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惩罚恶行
作者:华魂王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87

聚义厅是原屋主——一个江洋大盗兼黄金、珠宝、武器走私犯的地下室。郦红的父亲买下这座房子后,在一次维修中现墙壁有奇怪的通风管,但当时没有引起重视。郦红回城后,为了集团的安全,想修一间地下室。罪犯的敏感帮助了郦红,她懂得走私犯的含义。她父亲没有解开的谜终于在她的努力下解开了。她现一间密封的地下室,里面有大量的黄金、美金、枪枝、作案工具和价值连城的书画、珠宝、古董,其中有唐朝的玉玺、元朝的金龙、玉马等,这给他们的生活提供了物质基础。后来,他们经过自己加修,把地下室改为聚义厅、仓库和卧室,以致这所掩蔽在犯罪羽翼之下的诡秘住宅和主人们神秘的麇集生活,引起了当地派出所、居委会的警觉。派出所所长亲自带领手下和居委会主任一起来侦查。当他们砰地一声推开大门时,他们看到的不是犯罪的疑点,而是一副痴呆到忘我程度的攻读和抛弃一切杂念的面红耳赤的争论:靠窗一张办公桌上挤着两个人,一个正埋头写着,一个正全神贯注翻着资料;他们旁边的一张桌上围着三个人,一个嘴叼香烟,一支红笔狠狠地在手稿纸上划上一个圆圈;另一个却把一份资料激动地压在被划了圈的手稿上;再一个在压上的资料上又划上了一条横线。于是,三个人便激烈地争论起来。坐在办公桌前的两个人对三个人的高声争论无动于衷,好象这世上只有他们俩似的。客厅里所有的人,对外人的闯入都一无所知。

所长走到三个争论的人面前,俯下身挨着了嘴叼香烟的人这才惊醒了沉浸于白热化争论中的年轻人。

“您有何贵干?”闵毓把笔往桌上一掷,直起身子,对陌生人的闯入愤愤地责问。

所长没有理为年轻人的责问,拿起桌上的手稿、资料一看,清楚了。

“你们是研究马列、**著作?”所长问。

“是的,我们是一个研究小组。”郦红认出了穿便衣的派出所所长,回答道。

“这就是整天呆在一起的原因?有研究成果吗?”

坐在办公桌前的詹翔转过他书生气十足的苍白的脸,捧过一叠表在各地报刊中的文章给所长。

所长沉默了,翻开一张:

我们有必要恢复对我们的理想、命运和我们自身的信念。我们活在世上不只是为了享受和自我满足。我们负有创造历史的使命——不漠视过去、不毁弃过去、不向过去倒退,而是奋向前、积极向上,为未来开辟新的前景。

如果船长的最高目标是保住他的船,这艘船永远出不了港。海面可能有狂风暴雨,但矛盾是创造之母。不冒风险就不会失败,但不冒风险也不会取得成功。我们决不因成功而满足,也决不因失败而气馁。归根到底,关键在于一项伟大事业的召唤、承担和威力。它是我们梦寐以求、推动我们前进的理想;它比我们自身都高大,大到能包容整个世界。

……

一个民警见所长皱起了眉头。为了解除上司地尴尬。另想挥一下自己地聪明才智。把他们事先地怀疑摊了出来:

“你们靠什么生活?”他问。

所长白了一眼莽撞地手下。他知道郦懿老局长在服刑前留给了女儿一笔巨款。再说他也不想为难郦红……

“你们地经常外出。与你们地学习研究有关吗?”所长问。

“是地。到三大革命运动中去实践。”

“郦红,我佩服你们有一颗忠于**的红心。好好干,我们告辞了。”所长看出了年轻人的不耐烦,与手下人一起走了。以后他们又来了几次,但从他们如痴如醉的学习中,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不需要再去干扰他们;同时隐约感到:他们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一帮城府极高的旷世之才。

