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手刃血仇
作者:修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05

二收窄的狭道户间本身只能勉强容纳两骑并排行击,口六名清军骑兵被迫簇拥成一团狂奔到此根本谈不上什么阵型,一个排的“震旦军”骤起难,三十多条火枪在如此狭小的环境里密集攒射,其杀伤效果可想而之!跑在最前的几骑根本连躲闪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便被当场打个正着,纷纷出一阵惊恐的惨嚎跌扑在地,又引起一阵连续的碰撞翻滚!

“这里也有埋伏!今回搞不好要玩完!”一个绝望的念头猛然爬上来,清军参领满脑子的惊惶震撼终于汇集成无法挽回的害怕,随着胯下马匹的惊声嘶鸣再也掌控不住身体的平衡,身子一软失手从马背上摔下来!

“少爷!参领大人!”勉强刹住马匹的其余清兵纷纷惊呼起来,故不得继续前冲打破阻碍,反身落马抢着去救自家的老大,七手八脚的将其从地上拉起来重新扶上马。

那参领给这急转直下的状况搞得脑子有点不大清醒,任凭一众手下如同布娃娃似的摆弄,全然没了一个军队长官应有的镇定和胆气不出一个符合身份的命令!倒是手下人当中有一名老行伍出身的包衣奴才还够冷静,百忙中一看前面阻路的人数似乎并不多,吆喝残余的人集中弓箭猛射几轮,然后俯身马背就准备疾突破!

谷口中,负责阻敌守卫的“震旦军”排长大半个身子蹲在一块石头后面,眯缝着眼睛盯着几十米外的清兵一举一动,一看对方在两轮齐射被干掉一小半后居然还不崩溃,不由的眉头微微一皱,扭头冲旁边的人果断命令:“点火!”

旁边的士兵弯指头在嘴里用力吹了一声口哨,前方侧面树林中,一名满身伪装的士兵翻身蹲踞起来,摸出钢轮尖镰“嚓嚓”几下点燃一根黑蛇一般蜿蜒在草丛中的导火索,“嗤啦。一声轻微的爆响,明亮的火头伴随着一股轻烟疾燃起!

那士兵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身形灵巧如猿猴,连蹦带跳几个起落冲出十丹米外,就势往一棵大树后面一趴,扯着嗓门大叫一声:“大水来啦!”

不管是正面堵路的士兵还是其他地方埋伏的,一听这个暗号纷纷就地一蹲藏在掩体后面,几秒种后,就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团火光在离着清军不到三丈远的路边骤然腾起!一大堆摞起来足有两米多高的碎石头堆徒然炸开!

也不知道那底下埋了多少火药,这一声巨响竟然形成一个直径三四丈的巨大火球,足有数千斤重,大不过西瓜小不过拳头的石块在狂猛的爆炸中呈扇形朝着路面横扫,刹那间覆盖了过十几丈的广阔空间,每一块石头都迅如出膛的子弹一般,带着巨大的动能激射开来,簇拥在旁边的清军骑兵猝不及防,当场被铺天盖地的石块淹没在其中,带着数百斤甚至更大力量的石头砸在马身上,马匹当场筋断骨折横向飞出;砸在人身上,登时将血肉之躯拍成肉饼,连惨嚎都来不及出一声就被巨力掀飞开去!

“轰!哗啦!”几十骑兵被爆的火焰浓烟和碎石吞噬进去,如同一把巨大的扇子硬生生扫在侧面似的,当其冲的十几个连人带马的飞起来砸出数丈,比较靠后的人被激飞的石头砸的头破血流,巨大的炸响震聋了他们的耳朵,冲击波将地皮上的草木枝叶都折断卷起,连同他们人在其中裹挟着歪倒向另一旁!

