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爱弥尔-145.幽灵船
作者:格子里的夜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8237

141.爱弥尔

“干得漂亮!”BBc的水下摄影师罗比也是可以兼任普通的摄影摄像工作的扛着摄像机他将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扛着沉重的摄像机他居然可以在甲板、舰桥和船舱三个点来回跑同时记录和日本舰队的对峙情况舰桥里威廉和其他操作人员的动态和船舱里忙碌着的船员的情况。罗比好不怀疑他们必定是能够安全回去的到时候这段录像可是无比珍贵或许还会无比昂贵。

威廉知道这样以来肯定惹毛了日本舰队对方必定会要各种方式想办法扣柙自己这艘船他立刻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然后转舵向东。驱逐舰编队强行扣押舰只的逼迫战术威廉可是熟悉无比。在海上要这么干就跟在公路上几辆车子将一辆车子逼到角落里停车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舰只与舰只之间不能靠太近不然流形成的压力差就会造成事故而且海上也没划好交通标记到处都可以去得。如果威廉指挥的是那种吨位只有一点点的船他可没那么自信可以在一个舰队的逼迫下逃出去但现在他手里的可是一艘最高时34节的高科学考察船而且他有一个极为强劲的轮机长偶尔可以允许他过最高输出功率玩上几分钟。再加上船上好多德鲁伊也不是来玩的。

“海豹”克莱门德一看威廉转舵了就立刻下到舱底在声纳兵的操作间后面的一个舱室里全力展开了自然之力。他能够用自然之力来略微影响一下船只周围的水流使得水流能够在任何方向都不影响“塞壬号”的行进这也算是相当高级的技巧而且极为耗费精力但现在这种局面下他也很开心地去了。

在威廉的指挥下“塞壬号”更像是在海面上奔跑。他完全不考虑水流的方向而是专心放在了在空间和度上进行突破。威廉吃准了日本驱逐舰不敢真的和自己碰撞当驱逐舰靠过来的时候他索性迎着对方上去做出一副准备用侧面冲撞的态势来。威廉表面上拼命的姿态却让他赢得了空间在海上逗着日本驱逐舰玩了两个多小时留下了堪称经典地反逼迫运动轨迹之后威廉向东面美军的驱逐舰编队迎了上去。

威廉预料得没错美国海军对日本海上自卫队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暧昧的他们果然不声不响地庇护了一下威廉的“塞壬号”。一位舰长向日方通报说“塞壬号”已经被“羁押”就让威廉自己去福克斯岛等他们一起喝酒了。

威廉很大方地答应了。然后到了美军舰队的身后放下了锚链。他们还不能那么快离开这个海域。

在他们下锚装作检修休憩之后不久贾尔尼就回来了。贾尔尼能够进行三种不同外形的鹰的变形这一次他变形为白头海雕就是美国人很喜欢放到旗帜和徽章上的那个品种。来回飞行的他居然还在军舰上吃了顿饭。

贾尔尼扑棱着进了舱室不一会就穿好了衣服出来。他的神色略有些沮丧说:“我找到了爱弥尔不过她不肯回来。”

左林愣了一下问道:“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现在外面闹得多大吗?”

贾尔尼尴尬地说:“我的确是解释了情况但爱弥尔的个性……她不太理解外面生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个性太单纯了像是个动物。有一只小座头鲸受了重伤。在奥图岛背面海边一个悬崖岩壁地下的缝隙里修养。爱弥尔在照顾小鲸鱼怎么说都不肯离开。……而且我又打不过她想把她强行带回来是做不到的。”

左林很好奇。“鹰”这个职位的担任者向来是很能打的尤其是制空和对地俯冲。贾尔尼的战斗力左林亲眼见过算是蛮强的。而爱弥尔只是个和左林年纪差不多的少女而已比起贾尔尼要小了好几岁。如果贾尔尼打不过爱弥尔……那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爱弥尔叫现在这个名字吗?”贾尔尼耸了耸肩。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清楚知道那是因为爱弥尔太强而不是他太弱以他现在2o多岁的年纪这样的能力是对得起“鹰”这个职位上的历代前辈的。“爱弥尔是个被领回来的孤儿。到总部来的时候一岁都不满伯纳德老师觉得她的体质很有潜力就为她制定了3套训练计划分别指向动物植物和咒术三个系。你应该知道卢梭的那本书关于教养一个小孩子的计划。老师当时就在那个训练计划的手册右下角随手写了‘爱弥尔’后来爱弥尔到了23岁的时候大家就那这个名字称呼她了。之后她也喜欢这个名字就正式改了。不过她也的确是有天赋老师的那三套训练计划她全部通过。虽然还没有涉及到高阶但她可能是现在议会里少数几个掌握了多种变形术懂一些植物系法术能够使用一些咒术的德鲁伊了。她4岁的时候就能掌握海豚形态变形了。因为她的训练进度太快老师又要照顾我们好多人后来就变成了老师一年订个计划只要爱弥尔能完成了就能出去玩。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在议会需要人手的时候联络不上?出召集通知的时候天晓得她在哪里玩得开心呢。”

“这个不管了。可她也不能不管现在的局势吧?虽然……”左林皱着眉头翻开海图看着贾尔尼指出了具体的位置“虽然这个地方不太容易被现但现在那里头顶上那么多直升机毕竟不安全啊。”

“……我和她是多年同学了现在都归你管。我是没本事劝服她的要不你去试试看?”贾尔尼挠了挠头。爱弥尔的个性他是受够了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天赋差但和爱弥尔一比较简直什么都不是。爱弥尔的那些训练内容只有爱弥尔能全部完成他们这些同时受训的家伙们也都多少尝试过同样的训练计划却现那好像根本不可能完成。但爱弥尔最近几年倒是每年有至少半年在外面玩无论伯纳德定出怎么可怕的训练计划爱弥尔都好像很轻松就做到了。

“我?”左林疑惑地问。

“你是‘狮子’。爱弥尔知道你。这是议会内部的纪律她会遵从的。而且……我觉得她照顾那条小鲸鱼也真的是不能离开。小鲸鱼伤得很重爱弥尔不会治疗术现在只能简单地给小鲸鱼清洗伤口每天变形了去海里弄吃的给小鲸鱼。爱弥尔已经很累了我也不忍心勉强她。她是个好孩子。”

