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饭盒，里面是炒三丝。来上海后，何可欣的生活已经很久没了当时在洛城的惬意。上海的生活压力真大，每个月的房租加之上下班的交通费，再加上生活费，让何可欣不得不一次次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因为初来上海，薪资待遇各方面都很一般。每个月的工资，何可欣除了房租交通费和生活费外，还要留出一部分寄给在江城读书的弟弟当生活费。

在上海，有太多个何可欣，人头攒动的上海站，每天都会送走和迎来很多的人。送走梦碎上海的他们，又迎来对上海充满希冀的何可欣们。何可欣在来上海的火车上眼前一直晃动着一个场景，他们的大学老师讲到上海的时候，竟然一时间拿不出合适的词眼来形容。只是说了两个字：繁华。后来，那位老师还把她和朋友一起去上海旅游时在东方明珠电视塔前的留影拿给同学们看。何可欣清晰得记得当时流露在同学们脸上的羡慕和赞叹，还记得一个同学出的很夸张的声音：哇，这就是东方明珠啊！老师还告诉他们上海还有个很有名的地方叫外滩，何可欣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两个字。外滩，一定很迷人吧？

何可欣边想边往嘴里送菜，因为疲惫，她吃得很慢。这时，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抬起头，何可欣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肖凡。

何可欣停下手里的筷子。“肖总监，我上午去客户那，这会刚回到公司，没吃东西。”何可欣希望跟肖凡沟通的言语能尽可能地简洁。每一次对话她都希望快快结束。

“呵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是外面的太阳还是很毒啊。你看看，你的脸都晒得都红了呢。辛苦你了可欣”肖凡说。

何可欣本来以为肖凡会不由分说地批评她一通，肖凡这样的态度着实让她吃惊不小。她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她知道，肖凡一定是有事找她说。

果不其然，肖凡又开始说话。“可欣呀，我感觉你这几天不对劲嘛，你的状态比起以前可是差远了啊！出了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事也没有。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胃一直疼。”何可欣胡乱诹了个理由。

“哦。是这样啊，那你多注意身体呀，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记得跟我说哦。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呀。”肖凡这次把他和何可欣的关系定位到了朋友的级别上。

朋友，时下的商界很流行这么一个词儿。很多人都喜欢彼此称对方为朋友，但是真到了紧要关头，那些所谓的朋友却纷纷消失不见影踪。肖凡这是第一次把自己降到跟下属是朋友的层面上。何可欣记得很清楚，因为后面肖凡做的事情根本跟眼下这句话完全相反。

回到位子上，西西就来找何可欣了。

“何可欣，你说说你，你怎么一点公司纪律性都没呢？！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跑去哪里啦？……！”西西不由分说逮着何可欣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好说。

虽然何可欣到西西的团队才没多少时日，但是这样的不由分说不讲道理早已经让何可欣习已为常。西西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大太用力，以致于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何可欣桌上的绿萝叶子上。何可欣已经麻木了，只是有些心疼她的绿萝。记得刚到分公司的时候，何可欣就一下喜欢上了办公大厅里面一盆盆的绿萝。很久之前，何可欣看过一部电视，似乎就是以这种绿植命名。这绿萝多普通，却时常让人不至于泯灭心中升起的希望，时常让人们觉得原来生活还是有奔头的。至少，何可欣时常这样想。至于别的人，也许也如她一样吧？何可欣常常想。

这时，肖凡走了过来。何可欣仍然是一言不。

“可欣，你现在是西主管的属下，怎么有事也不记得跟她说呢？不可以这样不把自己领导放眼里的呀！”

看着眼着的肖凡，再想想刚才小会议室的肖凡，何可欣直觉得一阵阵恶心。肖凡难道没有看到，西西明明就是针对何可欣的吗？肖凡如此的多变和擅变让何可欣在一瞬间从心底完全失去了对肖凡的信任。

要说之前在何可欣内心深处还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许，现在那些东西已经被肖凡这些话给粉碎了。何可欣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相信肖凡了。

何可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她只希望肖凡和西西这两个人快快出离她的视线。

说累了，西西仍旧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肖凡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帮何可欣说一句真实的维护她的话。作为一个总监，明明知道事情的来去，却不说，这又是什么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当天新的业绩表贴了出来。何可欣站到前面扫了一眼，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此次的业绩表让任何人看都会很快，一列醒目的o，根本不用费眼力就可以一下全部明了。

这是何可欣入职以来看到的最糟糕的业绩表了。难道分公司的气数真的尽了？想到肖凡和西西，再想到这些天生的一切，何可欣突然间觉得这家公司很让她沮丧。

她决定，换一份新的工作。从明天开始，着手找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