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第二，就没有人敢说得第一。”王昆硬邦邦的说道，眼睛直直的看着俞浩。

俞浩气往上冲，话里有话的说道：“抽签决定市场，说不准谁抽到最偏远的地方呢？除了实力，还有运气。”

王昆冷哼一声，说道：“我选最偏远的山区，汶川一带好了。”

“我也一样，哪里情况最不好市场最难做的，我去，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是垫底的人。”刘大红笑道。

张举证看得惊讶不已，这都是一帮什么人，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好像一帮土匪要出去抢人一样，最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没有谦逊，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个个牛气冲天，说话带着刀子，要是从学校出来的‘高智商’人群没有谁能适应这些人的说话方式。

这就是一群‘江湖’人的天下，文绉绉的面具在这里没有容身之地。

张举证的背脊上透出了细汗，他有点理解俞浩把大便泼在他头上的粗鲁举动了，只有这样的‘江湖’人才做得出来。

“既然大家都很牛气，你们在外面拼命，我们财务部在家里设立一个奖项，前面两名的有奖励，荣誉和金钱一样不少，至于不幸垫底的，处罚就不要了，显得不近人情，不过让他请大家吃一顿饭，去酒吧嗨一个晚上。”芊芊说道。

立刻，大家纷纷鼓掌喧哗，如一滴油落在了滚烫的锅里，哗哗的。

张举证也被感染了，他微笑着，还不习惯这样粗放的形式。

这是一帮跟他以前接触的截然不同的人群，身上草根味道十足，棱角分明，碰上就会把你撞得生疼。可是这又是一帮坦荡真诚的人，直来直去，刚开始接触不习惯他们的粗粝，时间稍微一长点，却感觉粗粝是一种源于泥土中的朴实，接着田野的地气。

“既然这样，那请王总先分配队伍的业务人员，然后大家抽签，凭运气和实力，抽到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夏俊，李凤英不在，你替她抽签。”罗亮说道，脸上心里都乐呵呵的。

有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罗亮的信心从来没有这么爆棚。

“没问题！”夏俊说道。他也是要出去做业务的人员之一，他的名字，在俞浩的名单上，被分在了老婆李凤英一组。

李凤英和张铁开车去了雅安一个偏远的山村，里面有一个学校，车子开不进去，必须停在外面，要徒步翻越几座山，山路险峻，其中还有个‘一线天’，人就在悬崖上开出的一条缝隙里行走。张铁陪李凤英去了，张铁身手敏捷，是李凤英爬山的帮手，也是公司免费的搬运工。学生还是第一次穿上怡海提供的正式的校服，领到完整的刻有怡海标志的折叠课桌。这是芊芊做的第一个赔本生意，对于山里的孩子，怡海不能做到等量交换，就是完全成本的校服，学生们也穿不起。

芊芊在看了李凤英拍回来的山村学校的照片后，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这是她拍板的第一笔赔本赚吆喝的校服生意。芊芊不知道的是，她这新例一开，慢慢的，怡海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校服广告’计划外的另外一条道路，为怡海今后的发展和辉煌在这些孩子的心上打下了‘良心企业’的无上标签。

世界上越稀少的东西就越贵重，价值也就越高，所谓物以稀为贵。良心就是现在最稀少的一种商品，所以他很贵，也很紧俏，能够卖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大价钱，那就是市场的丰厚回馈。

回报和付出，是成正比例的！

李凤英和张铁已经去了三天，不出意外的话，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他们就应该回来了。

李凤英能够被俞浩提名为五组中的一名带头人，能力和勤奋都是有目共睹的。做业务的人是偷不了懒也耍不了滑头的，客户的订单是唯一的话语权，其他都是浮云。

王昆看了俞浩的小组划分和人员安排，说道：“一切都按照余经理的计划执行吧，他的人员安排，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我看非常好！”

刘大红笑了一下，对王昆摇了摇头。要是他，不管俞浩的计划多完美，肯定会挑一些刺出来说两句，不是他想针对俞浩，实在是个性使然。至于别人高不高兴，他就管不着了。

刘大红的性格，注定了他只能做王昆的副手，罗亮的用人眼光一向很准。而刘大红，也不屑做老大，因为规矩多，要身为表率，他感觉不自在，也不自由。

王昆的优点和缺点一样的明显，他不喜欢你，可是你工作能力强，他一样的用你，公私分明，坦坦荡荡。刘大红则是公私不分，也懒得分，他对一个人印象不好，公事私事都一样，会故意针对你，决不藏拙。