左林毫不怀疑任何一个德鲁伊本质上都坏不起来。或许有些行为不容于人类社会或许不被法律承认但德鲁伊不会为了自己做太多事情。

“那好我去。”左林想了一下船上有潜水装具而他自认为体能还是不错的。这里距离奥图岛不算很远大概他是做不到全程用云胶进行呼吸了但加上一个氧气瓶能够潜行到奥图岛就行。对于自己的体力左林是很自信的。

克莱门德忽然说:“我带你一段路吧。水下我比较快一些你靠着脚蹼游过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被克莱门德带着在水下高潜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虽然刚才用自然之力改变小范围洋流耗去了克莱门德很多体力但他到了水下度依然极为惊人。那简直不是海洋生物而是一枚鱼雷但海水却仍然静悄悄地顺着他的身体流过。如果不是带着左林恐怕他这种度达到至少5o节的潜泳都不会出什么声音。

但对于左林来说海水的压力激流的冲击却都是很让人难受的他对于海洋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也没有像克莱门德或者其他那些以海洋生物为职位的家伙们那样有着丰富的技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忍耐。

两个小时不到左林就看到了爱弥尔。两块巨大的岩壁互相支撑着让下面很小一片海洋可以躲避开直升机的搜索。这一小片海洋是如此之浅称为池塘都有些夸大。小鲸鱼身上流出的血让这一小片海洋里始终漂散着淡淡的血丝。而这些血丝则被不断涌入这个小小的岩石狭缝的浪花卷走。

就在小鲸鱼身边一个有着蜂蜜色头的少女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湿漉漉的外衣披着一块只是略微干一些的毯子坐在岸边。她不断用手轻轻拍打着抚慰着小鲸鱼不断将一丝丝的自然之力注入小鲸鱼的身体。她哼着古怪的调子和小鲸鱼沟通着。躺在海里的小鲸鱼已经没有力量游动了甚至连活动一下都很艰难它就那样躺在水里而已。如果不是鼻翼不时无力地吹出一些水流大概谁都会觉得小鲸鱼已经死了。

看到克莱门德和左林从水里冒了出来。爱弥尔抬起了头警惕地看着他们。爱弥尔的眼窝深陷着神色已经非常憔悴但即使这样她仍然努力聚集起残余不多的自然之力戒备着。

贾尔尼所说的打不过爱弥尔不是开玩笑但绝不是这个状态下的爱弥尔。但左林很理解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对这样一个有着纯净的眼神的悲伤的少女使用任何形式的武力。左林举起手里的狮子纹章让爱弥尔看到。爱弥尔微微点了点头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小鲸鱼身上……

142.单纯

左林坐在爱弥尔身边看了看爱弥尔那那条小鲸鱼的情况随即就施放了一个激活术一个恢复术在爱弥尔的身上。小鲸鱼的情况比较复杂似乎是被鱼叉击中的伤口但挣脱鱼叉造成的伤害比起鱼叉造成的创口更加触目惊心。左林看了看爱弥尔看爱弥尔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了小鲸鱼的身体上一股比起现在的爱弥尔强大得多却更为温和的自然之力注入的小鲸鱼的身体。将一整罐天心莲药膏填在小鲸鱼身上一米多长的伤口里有些杯说车薪但加上用千丝藤进行伤口的缝合连续用了4个恢复术加上一个激活术之后小鲸鱼的命肯定是保住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小鲸鱼今天冬天还可以跟着鲸群一起去夏威夷。小鲸鱼还没有到能够求偶的手龄通常这点大小的小座头鲸应该还是跟着自己的母亲经常亲昵地蹭着母亲的身体学习作为一条鲸鱼需要学习的全部。

小鲸鱼感激地哼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极为悦耳。左林拍了拍小鲸鱼的脑袋轻轻加了一个催眠镇痛的法术让小鲸鱼进入一种介于清醒睡眠与昏迷之间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注入它身体的自然之力能最有效地修补它的身体让它尽快恢复。

“爱弥尔小鲸鱼没事了。你可以跟我们回去吗?”左林轻声问道。

“……莉拉这个小家伙叫莉拉。”爱弥尔极为疲惫地说“我现在没办法变形了。你们能带我回去?”

左林看着现在显然状态非常不好的爱弥尔他的手在爱弥尔的额头上搭了一下爱弥尔正着高烧身体处于极为虚弱的情况。德鲁伊是非常不容易生病的成为一个德鲁伊比起申请一份医疗保险的难度的确是高了不知道多少但从可靠性上来说也可靠了不知道多少。

“你受伤了?”五林现爱弥尔的高烧有些像是伤口感染引起的连忙问道。

“在背后我变形成虎鲸撞在驱逐舰上他们居然投深水炸弹打我。躲开的时候被螺旋桨擦了一下。”爱弥尔说。

小鲸鱼因为爱弥尔的持续地照料虽然外伤极为严重但比起爱弥尔现在几乎是精力衰竭似乎还好上那么一些。没有足够的休息和食物甚至没有多少淡水受了重伤之后得不到治疗反而还要忧心如焚地照料受伤的小鲸鱼爱弥尔几乎将自己逼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这岩石缝隙里靠着海边伤口甚至还要受到盐雾的侵袭。浪花扑在身上就像是不断在伤口上浇盐水一样。这个面目秀丽的少女在左林到来之后精神一松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贾尔尼到来的时候看到爱弥尔这幅样子就没有多和爱弥尔争辩。其实贾尔尼只问了一句。“狮子”左林来了他会治疗术需要他来吗。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走了。多年的同学生涯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看不到这个被大自然青睐的少女的。但毕竟互相之间有着些认识勉强爱弥尔那是谁都做不到的。

现在的情况恐怕将爱弥尔直接拉回船上都会变成一起谋杀左林叹了口气对还没有变成*人形的克莱门德说:“能不能帮忙带点东西过来只能在这里给爱弥尔治疗了。你们先回福克斯岛等爱弥尔能行动了我们再过去。”

克莱门德点了点头以海豹那圆筒形的身子优雅地鞠了一小躬之后就翻身回到水里。左林身上穿着人造鲨鱼皮材质的潜水衣除了一柄匕。一个随身的装杂物的小包之外却没有什么工具和补给品了。

