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旒殿下？！”

抱紧栏杆的皇煌，腾出一只手来拨拨自己的耳朵，他刚才没有听错吧，火大少爷说的是“青旒殿下”?!他捧着心跳过度的胸口，四处张望，哪里？在哪里？……

等等！皇煌忽然停下四处摇摆张望的脑袋，让他好好想想，鹘火把自己伪装成妖猫金火，那旒殿会不会就是阿黛？！这个问题，用不着皇煌继续思索了，阿黛抖了抖身上黛青色的皮毛，浓黑的雾气取代了猫儿的身体，并逐渐扩展成人形——

这次不会又是埃及法老王的打扮吧？！皇煌流着口水垂涎期盼，他可是超喜欢打扮得俊美妖艳的青旒大人，遗憾的是，旒殿只有在战斗状态才会那样打扮，平时都是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装，除了容貌俊美出众外，其他和一般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期待啊～！

黑雾退尽，一身古装打扮的旒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了一身散点云纹的墨青色深衣，淡青色的宽宽领缘绕襟旋转而下，两襟交叠曲绕胸前用青丝带相系，收紧的腰身显得他身材细长优雅。乌黑的长发用青丝罗巾简单束起，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装饰的素容还是那么俊美。

“旒殿～！”好似八百年没见到亲人的皇煌，抛弃了冷冰冰的石柱，想要抱上旒殿的双腿，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一头撞倒了墨石地面上，“喵呜，好痛！”

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白痴的宠物，旒殿长袖一挥，淡淡的妖风将皇煌刮回原处，他冷冷的开口，“我现在是意识元素体，不是实体，别粘着我。”

“旒殿，为什么需要我的妖核？”杜蘅顾不上说那些虚伪的外交辞令，直接问出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除了以“地狱摇篮”姿势抱着雉天以示“主宠情深”的鹘火外，英银冠、雷灵……他们都专注地竖起耳朵，听传说中的旒殿的解释。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首先要问你一个问题，”青旒望着对面的杜蘅，“你认为一个被强行弹出本体的妖核，能存在下来的几率是多少？”

“这要看保护妖核的妖晶有多厚，妖修炼的时间越长妖晶也会相对越厚，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就越大。”杜蘅如实回到。

青旒再问：“那一个修炼了五百年的未成年妖呢？”

杜蘅再答：“几率近乎零。”

“那你为什么能存活下来？！”青旒原本平静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面对沉默无言的杜蘅，他语气似乎很平淡地继续问道，“五千年前的北蒙之役，率领商朝妖兽军的貔貅大将军，也就是绿翙，被敌方陷阱所害，身受重伤，而他的诸多部下被敌方妖兽肆意虐杀，你以为还未成年的你能逃此一劫吗？”

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杜蘅，被问得无言以对，表情近乎麻木的他摇头。

“你真的以为绿翙是为了霸占你的身体，才把你的妖核强行逼出去的吗？如果她当时想要牺牲你恢复她自己的力量，她为什么不直接吞噬掉你的妖核？还有，如果被强行弹出去的是你那几乎没有妖晶保护的妖核，你以为你能顺利活下来，并能在短短的几千年中修炼成金层妖吗？”

青旒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杜蘅脑子直发懵，“我……我……我不知道……”

“因为她要保护你！”青旒宣布的答案让旁听的观众们瞪大了眼睛，“当时，绿翙的身体被天雷劈散，她的妖核也被劈碎。做为妖，你应该知道没有肉体依附的妖核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它只是依照本能行事。例如，奉炎霄体内出来的这颗妖核，当初它被奉炎霄强行植入自己提内，但它本能产生反抗，本身实力不强的奉炎霄根本驾驭不了它，这些年来妖核不住自己完善，并吞噬他元丹的力量来丰盈保护自己的妖晶。这些年如果不是奉炎霄要太岁来压制绿翙的妖核，很可能现在的他已经被妖核所控制了。

至于进入你体内的那片妖核，虽然我不知道它所依循的本能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将保护自己的妖晶转付到你的妖核上，才使你被弹出体外的妖核可以藏在竹箫中，没被吞噬毁灭掉；我知道——绿翙那片失去妖晶的破碎妖核是如何艰难地操控你的身体，逃离北蒙战场的；我还知道——绿翙在逃往过程中，恰巧被十年一次的空间通道强行送入地球……”

青旒稍微停顿了一下，黑色眼眸散发出极地寒流的光芒，“你应该知道那空间通道对没有妖晶保护的妖核严重会有多大，绿翙的记忆被伤害的零乱散落，而且你也早就不是当初的‘小竹笋’，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谴责绿翙遗忘了你？你有什么理由报复她占据了你的身体？如果不是她，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话吗？”

“冰山”一层又一层重压到杜蘅的心上，让他压抑得窒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这些年来，自认为冷静理智的他，只要一想到当初绿翙对自己的遗弃，就被怒火焚心，根本无法静下心思考，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幼稚。

“妖界是一个残忍的世界，妖和妖之间可以相互吞噬，这意味着——多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妖，自己就多一份危险。”青旒毫不容情地对杜蘅接着进行“冰雪风暴”级别的洗礼——

“也正因为如此，绝大多数的妖宁愿忍受孤独，也不愿找可以陪伴自己的宠物。而那些收养宠物的妖都是有绝对自信的妖，他们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养大的宠物，相信彼此之间情感的存在，而你呢？你有没有信任自己当初的选择？有没有信任自己的主人？有没有相信绿翙对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