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人玩弄(四)
作者:列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769

春节已过,本准备动手写作,可心思大概还没收回来,折腾了两天竟没能写完一章!算了,就到网上看看文章吧,一不心小就看到了“断肠的人”写的这篇小说。一气读完,感慨万千!这种感觉在去年也有过一次,并且更加强烈,那是读罢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看完之后郁闷了小半个月,并在很长时间没有了提笔的兴致--对于“生活”这么个东西实在让人无话可说,真要说点什么的话,我只能用我一个战友的口头禅来表达:鸡巴!

小说名字叫《被女人玩弄》,依我来看叫《被生活玩弄》更恰当一些,作者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满纸荒唐言,让人心有戚戚焉,忍不住要跟各位读友共享之!虽然是文本,占用不了多少资源,但还是向起点表示感谢!

因本就是看的转贴,并不知首发何处,所以未能得到“断肠的人”准许,算是盗贴,呵呵,莫怪莫怪!断肠兄如果生气,请跟小弟联系,小弟必置酒陪罪!各位读友看得过瘾,也请给断肠兄喝一声彩,同时给小弟投上一票,要知道如果给断肠兄陪罪请客可是小弟掏银子啊!:)

另,列兵的电话从凌晨开始突然自动换了一个号码,网络也不能上了,TMD,简直见鬼了!打到服务中心,他们也没给出个说法,只说马上处理。中间断断续续好了半个小时,又不行了!我的天哪,这是什么事儿啊!请大家原谅我吧,这也是没法的事,列兵保证明天一定更新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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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肠的人

[51]

终于将父亲圆满安葬,一家人依旧笼罩在浓浓的悲伤气氛中,尤其是母亲,似乎连精神都变得恍惚。虽然嫁给父亲这么多年来,她没过几天清闲的好日子,但30多年的夫妻情分岂能三言两语所能道尽。我能从母亲的泪水中读出她对父亲深深的依恋和怀念,这是不掺杂一点水分的至深情谊。

转天,亲人们都陆续走了,只留下我们姐弟三人还有夏雨和丫丫,母亲开始陆续的讲些父亲生前的事,而这些事情是父亲在世时不让母亲说给我们听的。她说在我大学毕业分配那年,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后门硬都找到了好工作,而我却一个人只身在外打工,父亲心里难受极了,低三下四的四处借钱。那时我们家刚刚还清父亲欠下的赌债,信誉还不是很好,所以没有人愿意借给我们,后来父亲竟一咬牙花了三分利抬了15000元,这就意味着我们每年光给人家利息就4500元,这对于我们一户农村家庭来说,相当于大半年的收入啊。钱借到了,父亲就四处托人为我安排工作。我们家祖宗三代都是贫民出身,哪有什么好的背景。后来父亲想到一个下乡时曾在我们家住过的知青,当时任市委办公室主任,下乡时父亲曾给了他不少照顾。父亲就执拗的去找他,怎奈那市委大院高宅深院的,加之父亲穿着又不是很体面,把门的连门都没让父亲进。父亲就蹲在马路对面的树阴下等,饿了就买两个煎饼果子充饥。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他,父亲飞快的越过马路,一下横在他的车前,司机以为是疯子,下车撕扯父亲衣领正要将父亲赶走,还好他认出了父亲,制止了司机的行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父亲说明了来意,他面露难色,父亲倒是会见机行事,赶紧将那用信封装着的15000元钱递上,他死活不收。父亲急了,差点给他跪下,他才嘴里说:“老大哥,这事我尽量给你办,钱你先拿回去,真用钱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后来,他真给父亲打了电话,但是说他只能帮我安排进事业单位,进不了公检法或者税务、银行等,父亲当时就急得满嘴起泡。父亲不甘心,又厚着脸皮一次次去找当时任工商局长的小学同学。那些日子父亲在家和县城之间跑了说不上多少个来回,路再远都舍不得打车,实在没办法了才坐公共汽车。后来终于我在工商所上班时,才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然而,随着国家的体制改革,1998年工商系统全面推公,由于我毕业年限晚,没有资格参加公务员转正考试,也就是说辛辛苦苦花15000元安排的工作,最后还是变成了事业编制,父亲当时就急得害了一场大病。而那时,他看到我情绪低落,在每次我回家时还故意装出快乐的样子给我看。我清楚的记得那时他安慰我说:“15000元瞎了没有关系,钱都是人挣的,只要你好好干工作爸爸心里就塌实了。”最近这两年,我们家的日子好转了,爸爸嘴里又反复念叨着:“小名这两年只身一人在外面闯荡,也怪不容易的,家里一直没帮上他什么忙,等过两年家里再攒些钱,一定帮他换个新楼住……”

我听到母亲对我说这些,心里万分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夏雨也坐在我的身边,边听边流泪。丫丫听话的偎在夏雨的怀里,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既不捉也不闹。自从夏雨回来之后,丫丫就跟在夏雨的身后,几乎寸步不离,好像生怕一转眼的工夫,妈妈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农村不管她似的。

恰好我们姐弟三个都在,我觉得自己身为长子,此时此刻有必要将家里今后的生活安排一下,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我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说:“大姐,老弟,爸爸已经不在了,我打算将妈妈接回城里去,一来城里的条件怎么说都比农村好些,好让妈妈享享清福;二来妈妈也可以更方便的帮我带带孩子。”我说完之后,姐姐和弟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母亲自己却开了口:“我不想去,你爸爸刚去世,我还想在家陪陪他,就这么走了,我于心不忍。”母亲边说边又呜呜的哭起来了。这时弟弟接着说:“哥,你就让妈妈在家呆着吧,她去你那儿也住不习惯的,家里有我呢,你就不用惦记了。”旁边夏雨也开了口:“爸爸刚去世,妈妈心情也不好,孩子暂时就不让妈妈带了,我将丫丫接回去住些日子,她姥姥也想她了。”听大家这么一说,我觉得似乎这样安排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

[52]

终于安顿好了一切,我就和夏雨丫丫踏上了返城的路。丫丫似乎对能和父母一起回家感到万分高兴。孩子还小,还不知道爷爷去世对她意味着什么,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一会儿躺在夏雨的怀里撒娇,一会儿挪动到我身边按一下方向盘上的喇叭,我和夏雨都默不做声。我的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父亲佝偻着身子、神态畏缩的为我去办工作的情景。我虽然没亲眼目睹那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幕,但我完全能想象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父亲当时会是怎样的低三下四。父亲一生都是一个很倔强、很孤傲的人,他也只有为了儿子的前程和未来才会如此的卑躬屈膝……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忍不住唰的流了下来。夏雨看我如此表情,禁不住安慰我说:“你也不用太伤心了,爸爸虽然去的匆忙,但也没遭什么罪,况且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也尽到做儿子的义务了。”夏雨之所以这样说也有她的道理,结婚这些年来,我的确是明里暗里的往家里贴补过不少钱,每一次给父母扔钱,他们都会问:“夏雨知道么?”我说:“当然知道,她同意的。”如果我要说夏雨不知道,两位老人死活都不会收的。所幸夏雨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每次只要告诉她我给父母扔钱了,她都不会再追问。

老实说,对于夏雨这次能参加父亲的葬礼我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虽然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但这些年我父母都待她不薄,她应该在情分上过得去,表示一下悼念。意料之外的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关了自己的店,一连三四天陪我在农村披麻戴孝的给我父亲送葬,而且冰天雪地大冷天的还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对此我岂能不深受感动。我回头看了夏雨一眼,我发现今日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她竟万分美丽。我说:“这两天辛苦你了,一会儿咱们带着丫丫去吃汉堡包吧,咱们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夏雨说:“不了,我已经给妈妈打电话了,她在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丫丫回去呢。”

