽尔老巢一事，虽是他亲手所为，但请你不要忘了，那是主教大人指挥英明，爱德华仅仅是作为一名执行者而已，即使换作麦卡西副帅，也一样能办得到，况且当时若没有麦卡西副帅在外头拼死牵制住敌军，爱德华又哪能如此轻易地直捣敌营。”

“这位先生似乎很在理啊。”小雪道，“敢问高姓大名？”

“在下乔治，三星级骑士将军。”

小雪微微一笑，道：“好个乔治将军，你说了这么多，我想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要把主帅的位子换个地方，给麦卡西坐，对吧？”

“这……”乔治望了一眼查尔曼，道，“主帅一职，本应是能者居之。属下以为麦卡西比爱德华更有能力带领军队，所以斗胆请主教大人明察，此时关乎降魔之大计，不宜偏袒。”

“只不过是一场战役的失误，就判定爱德华不会领兵，你这样一棍子把人打死，根本就是荒诞可笑的。”小雪道，“将军难道忘了，爱德华先前的主帅一职是由大主教亲自授予的，将军要这么说，那意思就是大主教用人不当，有眼无珠了？”

查尔曼眉头一锁，面露不悦之色。

乔治忙道：“属下绝无此意，但忠言难免逆耳啊。”

“乔治，你闹够了没有？”麦卡西道，“不就是一个主帅的职务吗，谁做不都一样？斩妖除魔本无贵贱之分，无论职位高低与否，都要尽心尽则。主教大人深谋远虑，这样的事情他自有分寸，如何安排也自有他的道理，岂是你我可以妄加评议猜度的？还不快下去？”

乔治耸了耸肩，退了下去。

查尔曼道：“麦卡西，此人可是归你所管？”

麦卡西猛地翻身下马，单跪于查尔曼面前道：“属下该死，对部下管教不严，以至打扰了主教大人，属下甘愿受责罚。”

查尔曼咳了几声，两眼一闭，很淡然地道：“行了行了，别老来这一套，左一个该死右一个该死，在降魔大计未完成之前，谁都不是该死的。好了，如果没有其它异议，命令照常执行。本教既已将权杖授予爱德华，就赋予了他绝对的权力，任何人——”他看了一眼正低着脑袋的麦卡西，“即使对他存有诸多不满，口服心不服的，也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指挥，不容违抗，否则定严惩不贷，此乃我骑士团之起码守则，听明白了吗？”说完他又回到车内，道：“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吧。”

麦卡西长吁一口气，走到小雪面前，行了个礼道：“小雪小姐真是人如其名，不但天生丽质，更是冰雪聪慧，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

小雪笑道：“副帅过奖，以后还请多多担待。”

“哼。”琳达一旁道，“当然啦，谁都不可以小瞧我们达鲁人的。”

“得。”麦卡西道，“接下去有得忙了，不过如果有空的话，本人倒很愿意请两位小姐一起喝一杯，到时候还请二位小姐赏光才是——噢，差点忘了，二位是姑娘家，不太会喝酒吧？”

“如果副帅真的肯破费，我们可决不会客气。”小雪道，“我们达鲁人可从来没有不会喝酒的。”

“呵呵，有酒喝啊，算我一个怎么样？”洛克插上道。

琳达道：“对嘛，加个洛克，再加个雷特，就更热闹了。”她又低声地道：“最好能再加个爱德华。”

小雪笑道：“洛克和雷特？那麦卡西可就完了，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大酒缸子，喝起来能耗一个通宵，要是摊上他们，非把副帅给喝穷了不可？”

“没关系啊。”麦卡西道，“这点酒钱算得了什么，只要二位小姐不嫌弃，就是我麦卡西的荣幸了。”

一个时辰后，大队人马完成了水粮物资的重新分配，一千人的精锐之师也已集合完毕，开始了向东边沙漠的行程。

阿卡拉望着中道分离的骑士团队伍，缓缓地道：“看来，此行定有不少波折，唉——原苍天保佑吧。”

