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芦苇花香
作者:推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35

[[[cp|:383|h:338|a:1|u:689.jpg]]](芦苇样图,芦花荡样图)

当天晚上楚越与袁云风袁观主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包括被袁云风很不客气的赶了出去的薛慕华同样也不知道。

人们只知道,后来的袁观主一提起楚越便赞不绝口,说他道法高,人间神仙,更是懊恼自已年事已高,不然必向楚越执师礼云云。

本来楚越的名声就有如那钱塘江水蹭蹭往上涨,薛慕华知道,名声太大对楚越末必是好事,对他来说更不是好事,他极力想打压的时候,袁云风又来这么一出,更是把楚越推上了颠峰,把儒家斗士薛慕华气得暴跳如雷,直接去找了大杀器楚老爹,向楚老爹言明,楚越此举是与整个官场,甚至是天下所有读书人为敌,乃是自绝前程,自寻死路云云,把楚老爹急得一蹦三尺高,匆匆的寻着楚越,辟头盖脸就是一顿好说。

很快,在大杀器和薛慕华的联手运作下,楚越这段时间几乎与外界隔绝,除了协助薛慕华处理政务外,就在那边摇头晃脑的读圣贤书,特别是其中的一句,薛慕华更是要求奇高:“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倒是生生把楚越准备重查商丘县所有案子的计划给耽搁下来,薛慕华说的很实在:“越儿,我知道,你是想取得这巨大的名声之后,重审商丘县诸案,那薛业贪钱,在断案的过程中,难免收受贿赂,假公济私。你重审案子等于逼他于死路。而那时,你有这天大的名声在手,为师不能也不敢收回让你查案的权力,薛业自然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为师也会背上罪名。可是现在薛业为师已经赶跑,你心中的怨气也该消了,这段时间你名声太大,还是先冷冷吧,读读圣贤书。”

楚越自然也不会反对,他也觉得,外面的名声太大,对他来说弊大于利,于是安心的向薛慕华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和孔孟之道了,顺便磨磨自已的性子。

可是楚越想静,有人却不想他静。才消停了三天,又有人来商丘报案,说北城外李家村的地里死了人,薛慕华瞄了一眼楚越,见他眼里的那精光,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楚越去了。

他的这个学生似乎跟他一模一样,当年,他也是热爱刑狱,为官之后年青气盛,立志学习包公,肃清刑狱,可是没想到,查案的时候得罪了当朝权贵,使得天纵之才如他,也连连罢官丢职,要不是跟章淳搭上了线,充当章淳的智囊,才从十万八千里外调到商丘,离京城近些的地方。

他都这样了,楚越又会变成哪样。对于这个学生,薛慕华感情很复杂,属于又爱又恨的那种,爱的是楚越同样有着天纵之才,刑狱之道更是精纯无比。恨的是,这狗(和谐)日的那操性,他那性格实在是让人太头痛了,而且,这个学生似乎对儒家有着诸多不满。

所以薛慕华才会想着让他协助处理政务,迫其读书,以期望能磨磨他的性子,不要自误,这段时间来看,没看出什么来,现在的楚越的表情上越来越看不出什么来了,薛慕华开始后悔当初告诉楚越的那句话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不提薛慕华那矛盾的心思,楚越带着衙役仵作直奔李家村,正如薛慕华所说,楚越拥有着巨大的名声,再加上高家的支持的话,完全可以架空薛慕华。不过由于楚越的操性,事情倒转了过来,高家跟他的关系反而不太好,而薛慕华却通过大杀器楚老爹跟楚越紧密的联合在一起。

商丘县衙上上下下由于楚大仙长的威名,对楚越比对薛慕华还尊重,必竟薛慕华要打骂他们,也得找个由头,可是要是得罪了楚大仙长,却很有可能莫明其妙的死无葬身之地,甚至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没听到外面都传遍了吗。楚大仙长既然能召来高杰公子的魂魄,又能送他入轮回,那自然也能召去别人的魂魄,让他不入轮回。

再加上现在的楚大仙长又是薛慕华的得意门生,县衙里的主事管事更加不敢对楚越有一丝忤逆,在求着楚越给个蛋蛋保平安的时候,更是谦卑得仿若见了祖宗。

躲开县衙前的大街上契而不舍的围观群众,楚越等人匆匆的来到李家村,除了衙役仵作外,还有“被拜师”的楚大仙长的徒弟林灵素。

“来了,来了,官差来了。”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叫唤。

“楚大仙长来了没有?”

“好像也来了。”

“快把香点上,把三牲摆好,快把炮仗点起来。”

楚越脸色瞬间铁青,这到底是叫他来查案子的还是叫他来跳大神呀,那一众衙役也是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楚大仙长一个大活人,你点什么香,摆什么三牲呀。

“公子,这。”王云苦笑一声,指着那边庞大的场面无奈的笑道。

“算了,去把里正找来,我们直接去现场。”楚越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算是李一案的影响吧。

那个报案人很明显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畏惧的看了一眼楚越,见楚大仙长没什么表情,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急急忙忙的带着楚越去案现场了。

案现场是一个芦苇地,当地人称之为芦花荡,商丘气厚适宜,芦花荡旁边又正好有条小溪,水流充足,所以这些芦苇长势喜人,长得极高,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风一吹,片片芦花飞扬,煞是美丽。

