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我只吃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66

刘玉喜是在那个男人家呆了几天后隐约嗅到危险气息的,先是那个她称做叔叔的男人禁止她单独出门,再就是她感觉当地人看她的眼光怪怪的,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自从她来到这里后,那个男人只字不提上学的事情,到是他的家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男人和女人来看她。他们看她的目光让她感觉像在街上买东西时挑选货物时的目光。刘玉喜不是个愚蠢的人,她把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仔细用大脑过滤一遍后就现了许多漏洞,于是她选择了逃跑,但结果却因为道路不熟悉没逃多远就被追了回去。为了让刘玉喜记住逃跑的代价,同时也为了阻止她再次逃跑,那个一向对刘玉喜和善的被她称做叔叔的男人给了她一顿暴打,并且还把她监禁起来。从她被监禁的那天起,那个男人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带人来看刘玉喜,那些准备买个女人当媳妇的人对刘玉喜是毫无例外的满意,但当谈到价钱时却有望而止步,就这样刘玉喜被囚禁了足有一个来月。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刘玉喜经历了这一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刻,她的大脑没有一刻停止自思维,她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同时脑子里除了愤怒就是害怕并且充满了仇恨,她仇恨郭勇的父母,诅咒这两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一开始她曾打算如果被人贩子卖出去就找机会寻死,不过时间长了她就开始思量怎样逃跑。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从来没有恨过郭勇,她一直都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郭勇的父母背着郭勇干的郭勇并不知情,所以她也还天真的想过如果自己逃出去一定要去找郭勇,要让他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让他和他们断绝关系,当然她在这样想的时候忘记了家乡自古留传下来的那句老话,有其父母必有其子。也许是老天真的有眼,刘玉喜的机会竟然来临了。那天晚上囚禁她的那个男人因为亲戚结婚带着老婆孩子去邻庄喝喜酒,临出门时,为了防止刘玉喜逃跑他们把关她的房门又加了几把锁,并且把栓在后院的狗给放了出来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在他们走后一个小时左右,刘玉喜开始了自己的逃跑计划。无可否认刘玉喜其实是个很勇敢的聪明人,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经过仔细的观察现了漏洞,那是一个可以给她希望的漏洞。囚禁她的这家人的门上面是用玻璃做的。她曾偷偷的比画过,知道门框上的玻璃的高度可以容纳她的头。刘玉喜搬来房间里的凳子,并且把这家人用来支床角的一快砖头拽出来,然后她爬上凳子砸碎玻璃,然后从门框上爬了出去。因为走得匆忙所以她的手上和身上都被玻璃划破了,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守在院子里的看家狗现从门框上钻出来的刘玉喜后狂吠着扑了上来,惊慌失措的刘玉喜差点被它扑倒在地,不过立在门旁的一快木桩救了她,当看到刘玉喜以一副拼命的架势操起木桩,没有主人壮胆的看家狗只好夹着尾巴作了退让。不过它在刘玉喜逃出门后的狂吠引来了邻居,现刘玉喜逃跑后的邻居们大喊着拿着手电筒跟着追了过来。刘玉喜慌不择路的在黑夜里奔跑着,惊慌并且又不认识路她被追到了一条河边,河上没有桥,眼看着后面追赶的喊声越来越清晰,手电筒的光也越来越近,而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她把心一横跳进了河里。当时也是中秋凉凉的河水浸透她的衣裤把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大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刘玉喜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意念,她在学校学过游泳,并且扎猛子还扎得不错,她要为自己在绝境中创造希望。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一片芦苇丛扎过去。当她到达那片芦苇丛并且把自己隐藏好时,追赶她的人已赶到河边。他们一开始还把手里的手电筒对着河面乱照着寻找她的踪迹,而且她还听到有人建议说回去找什么东西来打捞,听到打捞时刘玉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这个提议很快被一个声音打的断了,“已经跳下去好几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另外一个声音以一种很高的颤音出惊叫。“难道她不会游泳,这可怎么好,要出人命了!”这句话一出,岸上一下子寂静了几秒,然后几秒过后,一个声音冒出来,“今天晚上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有人问起,我们谁也别说来过这里,快走!”随着最后两个字,按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然后微弱的手电筒光也跟着远去了。刘玉喜又在河里呆了约十几分钟,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看不见任何光亮她才从芦苇丛中钻出来,游到对岸,值得庆幸的是上岸后的她现不远处竟然就是公路,全身**的她逃到公路上并且拦住了一辆正好路过的货车,在那个好心的外地驾驶员的帮助下逃出了那个陌生的村庄,并且顺路去省城办事的驾驶员还把她带到了省城。

刘玉喜对省城并不熟悉,不过庆幸的是她口袋里还有一些钱,这些钱一部分是她攒下来准备给郭勇的,还有就是郭勇父亲留给她的,她去省城的目的很简单,郭勇在省城上学。说实话,当知道自己被郭勇父母卖给人贩子后刘玉喜虽然愤恨他们,但还没有对郭勇绝望。她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郭勇父母的计划,郭勇根本就不知情,按照刘玉喜自己的想法,爱情和亲情是完全不一样的的两种感情,她深信自己和郭勇的爱情可以高于亲情。她甚至还打算好怎么把郭勇父母虐待她的一切告诉郭勇,让郭勇和他的父母断绝关系,让他们也尝尝痛苦。

刘玉喜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在省城找到郭勇就读的学校,在郭勇所在学校门口,准备进去时的她被学校的门卫挡了架,他说郭勇不在,叫她在门口等待。刘玉喜就这样傻傻的在学校的大门口等待了几个小时,直到她看见郭勇。不过她看见郭勇时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臂弯里还挽着一个女人,应该称为女孩,他们很亲热的从刘玉喜旁边经过,郭勇的目光甚至转注得都没有空子多注意旁边的东西――如果他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一下周围的话他肯定能看见蹲在学校大门外的刘玉喜的。

刘玉喜在省城的一个小旅馆里躺了三天,这三天来她水米未进,她就这样像具僵尸一样的躺在床上,脑子里塞满了她经历的种种,郭勇的山盟海誓,失去上大学时的沉重打击,父亲的绝情,打胎时经历的屈辱和痛苦,郭勇父母的虐待与没有人性的阴谋,这所有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的在她的脑子里跳动,但她还没有完全的绝望,当画面定格在她在郭勇所在大学外面她亲眼目睹的那一幕时,刘玉喜感到自己绝望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郭勇会背叛自己,她记得郭勇追求她时给她写的情书上的每一句情深意重的话,她记得他亲口对他承诺的每一句誓言,因为这些誓言,因为相信这些誓言,所以她即使是失去美好的前程,即使是失去生她养她的亲人,即使是忍受百般的屈辱她也没有绝望过。可是现在,童话不再,这个自己寄予一切的男人竟然用曾经挽过自己的双手挽着另外一个女孩,也许还和她说过曾对自己说过的让她为之感动的情话。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快要疯了,她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也曾想到死,可她当时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她曾在电视和书上看到过许多负心的故事,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一天,这种事情会这样活生生的在她身上再现。刘玉喜是在第四天的早上摇摇晃晃走出旅馆的,走出旅馆后的她本来是准备去死的,但当她走出旅馆被外面的太阳一照,却又清醒过来,不过,这里所说的清醒并不是指她不准备轻生,而是她突然觉得她应该为自己讨一个说法才能安然离开。也就是在那天她做了一件永远不能说出来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却从来没有从她的心里被抹去,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个秘密,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这个秘密给她的压力是巨大的,但也就是这个秘密让她一步步走入了噩梦中。现在想想,如果那天……但是已经没有如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