“爱弥尔别再乱动了。”左林将爱弥尔拉着让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肩头让她整个背脊悬空。他轻轻将披在爱弥尔身上毯子取了下来铺在地上。虽然湿润的毯子并不是个好的垫子但却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爱弥尔很安静地听任左林摆布虽然觉得有些害羞但她知道那是左林的好意而现在严重脱力的她也无力反抗。

左林将爱弥尔面朝下平放在毯子上顺着爱弥尔应该是晶莹洁白但现在有些苍白因为天气或者是伤势而变得有些苍白甚至有些青的背脊将湿漉漉的上衣撩了起来。爱弥尔背上的伤口比她自己所说的还要严重并不仅仅是被螺旋浆擦到一下的问题加上之前的撞击似乎是很多次的撞击的淤伤和组织损伤从颈部开始一直到臀部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想要探查一下伤口却不知道将手落在那里才能不会让爱弥尔不会感觉到疼痛。

伤口的化脓和感染单以这样的规模生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爱弥尔也仅仅只是幸免而已。

“……莉拉……”

左林听到的已经是爱弥尔的呓语被摆布成了这个极适合睡眠的姿态又没有了紧迫感爱弥尔再也抵御不了睡神的召唤了。而高烧则迅将她送入梦境。

“莉拉我没有救到你的妈妈……”爱弥尔的小脸埋在她纠结成一团乱草的湿润的头里隐约间还能看到仿佛一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我会为你妈妈报仇的。……”

左林的身边只带着一罐药膏刚才已经在小鲸鱼身上用掉了。他当然可以用其他方式治疗但现在还有更迫切的事情先让伤口不要再恶化了。他在周围的岩壁上植出一圈植物垂下的枝条形成一道壁障暂时减弱了盐雾的侵袭海水泼洒在这道树墙上也会退却而不是溅落到爱弥尔的身上。

自然之力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用来清理伤口和消毒就是消耗比较大而效率比较低而已。左林将一些不会太触痛爱弥尔的脓肿处理完之后就停手了他需要专心等待克莱门德送来一些东西。让爱弥尔现在不算是很有美感的背脊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并不是个好的选择却总比让一副黏连在伤口上好。爱弥尔的外套脏得要死又被海水浸透了实在不是个理想的覆盖物。

爱弥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照贾尔尼的说法她是个适合生活在半开化的时代的精灵。大量生活在自然界与动物相处的时间让她的想法单纯而直接那并不是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喜欢提的所谓的清纯更不是乡土而是一种仿佛是介于人与动物之间的逻辑在主导着爱弥尔的行动。包括贾尔尼在内的几乎所有同学对爱弥尔的理解都很有限他们承认他们经常理解不了爱弥尔的逻辑甚至于伯纳德偶尔也无法解决爱弥尔在和德鲁伊的技艺无关的一些问题。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伯纳德纵容着爱弥尔的单纯鼓励着她去广阔的大自然中寻找答案。……另外一个有些难以说清的麻烦的问题是爱弥尔虽然会说英语法语但她却不会写。按照任何一个国家的标准她都是个文盲她的母语是通用德鲁伊语和咒术德鲁伊语那是她唯一会口语和书写的语言。

众多的特异之处让爱弥尔成为了一个存在于现代社会的异类而大家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特异之处因为仿佛那才是现在的这些德鲁伊们想要却无法达成的生活。

不久克莱门德就回来了虽然骤然出现的植物让他稍稍迷惑了那么一秒但他还是从藤蔓下钻了过来。在尾巴上他系着很大一个包裹。或许是因为没有准备那么大的防水包裹这个大包裹看起来应该是原先放在舱底在雪原跋涉的时候放在身后拖着的雪橇上的驮袋然后用黄色的防水胶带缠绕了几圈显得极为丑陋。

克莱门德不好意思在左林面前变回人形显露**将包裹推上岸之后旋着尾巴拍出几朵水花转头就走了。

在岸边搭起了帐篷左林想要把爱弥尔挪进帐篷的时候爱弥尔从浅浅的睡意中惊醒。有些迷离的眼睛让她的脸显得极为生动。她抽*动着鼻子闻着左林身上的气味又闭上了眼睛。那神态不像是个人而像是一只小兽。

在帐篷里挂上帐灯左林很快就处理好了爱弥尔的伤口。在一大堆德鲁伊专用药材的帮助下那些感染化脓什么的几乎立刻就控制住了在爱弥尔的背上敷上了一层药膏大概到了明天那些淤血就会全部消失了。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爱弥尔痛醒了又睡去睡去了又被痛醒反复了好几次她因为疼痛和不适还因为敷上的药膏逐渐生效的麻痒感和仿佛直透骨髓的热力在那里反复扭动着身体仿佛要从某种桎梏中脱出一般。但最后她却咬着那么一点点的下唇用力扒着厚厚的防潮垫用尽全力压住自己的身体仿佛想要把自己的重心挪到地底又好像是想要在这个地点推动地球一般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持续不断地挑战一个无法企及的目标她才能克制住想要翻身想要抓挠伤口想要不自禁地因为疼痛而狂呼的冲动。

左林的神情是淡定而慈悲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病人”是个少女而心有旁鹜也没有因为爱弥尔倔强得让人怜惜的表情和动作而减低用药的分量或者在逼出脓水的时候少用那么一份力。他牢牢记住自己这一刻是个治疗者。

或许也不完全是当所有的治疗过程结束的时候左林怜惜地揉了揉爱弥尔那蜂蜜色的现在已经不那么漂亮的头。

143.孩子

爱弥尔醒来的时候几乎一整天已经过去了。当健康开始回到爱弥尔的身上的同时胃口也逐渐回来了。睡醒之后的爱弥尔开始觉得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衣服有多么不舒服开始觉得自己乱蓬蓬的头和干结了的盐分混杂在一起像是头上戴着一定极不舒适的帽子但更明显的感觉还是饥饿。就在这个时候淡淡的食物香气吸引着她让她拉开了帐篷的门上的拉链从明黄色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在就在帐篷前左林用石头垒起了一个小小的石头灶台下自点燃着很大一块固体酒精上面则架着一块薄薄的石板上面煎着几条鱼。就在这无比简陋的环境里左林居然也弄出了石板烤鱼的花样。边上的燃气灶上架着一口小小的行军锅里面煮着的混合着草药的粥已经翻滚起一个又一个的浆泡水分已经收得很充分了现在这粥的稠厚程度正是刚刚好。

