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我咀嚼着这个名字，却不敢去看眼前的绝代风华的女子。我怕我一转动目光，我的眼神就会被粘住，乃至迷失了自己。

“当年你父亲经过极北城，就是为了去看看那些典籍上记载的是不是真实地存在。”雪天渊半眯着眼，声音显得有些飘渺而难以捉摸。

我的心却悚然而惊，我父亲对于他年轻时的事很少有对我提起，我也只是在他偶尔的只字片言中察觉到他有着超出常人的渊博知识。我一直以为他都是从城主府的藏书阁中看来的，却原来并非如此啊！

看到我充满惊奇的神色，雪天渊微微笑了一笑，道：“据他提起，在去极北之前，他已经去过中州几次了，大陆上的大部分地方，他都曾去过。所以，当时我不只是对他的武技，便是对他的学识也佩服得很！”

说到这，这老人的神色又转为有些黯淡，笑容变得僵硬。

我知道他念及了我父亲的死，心里对着老人又多了几分亲近。

“可惜啊，天不假年！”

我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虽然已经释然于父亲的离去，但这让我刻骨难忘的仇恨，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淡忘，我早就发誓：如果让我抓到那晚的刺客，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我在极北城等了足足有半年，他才独自一人冒着漫天的风雪回到了极北城。”见我的脸有些抽搐，雪天渊适时地引开了话题。

“去的时候足有二十余人，回来却只有他一个了！”叹息一声，雪天渊续道：“早在他去之前我就提醒过他，要他注意那冰天雪地里的风暴。”

“其他和他一起的人都死了吗？”虽然已经知道我父亲安然无恙，但我还是忍不住把心提了起来。

雪天渊点点头，道：“我问他是否有找到雪羽人，他却死活不肯回答我！”

“那他一定是找到了！”瞄了一眼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舞月，我十分肯定地道。

“不知道！”雪天渊却苦笑了一下，喟叹了一声，道：“算起来，那该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

“二十四年？”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起来。隐隐的，这个数字似乎和我有着某种联系。

“在那半年后，极北城又有人看到了你父亲在那出现，可是让人疑惑的是，你父亲却没有去找我！”雪天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道：“我知道消息后立刻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难道，他又是去寻找雪羽人吗？”我心里一沉，问道。

雪天渊点了点头，淡灰色的眉上蹙在了一起。

“从那之后，我没再见到他。后来我派人到草原上来打探消息，才知道你父亲已经回了枫叶！”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天渊摇了摇头，道：“关于这些，你得问她了！”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边的雪羽人。

这个极美的女子点了点头，道：“那就由我来说明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的话有如清泉鸣响，很好听，有着和她魅惑众生的美貌截然不同的柔软和清新，能让人从内心最深处感到舒服。

原来她不只是会说话，而且声音还这么好听啊！由于她一直没吭声，我还以为她不能说话呢。

点了点头，我深吸几口气，才敢转过头看这个叫舞月的美丽女子。

“我先说说我们雪羽人和一般人的不同！”她此话一出口，我心里不由一阵讶异，难道雪羽人有什么区别于常人的特征？

对我的惊讶视而不见，舞月继续道：“外表上的不同我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我们族人其实是可以飞翔的！”

“飞翔？”我紧紧地盯着舞月的充满妖异的眼神，她的眼神虽然还是散发着魅惑，却是很郑重，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

虽然还是初见，但我已经感觉到这个具有倾城倾国之貌的女子不可能说这种荒诞的笑话。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她说的话。

舞月轻轻点了点头，道：“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说的却是真的。我们雪羽人就是可以飞翔的。在月圆的时候，会在背后生出一对羽翼，然后乘风而翔！”

“你说你们雪羽族人能长出翅膀，在月圆的时候飞翔？”我重复着舞月的话，转过头去看坐着的雪天渊。

雪天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我们的飞翔能力不强，最远也只能飞出几十里路！”顿了一顿，舞月接着道：“由于我们的身体太轻，而且体质自生下来就很弱！”

“所以，我们是天生不会武技的人！”舞月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种忧伤，配着她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泽的眸子，美得让人窒息。

虽然已经看得有些习惯了，但我还是无法对这美丽无动于衷，只得别过了头。

“所以，我们一族人只能居住在大陆的最北方，忍受着冰天雪地的苦楚！”

我长吁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震惊，道：“你肯定知道我父亲的一些事，你还是说这个吧！”

“好的！”舞月轻轻点了点头，语音还是一样的柔软：“当年你父亲第一次来到我们族聚居的冰雪原时，族里的人因为你父亲的到来而惊恐不已！”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们族人恪守着祖训，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千百年的平静因为你父亲的到来而打破。我们害怕你父亲会像故老相传的故事中一样给我们族人带来伤害！所以我们派出了族中的战士去想要把你父亲赶走！”

“战士？”我有些疑惑起来，舞月不是说她们族的人都不会武技的吗？那么又哪来的战士？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舞月点头道：“我们族中的战士虽然不会武技，但他们却都是神箭手。”说着，舞月一扬手，从背后抽出了一张小弓。

这张小弓很小，甚至没有手臂长，那细细的弦绷得紧紧的，散发着银色光泽，整张弓小巧玲珑，如同一个装饰物。

“就凭这个？”我略有些戏虐地笑着问道。

看到我的笑容，舞月空闲的手如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支只有尺许长的小巧的银色羽箭，然后一搭箭，一声细微的弓弦声响起。

然后我感觉到细碎的风迎面而来，来不及躲闪，只觉面上一凉，接着有些火辣辣地疼。

“夺！”的一声响，箭没在了我背后的大厅的墙壁上。

这怎么可能？这箭的力量不大，速度却如此之快！根本超出了常人理解的范围，我甚至连头都来不及偏上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