浓重的烟柱翻滚着冲天而起,爆炸对面的树林之中犹如被无数枪弹瞬间扫过一般,数十丈内的枝叶断碎崩飞,翻翻滚滚犹如龙卷风洗礼过似的,密密匝匝的碎块中夹杂着大量尸体残片血肉“稀里哗啦”的落下来。将伏身在掩体之后的士兵搞得灰头土脸!

足足两分钟后,浓烈的烟尘被峡谷中呼啸而过的山风吹开,“震旦军。士兵们从掩体后面冒出头来,扑打掉身上的灰尘垃圾,抬头看向爆炸的核心。那里原本簇拥在一起的几十名清军骑兵此刻趴倒了大半,被当场炸死的足有近二十人,剩下的十来个失魂落魄的在地上四处乱爬,被震聋了耳朵吓坏的马匹早已跑得不知去向,呛人的焦糊味从尸体和树木上弥漫开来,一个直径三四米的大坑出现在爆炸核心,原本堆在那里的数百块石头都已经一扫而光!

摇摇头扫去身上的脏物,带队的排长提着火枪站起身来小心翼翼走到近前,却见那清军参领奇迹一般的完好无损坐在地上,两眼神光涣散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嘴里面不住的嘟囔着什么,却听不出具体的内容,显然是给爆炸震晕了。

“火药放的有点多!对付这么一点点鞋子,有点小题大做了,嘿嘿”。排长自嘲的一笑,心中稍稍有点后悔,方才听了总制大人的命令,他将全排人手中多余的火药都集中起来做了一个大埋伏,按照上面传投的定向爆破手段设了个碎石雷,不料想爆炸起来的效果居然如此恐怖,竟然将二三十骑的清军一下子给搞垮了,这效果着实有点夸张啊!

没过多久,张昊领着上百人马紧追溃散的清军屁股到了近前。一看那呈放射状摆布开来的人马尸。再看那巨大的爆炸坑,心知道这帮家伙一你屯了折腾,不讨好外却是没有放击了勒年的头目,心入好!

经过几分钟的缓冲,那参领嗡嗡叫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抬头一看手下们基本死伤殆尽,剩下的都当了俘虏,被人用枪刺逼到角落里瑟瑟抖,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待到张昊提着长刀来到近前,用冷飕飕的目光打量着他时,心里的害怕到了极点,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叫起来:“不要杀我!我爸爸是吏部侍郎!”

张昊呲着呀嘿嘿冷笑一声:“我管你爸爸是狼是狗?!今日你已经恶贯满盈,先给这满山的冤魂赔上点利息再说!来人,给我把这个狗数子拖回去!让那些受害的父老乡亲们亲手报了血仇!”

几名士兵早已跃跃欲试,闻言兴奋的答应一声,七手八脚的冲过来将那参领抓着手脚提起来,一路疾走来到村庄下面,“噗通。用力摔在地上!

这时候,对清军溃散士兵的追杀已经告一段落,一股血性尽情释放之后,原本守卫在道观内负隅顽抗的一百多青壮纷纷回到村子旁边,眼瞅着被烧成一片白地的家园目眦欲裂。大多数人的家小来不及逃走都已经被清军害死,不是被当场砍杀刺死,便是被大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此刻暴怒过去,一看家里亲人的惨景,忍不住痛哭流涕嚎啕不已,一片悲声四起,笼罩在烟火之间!

眼见震旦军士兵压着参领和十几名俘虏来到近前,集痛欲绝气怒交加的村民们怒火冲天,纷纷操起家伙“呼啦”一下冲上来,嗷嗷大叫着就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昊站在一块两米多高的卧牛石上,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众位乡亲父老!祸害你们的教子已经大半伏诛,罪魁祸已经擒拿在此,为死难的亲人报仇的时候到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面恨不得生吃了这些该死的杂碎,但是我认为,不能让他们死的太痛快了!大家伙都排好队,每个人都拿刀在他们身上切一块下来,一人一刀,不许多拉!”