到了丈母娘家,还没等我将车停稳,丫丫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我看到丈母娘迎在门口,张开双臂一把将孩子抱起,对着孩子是又亲又啃。大家都进了屋,丈母娘抱着丫丫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生怕在农村呆这些日子给孩子造成什么损伤似的,看着看着,竟流起了眼泪,嘴里还嘟囔着说:“就不知道你们这当父母的竟这么狠心,说把孩子丢下不管就不管了,这回呀,任凭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说得我和夏雨面面相觑。丫丫见姥姥流泪了,竟听话的一边帮她擦拭,一边说:“姥姥不哭,丫丫听话,再也不惹姥姥生气了,丫丫不回农村,丫丫和姥姥在一起。”我和夏雨傻乎乎的站着,眼见着这一老一小的在那合唱一出戏,弄得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我是不打算在丈母娘家吃饭的,本想送完丫丫就走,怎奈老丈人已经将酒热好,我要走时还伸手拽我说:“你妈听说你们要回来,特意买了一只大公鸡炖上了,吃完再走。”我想既然来了不吃饭惹老人们不开心反倒不好,也就没再客气。酒桌上我还像以前没和夏雨离婚时一样,陪着老丈人喝了起来。老人家很高兴,本来三两的酒量,却喝了足有半斤,后来还是我提议说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再喝了才算罢了。

从丈母娘家出来,我和夏雨坐上车,丫丫连再见都没和我们说,抱着她姥姥的脖子不撒手。我心里猜测这孩子肯定是有自己的心眼,生怕我们再把她拉回农村去。夏雨问我:“你去哪儿?”我说:“回家。”她说:“那你把我送回店里去吧。”我说:“不!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夏雨听我这样说,竟没再说话,以沉默回答了我。我发动起车子,借着酒劲儿开足马力,一溜烟的朝家里驶去。

[53]

回到家里,夏雨看到曾经无比洁净舒适的小家,因为久无人清理打扫,显得一片凌乱,各种家具上面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整个看起来活脱脱像个猪窝一样。夏雨禁不住一声长叹,然后放下手中的皮包,开始了清理工作。我则钻进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这些日子因为在乡下忙于料理父亲的后事,没有时间洗澡,浑身上下脏得厉害。等我从卫生间内走出来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我发现刚刚还毫无生气的房间内,又有了很多灵性和温馨。鱼缸被新换了水,停下的时钟又开始滴答的走动了,各种家具被擦得一尘不染,就连那摆在床头上的布娃娃也似乎绽开了开心的笑脸,我心中不得不对夏雨的贤惠慨叹。的确,一个家如果缺少了女人,那么就不象是一个家的样子了。我因为刚刚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歪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夏雨则钻进卫生间洗浴去了。等她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沐浴后的夏浴披肩长发,身上芳香四溢,充满了成熟女人的无限魅力。我一招手,夏雨听话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柔的问:“要不要做爱?”夏雨白了我一眼,嘴上回答说:“要不要做爱是我说的算的么?”我一愣,联想到那天在店里霸王硬上弓的情景,禁不住惭愧起来,索性又一把将夏雨压在身下,无比生猛的动作起来……我发现,如今的我终于在夏雨身上雄风重现。

李健对我能这么快的上班感到很意外,他说:“不用着急工作,要不再给你几天假,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再来吧。”我说:“该安顿的都安顿好了,也没什么再用我处理了,还是工作要紧啊。”李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就喜欢你干工作这股子劲头儿,正好这两天正要见一个大连的重要客户,你陪我去,咱们争取搞定他,几百万的单子呢。”我说:“行。”

正和李健说着话,我在农行工作的同学王明敲门走了进来,李健见我有客人便转头出去了。其实不用问我都知道,王明是来冲我要那3万块钱的。我说:“哎呀老同学,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躺,只是最近手头实在是紧,要不这两天我马上想办法给你挪动一下吧?”王明见我这么一说不禁面露不悦,说道:“虚名你是知道的,我们年底之前就结帐了,你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我说:“不瞒你说,我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情,谁都知道老同学你是财神爷,最好你能帮我继续周全一下,这样我也免得再去央求别人去了。”王明说:“其实我自己是有些钱,但现在也没在手里呀,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再和他争取下去反倒有失尊严了。我说:“那你等两天吧,年底结帐之前我一定给你送去。”送走了王明,我心想再好的朋友一涉及到钱的问题都鸡巴白扯,要说王明没钱谁信啊,他老子是一个大包工头,上学的时候他就一掷万金,这两年同学们都传扬说他有钱,多了瞎扯,据说他拿出个百八十万的现金像玩似的。但人家钱再多也是人家自己的,毕竟你欠人钱就得还啊,我琢磨着是得想办法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

我和李健去见客户的路上,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一看是陈想的号码,本不打算接听了,因为我和李健坐一个车上不是很方便。但转念一想,好久没和陈想联系了,也实在是有些思念,便忍不住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马上传来了陈想好听的声音:“你在哪里呢?”我说:“正去见客户的路上。”“方便说话么?”陈想问。我说:“什么事你说吧?”“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你想我吗?”听陈想这么一说,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沉默了半天,我终于对着话筒说出了这样几个字:“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好么?”撂下电话,心里忽然乱七八糟的。旁边李健笑了:“情人打来的是吧?”我说:“你怎么知道?”李健嘴角一扬,自信的说道:“呵呵,经验呗!”

我没想到李健说过的重要客户居然是一个女人,这女子近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外表看起来孤傲冷俊,由于保养的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李健说可千万别小瞧了她,他老公可是大连有名的地产大王,由于生意越做越大才来长春开辟市场,并且在长春注册了分公司,整个业务都全权交给她代理。李健显然对这单生意很谨慎小心,特意在食通天海鲜酒楼定了一个包间,宴请这位被他说得神乎其神的女人,并且找来了他在长春市衙门机关和电视台的几个朋友来坐陪。酒桌上,这女子果然万分高傲,轻易不发一言,一旦开口就话中带刺,冷若冰霜。在用餐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嘟囔食通天的海鲜不地道,还是大连的正宗。老实说我对这样女子的做派很看不惯,心中暗想:“牛逼啥啊,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但看不惯是看不惯,还得低三下四的敬酒。幸好李健的几个朋友都是侃快人,大家酒过三巡之后,话渐渐多了起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钱的问题上,其中一人说:“现在这个世界好哇,只要你有钱,就可以蔑视一切,过着帝王般的生活。”那女人闻听此言,很有兴趣的接了一句:“不止是,有钱就连政府官员都高看你一眼,现在各地都在发展经济,大力开展招商引资行为,巴不得招来一个财神爷呢。”李健也在旁边顺着话题说道:“可不是,据我所知,前两年我们周边有个县级市居然放出风来,谁要是能一次性为该市引资2个亿,马上给他个副市长当。”说到这里,大家都禁不住唏嘘慨叹起来。再看酒桌上一圈人,马上就有了区分,有钱人腰杆子挺的颇直,没钱人耷拉着个脑袋只顾饮酒。尤其那女人,戴着个金边眼镜,头颅翘的像个大公鸡。见此情景,我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发起了神经,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有钱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好,据我所知,有钱人多半都整日操劳,被金钱所累,不能享受金钱带给他们的快乐。换句话说,有钱你不一定能买得来快乐。而且,现在很多有钱人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事实上却婚姻不幸、家庭不和,甚至连个真心对你的朋友都没有。”我话音刚落,旁边李健就在桌底下踹了我一脚,他那几个朋友却不明就里,一个劲儿的夸我说的有道理。再看那女人,一边低下了头,一边用那种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我。我假装没看见,只是和那几个记者推杯换盏,心里却小声的骂自己说:“真鸡巴虚伪,其实我他妈的比谁都爱财。”

[54]