罗亮问道：“王总宣布用俞浩的名单来分组，大家有没有什么话说。？”

没有人有不同意见，有的话，就是得罪了两个人，一个王昆，一个俞浩。王昆大家不怕，他不会公报私仇，俞浩就说不清楚了，这人性格里有阴沉的一面，喜欢背地里捅刀子。在这里面的人，没有怕事情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彼此没有矛盾，能不得罪人，那是最好的。

“好，全体通过！小蒙，你把分组的情况给大家说一下，最好把每组的成员名单都念一遍，各位组长都在这里，都仔细的听一下，看看那些成员是自己想调整的，刘大红，注意听，别会议完了提出来想调整人。”罗亮说道。

他这句话不说，刘大红事后多半要调整一下队员，把强的留给自己，把弱的让给别人。可是罗亮当着大家的面子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刘大红就再也不会提人员调整了。因为刘大红很骄傲。

罗亮对刘大红的傲气很了解，他是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在公司里，别看刘大红对王昆客气，对罗亮有礼貌，心里面，那太子党长期养成的眼高于顶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刘大红的傲气，俞浩的阴气，王昆的正气，张铁的霸气，芊芊的小气，郭芙蓉的野气，猴子的福气，王雅芝的俗气，张举证的才气，小蒙的朝气，李凤英的锐气，夏俊的儒气，郑老的骨气，甚至灵儿的灵气，他自己的大气，罗亮心里都有一本明白帐。

他轻轻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就把刘大红的事后麻烦先行解决了。

果然，刘大红的脸上挂不住了，他脸皮成了紫色，愤愤说道：“就是把一坨屎安排给我，我也一样把业绩做出来。”

这句话，就是刘大红自己给自己钉了一根钉子，今后想拨，罗亮都不会让他拨出来了。

罗亮微微一笑，心里得意一点不lou，他说：“小蒙，开始公布名单。”

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王小蒙心里深深遗憾，她被俞浩分在了王昆一组，本来她想调整一下，跟罗亮一组，这样一来，她也不能提出人事调整了。

王小蒙开始念名单，办公室里一片呼吸声外，就是小蒙清纯得让人产生幻想的美丽声音。在中途，王小蒙微微一顿，好像有什么字不认识被微微哽了一下似的，不过还好，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几乎没有人发觉她的犹豫。同时，她偷偷的瞄了一眼俞浩，俞浩也正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原来在念到分组的时候，王小蒙把自己的名字跟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对调了一下，把她的名字念到了罗亮一组。这个瑕疵，只有俞浩知道。俞浩何等样人，早听了出来，这份名单他翻来覆去搞了好几个小时，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他不动声色，放过王小蒙一马，算是卖了个人情给王小蒙。他和王昆不对头，他也不想表面多竖敌人。而且罗亮对王小蒙很看重，他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但相信罗亮的眼光。

大家抛开嫌弃和偏见，他和王小蒙，今后说不定能成为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王小蒙自然没有俞浩想得那么深远，她以为俞浩没有听出来玄机，心里松了一口气。文件归她管理，电脑上做成文档也是她的工作，只要俞浩不说，王小蒙的私自调整小组就会无人知道。

分组完成后，就是抽签决定地盘。

地盘按地理位置分为川东川西川北川中和川南。地图被俞浩挂在了芊芊办公桌的后面墙上，几个早已经圈定的红圈里面，用蓝色笔写着醒目的标志。

地图分析花了较长的时间，抽签很快，不过三分钟，抽签结果就出来了。俞浩运气最好，抽到川东，正是包括来龙乡在内的地盘。王昆如自己所愿，抽到了山区，多跟少数民族打交道，而且粮食产量不高也不多。地址一公布，俞浩就对王昆笑道：“王哥，可能这业绩第一的大话，有的人有了收回去的机会了，王哥，这个人会不会是你，或者是刘总，或者是我们的老板罗亮，借用罗老板的话说：我是不会垫底的！，而最有可能的是，我才是真正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