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前面的战斗仍然在继续，战斗场面也越来越激烈，由于拆除了营地中的帐篷等物，李云若把战斗的场面看得清清楚楚。先是装甲步兵一拨一拨地往上冲，以血肉之躯来阻止怪兽的前进，然后是边境骑兵军的骑兵们用长达三米以上的破甲骑士枪，一排又一排地冲击怪兽，搅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法师的魔法阵终于完成了，一个圆圈内的大五芒星开始闪烁着魔法的光辉，逐渐亮起来，在各种魔法符号的闪耀下，无数的魔法元素开始汇聚，随后，一道耀眼的白光正面射中了领头的怪兽。整个营地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魔法攻击的结果——

光芒笼罩在金毛巨兽的身上，久久以后才逐渐散去，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仍然是毫发无伤的、凶性大发的巨兽。

指挥的军官很快改变了攻击方式，大量的弩手被指令攻击巨兽的骑手，但巨兽的灵活程度远远超过巨象，甚至比人更快，几轮攻击下来，只有一名巨兽骑士受了伤。

“赵队长，塞里斯的战史资料里出现过这种东西吗？”李云若对赵瑞问道。赵瑞号称过目不忘，他对战史方面的了解就如同学院图书馆里那个做个一辈子管理员的老头。

“塞里斯在对比蒙兽人的战争中，我们所遇到的最强魔兽是一头地行亚龙，那东西有着超强的物理防御，还能使用高级水系魔法，能快速扑灭塞里斯军队布设的火焰墙，当年打得非常艰苦，甚至连要塞波那斯都会毁掉了一半……”

“最后是怎么杀死那畜生的？”李云若打断了赵瑞的介绍。

“由于那头地行龙是水系，当时的军方最后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将它引诱到了在一座火山旁边挖掘的巨大坑道里，然后王国动用了包括八名大法师在内的三十六名土系法师，制造了一次小型地震，而受到震动的火山爆发，熔岩沿着事先挖掘的坑道将地行龙淹没了，那座山现在还叫龙山，就在波那斯东北……”

“我想起来了，我在行军地图上见到过这座龙山。”李云若点头道，“但是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必须先把人都撤出去……”

“我承认这鬼东西很强，但阁下确定它真的强到我们这两万多人无法对抗？”赵瑞问道。

“如果你能找到传说中的魔法大导师，或者另一个圣骑士，只有他们的力量才能啃穿这种巨大的怪物……”李云若耸肩道，“否则，我想我们只能按照杀死地行龙那种办法来。”

“勃烈，你来告诉我，那是什么？”李云若看到真金仍然显得很激动，不得不把看起来镇静一些的勃烈拉过来，让他对赵瑞做介绍。

“那是比蒙巨兽，男爵大人……”勃烈回答道，“那是我们比蒙一族传说中最强大的魔兽，它的力量与巨龙一样强大，它的皮肤如金刚石一样坚硬，它的智力比最聪明的金狐还要高，它以其他巨兽为食，如魔象之类，甚至连地行亚龙也是它的食物，成为一位比蒙巨兽骑士，如同成为一名龙骑士一样伟大而荣耀。”

“龙骑士？”李云若和赵瑞惊讶得面面相觑。

大陆上确实流传着龙骑士的说法，传说中的龙骑士拥有比神圣骑士还要伟大的力量，他们能以飞龙为坐骑，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长达六米的超长龙枪，加上飞龙自身的强大魔法和强悍肉体力量，没有任何人能单独战胜龙骑士。

“塞里斯传说中的龙属于神灵一类，那个完全无法评价，而我也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飞龙，无法评估它是否适合骑乘……”赵瑞皱眉道，语气略有些打结。

“既然这种大猴子都可以骑，那种长着翅膀的蜥蜴又有什么不能骑的？我曾经见到过一片飞龙的鳞片，是莱因哈特那小子的家族收藏的，比铁确实要坚硬多了……”李云若现在没有心情与两个人讨论龙骑士的问题，直接对勃烈道，“比蒙巨兽有什么弱点？”

“什么？”勃烈张口结舌道。

“我问你怎么杀了它？”李云若不耐烦道。

“比蒙巨兽是火神的守护者，任何比蒙巨兽骑士都属于神仆，怎么能去杀了它？又怎么杀死它？”勃烈惊讶道。

“可惜克虏炮并没有被装备军队，不然今天就没有这么麻烦了……”赵瑞惋惜道。

“克虏炮？那是什么玩意儿？”李云若迷惑道。

赵瑞解释道，“那是我在学院图书馆的档案分馆查阅地行龙的资料的时候发现的，当年的地行龙对我们塞里斯军方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于是当时的高层在第四代公爵大人的直接授意下成立了一个项目组，专门研究对这些物理攻击接近无效的巨兽的猎杀方法，克虏炮就是这么诞生的。这种弩炮是一种魔法弩，风系和火系魔法在它上面得到了完美的结合，它的弩箭也是特制的，大约三米长，全身都用铁制，只有箭头是铁精制成。箭头的形状也不是我们现在常用的三棱箭头，而是螺旋型箭头。当它发射出去的时候，它箭头上的火系魔法就会开始燃烧，将箭头覆盖上超高的温度，而箭尾的风系魔法则将整个箭矢推动以使其高速旋转，当它射到目标身上时，高温的螺旋箭头会以极高的旋转方式穿入目标体内，达到破防的效果。”

“为什么这种装备没有被发放部队？”

“我看到了当时的评估报告，没有装备的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完成装备花了十年，在这十年里人类再也没有遭遇到亚龙巨兽，参谋总部的评估也认为再次遭遇到这种东西的几率很小；二是这种装备非常花钱，铁精和篆刻魔法阵都要花很多的钱，而且要想发射这种箭，还需要风系和火系法师各一名在旁边辅助，总之，装备一具克弩炮和打造一艘战舰的所花的费用区别不大，而战舰还能为塞里斯贩运商品，清剿海盗，劫掠贝都商船和做护航舰队收护航费什么的……”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李云若双手一摊。

在尝试了各种攻击无效之后，边境骑兵军也开始整理队型了，塞里斯人崇尚勇敢，但不代表就不会撤退。事实上，塞里斯的军事条例上有明文规定：当指挥官发现作战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为了减少损失，可以命令部队撤退，在某种程度上，为塞里斯保存年轻人的生命比杀死敌人更加重要。当然，事后你得能经得起参谋部的战事审查。

李云若不再说什么，把勃烈直接带到林伯期那里，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想，边境骑兵军应该要作出决定了……”林伯期沉默了一阵，抬头道，他眼睛的余光里，自己的参谋官正策马飞驰而来。

“旅队长阁下，边境骑兵军已经答应立即向中将指挥官阁下提出申诉……”参谋官满头大汗地回答林伯期。

“我知道了，我相信边境骑兵军马上就要有所动作了，毕竟他们是中将阁下的老下级，说话的分量更重一点。”林伯期点点头，跨下的战马正不安地撅着蹄子，实际上，离比蒙巨兽越近的战马，情绪就越不稳定，它们甚至都挤到了一起，试图从群体当中寻找安全感。

“装甲步兵军完蛋了……”赵瑞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感叹道。

很明显，塞里斯公士是不能被无意义地损失的，边境骑兵军由于训练多年，加上都是塞里斯平民（即大部分混血儿和宣布向塞里斯公爵效忠的外乡人），也需要被保存下来，而由奴隶组成的装甲步兵军本身就跑不快，只能被留下来打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