大家终于酒足饭饱,所有人却都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知谁提议还要去夜总会娱乐一番。本来这女人是不会跟着去的,但李健高明,请来坐陪的不仅有几个知名记者,还有建委和房地产管理处的官员,这女人即便再高傲也得罪不起这些爷儿,我看她明显是硬着头皮跟我们走了。然而在跳舞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无论是谁请这女人跳舞她都不跳,嘴上还说:“我从来不跳这种舞蹈,只跳国际标准舞。”弄得大家面面相觑,都很没面子。我在旁边实在看不下眼,就又做了一回刺头,恰逢一曲恰恰响起,我向她礼貌的伸出了手。由于恰恰是属于国标的一种,这女人迟疑了一下,终于跟我进入了舞池。我施展了浑身解数,把大学时候在舞蹈团学过的本领都使出来了,舞的是形神俱加、潇潇洒洒。这女人也不示弱,动作舒展、干净利落的与我配合得恰到好处。一曲结束时,周围居然响起了一片掌声。我回到自己座位上,正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李健却拍着巴掌笑嘻嘻的向我走来,嘴上问:“老弟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手,太出乎大哥的意料了。”我白了他一眼:“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多了,我这还没完全露家底呢。”李健说:“你还别吹,你要真能把这女人搞定,合同一签完我就给你3%的提成。”我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李健说:“我什么时候说话反悔过,快去吧!”说完之后,居然还推了我一把。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赌下去,脑子里想起欠李明3万元钱的事情,一抬头见那女人正坐在角落里向我这边张望着,我往杯子里倒了些酒,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径直向她走去。我说:“林总你的舞跳得真棒,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吧。”她马上回答说:“是的,我以前找过家庭教练,专门学过。哦,你也跳的不错,你在哪里学的?”我说:“在大学啊,要不是当初舞蹈老师分配给我的舞伴特别丑,我就一直学下去了,可惜啊只学了个半生不熟。”一句话把她给说乐了,她问道:“你要是嫌舞伴丑就换一个呗,不学了多可惜?”我说:“哪那么容易啊,换舞伴多伤那女孩子自尊心啊,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林总说:“你还怪懂得给人留自尊的呢!”这时,又一曲伦巴响起,我适时的向她伸出了手,这次她没有任何迟疑,微笑着和我步入了舞池。本来伦巴就是表现两个人的爱慕和柔情的,由于我和林总都底子好,加之我们悟性都还不错,虽然我们在这之前没有配合过,但这一曲还是被我们演绎得恰到好处,一曲舞跳的简直是悱恻缠绵、如梦如幻,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专门看我们两个舞蹈。一曲终了,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看到她的脸上飞起了片片彩霞,一种莫大的虚荣和满足写在了眼睛里。我陪她回到了座位上,帮她斟满了酒,然后递给她,我们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林总说:“我都好久没这么开心的跳过舞了。”我说:“那你与你家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他不陪你跳舞么?”“他?他根本就不会跳国标,只会跳三步、四步,还笨得跟个大狗熊,况且我们半年都见不上一次面,哪有机会跳舞啊。”这女人一说到她的丈夫好像是充满了抱怨与不满。然后,她又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我:“你说的很对,有钱不一定能买来快乐!”我注视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又和她碰了碰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进。我心中暗自嘀咕着:“我他妈的没钱也照样不快乐,说到底快乐不快乐和钱压根儿没多大关系。”

就这样,我和林总是边跳舞边喝酒,边喝酒边跳舞。到后来,李健的几个朋友陪不起我们都陆续告辞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人。林总已经明显呈现出一种醉态,媚眼如丝、还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搀着她,李健则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出了大门之后,李健大声的对我说:“哎呀,虚名我还有事,你先送林总回去,回头我再跟你联系。”我心想:“玩什么轮子,你不说有事情她都喝这样子了还能在乎你啊。”李健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我刚要扶林总上车,她却一张嘴哇的一下,吐了一地,有那么几滴还溅到我的裤子和鞋上。我赶紧一边敲打她的后背,一边给她找纸巾擦拭。她却好像理智清醒的说:“对不起,今天太高兴,我喝多了,让你见笑了。”我说:“没关系,我也经常这样。”站在外面稍微清醒了一下,林总将车钥匙递给了我,嘴上说:“送我回香格里拉酒店,1188号房间。”然后就一头扎进车后座上睡着了。

我上了车,第一次驾乘奔驰600,感觉确实不错,回头扫了一眼躺在后座上烂醉如泥的女人,心想其实一个女人摊上一个有钱的老公也挺不容易的。

[55]

终于将她送到了房间,她跑去洗手间稀哩哗啦的处理了一番之后,我对已经清醒的她说:“林总你没事了吧,如果没事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她说:“哎——,你等等。”我说:“干嘛啊?”她说:“我想问你个问题。”我说:“什么问题?”她说:“你看我是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是的,林总的确是魅力无穷。”她又接着问:“那你对我有没有欲望?”我被她问得忽然不好意思了,笑着说:“林总,没事我回去了。”还没等我说完,她就紧逼着问:“别回避,请正面回答我,对我有没有欲望?”我看她一副较真的样子,就坦白的说:“是的,有欲望。”“有欲望那你怎么还不动手?”林总得理不饶人的问。我被她的直接弄得相当被动,竟然嗫嚅着说:“我不敢,怕惹林总你不高兴了,不与我们签合同。”她听我这么说竟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很放荡也很得意,我却很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等她笑够了,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今晚你陪我,只要把我侍侯高兴了,明天就与你们签合同。”我没有回答她,脑子里在想,如果这样岂不成了性交易了?她的话说的很清楚,让我把她侍侯高兴了才和我签合同,那我成了什么了?我靠!在我以前的性生活中还没有侍侯过哪个女人呢。这样想着,林总却将整个身子贴了过来,伸出她的嘴巴在我的脖子、耳边亲吻着,手也探到了我的腰下……我一动不动的承受着,觉得自己很窝火,正考虑着是不是该退出这样的游戏。忽然,林总啪的一个嘴巴甩过来,实着着的打在我的右颊上,嘴里骂着:“你们男人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一下子被她打懵了,右腮火辣辣的疼,本来就感到万分屈辱的我,也没考虑更多后果,迅速的挥手就回了她响亮的一个耳光,打得她随着我的力度不自觉的甩了一下头。我嘴里骂道:“你们女人都他妈的犯贱!”然后,我们开始了长时间的对视,她的眼中带着仇恨、愤懑、抱怨、空虚、惆怅……我的眼中则充满了愤怒、冷俊、屈辱、坚毅、果敢……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疯了一样的亲吻我的嘴巴,还将舌头吞来吐去的在我的口腔里乱绞一阵。她的手也没闲着,迅速的解我的裤带和扣子。我被她忙和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我非常不适应她的这种女王般的做法,索性反客为主的一把将她抱起,重重扔在床上,然后饿狼一般的扑了上去……

老实说,这一晚我过得很凄惨,因为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折磨。我与她不是在做爱,说白了简直是在交配。而且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她有很多变态的方式让我不能忍受,她喜欢在男人的身上无休止的折腾,还总想拿皮带抽打我几下,甚至有那么两次想让我为她口交,当然我没有满足她。但在高潮到来的时候,我还是被她在肩膀处深深的咬了一口,当时疼的我以为她硬生生将那肉给咬下来了呢,事后我一看,那牙印周围竟渗出了鲜红的血来。

签完合同回来的路上,李健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禁不住打趣道:“你看你这次收获多大,合同签完了提成赚到手了不说,还白白睡了一次漂亮女人。”我白了他一眼,嘴里禁不住抱怨道:“操,要不你和她睡一宿试试,咬人贼他妈地疼。”李健哈哈的乐了起来,边乐还边说:“你命不错了,有一次我陪一个比我大10多岁的女领导睡觉,谁想到她狐臭,那一宿差点没把我熏死。”李健说完之后,用那种辛酸的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暗示我说:“这年头,一个男人要想做出点成绩来,都有一部血泪史。”我仰靠在车座上,眯缝着眼睛,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心里分析着李健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56]

