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愿
作者:一窍不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56

木屋中。

精灵皇帝和精灵少女相顾默然。

许久……

“先生,您就是皇帝陛下吧?”美丽的少女问道。

“是的。”

“为什么,找我?”

“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不……应该说是惊喜……”

“……”

“今天,当我看到凝视着我的你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我的妻子——我的奥戴丽又回来看我了……你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您很爱她?”

“是的,她死之后的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您还真是痴情种子呢,很痛苦吧?”少女的话语里似乎带有一些嘲讽。

“是的……当时真得有些……活不下去了,还好,她给我留下了小爱琳,她是我的天使,她成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小……爱琳……”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连身体都战栗起来。

不过塔司陛下并没有发觉,他已经深深地沉入回忆中去了。

“每天……我都一有时间就去陪她,虽然每次见到她都会让我想到她的母亲。但每次听到她喊我父皇,看到她的笑容,看到她的成长,我都会感到非常幸福……”

“是……这样吗?”少女抬头盯着精灵皇帝的眼睛,神色复杂起来。

“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

“会……什么?”

塔司犹豫起来,神色痛苦。

“您看起来很辛苦,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吗?能不能……让我分担一下?”

精灵皇帝终于又开口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大概是真得忍了太久,也大概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像自己的妻子。

“……那时候,她终于长大了,长得和她母亲一样美,我虽然希望她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给她物色最好的夫婿……最有权势的长老之子,最有实力的青年战士,造诣非凡的艺术家,好多好多……”

“她都不喜欢吧……”

“是的……”他又停了下来,神色又痛苦起来。半晌才继续说:“原来她早有意中人了。最后居然和人家私奔……而对象居然……居然是来刺杀我的暗夜精灵刺客……”

“真愚蠢……”

“后来,她回来了,昏睡在皇宫的门口。我原本快高兴疯了!但她还带着孩子!一个有着邪恶血统的孩子!”

“于是您就不见她?”少女的颤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是的……”

“于是……您就驱逐了她?”少女的音量渐渐提高了。

“是……”

轰的一声大响!少女忽然跃起,一记重拳将还没有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的精灵皇帝重重砸入地板。

“我完全明白!”少女的头发猛然转白,肤色转深,眼睛更是成了血一般的红色!“果然是伟大的君王!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连心爱的女儿都能牺牲掉……还记得那个有邪恶的血统的孩子的名字吗?恰巧和我一样,叫‘月’!”

轰!又是重重一脚踏了下去,劲力激荡,散出来的力量使四周的地板和墙壁都产生了裂纹。

“还以为做‘伟大’的皇帝的家伙有什么不同,不过和其他所有男人一样,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什么‘心爱’……你最爱的不过是你的权利,你的皇位罢了。所有威胁到你的统治的东西,就算是你的女儿你也会牺牲掉!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地说什么悲痛,其实不过是想再找个女人而已,找个你有理由喜欢的女人,理由就是我长得像你的皇后!”

轰!

木屑四散。

“也对,对你们这些丑陋的雄性生物来说,女人不过就是这种东西!那些当时对我母亲海誓山盟的家伙到你放逐她的时候都到哪里去了?就连那个我母亲放弃一切跟随的混蛋,最后也抛弃了我母亲!”

轰!

尘土飞扬。

“痛苦?你知道什么叫痛苦吗?先被深爱着的一起过了十多年还有了孩子的丈夫弄昏扔在父亲门口,之后又被深爱着的父亲牺牲抛弃掉的痛苦你能够理解吗?其实根本还不止这些!”

少女忽然泪流满面。

“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人类的商队。我们的乔装被识破了……妈妈当时很悲伤很虚弱,虽然经过战斗但她还是被捉住了。你知道一个像妈妈那么美又在反抗中杀死那些商人的同伙的精灵会受到那些禽兽什么样的待遇吗?”

精灵皇帝仰面躺在地上的深坑中,口吐鲜血,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和你一样,他们也找了个很好的借口——给同伴报仇。他们把母亲……哼!和你为了权力一样,他们为的是肉欲!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既然要报仇……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月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地上的精灵皇帝此时满面怒容,但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公主殿下被侮辱,所以有损您皇帝的威严了吗?放心,那些禽兽根本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而且,我亲手送母亲上了天国。她好善良好美丽啊,临死时唯一的要求是要我不要恨你们……她一定会去天国的……”月忽然又笑了,带着眼泪的脸上忽然涌出那痴痴的笑容,很是……诡异。

“我本来想跟她一起死的,但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报仇。你……还有抛弃我母亲的那个混蛋,还有那些禽兽……所以我要活着,我要强大起来……我要亲手报仇,一点点地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月美丽的面孔又狰狞起来,煞是骇人。

“可惜,船遇上风暴,很多仇人根本没到我动手就被大海吞噬了,而那些活下来的,带着我到了大荒原。结果他们又遇到强盗,又有不少人被杀,真是可惜……”她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忆着那些仇人被杀的样子。忽然,她的神色又平静下来,还带着一抹微笑。

“大概是真的有神吧?也许神听到了我的愿望,把她送来了。她好象妈妈那么美,而且……”

“咳……咳……”精灵皇帝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那些斩杀我宝贵猎物的臭男人们被她只一击就全部杀死了,而那些面对我和母亲时穷凶极恶的禽兽,她只是一挥手就将赶苍蝇一般全赶走了。也许在她的眼里,我们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吧。那样的幽雅、高贵和不可战胜……她是这些词的完美诠释。她告诉了我什么才叫做强大与美丽。比起那些欺软怕硬、心口不一、丑陋恶心的雄性生物,她根本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惜我那不幸的可怜母亲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她,不然也许就根本不会发生那些不幸了。我当时就许下心愿……先报仇,之后用一辈子去陪伴她、保护她。”

我们的皇帝陛下楞楞的,要不是咳嗽不归大脑管,他大概会连咳嗽都忘记了。

“虽然舍不得离开她,但今年我已经成年,不能再拖了……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母亲的遗言呢。我想知道一下我为什么不能恨你所以才跟你说话的。呵呵,还真是好难忍……不过结果还不错,我发现你根本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家伙,这让我以后报仇也不会有疑惑了呢。”

月口颂咒语并引导体内的力量,等到咒语结束,她已经周身光芒缭绕了。

见精灵皇帝还直楞楞地盯着自己,她笑了:“是不是很奇怪你的属下怎么没有察觉?因为……我设下了隔绝内外的结界哦,我现在也是很厉害的,虽然杀你还需要偷袭。”

轰!

木屋整个坍塌了。

外面的白精灵侍卫快速作出反应,但他们赶到时,只找到了他们垂死的皇帝陛下。

很快,全城的白精灵都行动起来捉拿刺客了。

席尔城外的森林中,银发飘飘的月正在逃跑。

“太兴奋,所以用的力量散了些,不但这家伙没死掉还不小心震塌了屋子引来了别人,故乡也没法再参观了……不过他估计也没救了吧。”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不压抑变身的冲动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爽快的吗?真得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