＊＊＊

罗格镇客栈内。

“阿辉，再去瞧瞧那家伙到底醒了没。”楚冰道。

“你放心吧，”楚天辉边走边道，“那家伙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他走到一间客房门前，也不敲门，一脚就踹了进去：“老子收房租来了，没死的快给我起来！”

“不——要——吵——”坐在床上的马丁双手捧着头部，歇斯底里地吼着。

“妈——的！”楚天辉冲上去就是一掌，把他打到了地上，“死家伙，三天白吃白喝白住我的，还敢对我这么嚣张，他妈的不想混了？”

马丁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回到床上，一言不发。

“装傻是不是？告诉你，今天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个说法，交钱还是走人，说。”他凑到马丁耳边，又道，“要是你还想白赖在这儿，嘿嘿，我就先把你敲晕了，再用麻袋捆上，拖也把你拖回到大教堂去。”

“不——”马丁突然叫道，“我不要去教堂，我不去那个没人性的地方，我不去！”

“反对也没用，除非你交钱。”楚天辉一脸无奈地道，“要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在回东方的路上了。”

马丁颇为诧异地盯着他：“说什么，你可以回东方了？”他站了起来，道，“难道路已经打通了？那骑士团呢，他们去东方了？”

“然也。”楚天辉道，“他们今天早上刚出发，不过听说半道上又回来了一部分，只有最精锐的一千人往东边去了。”

“你去过骑士营？”

楚天辉摇了摇头：“没有。从战场上回来我就再没有和骑士团的人接触过。”他翻看着自己那块没有星级的骑士腰牌，道：“东方啊，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今天早上我也和他们一起去了。啊，如果你要去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赶上他们。”

马丁在房间里踱了几圈，突然问道：“他们没来找过我吗？”

“找你？他们一定以为你——还有我——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马丁傻笑了几声，尔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要去东方，”他很正经地道，“但不是为了要归队，而是找一个人——报仇。”

“什么？”

“是爱德华，是他在查尔曼老儿面前让我做的先锋，让我输得一败涂地，还几乎丢了性命。我说过的，如果我还有命，就一定要找他算账，说到做到，现在是时候了。”

“爱德华？他是那种人么，不太可能吧。”

“你进骑士团才几天，能了解他多少？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以前还把他当作谦谦君子，现在我可算认识他了，就他妈为了讨好查尔曼老儿，就他妈为了让自己好立头功，敢舍得这样枉送一千将士的性命，简直一人渣。”他看了看楚天辉，“说良心话，你是不是也有这感受？此仇不报我马丁二字倒着写，谁也休想拦我！”

楚天辉很冷淡地抛过一句：“你打得过他吗？”

“未必要他的命，只想教训他，无论如何，一定叫他吃点苦头。”马丁的眼神徒然变得冷峻起来，“明的来不过，咱就玩阴的，先去东边那里，伺机行事。”

“等等，马丁。”楚天辉道，“你是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是爱德华的主意？”

“是麦卡西告诉我的。骑士团里能直接和查尔曼议事的没有几个，而爱德华又是那老儿最赏识的一个，要有什么建议，那老儿第一个听他的。你说关乎这么多人性命的事，也就只有他出这样主意才会被采用，不是他还会是谁？”

“四星级的只有两个——你有没有想过，麦卡西也可以。”楚天辉道，“我姐说过，一个真正能干大事的人是不会计较任何手段的，哪怕再为残忍。查尔曼应该属于这种人，如果有什么建议真的有用，就不会在乎是谁提出来的。麦卡西告诉你是爱德华说的，你就那么相信他？说不定就是在贼喊捉贼，栽赃陷害。”

“可恶！”马丁重重地锤着墙壁，“那你告诉我，到底应该信谁，谁我才能信？”

“我不知道。现在还无法求证，除非你和他们两个当面对质，或者——最直接，自己去问主教大人吧。”他盯着马丁道，“不过此事还应该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整件事情都是查尔曼自己一人的主意，爱德华和麦卡西他们谁也没插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