李健说话倒算数,回到单位之后,迅速的给我开了75,000元的单子,让我到财会室取钱。我说:“用不了这么多吧,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就行了,同事们该有意见了。”李健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公司有规定,能为公司做成业务就有提成,况且这钱也是你凭自己能力挣的,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听李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这钱也该我拿,因为为了这笔业务,我不但出卖了肉体,还挨了一耳光,被咬了一口,我容易么?我拿着单子一边往财会室走,一边心里暗自高兴,终于能还王明3万元钱了。到了财会室,我将单子交给张姐,并且明确告诉她入帐的时候做成业务提成。张姐看到数额如此之大不禁露出了怀疑和惊讶的神情,我知道类似的提成数额在公司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但张姐的狐疑眼神却实在让我有些受不了,就好像在对我说:“你不是在贪污公款、做猫腻吧?”我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就说:“我和大连的客户签了300多万的合同,照理应该给我10万提成的,我这还少要了呢。”张姐说:“吆,你可真能干,什么时候帮姐姐也赚点提成啊?”她嗲声嗲气的声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心想什么他妈玩意儿,专门往钱权上盯,一个女人要是爱上这两样可真是没好了。我听同事们说,直到今天她还依旧和老陈私下里经常约会呢,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这么风骚她丈夫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但转念一想,当初夏雨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我不是也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么?这么一想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比恶心。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钱数都没数,放进包里转身就走了。回到李健办公室,我一屁股坐下,点着一支烟抽着。李健问我:“钱领到了?”我说:“恩!”“那你为什么气呼呼地?”李健继续问道。我说:“财会室的张姐啊,还以为这钱是我个人贪污捞油水呢,看我的眼神真我受不了。”李健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态度坚决的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的做派根本就不适合在财会室工作,跟个妖精似的,赶明儿把她调到生产一线干活去。”我说:“那不好吧,她可是咱们前任陈总的情妇。”李健说:“要不是陈总的情妇还好点,我最生气的就是这个。我就不明白老陈看上她什么了,跟个公共汽车似的,谁上都行。”李健一句话把我给说乐了,我笑着说:“怎么,她不会连你都勾引了吧?”李健没有正面回答我,却盯着我反问道:“你猜猜看?”我好奇的问道:“那你也把她给上了?”李健听我这么一说,把手一挥,大咧咧的说道:“操,你这不止是侮辱我的人格呢,连我的鸡巴都侮辱了。”

李健要整顿机关作风,调整内部人员的决心已下,由于我分管公司的人力资源工作,当然要全力配合。我们首先完善和健全了公司的内部管理制度,包括岗位责任制、目标责任制、四防安全制度、值班值宿制度等,同时还特别规定了机关干部十不准,具体包括不准在工作期间上网聊天、打游戏;不准各科室随便乱窜拉家常;不准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等等。公司还提出了“燃希望之火,建绿色企业”的口号,要求全体员工从自我做起,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内强素质,外塑形象,打造优秀的企业文化,以人力资源的再开发推动企业的二次腾飞。之后,公司又对机关干部做了适当调整,在我的建议下,办公室正式启用年轻有为的梁新做主任,张姐被调到生产二车间当质检员,其它几个科室的人员也有相应变动。

果然,整顿之后的机关作风大为转变,原来的作风涣散、工作不力的情况基本被杜绝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干事、尽职尽责,完全按照目标责任书上明确的工作任务努力工作着。

在这期间,我抽空去了一趟农行,我找到同学王明,将那3万元钱还给了他。还钱的时候我还故意将皮包外露,让他看到里面剩下的厚厚一沓子的人民币。王明见我果然说话算话,准时还钱。嘴里客气的说:“老同学,上次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周转不开,要不今后你再用钱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说:“不用了,要不是别人欠我的那几十万没到位,我也不会求到你老哥的头上,这次是表示感谢了啊。”

出了农行的门,我心想:“人这玩意啊,可真是他妈的有意思,身处社会和商海没几年,我就学得如此势利、虚伪,照这样发展下去,到我50岁的时候,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逼样呢!”

[57]

星期五中午,我和李健还有钱爱民正在陪市委宣传部和电视台的几个领导吃饭,这次市里因为我们企业改制搞的不错,加之企业也发展得有声有色,要把我们公司作为典型进行宣传。这时,陈想的电话打来:“我在你家楼下,你能出来见见我么?”我略一思索,心想反正有李健和钱爱民在,也不差我一个,就说:“行,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撂下电话,还没等我开口,李健就说:“有事你去忙吧,这边有我和爱民陪着呢!”我看了李健一眼,心想什么事情都逃不过这厮的眼睛。然后,向几个客人敬了一杯酒就匆匆离席。

我开车刚回到自家楼下,就见陈想背着书包从角落跑出来。我从车里下来,陈想一把将我抱住,哭着说:“我都快想死你了!”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宝贝你别哭,我们上楼吧,让邻居看见不好。”

进到屋里,陈想疯狂的搂住我,仿佛几辈子没见似的与我接吻爱抚,直至最后发展为激烈的造爱……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躺在床上,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脸。我发现几周没见,陈想消瘦了很多。陈想问我:“你想我么?”我点点头。陈想说:“我也想你。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说完之后,陈想从床上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口袋,打开一看,里面露出好多美丽的用彩纸折叠的幸运星。陈想说:”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就不停的为你叠幸运星,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运气都带给你。“我望着那数也数不过来的小星星,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无限的感动。我知道折叠这个小东西不仅要花费陈想大量的时间,而且表明她的心里的确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忍不住一把将陈想搂在怀里,怀中陈想说:“虚名,你娶我吧,我不读书了,专心致志的做你的妻子、你的女人,侍侯你一辈子。”我听陈想这样说,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夏雨和丫丫的形象。我说:“宝贝,你别傻了,那不现实的。你还年青,你有自己美好的未来,况且你所做的任何选择都要考虑父母的感受,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大,多不容易啊。”怀中陈想任性的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开……”

和陈想在一起黏糊了一个下午,她终于在大约下午4点的时候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陈想说:“爸妈不知道我下午没课,明天周末,我应该这个时间回家的,免得父母起疑心。”陈想和我做了最后一次拥抱,正要离开,忽然防盗门被打开了,夏雨和丫丫赫然出现在门口。大家众目相对,都被惊呆了,场面尴尬的很,一时都立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我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陈想的父母抓了个正着,这次又被老婆孩子给堵到了,幸亏我和陈想刚刚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否则可真是他妈地难堪。正在我们三个大人不知怎么打开这尴尬局面的时候,丫丫说话了:“阿姨好!”原来丫丫还记得陈想。记得上次回老家时,我让她叫陈想妈妈她死活不叫,却自顾自的叫起了阿姨,没想到这孩子记性倒蛮好。陈想听丫丫这么一说,低下头摸了摸丫丫的小脸蛋,嘴上说:“丫丫好!丫丫真乖。”然后陈想转过头对我说:“没事那我回去了啊!”说完后又看了夏雨一眼,便低着头走了。

夏雨面对这个陈想的时候,始终态度从容、不愠不火,我很纳闷她在哪里修来的这么大度量,想当初刚结婚那会儿,我因为陪弟媳妇刘凤买了一次衣服,她都又吵又闹的,而现如今难道她是因为我们已经离婚,加之她自己也曾被我捉奸在床,觉得理亏气短才如此消停吧。但我又觉得不对,作为女人,见到自己的情敌,即便是不打骂到一起,起码也应该怒目相视吧,可夏雨和陈想却没有,她们始终态度平静得很,我真是不明白这两个女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雨看到我一个人在那发呆,禁不住问我:“没耽误你的好事吧?”我赶紧回答说:“哪能呢!她是陈总的女儿,来替她爸爸办点事情。”夏雨诡异的笑了。然后说道:“周末了,我考虑到你应该有时间,我想和你一起陪孩子过个周末,孩子太需要父爱母爱了。”我没有说话,转身看看丫丫,没想到她正拿着陈想送我的幸运星好奇的在玩着。夏雨走过去,一把抢过来说:“丫丫别动爸爸的东西,来妈妈帮你玩滑梯。”然后,夏雨拿着那幸运星转身认真的对我说:“你看人家姑娘对你多有心,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我闻听此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有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顾作轻松的笑,但我知道,那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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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钻进厨房做饭去了,我正陪着丫丫疯得起劲,忽然手机响起,是陈想打来的,然后我向厨房望了望,夏雨似乎没有在意,便小心的按了接听键。“虚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对我说实话。”陈想在电话里十分严肃认真的说。“你问吧!”我不禁被陈想也弄得紧张起来。“你和夏雨是不是又重新和好了?”我对着话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没有复婚,还在分居,但最近确实经常联系。”说完之后,我居然又十分神经的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电话那边陈想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好了,我没事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夏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丫丫显然对能和父母在一起吃饭高兴万分,一会跑到我的怀里撒会儿娇,一会儿又跑到夏雨那儿让夏雨喂一口饭。丫丫咯咯的笑声清脆响亮,屋子里四处洋溢着温馨的氛围,这不禁给了我一种假象,让我觉得我和夏雨没有离婚,我们还是恩爱的夫妻,还是曾经那个其乐融融、幸福甜蜜的三口之家。