“最成功的间谍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郦红常用沃尔厄姆的话警戒自己。在确保了集团的自身安全之后他们的全副精力就用在提高犯罪技艺和博览群书上。郦红采用严格科学的训练手法,使自己的队员不仅出色地掌握格斗、攀登、生存、驾驭等技能,还通晓法律、犯罪心理学、关系学等多种知识。

由于他们坚持认为人生在世的要大事是保持灵魂的高尚,所以他们在生活的洪流中一直是择善而从,生活得一帆风顺,直到出现严灏沛伤天害理的骇闻,他们才如梦方醒。

聚义厅亮得如同白昼。

严灏沛一走进聚义厅,就感到脊梁骨嗖地渗出一股寒气,就好似走进晦螟的祠堂晋谒土司。他现郦红一反常态,从不绷紧的脸,阴气缭绕,伙伴们也鹰瞵鹗视,神情冷酷,犀利的目光凝成一股鄙夷的憎恶。他们的这种与过去大相径庭的态度,令他感到非常不安,就象突然看到水往山上流。

“怎么,美神……你们都用歧视的目光来看我?”严灏沛竭力按捺住不满,用诙谐的口吻说。

“从义气上讲,不会;从道义上讲,是的。”郦红冷冷地说。

“为了什么?”严灏沛诧异地问,再次茫然地巡视一眼冷若冰霜的伙伴。他还不明白,郦红叫他究竟为了什么?但当冷森森的寒气渗进他的肌肤时,他触及到了自己的作案。

“你的罪恶!”

“罪恶?个钱包,一个女人吗?”严灏沛心不在焉地弹弹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吸着。

“住口!你这畜生!”郦红厉声喝道。

“别火,美神。钱可以还,至于女人的贞洁用不着大惊小怪,每人都是迟早的事。这就象妓女这行业已成为不祧之祖一样。”

“妓女跟良家妇女是不一样的!严灏沛,罪可以赎!但失去的道德赎不回!失去的少女的贞洁赎不回!我们不是性恶魔!不能象士兵那样**!也不能象玩妓女那样肆无忌惮。”

“既然我是罪恶的,愿忏悔痛改。美神,让我十分坦率地说吧:在骚动的黑暗深渊的某个地方,我常感到欲火难忍。在我见到那个不幸的小仙女时真可谓欲壑难填,我是粗心的,蠢笨的,卑鄙的。与犯罪的痛苦混和在一起的是思想的苦闷,是一个罪犯失去人权的苦闷……谅察我,美神!”

严灏沛见郦红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深思,心想:只要他虔诚地痛改自己的罪恶,他是可以赦免罪行的。郦红处理问题历来使人心悦诚服,特别是棘手问题,她常以出人意外的宽宏大量获得圆满的成功,或采用宽恕之道的精神和行为感化人,或采用宗教式的宽容理解感化人。

“你已经不是改过的错,而是罚!你违背了良心,违背了我们的生活旨意,俾昼作夜,酗酒赌博,玩女人。想想你那塞满肮脏女人的狗窝!”

严灏沛素有“好色之徒”之称,他是唯一不与郦红等人住在一起的同伴。他对什么样的女人都追求,就象口渴的人什么样的脏水都喝一样。他唯一遗憾得是,因郦红有令在先,少女的鲜嫩**他没有尝到过。但由于近段时期,他沾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常常在酒后**勃时,升起玷辱少女的念头。这次,他终于在酒后见到如花似月的少女后控制不住了,犯下了罪孽深重的罪行。事后,他也后悔,但心不在焉。如今,当郦红提出要惩罚时,他心头滑过一丝恶人虑后的悲哀。

“你罚吧,美神。我不想蒙混过关。”严灏沛一扫以前的趾高气扬,低垂着头说。

“你记得阿拉伯伊斯兰教的规矩吗?初次偷窃砍断右手,再次偷窃砍断左手。你应该明白,你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什么?砍断右手!”严灏沛胆寒了。他绝没有料到郦红会作出如此绝情的惩罚。他感到眼前黑雾金星一片,三魂六魄似乎被一枚无形的铁钩勾去了。

