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吃过饭，休息了半个小时，沙静子收拾碗筷而去，练武继续开始，这次换了个法子，鲁不莽也站到木桩上，由墨夜闪躲他的攻击，墨夜却是举一反三，虽然比鲁不莽站在平地上要难了点，但他的进步飞快，根本不惧，鲁不莽将功力再增加五分，才能勉强和墨夜持平，两人对练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墨夜才逐渐撑不过，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体内内力终究薄弱，无法支持这么久了，一直到太阳落山，鲁不莽喊声收工，才算解脱。

到了晚上，鲁不莽要墨夜将沙静子弄去卧室里的电脑前上网，然后独自一人霸占了电视，看着他最喜欢的动画片，然后指指自己放在门外的一个麻袋，一身衣服，以及一个破碗，外加那根打狗棒，这些东西本来要带进来的，但沙静子不允许，她除了对墨夜千依百顺，就算鲁不莽是墨夜的师傅也不买账

“穿上他们”，鲁不莽道：“昨天你做了一回人上人，是万人之上，今天让你尝尝乞丐这人下人的味道，看万人之下是什么味道？”

“好像有点臭！”墨夜皱眉道，这堆乞丐标准行装上甚至有几十个苍蝇在飞翔。

“忍着！”鲁不莽古怪的笑了下，脸上出现奇异的神色，有些疯狂，又有些黯然的道：“乞丐是最需要忍的，我们身份低贱，居无定所，不得不漂泊终生，与野狗野猫为伍，没人瞧得起你，会遭到恶人的殴打，或者是恶狗的撕咬，吃腐败的黄菜叶和食物残渣，每个人都瞧不起你，每个人都不愿理你，所以，做乞丐必须能够忍耐，能够忍才能活下去，忍耐是练武之人首先具备的素质，忍耐痛苦，忍耐恶心和呕吐，忍耐千夫所指，忍耐孤独，忍耐才能让你活下来的机会大些，忍耐这臭？只是开端！”

墨夜听完这话，默默的换了这身臭烘烘的乞丐装，拿着打狗棒，端着破碗，出现在ｃ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上，人生的境遇就是如此奇怪，上一秒可能还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下一秒却是沦为阶下囚，乞讨为生了。

他在街上缓缓走着，脸上被鲁不莽找来的锅灰抹黑，只有两只眼睛里有些白的，浑身脏兮兮的，鲁不莽在他出来的时候，就千交代万交代，不论别人怎么侮辱，怎么挑衅，都不可以还手，还得笑脸相迎！，什么时候能够做到这点，就能回家，否则得一直做乞丐，肚子饿了也必须靠乞讨，睡只能睡路边，这叫生存训练。

步行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正是挥袖成云，挥汗如雨的盛况，墨夜走在人丛中，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是掩鼻而过，别人稍微慢点，就差点被他身上散发的恶臭熏翻，可怜墨夜还是臭气的散发源，受的危害更大，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身上这身乞丐装不知道被鲁不莽加了些什么东西，臭得让人作呕，甚至有几只苍蝇不屈不饶的在身周飞舞。

墨夜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蹲下，一老妇走到身前看了又看，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然后瘪着嘴巴道：“乞讨得买位，缴费！”

“有这规矩？”墨夜讶异道。

老妇咧嘴笑了笑，开口便是哲理。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乞丐也是！”

墨夜心知自己身上分文也无，这种地头蛇也不好得罪，便道：“我刚开始，现在身无分文，能不能等以后再交！”

“呵呵”，老妇古怪的笑了，道：“刘姥姥这么好唬弄的？不过我能看出你身上确实没有钱，想在这里乞讨也行，每天必须交给我乞讨所得的一半，直到收起这个月的保护费，怎么样？”

“一个月要交多少？”墨夜问道。

“你所得的一半！”

“呵呵！”墨夜笑了，看向刘姥姥，道：“有些话可以明说的！”反正是一半，何必以两种面目出现。

“有些时候，表面功夫是需要做的！”刘姥姥脸上有了些愁色，对墨夜道：“我在你这收了钱，并不是剥削你，而是互利互惠，这钱还要拿去打通上下关节，应付各种人物，所花的力气不会比你们小，上头那些人的胃口比我们这些乞丐要大得多，假如没有我在收费，这条街是不会出现乞丐的！”抛下这一句话后，刘姥姥蹒跚着走向了另外一个乞丐，开始了同在墨夜面前一样场景的谈话，墨夜若有所悟。

过了两个小时，墨夜面前的碗里多了几个硬币，毕竟也有好心的人，而更多的人则是鄙夷的看了墨夜一眼，然后匆匆而过，墨夜自己也觉得羞愧，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手有脚，不去工作养活自己，干什么在这乞讨呢？可是这大街之上，有谁知道自己是被无良师傅派来的。

等到人流高峰时，阴暗的角落里又多了两个乞丐，一人没了左手，一人没了右脚，四十来岁的样子，长相普通，同天底下所有的乞丐一样，毫不例外的脏，他们看向墨夜的目光里并不友善，因为墨夜占了他们的位置。

“小子，你过去点！”没腿的那人朝墨夜挤过去。

墨夜让了下，靠得旁边的阴沟近些，里面多是小吃店泼出来的食物残渣，臭气熏天。

那人将墨夜让出的位置占了，得意道：“嘿嘿，听话就好！”，便将没了手臂的空袖子摆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勾起行人的同情心，此刻正是最繁荣的时候，两人的碗里便一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不一会堆成山了，而墨夜的碗里，仍是那两个硬币。

两人指着他来嘲笑，道“哈哈，小子，乞讨也需要天赋的！”，墨夜只是微笑不言，尽管他人是乞丐，心却不是，这幅淡然的模样倒让两人不敢小瞧，接下来小小的角落里倒有了几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