正当我沉浸在这样一种幸福中尽情陶醉时,可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显示的居然是老陈的号码。我心想坏了,别不是我和陈想幽会的事情又被他知道了吧,我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心想我怎么这么背啊,别人偷情都风调雨顺的,我和陈想这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啊,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本来是不打算接听这电话的,但丫丫在身边一个劲儿的喊:“爸爸,电话!爸爸,电话!”夏雨在旁边低着头吃饭,故意装出那种没在意的样子。我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爱咋地咋地吧,索性按了接听键。话筒里,老陈浑厚的声音传来:“虚名你在哪里呢?”我说:“在……在家呢啊!”老陈问:“方便说话么?”我看了看夏雨,然后起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说:“方……方便,你……你说吧!”这时,我觉得我的神情是无比的紧张,好像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老陈说:“我有件事情想求你,怎么说呢,咳——”老陈在电话那边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听他的语气不象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而且似乎旁边还有女人在小声的对他嘀咕着什么,我不禁越发狐疑起来,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说:“陈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老陈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说:“是这样的,关于张菲菲的工作你能不能帮忙调整一下,只要不在车间,哪怕相对体面一些也好。”我一听马上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向我问罪的,他现在正和情妇在一起,那么他身边的那女人应该就是张姐了。我的心里不禁有了底,索性放心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故意当着夏雨的面大声的说:“你放心吧陈总,既然你说话了,这事包在我身上。”陈总说:“那太感谢你了啊,老实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办这事。”我说:“你也太客气了陈总,咱俩谁跟谁啊?”撂下电话,我有些后悔说那句“咱俩谁跟谁啊”。是啊,我上了人家女儿,要论起来他应该是我老丈人了,老陈要是肚量小,没准得怪我得便宜卖乖呢。同时,我不禁又为人生的变数慨叹起来:是啊,我们都是平凡人,都在情爱和欲望的旋涡里挣扎着,我、陈想、夏雨、老陈、张姐还有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你我他,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拥有着人性的弱点,我们每个人都想活得完美却时时刻刻都在留下缺陷。我长吁了一口气,理直气壮的对夏雨说:“这不,老陈求我办事呢,下午他女儿也是为这事来的。”谁知夏雨连头都没抬,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就对李健说了老陈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并且强调说以前老陈对我不薄,这个脸得一定帮我圆上。李健听我这么一说,挥手说道:“你看着办吧,只要别再把她整回财会室就行,财会室我总去,我一看她就特烦。”后来,按照李健的意思,我把张姐调进了微机室。张姐对于我这样的安排感到万分满意,一方面她又能重新回到机关了,再也不用在车间听着机器的轰鸣,遭受灰尘的袭扰了;另一方面,微机室的工作相对清闲,有两个20多岁小姑娘的打字水平都相当高,根本就不用她干什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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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来,夏雨和我的联系更紧密了,她总是借口孩子需要父爱母爱为理由和我在一起,我们三口之家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夏雨和丫丫的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倒是陈想渐渐和我联系少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这时候,倒是弟弟突然来电话,说母亲想我了,要我回家看看。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老太太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真担心她会禁受不住这个打击。其实,到现在为止,母亲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始终惦记着母亲的身体和情绪,有了父亲突然去世的经验教训,作为儿子,我真害怕在母亲身上同样留下任何弥补不了的遗憾。所以,在接到电话的当天,我就驱车回家了一趟。没想到母亲一见到我就抽泣起来,一边念叨着怎样思念父亲,一边唠叨着和弟媳妇刘凤相处不来,很看不惯她和弟弟的行为,总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勤快,农村的备耕生产、赶猪上圈等事情都要落在别人家的后面,不如爸爸在世时处理得明白。我一边安慰母亲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边告诉弟弟要尽量照顾母亲的情绪,不要惹老人家生气。弟弟却向我解释道:“哥,其实你不知道,妈妈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瞅什么都不顺眼,其实我和刘凤做得都够好了,她却总要按照爸爸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你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能和他们那一代人一样么?”我听弟弟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就说道:“算了,我过几天就把妈妈接回城里住,换个环境妈的心情可能也会好些。”

回到家里,我把情况简单和夏雨说了一遍,夏雨高兴的说:“好啊,正好让妈妈帮我们带丫丫,顺便也让她老人家脱离农村,来城里享享清福。”然后,转天夏雨就把母亲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并重新置换了很多日常用品。接母亲来城里的那天,是我和夏雨同去的。本来母亲大包小包的收拾了很多破烂东西,但都被夏雨给拦下了,夏雨说:“妈,家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带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放的。”最后,母亲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爸爸的一些照片。临走前村里来送行的人有很多,弟弟和弟媳刘凤一个劲儿的叮嘱母亲说:“妈,您要是在城里呆不惯,就随时回来住。”母亲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恋恋不舍的样子让在场所有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幸好母亲在城里住的还算习惯,除了有丫丫陪她解闷之外,夏雨也时刻都在母亲身边转,看着她们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很坦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种认识和感悟:原来夏雨和我之间不是一种简单的婚姻存续关系。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并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更涉及到孩子的抚养,老人的赡养等诸多问题。而当初我狠心和夏雨离婚时,根本就对这些问题认识得不够深刻,看来我还真得静下心来,对这些问题再重新做一下深入的思考和梳理。

其实在这之前,我始终认为关于婆媳关系问题,可以列为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之一。老实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夏雨会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夏雨对我的母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也不亲近,每次我主张回老家看看,她都显得很被动。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和母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过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才让她们走的近了。我是个孝子,在结婚之前就曾对夏雨直言,必须和母亲融洽相处,否则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而且,每当她要我回答那无聊的“母亲和妻子掉河先救哪一个”的问题时,我都斩钉截铁的说:“救我妈!因为妻子没了可以再换,妈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而且做母亲的生养自己这么大,多不容易啊。”当然,一般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是嬉皮笑脸的表情,让夏雨判断不出真假来。夏雨知道我孝顺,所以那时每每都尽量在我母亲面前装出乖巧的样子,但是我能看出那乖巧不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不过我没有对她更多的要求和责备,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感情得慢慢的培养,了解也应该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最主要的是我对母亲放心,因为我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宽容、最勤劳的女人,她会逐渐以自己的行为感动夏雨。老实说曾经的夏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有时刁蛮任性的厉害,而且因为文化底子薄,说话也直言快语,好得罪人。幸好,那时我们不和母亲同住,否则我真担心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不会很好。刚结婚那两年,我们一般1个月回一次家,而且只小住两天就走。这期间夏雨只是兴奋的游山玩水,她对农村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充满了好奇。一会乐颠颠的去果园摘果子吃,一会又去鱼塘看鱼儿戏水,跟神仙似的。而我母亲则忙里忙外的为我们张罗饭菜。有两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提醒夏雨去帮母亲做饭去,她却振振有辞的回答说:“婆婆不让我帮忙,只要我歇着,而且我也不会用灶坑烧火炒菜。”