看到爱弥尔醒来了还明显是眼巴巴地盯着灶上的食物左林微微一笑拿起一个搪瓷口缸满满盛了一碗粥递给了爱弥尔。

爱弥尔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她并不熟悉这种用大米煮成的粥而其中明显可见的捣成碎末的药物更让她略有些警惕。爱弥尔小心翼翼地将口缸捧在手里仔细地通过蒸腾着的热气观察着然后将小脑袋凑了上去伸出舌头轻轻挑起几粒米粒又缩了回去。真是难以想象人类的舌头可以灵活到这个程度。

混合着草叶的清爽的细滑温润的口感显然是立刻征服了她爱弥尔的眼神一亮。她对插在口缸里的勺子视而不见鼓足了腮帮子呼哧呼哧吹上几口气就将脑袋凑上去将她吹凉了的那一小部分哧溜一下吸进嘴里囫囤着将仍然很烫的粥吞下去。然后重复着这一过程。将头在那直径不算开阔的口缸里越埋越深。不一会爱弥尔就现埋头已经吃不到粥了立刻就将方式改成了仰头将粥灌进自己的嘴里。

那是多可爱的神情和姿态啊左林一时居然看得瞠目结舌都忘记了要劝爱弥尔吃得慢点。

爱弥尔以眼花缭乱的动作喝完了体积大概有大半升的粥她微微咧着嘴让海风吹那么一点进入自己的嘴里让现在烫得有些麻木的舌头冷却眼睛却偷偷瞄向了石板上的烤鱼。那滋滋作响已经外焦里嫩的鱼对于现在被粥垫出了好胃口的爱弥尔是极大的诱惑。

“呵呵就是做给你吃的。别客气。”左林刚想把餐叉递给爱弥尔却现他话音刚落鱼儿已经到了爱弥尔的手里对付这种烧烤而成的鱼儿爱弥尔显然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她的手指稳稳落在被风一吹立刻就冷却下来的部分。然后将脑袋凑了上去。粘这好多饭粒的嘴边立刻又蒙上了一层油彩。

爱弥尔地吃相不算很好却很有趣。她并不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鱼肉从鱼骨上挑下来吃而是顺着鱼骨的方向用舌头将鱼肉剔下来卷进嘴里。以前左林只在燕映雪收养的那些流浪的猫咪那里看到过这样的吃法猫咪们长满细小倒剌的舌头是它们享用鱼肉的秘密武器。但在一个少女身上看到如此熟练地这样的吃法那就稍稍有些让人失笑了。虽然爱弥尔的舌头并没有倒刺……或者说她并没与想到可以用部分变形术来弥合这个差距。但熟透了的鲜嫩鱼肉却让她这样的吃法显得极有效率。她舌头轻轻一卷一片雪白的鱼肉就落到了她的嘴里。

爱弥尔吃东西的时候是那样专注好像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的食物上。但左林却注意到爱弥尔背弓着那么一点耳廓以极为微小的角度聆听着周围的情况。下意识的爱弥尔懂得进食的时候是危险的而她也就习惯性地展开着警戒。

爱弥尔是个极为可爱的少女并不仅仅因为她有着秀丽的面庞仿佛会说话般的双眼蜂蜜色微微蜷曲的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同龄少女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这样的特点。而爱弥尔是不同的她的单纯里掺合着敏锐的动物的特质她有着金子一般善良而单纯的心。

哪怕是德鲁伊这样和自然极为亲近的群体同样会感慨这样的一个仿佛从山野中走出的精灵是如何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为什么她身上那些珍贵的特质从来没有被破坏为什么她就那样地成为了一个所有德鲁伊都想要成为的人。

爱弥尔将一整条鱼吞下肚子之后甩下鱼骨头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吃相还有那急吼吼的样子大概是有些可笑。她的脸本来已经很红了或许是这北方海域的风或许是食物蒸腾的热气使然她微微地说了声:“谢谢。”好像又觉得不是很足够不是很完全又轻声加上了一句“对不起。”

左林脸上的微笑更浓了爱弥尔嘴边的米粒和油花混杂在一起让那张秀丽的面庞显得很有趣。左林脸上混合着些戏谑味道的微笑让爱弥尔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立刻明白了那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形象。爱弥尔无论如何都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形象上的损失对她来说也是不能容忍的她想要用现在可以使用的唯一的织物来擦嘴——她身上衣服的袖子——却现快有一个月没好好洗过最多只是在水里泡过的运动衣可能更脏。她在那一刻愣住了。

左林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徕卡的旁轴对着爱弥尔按下了快门随即将相机塞回了口袋拉上了拉链。旁轴就是逮么用的。用来捕捉某一刻不经意到来的奇妙瞬间。而在那张照片上爱弥尔那羞恼、气急败坏、迷惑、惊愕等等表情都被完全记录了下来。到了许多年后想必这张照片会成为极为珍贵的回忆吧。

“……你欺负我!”爱弥尔差点想要扑上来抢回相机但她还是忍住了或许是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左林打架的好时机。但她嗔怪气恼的语气除了让左林更加开心之外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爱弥尔。你是怎么和日本舰队生冲突的?”左林问道。他将餐具大致在海水里洗刷了一下就装进袋子准备带回去再说了。随即他就将话题调转到了严肃的方面。

爱弥尔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峻了起来她知道德鲁伊议会关于尽量不和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重大势力和国家机器生冲突的准则也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狮子”左林是有着完全的裁决权的。而这种裁决权并不以现在爱弥尔是不是正式隶属于行动处而有变化。