伙伴们也犯了一个过错,他们认为一向仁慈的美神,按照他们过去的兄弟情份、生死之交,是绝不会作出比法律更严厉的酷刑的。由于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自然对严灏沛鄙视相对,对郦红也就不想过问是什么刑罚了。可当郦红作出这一骇人的决定和瞧着严灏沛那茫然、恐惧而又带着怨恨的目光时,他们的怜悯之心便油然而生。

“什么,这么严重?你忍心砍断我的右手?”由茫然、恐惧转为愤怒的严灏沛,圆瞪着眼睛问郦红。

“我只能这样。诸葛亮挥泪斩马谡,这你也知道。”

“可我们不是在战争年代,关系到军心、军法和国家的存亡。我只是一次小小的过失。”

“希腊亚里斯多德说过‘法律就是秩序,有好的法律才有好的秩序。’同样,法律没有威力支撑,它绝不能生效。接受吧。”

郦红用一种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口吻说,转过身示意陶娜。

陶娜抽出寒光闪闪的龙泉剑,用拇指往刀锋上试了试,出嗖嗖的响声;这响声不仅意味着死神的嘲弄,而且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凶神恶煞的陶娜嘴角抽开的那一丝凶残的冷笑,严灏沛意识到了不妙。每当陶娜出现这种表情就表明她嗜血如命的野性复了,如果此时叫她去摆弄断头台,她一定就会象玩可怕的样板游戏一样。

“红姐,这值得吗?失去一只手等于失去我的生命。要是有人问我,怎么失去这只手,我怎么回答?”严灏沛虚弱地哀求郦红。他大概被眼前这腾腾杀气所震慑,一种恐惧的气氛象是油纸碰着火似地在他那表情紧张的脸上扩展开来,整个人就迅地萎缩和苍老起来。

“这很简单,对智者来说,随便胡诌一个什么理由,就能堵住别人的闲言碎语。”

“可红姐,你知道,生命可以享受阳光,可以享受爱情,可以享用财富,可以享受名声,几十年来人们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费尽了心机,我能失去自己短暂的生命吗?”

“生与死是宇宙的自然规律。何况你失去的并不是生命,只是一条手臂。我决不会改变主意。”

郦红把“决不会改变主意”说得斩钉截铁,她的脸出现了愠色。

严灏沛痛苦得可怜巴巴的脸,突然出哀怨的哭声通”一声跪在郦红跟前,开始摇尾乞怜的哀求:“红姐,饶了我吧。看在仳离亭的面上,饶了我吧!不以一眚掩大德。”他见郦红不睬,又转为哀求伙伴。伙伴们本来犹存的怜悯心在他的哀求声中反而消失了,投过憎恶的鄙视。严灏沛浑身一抖,一下跳了起来,他象斗牛场上一只被刺伤的牛,又象被圈住了脖子的德国猎犬,喘着粗气,冲着对哀求无动于衷的伙伴怒骂道:

“畜生!你们这帮恩断义绝的畜生!我严灏沛不是怕死鬼!来吧,砍了我的头,我决不后悔!也不出卖我们仳离亭许下的诺言!砍吧,美神这凶神!”

“骂吧,严灏沛,从仳离亭的情谊来说,我欠下了你血债。但是,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与大伙的。”

郦红痛苦歉疚的话,使严灏沛咝地一声撕开了袖管,圆睁双眼,等待惩罚。这时,闵毓上前求情:

“美神,看在仳离亭的情谊上,免了这酷刑吧。”

伙伴们也被严灏沛提及仳离亭深深自责自己的残酷,与闵毓一起向郦红求情。

“改主意是我犯罪以来的第一大错误,这既是开始也是结束。看在伙伴们的面上,改抽打五十鞭。”郦红转过身,盯着严灏沛,这冷酷的凝视就象二把寒光闪闪的尖刀直插他的心窝。

“我受够了你们的侮辱!抽吧,狠心的兄弟姐妹们!没良心的兄弟姐妹们!即使我到了地狱,我也始终用仁慈与爱来宽宥你们的无情无义!”严灏沛好象突然受到了虔诚基督教徒殉难的精神感染,一边指责道,一边大义凛然地跟着陶娜消失在过道上。

