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给妮妮一个笑容，可是看到她看向我眼光里，并没有任何感**彩，我还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笑容憋了回去。是啊，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说和妮妮是朋友呢？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人民法官，而我却只不过是一个即将接受她审判的囚徒罢了。

努力的把自己的视线用妮妮的身上移开，开始继续四下寻找王博轩等人的影子，在现在这种境遇下，如果他们没有一个人到场的话，我怕最后我会坚持不到庭审的结束。

终于，法庭的秩序在法警们的维持下，又恢复了我没进来时的安静。我也看到了在法庭一侧被告辩护人的位置上坐着的我的辩护律师，这个律师居然不是丁律师和潘律师这两个我熟悉的律师，而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难道崔力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吗？居然连我的辩护律师在开庭前都没和我见过一面，就出庭替我辩护了！

顿时，妮妮出任庭审法官的喜悦就被一4丝深深的忧虑代替了，我预感到今天的庭审可能就是我这辈子最难过的一个坎儿了！

“嫌疑人，姓名？”妮妮终于开口向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开始了今天的庭审。

“肖文渊。”如果是警察，我甚至可能会出言反讥他们两句，我今天成为被告的消息已经成了东海最大的新闻之一了，干嘛还脱了裤子放屁的再问我的姓名？可是提问的人是妮妮，我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出生年月？”妮妮继续面无表情的向我问。

“xxxx年x月。”

“职业？”

我的职业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呢？我犹豫了一下，感觉我的工作性质更接近于商人，于是回答道：“经商。”

“对于公诉人对你指控的犯罪行为，你是否承认？”

“公诉人对我的指控？”我笑了笑，矢口否认道：“我连公诉人指控我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我承认什么？”

妮妮愣了一下，转脸冲着另一侧公诉人席上两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轻声说道：“那么请公诉人再次宣读一下对犯罪嫌疑人的指控吧。”

一个检察官从座位上应声站了起来，大声又宣读了对我的起诉内容，其实这些起诉内容就算我不再让这些公诉人当着我的面宣读，我也知道都是那些指控，几乎是和各大报纸报道的内容相差无几。不过在检察官向我宣读的起诉内容的最后一条，却让我大吃了一惊：原来我的罪名里，还有一条涉嫌贩毒！

抛开前面的那些罪名，就这条贩毒罪，就已经基本上确定了我的死刑难免了。

“嫌疑人，现在听到公诉人的起诉内容了吧？”等到检察官宣读完关于我的公诉：“对于以上犯罪嫌疑，你有什么疑问？”

其实就在检察官宣读这份公诉书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开始飞快的盘算起来了，到底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呢？如果说其他的罪名我在东海也曾经算是留下了一些间接罪证，可是贩毒这件事，除了那次去云南会见坤杰之外，在任何地方我都是绝对不让自己经手的！

“对于这些起诉，我都不认可。”在分析了警方绝对不可能掌握到任何有关我和这些事情有直接关系的证据后，我肯定的回答道。

“那么现在就由公诉人出示证据。”妮妮到底还是一个讲感情的人，她并没有过分的为难我，在得到我的答复后，又让那两个检察院的检察官出示我的犯罪证据。

“法官大人，我们想先传唤证人上庭作证。”检察官并没有拿出什么证据，只是提出要求让证人出庭。

妮妮点了点头，大声宣布道：“传一号证人到庭。”

不一会功夫，一个带着手铐的人被带到了法庭，而这个人也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人，曾经我的幼儿园同学、走私汽车配件的合作伙伴、也是在我被迫离开东海之后，不断散布对我不利的谣言制造者——王斌。

“证人姓名？”妮妮如同向我提问时一样，向王斌提问道。

“王斌。”

“出生年月？”

“xxxx年x月。”

“职业？”

“王氏外贸有限公司总经理。”

“证人请注意，下面我的问题请如实回答。”妮妮问完那一系列关于王斌个人情况的问题后，郑重的提醒了王斌一句。

王斌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

妮妮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提问道：“在两个月前，东海市公安局破获了一宗特大汽车走私案件，事后经过警方严密侦查，证明王氏外贸有限公司总经理王斌，也就是你，是这起特大汽车走私案的主犯，在审讯过程中，你向警方交待，你只不过是这起特大系列汽车走私案的具体操作者，而实际上这一系列的汽车走私案的真正幕后指示是本市最大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犯肖文渊，是不是？”