“我……我是到白令海去看莉拉和她的母亲的。”爱弥尔小心翼翼地说。“莉拉母亲是我几年前救下来的。她的名字叫玛丽亚。那是冬天我去夏威夷玩那里每年冬天都有好多座头鲸在那里。那个时候玛丽亚自己还是条不到一岁不到一点刚刚离开母亲的小鲸鱼。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其他鲸鱼晚出了很久被一艘捕鲸船盯上了。冬天是鲸鱼的繁殖季节。大的繁殖地都有很多科学家捕鲸船一般是不会靠近那些地方的。但碰上落单的就难说了。我帮忙引开了捕鲸船后来陪着玛丽亚玩了一个冬天。后来连着几年我都没怎么来太平洋直到去年冬天结果到了夏威夷海域玛丽亚认出了我。当时小小的玛丽亚也做妈妈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要回伯纳德老师那里没和玛丽亚多玩。我只是和玛丽亚说过今年一定会来看她的。今年我一做完训练就拼命赶来了。结果没想到却看到了捕鲸船射杀玛丽亚的一幕。更可恶的是小莉拉在周围游着还在等着她的妈妈小莉拉哭得好伤心。那捕鲸船却根本不管小莉拉还是那么一点点大的鲸鱼居然用鱼叉射她。不是有国际公约的吗?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呢?……假如……假如人类真的需要靠着鲸鱼的肉才能生存下去那我绝不会动手的。好多年了每年我都要失去一些朋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知道在北方寒带的苔原上我的老朋友雪雁加沙的孩子被北极狐福克斯吃掉了。我却没有办法讨厌福克斯。福克斯也是我的朋友啊。而雪雁和北极狐的关系就是那个样子的。可是可是人类真的需要杀掉那些鲸鱼吗?那些日本人需要鲸鱼做什么?他们少了鲸鱼肉会饿死吗还是少了这些脂肪块他们就真的损失多少?没了那些骨骼就会影响多少人?从来不是的。伯纳德老师说日本人缺少除了野心之外的任何东西他们需要不断杀鲸鱼来表明自己是个不同的国家需要从爱护鲸鱼的人们手里讹诈更多利益。我实在是忍不住啊。你不知道莉拉流了多少血她不肯被鱼叉抓住不肯被吊上捕鲸船哪怕要死她也想死在海洋里作为一条自由的鲸鱼。我能救下她却再也没办法找回她的妈妈了。她才一岁都不到本来她应该和玛丽亚一起再生活好久的。”

爱弥尔哭得像个孩子。或许是那大海里满是鲜血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或许是玛丽亚和莉拉那亲昵的景况和现在凄惨窘迫的情况的对比太过于鲜明或许是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永远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的家庭里温謦的点点滴滴或许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过一个自己的家庭让她更珍惜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家……玛丽亚和莉拉她们的家原本是从赤道到北极之间的所有海域而现在这个家像是浪花的泡沫消散在了空气中。

怎么能苛责这样的爱弥尔呢?或许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家机器生对抗都不是议会希望的但如果是日本……大概也无所谓吧。等到索福克勒斯醒来天知道大家准备怎么去日本折腾呢。而日本的捕鲸业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在塞壬号上的时候大概是怕左林觉得和捕鲸船生冲突引起那么大事件而要追究爱弥尔的责任大家都悄悄地将各种材料塞给他。诸如明里支持海洋生物研究给鲸鱼装无线电信号射器暗里就将信号频率和鲸鱼活动数据卖给捕鲸船主等等之类的事情算得上是罪大恶极在欧洲那些贵族世家都开始接受金属材料作为礼服长裙的支撑物的情况下一帮日本花痴贵妇还将鲸骨材料当作炫耀和身份象征那就完全算得上是十三点的行为似乎日本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依靠鲸脂找不到替代品的工业鲸脂实际上是完全没有供应保障的原料实际上只能做一些标明鲸脂制品的肥皂之类的东西被一小部分人当作奢侈品什么的……

爱弥尔的神情是那样凄楚而坚毅。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袭击捕鲸船但即使是现在知道会引起这样大的反应她仍然会在那个时刻做出一样的举动。乃至于后来的所谓科学考察船驱逐舰也都是这样。为了保护罪恶的捕鲸业是一个国家为国民提供的保护?

左林叹了口气捧住爱弥尔的头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说:“别哭了。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要为玛丽亚报仇!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不到一万条座头鲸。他们被杀得不够吗?”爱弥尔抬起了头眼睛里的泪水并没有妨碍她眼中闪动着的决心和愤怒。“没有人可以对一个种群宣战没有人!我要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条捕鲸船!”

左林为难地歪着头说:“爱弥尔你是个好孩子啊。可是……那是好大的一个工程啊。”

爱弥尔扯着左林的领口以让人无法拒绝的求恳的语气哽咽着说:“左林你是狮子你是兽群的领袖啊。德鲁伊议会里6个鲸鱼的职位都空着了没有人可以为鲸鱼战斗了。我求求你帮助我。或者至少请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完成这个任务。”

左林吁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用手为爱弥尔拭去眼角的泪说:“把莉拉治好然后我们先去福克斯岛。反正是要找日本人麻烦的大家一起来帮忙好吗?有海豹有军舰鸟有鹰……我们都在。”

爱弥尔听到左林的话用力点了点头。

144.惩罚

莉拉身上一米多长的伤口没几天就不怎么影响她的运动了。鲸鱼毕竟身躯庞大虽然爱弥尔一口一个小莉拉地叫但毕竟也是出生就有45米长的庞然大物现在更是有差不多1o米的体长了。在有药物辅助治疗的情况下莉拉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经过几天持续的治疗之后莉拉依依不合地离开了。她用尾巴拍打着水花向爱弥尔和左林道别朝着北方游去。虽然还不算是完全健康但反正座头鲸的食物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磷虾似乎没什么关系。除了人类基本上座头鲸不用怎么担心其他生物的威胁。

从奥图岛要到福克斯岛说起来都在阿留申群岛的范围里但中间的距离着实不短。好在可以顺着一连串的岛屿跑过去。不然要是都走海路现在修养了大半伤势的爱弥尔虽然也不是受不了但还要带上一个到了水里比较菜的左林可就无能为力了。水6并行用了足足一天一夜才赶到了福克斯岛上悄悄来到了船上。

爱弥尔到了船上第一件事情就是钻进浴室去洗澡了。按照爱弥尔的说法她大概已经有4个多月没有用净化过的水洗澡了虽然找到淡水的时候只要有机会就会洗洗但这毕竟不算很附合卫生标准。到了船上爱弥尔知道这就又算是回到了常规的世界回到了人群回到了人类社会把自己弄干净是最基本的要求。何况把自己好好弄干净了也会舒服好多。