“杀了他们报仇再”。百多人山民泪流满面的大声疾呼,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叫嚣起来!清军参领和十几名清兵被捆在临时立起的木桩子上,在震旦军士兵的维持下,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走到近前,手持利刃逼到他们旁边!

那清军参领听张昊那么一说,再一看那些山民的扭曲的面容表情,吓得裤裆里一热屎尿齐流,撕心裂肺的惨嚎:“救命啊!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钱,我给钱!很多很多的钱!”

一名青年手持牛耳尖刀来到他对面,两只赤红的眼睛在他拔得精光的身上打量一番,强忍着将其乱刀捅死的冲动,瞅准了胸口一点白哲粉嫩的皮肉“嗤啦。一刀剜出鸡蛋大的一块,丢到口中“嘎吱嘎吱。咀嚼几次,“呸”一声吐在地上!

参领“啊啊”的尖口斤起来,如同被爆了菊花似的用力扭动着屁股腰身,却是不能逃过丝毫,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尖刀将皮肉一点点的割去,赤红的血水瞬间把他染得一身红色,剧烈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却偏偏不能昏死过去,甚至有两名士兵还用力将他的眼皮扒开,令他一点都没有落下被一刀刀切割开来的残酷景象!

十几刀下来,那参领终于架不住剧痛和恐惧的双重折磨,白眼一翻“咯。一声昏死过去,旁边的士兵探指头一试,冲着张昊摇摇头道:“这***吓死了!”

张昊心底下的戾气此刻已经被完全激出来,咬着牙根冷森森哼道:“就这么死了?哼哼。便宜这个狗东西了!再拉一个上来!必须让所有的父老乡亲都亲自报了血仇!”

“好嘞”。那些士兵们心中的血气似乎也给彻底激,这血呼淋拉的场景不但没有令他们反感,倒是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手脚利索的将另一名清兵拖到近前,那家伙一看双眼翻白被切割的体无完肤的参领大人的惨样,当场吓得浑身瘫软耸嗦成一团,连开口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场的一百多青壮几乎每一个都有亲人被这股清军祸害,一半人直接全家死光!如此的仇恨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此刻有了洗雪的机会,没有一个肯放过,各自操着尖刀冲上来疯狂的下手,十几名完好的清军俘虏不出片刻便被彻底割成了零碎!

一百多大老爷们手捧着仇人身上割下来的血肉,冲着被烧毁的家园、被砍死烧死的亲人痛哭流涕悲痛不已!张昊与众多的士兵们纷纷脱下头盔,对着这人间惨景默默的哀悼,心中涌动着一种无力的痛悔!

邱和尚引着一名老道士来到张昊面前。指着他介绍道:“老牛鼻子,这是咱们军里的张总制大人,统领全军上下的总帅!今次若非他全力救援,你们可就全都成了鞋子的刀下鬼啦!”

那老道士生的鹤童颜道貌岸然,冲着张昊打个稽躬身施礼,面色惨然的说:“多谢张总制的活命之恩!三清观上下数百老小永感恩德!请受老道一拜”。

张昊一点好心情都欠奉,草草冲着老道还了一礼,肃然道:“感恩戴德没什么必要,再怎么也换不回这里死难的数百父老的性命!道长,你今日应该明白,一味的避世也躲

老道惨然道:“我怎么能不明白?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亲友子弟,更有我的血亲,横遭此等劫难,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愧为人子!奈何天下大势如此,无法抗拒啊!”

“只要你想,这天下没人能够勉强你做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只想着逃避躲藏,而从没想着凭自己的力量去抗争,去争取自己的活路,子孙的未来!”张昊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这山村和道观之中现存的青壮就有一百多号,加上被杀死的人,必要时能够聚集起的抵抗力量至少能有两百人以上!倘若真有足够的抵抗之心,倘若对勒子又一点的警惧之心,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偷袭,怎么会被这么如同猪狗一般随意的屠戮一空?!等到现在痛哭流涕,悔之莫及!