我老家在父母的多年经营下,产业很大,光房产就两处,而且开了商店、豆腐坊、养鱼塘、瓜果园、还有近30亩的农田,基本上都是由我父母经营着,老人们的辛苦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夏雨不知道这些所得是需要付出巨大劳动的,为了让她切实感受一下生活的疾苦,记得有一次我亲自带着她去田地里扒苞米,刚开始时她还兴致勃勃,觉得好玩,到后来累的不行,居然躺在苞米杆堆上睡着了,看着她睡得那香甜的样子,我不禁无奈的摇头叹息:“贪吃贪睡不干活,此娘们儿不可教也!”她醒来却伸着懒腰说:“长这么大小从来没睡过这么香的觉,在空旷的野地里,头顶上是蓝天、白云、暖暖的太阳,真舒服啊!”后来,随着对我家庭状况的逐步了解,终于听到夏雨不时的在我耳边念叨:“其实婆婆每天忙里忙外也怪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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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和母亲的关系出现实质性进展是在她生孩子时,那时丈母娘老早就透露出自己腰疼腿疼屁股疼的,怕侍侯不了月子,意思是要我母亲承担这个重任。其实,不用她说,母亲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孩子用的尿垫子、小棉袄都缝制好了。而且,夏雨提前一个月就住到了老家,由母亲亲自照顾着,每天调着样给她做好吃的,恰好那些日子还正赶上我在外地培训,所以真正将她们婆媳之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老实说第一次让她们直接面对面的朝夕相处,我心里还真是没底,生怕她们闹什么矛盾。一个月转眼过去,预产期已过也不见夏雨有生的迹象,母亲急得满嘴起泡。后来终于等到我回家,带夏雨去医院做了剖腹产。孩子顺利降生后,母亲高兴的抱着孩子又亲又啃。夏雨住院的8天,完全是母亲没黑没白的陪伴在她身边。夏雨吃不下什么东西,母亲就跑到老远的地方为她买粥喝;夏雨上厕所不方便,母亲就为她端屎端尿;房间太热,母亲就用湿毛巾为夏雨搽洗身子……老实说母亲自己的身体并不好,患有心肌供血不足等病,尤其需要充足的睡眠,但是在病房里根本就没法休息好,有时夏雨实在不忍心,就将身边腾出半个床位来,让母亲躺在上面小睡一会,母亲就谦让着不睡。这样的婆媳关系,让同病房的其他患者羡慕不已,都说夏雨和母亲相处的比亲娘俩都亲。这8天,是母亲这一生中离开家最长的8天,母亲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有时候母亲忙完了夏雨和孩子,就一个人在那呆呆的想事情,夏雨看在眼里,知道母亲是在惦记着家里,就安慰说:“妈,别担心家里,不是打电话了么,说都好着呢!”母亲就笑着说:“没,没想家,在想你和孩子呢!”这之后,夏雨和母亲是真正的好上了,她们之间的互相关心和谅解溢于言表。老家过年杀猪,夏雨不回去母亲坚决不让杀。夏雨也是,每次回家一定为母亲买些衣服或者礼物。这一切我不禁看在了眼里,更乐在了心上。也是从那时起,我才逐渐改变了对婆媳关系的看法,我认为,在婆媳关系上做儿子和丈夫的自己,作用至关重要,母亲和妻子都爱你,利益的根本出发点是一致的,只要你利用你的聪明,从中巧妙的斡旋,就一定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终于安顿好了母亲,也算了却了我的一块心病。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又恢复了难得的快乐和平静,家里有了老人和孩子,更加充满了温馨祥和的气氛。每天下班后,我都更加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因为这时夏雨一定为我们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丫丫肯定在缠着奶奶在讲那个永远也听不烦的《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我会香香的吃过晚饭,然后很享受的看看电视,或者陪丫丫大吵大闹的疯一会儿……而这所有的一切,让我深切感受到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对我究竟有多重要。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依然没有陈想的消息,我不知道她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几次我想主动给她打个电话,但想来想去我还是忍住了。自从被老陈夫妇堵在屋里之后,我很少主动给陈想打电话,因为我发过毒誓,答应过老陈不再和陈想纠缠。另外我觉得太主动了会让陈想陷得更深,从而断了回头路。我承认此刻我的骨子里充满了自私的想法,一方面我想长久的得到陈想的爱情;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抛弃现在拥有的家庭的幸福与和谐,这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自责。

夏雨的表妹夏楠和夏雪看我和夏雨有重归于好的迹象,非要我请她们去新开业的骨头火锅店搓一顿以示庆祝。我想想小姨子们一直以来待我都不薄,在过去我和夏雨经历的几次婚姻危机中,她们都真心实意的帮忙撮合。而且即便是我和夏雨离婚后,她们还不止一次的规劝我们重归于好,这让我总觉得好像欠了她们什么似的,是该好好的犒劳她们一下。于是,我选择了周末工作不忙的时候将她们约到了家里,打了几圈麻将之后,准备出去吃饭。正当我们出了家门,刚要上车时,我忽然看到陈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丫头勇敢的拦住我们的去路,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虚名,今天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说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陈想边说边指着夏雨。她的突然举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我没想到陈想会勇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她居然会选择这样直接的方式来将我的军。我正考虑着该怎样应付这尴尬的局面,这时意外出现了,只见夏楠和夏雪张牙舞爪的向陈想扑去,瞬间三个女人就抓到了一起。当我反应过来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赶紧快速的一把将陈想揽在怀里,很好的保护起来,可我仍感觉到陈想的头发和脸被两个泼辣的女人给抓伤了。旁边夏楠和夏雪还要往前冲,却被夏雨哭喊着拽住,最后直到夏雨号啕大哭着坐到地上苦苦哀求夏楠和夏雪时,她们才停止了要继续殴打陈想的行动,但嘴里却不停的大骂着什么“小骚逼,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污言秽语。这时,旁边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很快就围了一大圈人,女人的叫骂声、哭声混成一片,场面极其混乱。我见机赶紧对陈想说:“你快走吧,别把事情闹大了!”谁知陈想却巍然站在那里,面无惧色的说:“我不,今天我就是要你给我个肯定的答复!”老实说我没想到陈想会是一个如此敢爱敢恨的女人,一方面我为她的勇敢和重情而感动,另一方面我也为自己在处理这样事情上的优柔不决而惭愧。这样想着,索性一把将陈想抱进车里,一溜烟的将车开走了。

在车上,我和陈想都没有说话。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我和陈想将去哪里,究竟哪里才是我们要走的路,我的心里充满了困惑与迷茫,我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在面临着一次艰难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势必会影响自己今后的一生。我不知不觉的放慢了车速,这时车窗外忽然飘起了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刹是好看。旁边陈想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抓乱的头发,表情竟是出奇的平静。我将车子最后停在了郊外一段偏僻的山路上,点着了一支烟,静静的吸了起来,同时脑海里开始在烦乱的思考着往下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棘手的问题。陈想看我如此沉默的样子,不禁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幽幽的问:“亲爱的,刚才我让你难堪了吧?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冲动啊?”我没有回答她,掐灭了烟,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我发现她的左颊处明显留下了一道抓痕,还红肿着。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心疼的问:“痛么?”谁知陈想摇了摇头说:“不!为了你痛也不痛。”我知道陈想的回答其实是一语双关的意思。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我虚名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义无返顾,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啊?”陈想说:“你不懂的,你根本就不懂女孩子对爱是怎样的看重。虚名,你就是我的梦你知道么?”听陈想这样说,我似懂非懂。陈想又接着问我:“虚名,你爱我么?你是真的爱我么?”我点了点头,坚定的说:“想想,我真的爱你,打心眼往外的爱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有我的孩子,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父母,有你美好的前途,我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自私的和你在一起生活……”陈想听我这样说,忽然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说道:“虚名你什么也不用再说了,只要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然后,陈想躺倒在了我的怀里,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我看到她的眼角处,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涌而出……我将陈想紧紧的拥抱着,我们置身于漫天飞雪的世界里,仿佛进入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

和陈想在一起呆到很晚,我才把她送回去。分开前,陈想和我作了长时间的拥抱,她那用力的样子明显的让我感觉到,她似乎很害怕将我失去。而我也回应着将她搂得更紧,我心里很明白如果怀中的女人我真的失去,我肯定会后悔。