在港口里船上只留下了不到1o个人,克莱门德正在船上值班看到左林和爱弥尔到来他喜出望外。

“左林你也先去洗澡换衣服吧。我们这些天在港口这里弄出来好多事情呵呵。”

克莱门德很开心。他们这艘塞壬号现在可是非常出名了。他们这些天里编造了一组日本捕鲸船在北太平洋海域遭遇鲸群袭击沉船结果日本海上自卫队出动大批驱逐舰和潜艇来为捕鲸这一罪恶行为护航的新闻。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假新闻。爱弥尔几次袭击都是变形为虎鲸进行的。日本方面拿不出有力证据来反驳这一组报道但塞壬号上成排的知名海洋生物学家齐齐出来指责日本方面像是给这组报道做了背书。

日本方面气急败坏之下居然要求美国方面将塞壬号及其船员交由日方处理这下子真的捅了马蜂窝。威廉在海军里的影响力是极为惊人的就在日方提出这种交涉之后不到一个小时日方的驱逐舰队就被海狼级攻击核潜艇的声纳不断锁定甚至好几次打开鱼雷管的水门注水浮上潜望镜深度进行挑衅。日本政府虽然和美国关系算是不错。但日本海上自卫队和美国海军之间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张。日本的八八舰队终于顶不住美国潜艇的轮流锁定和挑衅撤出了奥图岛以南的海域。随即日本的捕鲸船全部被强行登船检查。其中一些更是被勒令退出哪些海域。

而这个时候威廉却在福克斯岛基地里的军官俱乐部十分愉快地和基地里和那些舰上的军官们聊天打牌。

塞壬号这艘骤然出现的装备先进吨位十足的研究船也迅引起了正在福克斯岛进行补给和整训的科学家队伍的关注。当看到一大堆经常在各种海洋研究论坛和专业期刊上出现的名字齐刷刷出现在塞壬号上这种关注就变得更为迫切。科学家们中间固然是有很多人关注进行冷门的研究会给自己带来的财富和知名度而这两者往往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还有很多人对于科学研究的态度极为纯粹。他们可能每年都要进行大量的讲座宣传但他们进行这些工作唯一的目的是让更多人认识到自己的研究认识到自己研究的领域从而可以获得更多的来自私人和团体的资助来延续研究。能够牢牢吸引住这部分人的只有更好的研究条件通常也就是充足的资金良好的设备经验丰富的辅助人员开明、内行、不对研究寄予太多功利要求的资助者和对路的研究课题。当港口里有着十来艘排水量在3oo吨以下的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研究船的时候雪白色的崭新的塞壬号及其扎眼。科学家们围拢在塞壬号上下来的科学家们身边打听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机构或者个人能够养得起这样一艘研究船而他们又在进行什么样的研究。

霍尔格等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他们多年来一直痛心于好多有前途的研究课题因为资金不足因为人员配备不周全而流产很多研究资料被那些别有用心的资助者据为己有进行商业开而科学家们却仍然挣扎在贫困线附近。甚至于有些组织收买了一些枪手科学家为他们破坏环境的行为进行辩护但他们却因为缺少研究资金拿不出有足够说服力的研究结果来驳斥。

每年都要为极地研究的大量投入筹集资金的霍尔格在人际交往方面很有一套。他将塞壬号和他们这些有些名气的研究人员背后的资助者形容得颇富神秘色彩而将他们这次来到这个海域解释为以考察夏季鲸群活动来磨合团队。一些有着类似课题的科学团队已经开始询问是不是能够捎上他们和他们一起进行研究。霍尔格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但却为之后的接触保留了充分的余地。

“这不是很好吗?”左林对这样的事情很支持“我们毕竟不可能整天呆在船上进行研究要是能有个固定的研究团体那多好?”

克莱门德虽然也是算是个科学家但他和更醉心于研究的霍尔格等人不同他更接近于使用科学家身份来掩饰自己作为一个德鲁伊的身份的这种立场。“船上有外人恐怕以后我们使用船就不那么方便了。”

“比起一艘方便的船我们更需要有说服力的数据和研究结果。真的需要用船的时候难道我们缺少办法吗?”在左林眼里如果有碍眼的家伙直接用药物放翻了关在舱室里。到了海上茫茫一片没办法知道位置也没办法和外面联络根本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去和霍尔格说一下。不过至少也要走个像样的流程弄个人装装资助人来给这些家伙弄个面试什么的都差不多了正好我们日本那边的事情也该结束了。”克莱门德很不憨厚地笑着说。当然这仅仅是程序而已克莱门德看到那些家伙的研究船上有的还装着8o年代的仪器设备生活条件更是一塌糊涂还是很敬佩这些能够在恶劣条件下坚持研究的家伙的他是肯定会将这次“面试”弄得像是某种渡假让这些人好好感受一下新东家的温暖。

“我答应了爱弥尔要全面覆灭日本捕鲸业。”左林认真地说。

克莱门德愣了一下怀疑地、迟疑地看了看左林。没有左林预料之中的忐忑忧心忡忡或者担心什么后果的表情更没有任何劝诫克莱门德的脸上居然绽开了笑容:“终于下决心了吗?日本捕鲸船太讨厌了不光是捕鲸基本上两个极地的其他生物资源他们染指也很频繁。我几乎每年都要和捕鲸船冲突一两次。反正这次肯定是要和日本生冲突的弄大点好了。要不把那个八八舰队一块解决掉吧也很讨厌的样子。”

克莱门德的话让左林有些错愕:“……你支持这件事情。”

克莱门德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当然。我相信大家都会支持船上没人喜欢日本人。……等大家回船上来的时候我们讨论具体的方案。”

就在当天晚上他们就大致定出了两个方案来毁灭日本捕鲸业。一个是全部弄沉日本所有的捕鲸船实际上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因为日本的捕鲸船现在虽然数量不算很多但吨位和装备都是一流的而且出航时间很长哪怕是现在分布在各处的捕鲸船想要知道确切位置也是很麻烦的事情。这会是一个艰巨而长期的工程。他们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将整个北太平洋的所有捕鲸船一网打尽。另一个方法就是将有能力指挥捕鲸船的那些船长们逐渐杀掉或者是禁锢在6地上。虽然现在设备先进但捕鲸仍然是一项极富技巧性的工作一个有经验的船长和一个菜鸟船长的指挥是完全不同的。在这两个方案并行操作的同时要尽量营造恐怖的气氛让人将捕鲸业视为畏途。只要在一段时间里断绝日本捕鲸业的展之后由于这方面从业人员的断代由于对于鲸群跟踪等等的情报的缺失实际上日本捕鲸业就完了。