随着楚越等人的到来,芦花荡里惊起无数飞鸟,吱吱吖吖的向远处飞去,芦苇长得很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一点情景,直到走进去才现一个一个人躺在那边,浑身是血,楚越探手在他脖茎上摸了摸,身体冰凉,早已气竭身亡了。

“许方,准备验状。”楚越唤了一声仵作许方,那许方本以为楚越叫他验尸,没想到却是看到楚越亲自下场,尴尬的拿起专门用来验尸的验状,凝神看着楚越。

“男子,年纪约33-34之间,身高4尺八,头散乱,面黄肌瘦,体格中等,略显消瘦。两手手心有厚茧,脚粗大,脚下茧厚。左肩上有伤,宽18分,至左肩下垂肩胛骨碎裂,凶手好大的力气,前胸有1,2,3,,,共有17伤,交杂一起,从单处来看,伤口长约5寸,宽2分半,深6分,下体有踢伤,后背无明显伤痕,有少量尸斑,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半时辰到二个时辰,等下再把尸体带回衙门详细捡验。许方,认真点,不要走神。”

楚越看着只顾盯着他,忘了正事的许方不满的说道。

许方被楚越一吼,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卑职只是看大人检验得如此详细,比做了几十年的老仵作还要熟悉,心中一时惊讶,望大人匆怪。”

“刑狱之事最重要检验,凡检验之道,勿必详细精确,许方,你以后要记得了。”楚越理所当然的说道,论法医检验,他自信十足。

而许方这个四十好几的老仵作竟然连连点头,根本不在乎楚越十四五岁的面容,好像是当初对着他的师傅一样。

“先把尸体带回县衙停尸房,再做检验,许方,你再拿一份验状,记录现场,许方你以后要记住了,现场跟尸体一样,都是至关重要的,检验也要详细,王捕头,你去拿些小袋子来。”

现场总共有男鞋一只,经对比是男尸左脚所穿,现场凝乱,明显是经过打斗,楚越把这些证物分别装在专用的小布袋里,轻轻的放进箱子,把眼晴望向男尸前方十厘米左右的地方。

那里同样也很凝乱,芦苇被压成一团,地上有新翻出来的土块,楚越马上想到了凶器是什么东西,抬头问道:“里正来了没有。”

“来了,仙长有什么吩咐。”李家村里正(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急忙的从人群里站出来。

“你叫人去拿一个村里的锄头过来,还有,死者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通知死者亲人了没。”

“是仙长。”里正急忙点头,叫了一个乡民去拿,楚越随既示意衙役跟上。

“仙长,这人叫扬卫,家住后村一线山上,家里还有一个婆娘叫李芳芳,卑职已经叫人去通知她了,不过,她那里山路崎岖,来回得近一个时辰呢,可能还没有到。”

“嗯,你做得很好,没有让人破坏现场。”楚越点了点头,对这个白苍苍的里正夸奖到。

“那是,小的大小也是个里正,干了几十年了,自然知道这命案最重要的就是现场,所以不敢有丝毫胎慢,自李四来告知后,卑职一边叫李四去大人那报案,一边叫村里的壮汉在前面等着大人,顺便看着现场。”

“你做得很好,不愧是老里正,回去我一定跟薛大人禀明,不过,以后不必摆什么排场了,我不是什么仙长,吃不下香火蜡烛,更不敢生吃刚杀的三牲。”

李家村里正被楚越一说,顿时老脸通红,颇为不好意思,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名字能入薛县令之眼,惊的是,怕是那刚刚在那摆的场面不但没有拍到神仙的马屁,反而拍到马脚上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那锄头拿来了,解了他的围。楚越接过锄头,查看了锄口的刀锋,跟扬卫身上的伤口很吻合,又走到前面那片凝乱的芦苇里,对着那新翻的泥土痕迹对比了一下,正好合适,看来,这凶器就是锄头了。

“里正大人,你们村里人人都用这种锄头吗,村里每户人家有几把这样的锄头。”

“是的大人,这锄头是城里高氏铁器店里出品的,杠长刀利,用起来颇为省力,称得上物美价廉,至于每家每户嘛,这可就难说了,大人,我李家村土地虽然肥沃,但地里常有沙石,所以家家户户都备有不少,大人,你看,有些人家全家都下地干活的,备的就多,有些一家只有一人的,备的自然是少,卑职实在是不知道。”

情况也确实如此,楚越又沉呤的看着那片凝乱的芦苇,芦苇倒在地上,但不像是风吹的一片倒的,而是像鸟窝一样一团团的倒下的,而倒下的地方上又只有一小片有人用锄头来新挖过。

“许方,拿袋子过来。”楚越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一小块新翻起来的泥土上,那一小片的芦苇都是断裂,显然也是被锄头砍断的,楚越小心翼翼捡起几根断裂的芦苇,装进袋子,再翻检起那小片泥土。

“大人,有血迹!”果然,这里有古怪,楚越查找之下,果然现那泥土里有些血迹,血迹很少,兼且又跟泥土混在一起,很难现,楚越小心翼翼捧起那一小把泥土,装进袋子里,“大人,是人血。”

许方是老仵作了,一闻就知道,楚越点了点头,他同样有这本事,“许方,猜猜看为什么这一大片血渍,凶手都不翻土掩埋,为什么偏偏这一小片血渍,凶手要翻土掩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