我回到家里,全家人都已熟睡,只有卧室的墙壁灯还在闪闪的亮着。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母亲和丫丫的房间,看到丫丫正搂着奶奶的脖子睡得万般香甜,那胖嘟嘟的小样儿可爱至极。我将门轻轻关上,然后又小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夏雨似乎也已经睡熟。我脱掉衣服刚要躺下,旁边夏雨突然说:“中午的事情真对不起,我没想到夏楠她们会动手。”我看了夏雨一眼,发现她的态度竟是无比真诚。我说:“没有关系,这不关你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说完之后,我还真在心里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认为也的确是自己不好,如果没有我的到处留情,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其实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这时夏雨又问道:“她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要不我看最近咱们就不要在一起了,免得人家女孩子伤心。”听夏雨这样一说,我赶紧补充道:“我都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别瞎想了,很晚了快睡吧。”说完之后,我装作很疲惫的样子,翻了个身,然后背对着夏雨闭上了眼睛。但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一会儿出现陈想可爱的音容笑貌;一会儿又出现了母亲、夏雨、丫丫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整个晚上,我都无法从这样的思维中摆脱出来,几乎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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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眼睛红肿着去单位上班,李健看到我说:“你快准备一下,刚接到通知,上午9点市政府有个县域经济突破座谈会,可能涉及国企改革部分,你去参加吧,我还有别的事情。”李健说完就匆匆走了。我看看手表开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便赶紧到办公室带了一些必备的资料,然后开车向市政府赶去。

路上,我透过车窗仔细的望向窗外,由于元旦即将来临,这个城市已经被装典得焕然一新,各个单位张灯结彩,门前都挂起了红红的大灯笼,街道两侧也都贴满了诸如“祝全市人民节日快乐”的巨型条幅。这几年经过市委、市政府几届领导班子的努力,城市的规模已经日渐庞大,市容市貌也有了很好的改善,现在是街路整齐,各种城市设施完善,表面看来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自己的生活。是的,虽然我现在的日子不是十分如意,但一切不也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么?同龄的伙伴现如今还都在农村起早贪黑的种地务农,而我30岁刚到就已经干上了副总经理;别人还都在为生计发愁,而我短短几年就凭借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买了房子,手里还逐渐有了存款。赵本山小品说的好,人活一世要多少是多啊?所谓知足长乐。你往上比,百万、千万、亿万富翁多的是;你往下比,下岗失业的、穷困潦倒的、吃不上饭的数都数不过来。俗话说“三穷三富过到老”、“穷富不过三代”,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永远牛逼下去,最聪明的活法是你珍惜现在拥有的,寻找自己在社会和生活中的平衡点,认真享受现有生活带给你内心深处的愉悦和快乐,这样你也就算没白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了。

终于到了市政府门口,我亮出了通行证,卫兵“啪”的向我敬了个礼,然后将我的车子放行。记得两个月前这个门口还没有岗哨,可能最近年关将近,再加上上访告状的特别多,所以才加强了安全保卫吧。不知怎地,我一看到市政府这个象征着威严和权力的红色建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想起当年他为了给我安排工作,是怎样在这大门外焦急的徘徊;想起他在夏天炎热的太阳炙烤下,却舍不得买一瓶水喝;想起他低三下四恨不得给人跪下的可怜样子……而今,父亲终于把我养大成人,可他老人家却一天福都没享撒手而去。我九泉之下的父亲啊,你可知道你曾经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今你的儿子也能开着轿车,牛逼闪闪的在这你曾经视为大衙门口的红楼内外任意进出了。父亲呀,儿子没有给你丢脸,他一直都在上进的拼着博着,他一直都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光宗照耀祖,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虚名是农民张贺的儿子,永远都是……这样想着,我的眼泪竟无意中掉了下来。其实不知为什么,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我一夜之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对生命和生活又多了很多的感悟,我明显的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个生命阶段的过渡,我正过早的走向中年,走向沧桑,走向一种宠辱不惊的生命境界……我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一种大剌剌、悲戚戚、麻涩涩的感觉却时常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座谈会终于在上午九点准时举行,市长王志山亲自到会并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全市各行各界的人士,甚至包括一些农村基层党支部书记和一些工商业者。会议开始的时候,气氛相对沉闷,大家都不好意思先发言。这时王志山适时的动员说:“今天找同志们来,就是想面对面听听大家的意见,同志们都在基层工作,都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我市的经济发展离不开大家的献言献策,希望大家能够本着对全市人民负责的态度,开诚布公的谈谈自己的看法。下面,谁先来发言?”王市长的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人站了起来:“我来说两句,我是桦树镇二道沟村党支部书记,我叫孙少宾,我想针对目前的农村工作谈谈自己的看法。”孙少宾表情激动、嗓音洪亮。王市长招招手,暗示他坐下说,但他却执拗的站着继续着他的谈话。他说:“众所周知,国家目前普遍施行的‘一免三补’政策,的确使我们的广大农民增加了收入、得到了实惠,但同时也为我们的村干部工作带来了难度,尤其是现在各村巨额的三角债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以前让收农业税、上调款的时候,群众欠村里的钱,可以从中扣除一部分。现在不行了,补给农民的钱好比是地雷,任何干部都不敢碰。反过来,我们村里欠群众的钱却欠不下,老百姓天天跟着我们屁股要,过年都过不好,现在的村干部真不好当啊。我一年就挣4500元钱的工资,全村大事小情都得我到场,挣俩钱儿这除了礼份子之外所剩无几,而村里还没有一点其它额外收入,这工作简直是没法干了。”孙少宾发言完毕,会场议论纷纷。这时王市长说道:“少宾书记说的不错,现在农村工作确实面临着这样的问题,随着农业税减免、粮食直补等政策的施行,村级两委班子管理职能减少,对群众没有抓手,干部工作不好做,这就需要我们的村干部彻底转变工作职能,变原来的管理为服务,变原来的税费收取工作为带领百姓致富上来,这样也能更好的缓解党群、干群关系。下面还有哪位同志发言?”这时,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我也说两句,我是市郊光源机械厂的老板,我想针对我市经济发展软环境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我们喊招商引资都喊了几年了,但相应的软环境建设却始终都跟不上,现在一些事业机关、窗口单位仍然衙门作风严重、服务态度不好、工作效率低下,前两天我和一个外地客商合伙搞一个项目,光来回的跑审批就跑了半个月,差点没把我累死,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呢。”他的话音刚落,大家都跟着附和说:“的确是这样,现在的一些单位真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窗口服务人员一个个跟谁欠了他们多少钱似的。”我听到这里,不禁联想到给上次给夏雨办下岗证的情景。是啊,这年头没有关系的确办什么事情都费劲,有了关系即便是没有工作都能办出下岗证来,真是他妈的不可思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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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他们前两位的发言之后,会场的气氛被渐渐调动了起来,大家都针对全市经济社会如何发展展开了热烈讨论,并提出了一些实际问题。比如现在的农村防疫费每户统一征收17元明显的不合理,因为有的人家根本就不饲养畜禽,所以就不愿意交钱。而一些养殖大户因为饲养的畜禽多,对统一防疫工作不信任,便自己搞防疫,这使得防疫工作失去了实际意义;再比如现在正普遍推行的医疗保险问题,我们的医保机构工作人员对百姓缺乏耐心,群众遇有问题咨询无门。去医院看病用药仍然遭受高价困扰,平价药店难以普及等等。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主要针对企业改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说国企改革的大方向是对的,但是改革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必须值得我们注意,包括国有资产的流失问题,包括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加规范国有企业破产程序?是不是应该在下岗职工再就业上破解一些难题?然后,我又针对我们公司改制的成功经验简单的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我发现我在谈这些问题的时候,会场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听得很仔细,尤其市长王志山不时地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当所有的讨论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市长开始了他的最后讲话:“同志们的意见和建议我都仔细听了,感谢大家对我们政府工作的支持。其实大家所讲的这些,也正是我本人所想的,也是我们的政府所想的。可能大家都不相信,我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这些日子陪同中央和省市的有关领导,针对我市先锋煤矿塌陷区治理工作进行了深入的调研,眼看着新年和春节将至,我们的一些群众甚至还房子四处漏风、食不果腹,作为一市之长我真的很着急啊!同志们,我市的经济虽然经过近些年大力开展招商引资和全民创业等措施,得到了较快速度的发展,但仍然存在着许多急需解决的问题,包括经济总量不足所导致的经济发展后劲不足等。今年将是我市国企改革的攻坚年,我们的就业压力将会更加增大,一些热点难点问题将更加突出。刚才虚名同志说的好,能让我们的下岗工人顺利的实现再就业,做到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钱赚,才能保证整个社会的稳定与发展,而这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可能靠我们的政府或者我一个人就能完成得了,更需要我们全社会来共同努力啊。各位同志,你们都是全市各行各业的精英,我市的经济发展大业还需要你们来挑大梁,老百姓是不是能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与我们在座的各位息息相关啊!所以,我恳请大家在遇到困难和挫折时,能够识大体、顾大局,多想想人民群众的利益,多为我们的事业发展出一把力,这不算是市政府的号召,而是我王志山个人的一点请求,拜托大家了……”说完后,他竟然必恭必敬的给所有的人行了个礼。市长王志山的一番话讲得情真意切,让我感觉到了我们的政府官员确实在脚踏实地的谋事、干事,透过王市长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祖国各地还有一大批这样的领导者在各自的岗位上鞠躬尽瘁、无私奉献着,他们为了祖国的富强、人民的安康熬尽了心神、耗尽了青春与热血,甚至有的还正直壮年就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有的即便是能熬到退休,但也是落下了一身的疾病。看来,我们对于广大的党员干部,还真得用辨证的眼光来看啊,虽然这支队伍里有那么一些害群之马,但整个主流还是好的。况且,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包括伟人在内不都是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么,对于一个人来说,我们只要看到他的大方向是对的就不错了。