虽然有着强烈的阴谋的味道但左林还是点头允可了。从这一天开始只要在他们的塞壬号周围5oo海里内任何捕鲸船只要出现就会沉没……而方法则在研究中。既然是惩戒既然摆明是要杀鸡儆猴那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像爱弥尔那样变形了去撞沉说不得还要弄得自己带一身伤那样是不划算的。

旁听着的爱弥尔瞪大了眼睛并不太理解这整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说到她说要让她出大力气帮忙的时候爱弥尔很开心地答应了下来。

145.幽灵船

塞壬号在福克斯岛又待了两天之后向基地方面表示了今年这么一闹大概研究计划要改变了遗憾地向南出航。塞壬号临行前在基地补充了大量的可口可乐和宴会食品让他们所说的去热带晒太阳渡假的说法好像有那么点真实。

但是塞壬号出航不久之后就消失在任何一方的监视器上开始折向西方那是朝向日本的方向。虽然日本海上自卫队现在对塞壬号和上面的那些船员恨之入骨但也无法现他们。

军舰鸟伊莎贝拉在早期预警方面实在是太强悍了。自然界里军舰鸟最长可以在空中连续飞行半年才落地一次也正因为如此军舰鸟的脚有些退化它们降落的方式更像是“坠毁”。伊莎贝拉的降落并不比自然界中的军舰鸟优雅多少而她能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基本取决于她什么时候厌倦了飞行。

在伊莎贝拉为主贾尔尼为辅克莱门德在负责水下目标的情况下塞壬号来到了小笠原群岛这里同样是座头鲸冬季繁殖水域之一也是日本捕鲸业者很喜欢的“猎场”。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停靠在港口里修缮着的捕鲸船和上面忙碌着的人们却还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成为了“猎物。”

在塞壬号一路行来的路上已经有7条捕鲸船消灭了。德鲁伊们用这7艘捕鲸船实验了一下各种将船弄沉或者让船失去活动能力的方法还尝试了各种各样装神弄鬼的方法。比如在捕鲸船用的那种很接近声纳的水下监听器里弄出各种各样古怪的讯息他们甚至不用模拟鲸鱼的鸣叫直接让爱弥尔下水去唱歌就好了。但研究来研究去他们终于还是现了一个绝好的吓人并且造成恐怖气氛的方法——幽灵船。

毁在德鲁伊手里的第八艘捕鲸船没有沉没。悄悄登舰的德鲁伊们将所有船员扔到了海里被召来的鲨鱼们大快朵颐。要是让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那可就露馅了。如果是普通人登船搜查难保会有些机灵的家伙躲在船上的什么旮旯里躲过去。但任何躲藏的行为对于德鲁伊们都是无效的他们张开了搜索幕。搜索的就是生命信号除非有越德鲁伊的能力不然根本无法掩藏自己的行踪。由于对参与捕鲸的人大家都深恶痛绝大家都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然后他们打开了船上所有的音响设备船员自己带着的随身听什么的也都打开船上到处都是各种声音。左林则潜入水底催动水草钻出水面将整艘船结结实实缠绕一遍留下无数的水渍和水草碎片之后再松开船上就开始呈现出一种极为奇异冷峻的气氛越是往细里想往细里观察就越是觉得可怕。然后他们设置了自动回航留下克莱门德在船上监视直到船撞进港口的一刻再悄悄由船尾下水……

这艘现代“幽灵船”就这么被炮制出来了。当船在港口里各种人奇怪的目光在港口管理处一叠声的呼喝斥骂中以5节多一点的度悠然撞在港口里将一个装卸区彻底堵塞之后没几个小时流言以光在港口里流传了起来。

这个时候港口里只有6艘捕鲸船其中4个船长立刻就下令启航去琉球群岛去那霸港驻泊。靠着海吃饭的捕鲸业者的胆子并不很大他们比起普通人有着更深的恐惧感只不过这种恐惧感被先进的装备和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经历保护着从来没有被激而已。无论是流言还是别的什么。当“幽灵船”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的时候这些人立刻选择了退让。

其实在这种工作中最辛苦的就是五林了。潜入海底去催动海草极生长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工作。由于整个过程需要的时间非常长基本上下潜一次来包装一回捕鲸船需要2到3个小时这可就远远过了左林的肺活量能够坚持的时间了。由于云胶已经用完了而船上氧气瓶消耗起来估计有些的时候克莱门德转头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大家半是善意半是恶搞地将为左林进行换气的任务交给了爱弥尔。

爱弥尔初时并不觉得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相比起登船杀人的工作似乎在水里泡着更吸引她。但不久之后她就知道为什么克莱门德要跑了。形如接吻地将空气渡给左林哪怕是在水底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也让爱弥尔的脸羞得通红。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但一船人却只有她和克莱门德能够做到这个想到要是克莱门德和左林这么磨菇两个多小时……那样的场景让爱弥尔浑身不舒服。爱弥尔并不讨厌左林虽然这样的行为的确十分亲昵却也不很排斥。

于是左林在水底下辛苦地操纵水草的工作在所有德鲁伊和侍从们的眼里变成了香艳的旅程当左林翻身下水的时候一起在船尾的大家都拍着手吹着口哨……

爱弥尔的“换气”工作也就是从水面到水底来来回回而已她虽然并不排斥这有些亲昵的工作但却对来回往复毫无乐趣的潜泳很快就厌烦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左林还是她要是搞出将舌头探到对方嘴里的花头那是不合适的至少现在是不合适的。但爱弥尔还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弄出了无数小花样比如将一条两三厘米长的小鱼吐进了左林的嘴里在换气完成的时候吹出一串串泡泡什么的。身上穿着弹性极好的潜水紧身衣爱弥尔甚至能够使用变形术变成海豚或者变成小体型迷你版的虎鲸。用海豚的长吻换气对于五林来说就已经是极有难度的事情用鲸鱼脑门上的鼻孔将空气吹进自己嘴里这种事情则是尝试一次终生难忘。但左林除了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岔了气一下子失去对水草的控制外却没办法对爱弥尔生气。大概谁也没办法对这样一个女孩子生气。

