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夭兮哟哟，美目兮流盼。

朝发兮紫菱，沐素丝兮纯粹。

折若木兮拂日，师云霞兮而斑陆离。

顾美兮望以魂消，解玉佩兮欲与之好。

吾以钰襄兮求之以媒赁，抚长剑兮鸣结言。

吉日兮辰良，君欣欣兮而众乐康。……”

咦？这是什么声音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皇煌被一个很幽深低沉的歌声呼醒，刚才他有些累，所以倒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居然睡着了，真是的！难道是他的睡眠神经天生比其它妖怪丰富？！天才才总是与众不同的，苦苦忍受吧。

听声音像是寒烟大哥的，他在唱歌吗？好像都是华语，可是他怎么听不懂呢？皇煌拍了拍刮到身上的沙土，决定彻底休息一下，向寒烟大哥那边走过去，悄悄地坐到篝火那边，抱着膝盖努力想要听明白歌词含义，

“……

杂琼席兮赐以姣服，戮锵鸣兮琳琅。

调清音兮繁杂，尊桂酒兮琼浆。

紧箫瑟兮交鼓，声糜糜兮娱人。

沐兰汤兮浴芳，长太息兮盼日暮。

求美一笑兮而帝烽缰，将举长剑兮射天狼。

者冥冥兮以落，美人美人兮何在？”

歌声以唱毕，不过皇煌还是什么都没有听懂，同样不明白的还有一个——雉天，看样子他也是被歌声吸引回来的，“寒烟大哥，这是什么歌啊？总是‘兮’的，跟屈原唱的那个《离骚》似的。”

“这是一首经典老歌，”也在无声无息中坐到皇煌身边的聿佘给出解释，“歌中描绘的那位美人周朝末代幽王姬宫涅的宠妃——褒姒。”

“‘暴死’？！周朝那个时候，人类都流行起这种不吉利的名字吗？”皇煌挠头，最近历史故事真不少，上次是商朝末代纣王，宠妃是个九尾狐，这次换了周朝，宠妃不会也是个妖怪吧？！

“暴死你个头！”雉天一个火球弹了过去，“人家的名字叫‘褒姒’，褒义词的褒，女、以——姒，你不会孤陋寡闻到连‘烽火戏诸侯’的故事都没听说过吗？”

我挡！皇煌食指画圆强弹，一个圆形水盾挡了过去，“那个故事当然听过，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好色的国王，他有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的宠妃，为了取悦宠妃，他闲着没事点燃烽火台上的狼烟戏弄诸侯们玩，三反两次之后，诸侯们都不信任那位国王了，结果敌人真的来了烽烟毫无作用，结果那个国王被敌人给杀了。我没说错吧？！”

“基本正确。”聿佘点头，“虽然和历史的真实情况不大一样，但是在人界是这么流传的。寒烟大哥，怎么想起唱这首歌了？！你认识那位姒美人？”

“哦？你似乎知道她？”寒烟感兴趣地侧过头，他认识的妖怪不少，但是直到这段故事的人几乎没有。

“我没见过她，但是听珠珠说起过，”聿佘回忆起他家主人的那本《古代中国美人排行榜》（仅限人类，妖怪不算），“当时珠珠跟在幽王的正宫王后身边混日子，也算认识那位姒美人，不过与她也接触也不多，姒妃是位心思深谧的冷美人儿，即便面对幽王也不轻展笑颜，典型的‘倾国倾城’级别人物。”

“比珠珠、舞、射雪他们还美丽？”某猫色心又起。

“差不多吧，当时珠珠和那几只小狐狸还未从商周大战中缓过精神来呢，所以他们一律幻化成极不起眼的宫女、仆从。”聿佘不以为然地回答，他向来不重视容貌这种问题，“寒烟大哥？”

“呵呵，我也认识她，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是人形呢，勉强算是半个妖怪吧~”寒烟“呼”地一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三、四千年前的事情又浮现出来，记忆中的那抹人影格外地清晰明了，姒美人，甜甜微笑的她，伤心欲绝的她，泪如雨下的她，充满怨恨的她，绝望凄美的她……

难道是……人妖恋，皇煌原本倦怠的精神立刻复苏了，他瞪大了闪亮的猫眼睛，偷偷拽了拽一旁的聿佘，“寒烟大哥不会和那个姒美人有过恋情啊？”

“半妖！你能想象出有一个绝世美人喜欢你半妖——巨型玩偶猫的样子吗？”聿佘瞥了这个整天想入非非的色猫，虽然猜不到寒烟大哥的原形，但他半妖时候的模样肯定不至于能吸引住女性。

“那就是暗恋了？！”皇煌无比肯定。

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四处丢脸的家伙，雉天的手开始痒痒。

“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缓过神来的寒烟招呼小家伙们坐下，“现在是夜晚，火元素的能量较为弱一些，训练等明天上午再开始，你们先睡一会儿。”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羊，不行，再数下去“羊圈”会爆满的，睡不着觉的皇煌索性睁开了眼睛，原本一直纠缠自己的瞌睡虫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嗯，肯定是被寒烟大哥的绯闻给吓跑了。

真是无法想象啊，这位从头黑到脚，从里黑到外的寒烟大哥居然也有这么含情脉脉的时候，回到百妖公寓他一定要偷偷告诉其他房客（皇煌并不知道百妖御里的妖怪们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谁好心主动告诉他），哎呀哎呀，八卦新闻被抽烟更能让皇煌的精神亢奋。

辗转反复，夜不能寐的感觉太难受了，皇煌忍不住向火堆旁的寒烟大哥匍匐移动过去，趁着夜深人静，没准他还能打听到什么详细情节呢~

“你不睡觉过来干什么？”面对篝火侧卧着的寒烟，看着那个跟肥蚯蚓一样爬过来皇煌，明知故问道。

“寒烟大哥啊~”皇煌媚笑着蹭了过去，直接问人家的情史似乎不大合适，那就循序渐进吧，“为什么绯那大哥把召唤你的泥偶做成烽火台的模样啊？你那么爱抽烟，为什么没有捏成烟卷、烟斗、烟盒、烟枪……呢？难道你和烽火台有什么关系嘛？呃，我这可不是打听你的原形哦，千万不要误会！”

不想他误会就不要问这种隐私问题啊，寒烟望向皇煌白皙的脖子，在认真地考虑从那个角度拧起更有威慑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