“伙伴们,明天,我们去草原……怎么,忘了五年前的仲秋之日吗?复仇,重祭仳离亭伴们,顺便去游玩北国风光。我们是罪犯,随时会遭逮捕,毁灭一生。故此,我们要在自由之日游遍全国,以了解自己的母亲,尝遍人间的甜蜜,对得起我们是一个中华民族的炎黄子孙。”

郦红似乎是大言不惭地对沉浸于伤感气氛的伙伴宣布新的游玩计划。她那张白皙、楚楚动人的脸轻松得就好象根本没有生过在她命令下的酷刑。

“红姐,难道你真是一个冷酷的人,连自己兄弟遭鞭打也无动于衷?”穆淑静伤心地问郦红。她可不象有些人象晰蜴再生一条残肢那样轻而易举就能摆脱一件伤心事,并用新的希望取而代之。

“我就是这样。过去的就过去了,何必为过去的事去懊恼、愁眉苦脸,或负疚,或耿耿于怀。后悔已做过的事是猪猡的怯懦!游玩是我们行侠仗义的好时机,就看你们的本事啦。”郦红对伙伴们莞尔一笑说。她似乎有一种忘却事情的天赋,一种选择性的健忘症,随意地遗忘掉任何她想忘记的事。

李莎忍不住高兴的劲头,对郦红说:“红姐,我想,人活在世上,唯有学会享受,懂得享乐,才能真正理解做人的情趣与宝贵,才会因此更珍惜自己并珍惜这个世界。可惜,我们是罪犯,不知始终。”

“管他的,只要能及时行乐,就享受到了生命的价值。军师,你说是吗?”穆淑静看着闵毓微笑的深思表情问。

伴们。大家乐吧,不要错过时机。”这位性格然、办事慎重、见解深邃透彻的军师总是这样简短地说。

郦红与闵毓趁伙伴们喜跃抃舞的时候去了受害者家。他们见到的是一个苗条得过分瘦小、面容妩媚的绝望少女,和一个脸上永远留着怨艾凄恻、惶惶不安、甚至栗栗恐惧的神色的中年妇女。她的脸上还有一种永远也消失不了的怕声张丑事的虚荣心。

不过,她不愿别人来打扰她。好嘴而没好心的怜悯怎能安慰她历尽人间沧桑的心呢?她厌恶那种假惺惺的关切,认为这种关心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咒骂、痛苦、无可奈何——作为一个普通妇女只能这样。

可是,郦红却以实际的劝导,博得了她的信赖与好感。她知道,女人天性胆小,就象含羞草乐意把叶子合起来一样。你不能太苟求她们。这位妇女,她相信这对冒充的公安人员,既用法律的正义惩罚了罪犯,又用道义的安慰保住了她女儿的名声和她一家的名声。当然,更主要的还是金钱起了作用。它不但使人填平伤痕,恢复自尊,而且还给人带来满足、欢乐和幸福,甚至给予人新的生命。

郦红与闵毓圆满地解决了严灏沛留下的可能导致不幸灾难的后遗症后回到家里,李莎立即告诉他们一个噩耗:严灏沛翻车身亡。

对严灏沛的溘然死亡,郦红无一丝悲伤。她把后事留给闵毓,自己去内线了解件。”她很满意件”不了了之。

市公安局郝局长身材魁梧,盛气凌人,一张不苟言笑不怒而威,棱角鲜明的脸,始终毕露着一种青云直上者独行其是的霸气与自信。但仔细地观察一下,就不难现,他缺乏应有的职业道德和职业本领。