“幽灵船”是太有力的武器。停泊在港口里没有离开的两艘捕鲸船当天晚上就遭到了一样的待遇。就在悄无声息间就在港区里大部分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德鲁伊们登船掳走了所有船员。带到外海喂了鲨鱼。港区的水并不很深让操纵水草的左林干得轻松惬意。

已经出航了的那四艘捕鲸船也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塞壬号有着极高的航虽然停留了一晚毁去了那两艘捕鲸船但全航行加上德鲁伊施展了些小手段进行阻挠还是很快追了上去。

4天后那霸港外四艘“幽灵船”整整齐齐的并列着驶入了港区……

同样在这几天里已经在日本本土潜伏着的古斯塔夫也充分展示了作为一个杀手的本色现在日本仅有的4家经营鲸鱼产品的株式会社都是大型企业。一日之间四个社长全都死了而且都是“密室”杀人案搞得人心惶惶。几家株式会社多年积累的关于鲸鱼的情报被付之一炬。而他们违法捕捞的记录则出现在几家大报社的主编的桌面上。

第二天死的人翻了一倍那些坚决反对遵从国际公约停止捕捞鲸鱼的国会议员成片地倒下了。无论他们是本身对捕捞鲸鱼不以为然还是因为收受了贿赂或者因为某种可笑的原因既然他们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那这就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得到左林充分许可的古斯塔夫并没有在乎杀那么多人却拿不到一分钱酬劳是件很郁闷的事情。他秉承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正在绞尽脑汁地谋划第三批名单……

恐怖袭击还是天谴?这是这些天日本媒体热炒的话题。古斯塔夫杀人杀得是那样精致和仔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那些接连出现的“幽灵船”同样是一般人无法想象和解释的。当“幽灵船”的情况和大量照片公布在日本国内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可是无论日本自卫队方面情报组织方面还是那些各有神通的记者们怎么调查也无论那些捕鲸船如何小心翼翼地回到母港对于捕鲸业的打击还在不断持续着。由于大量媒体的介入现在已经不方便登船去把人带走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敢于呆在捕鲸船上但记者们拍摄到的海草从海底升起将整艘捕鲸船缠绕着拖入水底的景象似乎更能刺激人们的心绪。恐慌在蔓延着各种各样的流言也在蔓延着。

由于目标有些分散古斯塔夫没有办法再进行那种一天杀多少人的游戏。但是那些手上染过鲸鱼的血的人还是一天天在减少接连出现的无法解释的“密室谋杀案”让那些最醉心于推理的人们也开始胆战心惊可警方没办法给出解释勉强给出的用来搪塞公众的说法却被古斯塔夫用翻新着的花样不断推翻着。

在一周时间里赤道以北已经再也没有一艘捕鲸船了。日本这样有规模的捕鲸业遭到如此打击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而在赤道以南在德鲁伊们还没来得及管到的地方守望者们代劳了。相比于左林为的这拨人装神弄鬼的举动守望者们的方法简单直接却血腥得多。停留在港口里捕鲸船上骤然出现海量昆虫将所有的船员吃成骷髅后分泌出各种有强烈腐蚀性的体液将整艘船活生生溶解在港口里。而那些还停在海面上的则遇到了一大批守望者们登舰袭击守望者们雪亮的刀将这些双手浸满鲸鱼血泪的家伙们绞成一团团碎末。但每一艘被大肆破坏的捕鲸船都被送回了港带着满船的鲜血和大量的渗水的裂缝。堪堪抵达港口的捕鲸船毫无例外地在成为了某种警示之后沉在港口的航道中间……

守望者们很高兴那么多年来他们终于在一件事情上可以和德鲁伊议会有着默契了。他们甚至去了传真邀请伯纳德等人和守望者议会现在的脑们碰个头以便于在将来继续合作甚至于在合适的时间重新凝合成一个团体。既然大家的立场和做法开始接近那么继续对峙就成为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伯纳德很有成就感。或许左林他们采取如此激烈和断然的行动并不符合他希望持续推进环保事业用相对比较长的时间来影响人类社会对于自然的态度的想法但却是扎扎实实能够起到效果的。尤其是左林他们扬起了刀子落在日本人身上让现在整个德鲁伊议会上下都很解气。索福克勒斯已经醒来了他醒来后看到了伯纳德看到了孙棣桂之后吐露的消息让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而守望者们来的会谈要约更是让伯纳德和孙棣桂这样几乎目睹着守望者们分离出议会的人生出了希望。这些可都是好消息。

“看来你真的收了个好弟子啊。”教育了那么多德鲁伊出来的伯纳德很是感慨左林掌管着行动处还真是敢下决心。而行动组织虽然大家开诚布公地讨论细节丰富内容但作为领导最后决定方案仍然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全方位打击了日本捕鲸业让一个国家的一个行业基本上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无法复苏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别开玩笑了。你们都准备去日本折腾了现在我怎么办?”索福克勒斯是醒来了比预料中更强大但孙棣桂此刻却只有全盛时期的大概不到五分之一的力量。更生术的消耗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眼看着除了已经在折腾日本的行动处之外其他议会成员也在纷纷准备日本之行或者索性已经去了日本开始潜伏孙棣桂五味杂陈现在的他战斗力可真是够戗伯纳德都劝他不要去了留守议会总部。“和那些捕鲸船什么打交道是没什么眼看着要和神道教那帮畜生对上了怎么能少了我?可我现在连个像样的咒术都弄不出来啊。”

伯纳德有些无语。正在调养身体想方设法要回复到最佳状态的索福克勒斯也翻了翻白眼。对于咒术是不是像样的标准大家似乎不是很一样。孙棣桂所谓的那些像样的咒术几乎每一种都可以称得上是秘密武器。隐居的多年孙棣桂开出了好多种新型咒术而现在这些咒术正在被教给索福克勒斯让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强劲的咒术德鲁伊有了更让人惊艳也更附合身份的有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