老实说,尽管我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但这次的会议给我的触动却很大。会议结束之后,王市长主动上前和我握了握手,并鼓励我说:“好好干,我们的企业,我们的城市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听了他的鼓励,更增添了我想要干点事业的信心。其实很早我就认为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因为人生一世,你不可能都名垂千古、流芳万世。所以只要你能做点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就成了,这样也算你没白来这个世上走一遭,也算你很好的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且我们人类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也需要我们一代代人前赴后继、不断的努力进取和奋勇拼搏。我想我今后的人生目标已经很明确,那就是好好的干自己的事业。往小了想,把公司的这摊事业做大、做强;往大了想,如果今后有更好的施展才华、发挥能力的机会,那我也决不会放过。我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生命能赢得无悔,只为自己将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会为自己的庸碌无为而感到难过和遗憾。而至于我个人的感情恩怨,相比之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反倒觉得爱情于我只能是一件华贵的奢侈品,看得见、摸得着、却拥有不了。因为它太名贵、太稀有,就好像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我一不小心就可能将它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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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天的会,晚上我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正当我在洗手间冲澡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正考虑着是否出去接听,夏雨走了进来,她拿着我的正在唱《两只蝴蝶》的彩铃电话递给我,嘴上还说:“接吧,是她打来的”。我心想,她怎么知道是谁打来的呢?低头一看,可不是屏幕上来电清晰的显示着“陈祥”两个字。以前我耍小聪明,存网友电话在手机里,都把女人名字写成男人的,比如把“王丽”改成“王力”,把“李敏”改成“李民”,妄想着通过这种方式逃过夏雨的检查,谁知道今天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尴尬的接过电话,赶紧退回洗手间内,关严了门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陈想表情严肃的说:“虚名你在哪里呢?”我说:“我在家呢,我不是不让你这个时间打电话么,你怎么不听话呢?”陈想没有理会我的问话,继续说道:“虚名,你出来一趟,我有件重要事情要问你。”我说:“什么事情啊,电话里说吧,现在很晚了啊。”陈想说:“不行,你必须出来当面跟我说清楚。”我看了看表,已经快11点了,然后说道:“姑奶奶,我还在洗澡呢,有什么事情你就电话里说吧,我不方便出去的。”陈想说:“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说完陈想就撂了电话。我在洗手间里站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被陈想弄得闹心吧唧的,第一次感觉同时拥有两个女人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本来我是不打算出去的,一方面自己开了一天的会很疲惫,想上床睡觉了;另一方面,我现在出去,夏雨明显知道我是和陈想去幽会,这样于情于理都不是那么回事儿。但如果我不出去,听陈想的语气分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我在心里猜测着,莫非是我和大连林总的事情让她知道了,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如果不是这件事情,那认识她之后除了夏雨之外我没再碰过任何女人啊!我知道陈想是一个比较理智的女孩子,她如果没有特殊事情,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执意要求和我见面的。这样想着,我便穿好了衣服,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雨说:“我出去一趟,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谁知夏雨好像没听见的样子,连头都没抬。

陈想和我说的老地方是莱茵河咖啡屋,我们一见面,陈想就问了一个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题。陈想说:“虚名,我们认识多久了?”我说:“好像半年多了吧,怎么啊?”“那你说这半年来,我对你怎么样?”陈想接着问道。我说:“那还用说么,你对是真心的好,我心里有数的。”“那好,那我问你什么你是不是都会和我说实话?”陈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自从我认识她以来,就从没见她这么认真过。我心里不禁被她弄得没底起来,心想如果她要追问我到底经历多少女人的事情,那我就全招了,反正我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装过好人,这样想着我便点了点头。陈想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爸是不是有外遇了,他在和你们单位的一个女人好呢?”我一听,禁不住心里一紧,心想完了,老陈居然也露了。嘴上赶紧遮掩着:“你听谁瞎说呢,没有的事,你爸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谁知陈想马上打断了我的话:“虚名,你还要骗我多久?亏我还这么真心实意的对你!”我联想到老陈曾经待我不薄,嘴里还强硬的狡辩道:“真的没有,我和你爸共事这么久,你爸的底细我还能不了解么?”陈想不说话了,只是用那种陌生的眼光长久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后来,陈想说:“算了,实话对你说吧,我爸妈正闹离婚呢,协议都基本定下来了,我跟我妈,除了房子给我妈妈外,我爸爸还给了我妈妈100万算作补偿,可那女人不干,非要和我们争家产。我下午找她去了,我把她打了,也算替我妈出了口恶气。”陈想说完之后,我惊呆了,没想到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方面惊讶于老陈这两年还真没少攒,估计100万也不是他的全部家当;另一方面惊讶于张菲菲还真他妈地贪,居然惦记着老陈那点家产;更惊讶于陈想可真是勇敢,竟然敢一个人把张姐给打了。我心想这人啊,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呢,干嘛非得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陈想见我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半天不吭声,嘴上说:“今晚我不能回家了,你陪着我吧,我要你把他们的事情给我说清楚。”我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我想起刚从家里出来时对夏雨说马上就回去的话,本想拒绝陈想,但又觉得这时如果不陪着她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我和陈想在宾馆开了房间,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搂抱亲吻,然后双双滚到床上开始了做爱。老实说好久没和陈想做了,心里很想。在这里我不得不说的是,身为男人我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三十岁的女人,怎么也不能和二十岁的小姑娘相比,无论是容颜还是皮肤的弹性,都要相差很多。我觉得现在夏雨的小腹就多了很多赘肉,乳房也因为晡乳后略显下垂。而陈想却不一样,皮肤光滑富有弹性,如凝脂一般,小腹平坦,乳房坚挺,甚至插入小B的感觉都觉得紧固固的让人不自觉的全身酥麻。我在陈想身上灵活的动作着,一边干还一边想:“身下如此美丽的女人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容颜老去、青春不在,如果她容颜老去、青春不在了,我还能像现在一样爱她么?爱和性在人类的情感生活中,究竟哪一个更持久不衰?”正当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紧时间要冲刺的时候,陈想却一把将我掀翻下来,她的动作之突然差点让我摔到地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里不禁有些恼怒。陈想大哭着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明明有幸福的家庭却还要出去风流快活?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伴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忠心耿耿的过一辈子?你说啊!你说啊……”陈想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擂打我的胸口。我低下头不吭声的默默承受着,眼睛里看着自己正逐渐软去的骚根,我发现那龟头上面竟然还沾着陈想晶白的爱液,在灯光的照射下还闪闪的发着光。等陈想终于打累了,她趴在我的肩头嘤嘤抽泣着,到后来竟睡着了。我怀搂着陈想,思考着刚才她提出的问题:“是啊,明明我们都有配偶了,为什么还出去风流快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陪伴着一个伴侣终了一生呢,这可真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