对件”,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同凡响的案件。他本来是奉行这样的信念:政治案件靠怀疑,一般案件则靠证据。但是件”所包含的绝非是单纯的复仇。它虽无可非议是刑事案,但把它的始末抖落出来恐怕也是骑虎难下,丑闻一桩。他恨自己敏捷的思路,滋长出他不愿想象不愿耳闻目睹的结论。他也不相信凶手在制造这场残忍的血腥复仇案同时,不顺便抢劫一下无需化吹灰之力便能得手的钱物,相反冒着危险花费时间去撕碎钞票、存折、衣服,砸碎家具。他表妹夫郓天雷受贿的风声他早有所闻。问题的棘手之处就在于干部。假如他的判断正确,他只好藏掖一部分事实件”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了。

一股被罪犯捉弄的怒火盘绕在郝局长的胸腔,犹如炉膛中的干柴燃烧。罪犯留下的“神侠”签名无疑是对他的又一次挑衅,在以往的几次重大案子中都有“神侠”的签名,笔迹同出一辙。被盗中有市长、部长、局长、知名企业主。前不久,他的好友临省公安厅长也致电望他暗中协助破案。来电中说,他父亲是该省的副省长,藏在书房中有摄像头、红外线报警系统监视的保险箱被盗,里面的金银珠宝、古懂、现金被洗劫一空。更可恶得是他私藏在公安厅机密室中的一枚价值连城的乾隆书画印章也被盗。奇怪得是,盗贼进入装有安警系统的机密室后,打开多个保险箱,盗走属于他私有财物的印章,却没有拿走厅里的任何一样贵重公物。更不可思议得是,留下“神侠”签名的盗贼把这枚印章“献给”一直在暗中查寻的中国古宫博物馆。

郝局长回想近几年不断出现的“神侠”作案方式,原怀疑他们是国外的盗窃集团,但从件”来分析,他们绝不是海外犯罪集团。他们作案目标明确,盗得都是不义之财,而且被盗者都不敢报案,公安部门也只派专人暗中侦破。

“这帮罪犯……”郝局长不敢想象下去。他一定要消灭“神侠”。不过,他现在想的并不是如何消灭“神侠”,而是担忧刑侦处黄处长。

黄处长是一个善钻牛角尖的可怕人物,他不仅拥有实地调查能手的名声,而且还以其分析能力著称。他对件”提出异议,但由于这十年的风风雨雨使他不愿直言他的看法。人总免不了带点暗探的性格。但这并不是说他没有勇气来侦破这个案子,而是他知道:根深蒂固的官僚意识,使同行人不会赞同他的看法,郝局长更不会赞同他的看法。干部的官官相护和目无下尘,使他们彼此看不出自身的缺点。他曾经就因为跟随老局长郦懿私自侦查一件巨额贪污案,冒犯了植党营私的市委副书记,结果受株连,说他搞法西斯训练,诬蔑无产阶级专政是法西斯专政,攻击新生事物——民兵协助、干部子女搞公安是老鼠捉猫,而遭到监视、打击,但免于进监狱——因为局里还少不了他这个破案专家。

他回顾一下这几年来的耳闻目睹——社会道德出现从未有过的沦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穷富对立。权就是法,法不治官。在他裁定件”性质时,郝局长就投过高抬贵手的默契的眼光,仿佛说:“我很赏识和重用你,免了你进监狱,难道这点面子不给吗?”“难道受过赏识和重用,我就一定得向个人感恩戴德、尽节尽忠吗?难道立场和原则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吗?”

他对人类的罪恶、虚伪、诽谤,充满着憎恨,充满着一种要提出它症结的愿望……突然,他的脑海里涌出一些正义的呼喊;这些正义的呼喊忽而变成一种要解开症结的试图,继尔又变成志向……虽是危险的,但党性的火花在闪烁跳跃。

但在他提出调查郓天雷与件”的利害关系时,郝局长拒绝了。他说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要他去立即接受一个新的任务。黄处长从心底下出一声愤恨的叹息:“人类复杂的思维,往往与权力一样专横跋扈,把公理歪曲,把职责改变,把私心杂念引向正当的理由。”他清楚,当一个人取得绝对的权力之后,总是要先清除掉与他最近的人,那些最了解他秘密的人。不久,他便去参加一个为期一年的学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