老道对张昊的话默然无语,却无从反驳,只是连连的称颂“无量天尊”不已,张昊听得心头烦乱,摆摆手说:“现在虽然将进犯的教子都杀了,可天下间的勒子仍有百十万之众,杀之不尽灭之不绝,我们不可能长期停住在此,现如今永宁附近打得天翻地覆,迟早还会有人来的,到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老道凄然一笑:“还能怎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昌,遂使此等妖魔般勉横行世间,我等无处可藏,退无可退!张总制既有经世济民之心,降龙伏虎之力,贫道愿献出一切资财,襄助你成就大事。还这朗朗乾坤重归太平!”

张昊冷笑一声:“我不稀罕你们那点东西!只要我想,这天下间的财富信手可得!我只冉你,这么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老百姓该如何安置?难道仍旧跟你这么糊涂过下去么?”

老道嘿然不语,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便是我想,他们只怕也不能答应了!倘若张总制肯收纳他们的话,一应所需贫道一身承担,这方圆百里之内的消息,也一并归了老道通报查探!”

“好!”张昊一口答应下来。

经过初期的冲动之后,张昊很快的冷静下来,现状已经如此,他也无力改变什么,死去的人终究无法挽回,他所能做到的,不过是帮着众人勉强复仇而已!可仅仅是杀了这几百号教子就能解决问题么?满清一统天下,掌控着数千万人口和纵横数万里的江山,一天不能将这满眼的黑暗彻底消除,就一天不能彻底改变这个时代,彻底改变这些悲惨的事件重演!

放在以前,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的生存下去,甚至有带着人远赴海外重开天地的想法,不愿意卷入这黑暗时代的种种纠葛。可现在已经明白,那最黑暗的时刻还没有来临,这天下汉人的血性还没有被消磨干净,仍旧有无数的人在奔走呼吁,在矢志兴复,在想方设法的将那传承千古的华夏正统保持下去!即便是这山野之中的平凡老百姓们,他们躲避的也不仅仅是异族统治的暴政,他们心中那一抹身为炎黄正统的骄傲。仍旧没有消失殆尽啊!

张昊以前从来没有来得及想过,到底这时代的人坚持是为了什么,跟方以智这样的当世高人理论,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反清复明”的所谓衣冠正统。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张昊扪心自问,他从后世的眼光去看,结合这时代的种种切身感受,想到的却是另外一种结果,这时代的人真正想要兴复的,未必只是那头上的髻和身上的汉服而已!他们真正在兴复的,在保持的,却是前明几百年来潜移默化中逐步形成的一种开放的态度、自信自立的气魄!和包容并蓄海纳百川的胸襟!

大明朝有什么?帝王家天下的时代,万事万物都差不到哪里去,东林党和理学家的种种陋规恶习更是令人作呕的糟粕,但有一点却不能否认的,便是大明朝的强大自信心和对于世界之外所有未知知识、文化的尊重和积极的吸收容纳态度!正是这样的态度,令明朝最后的五十年间,能够对来自西方世界的种种学问种种文化抱有开放的态度,能够清醒的认识并接受,笑话吸收为己用,融汇成对自己更加有用的东西扬光大!

这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任何一个民族一种文化,只有能够不断地接受新的东西,勇敢的开拓更大的视野,才能够长久不衰!而大明朝不管吏治如何差,帝王如何昏庸,这等维持种族文明延续的根本却始终朝上展!

可满清的统治带来的,却是史无前例的大倒退!他们的“剃易服”不仅仅改变了一个民族的传统习俗,最大的罪恶却是将一个几千年古老文明的创新、开放的思想文化全部禁锢了起来,导致了数百年间一成不变的腐朽倒退!这是一种永远不可饶恕的犯罪!它的影响甚至是全人类的!张昊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在今天真正见识到了这些愚昧残暴的兽性民族肆虐的结果之后,他第一次下定了决心,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肮脏的时代彻底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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