王斌没有丝毫犹豫的肯定回答道：“是的，这点我已经在拘留期间，就已经向警方坦白过了，而且我也声明过了，我所做的这一些，都是在肖文渊及其手下人的胁迫之下，被迫才和他们合作的。”

“那么请你当庭指证一下，你所说的那个肖文渊，是否当庭上？”

王斌侧脸看了看我，眼神中没有任何愧疚的用手指向了我，大声说道：“在！就是被告！”

“被告，对于证人的证言，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妮妮再次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知道，王斌早已经被冯文收买了，现在崔力能够不惜让王斌和仍然由王斌在进行的汽车走私活动彻底曝光，那么他们在汽车走私案中，一定掌握了足够对我不利的证据，虽然我自从第一次离开东海时，就已经完全不再参与王斌进行的汽车走私活动了，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我也的确是走私过汽车。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冷笑着看了一眼王斌，心里真后悔这次回到东海后，没有去找他麻烦。

“现在传唤二号证人。”王斌上庭，只是来指证我涉嫌了汽车走私，所以妮妮并没有再向王斌提出任何问题，而是直接传唤了二号证人。

当二号证人走上法庭，我不由的乐了起来，因为这个二号证人居然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和我分别的钱豪！对于钱豪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我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证人姓名？”

“钱豪。”

和刚才传唤王斌一样，妮妮先是问了一系列关于钱豪个人情况的问题，并且也重申了要求证人如实作证的要求后，妮妮向钱豪提出了有关我犯罪情况的问题。其实在妮妮提问之前，我都已经猜到了妮妮会问钱豪什么问题了，因为钱豪出现在法庭上作证，那么肯定是我失手打死冯明亮的那件事情。

“在xx年x月x日下午四时许，在南郊的丁克会所里，一名青年男子冯xx被人殴打致死，事后警方根据会所工作人员提供的证据，拘捕了犯罪嫌疑人肖文渊，在审讯过程中，被告矢口否认动手殴打过被害人冯xx。在肖文渊被拘捕期间，你突然到分局投案自，说被害人冯xx是被你打死的，对吗？”

看着钱豪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次我会被那么轻易的释放，而在我释放之后，就再也不见了钱豪，原来是那个时候，钱豪自己充当了我的替罪羊。所以，今天就算是钱豪出面指证是我打死了冯明亮，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抱怨钱豪背叛了我，至少他能够替我坐了这么久的牢，我都是应该感谢他的。

“那么你为什么后来有翻供说冯xx不是你打死的，而你只是替肖文渊顶罪的呢？”妮妮继续向钱豪提着问题。

“我为什么翻供啊？”钱豪突然冲着我笑了笑，就在我以为钱豪要作出对我不利的证言时，钱豪突然大声回答道：“那是因为看守所的管教告诉我，只要我说是替肖文渊顶罪的，那么在警方没有掌握到底凶手是谁的直接证据前，我就不用被判刑，就可以在看守所里一直住下去。”

“哗！”随着钱豪的话音刚落，法庭上迸出一声整齐的惊叹。

不等妮妮继续问，钱豪继续大声说道：“其实，姓冯的那个王八蛋，强*奸了我的女朋友，害得我女朋友跳楼自杀，我早就想干掉那个王八蛋了！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干的，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件事和肖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着钱豪坚定的声音，我真想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让他把实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今天一旦钱豪还继续咬定是他打死的冯明亮，那么他一定会被判死刑的！反正现在我身上任何一条罪名，都可以定我死罪了，也没必要再让钱豪做我的替罪羊了。

“法官大人！冯明亮是被我打死的，和钱豪无关！他只是我的司机，是我让他替我顶罪的！”我大声的打断了钱豪的话。

“哗！”又是一声整齐的惊叹，不过这次法庭上却再也恢复不了平静了，所有的听审群众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肃静！肃静！”妮妮只能再次大声的向听审的群众喊了起来，而在她喊的同时，我却无意中现，妮妮的脸上掠过了意思奇怪的笑容。

终于在法警的努力之下，法庭里勉强又恢复了平静。

“鉴于本案证人证词前后矛盾，本院宣布驳回公诉人对被告的起诉，由公安机关重新提供证据再审！”妮妮根本没有和公诉人以及自己的助手商量，直接宣布了本次庭审的最终结果，“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