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该去把你这身装扮换换了。”

“你管我呢！”艾丽卡委屈得满脸哭丧着，“男人花心点也很正常，有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这个，我怎么也不肯让步！”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怎么样？”艾丽卡根本就不容他分说，“是啊，我是无理取闹，我偏偏就喜欢你手中的这块表了，我今天非要拿到这块表才肯走。”

苦她是那样的倔强，顾秀明也不是那种容忍的人。见艾丽卡纠缠不清，他就觉得火大，立刻脚一跺就冲楼上跑去，随她爱咋咋地。

艾丽卡不依不饶地紧追着上楼：“怎么，做贼的心虚了，就想一走了之，跑到乌龟壳里躲起来对吧。”

顾秀明本来已经走到楼上房门口正要进去，听这话他回过头将手中还闪闪发光的表冲艾丽卡晃了晃：“是，我是做了贼了，不过我从来没心虚过。”

故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拽，让艾丽卡越看越生气。偏偏他手中的表不争气，迎着光非要亮晶晶地闪着光泽，刺得不喜欢看到这种光泽的人立刻就有种砸碎它的冲动。

“你给我！”她突然一把就抓住了那块表。

“你放手！”顾秀明不依不饶，使劲向后拽。

“除非我死，否则我不放手！”艾丽卡红着脸，下了死劲要将东西夺过来。

“那么，你可以去死了！”顾秀明说着，放开手表轻轻推了她一把。

他这样其实也是一种无心举动，但他没考虑到他俩是在楼上，而且就在楼梯口上争夺。此时的他不要说轻轻推一下，就算直接松手，艾丽卡也会因为没有支撑力量而摔倒的。

果然，触目惊心的一幕立刻呈现在顾秀明的面前：艾丽卡一个没站稳，往后一下子踩空了。

倘若她这时候直溜溜地滚下去，顶多受些伤。但她偏偏要站稳，一个脚踩空了非要惯性倒退两下。但越是这样倒退着，她越是容易撞到栏杆上。

楼梯是呈圆弧状的，她翻了两个跟头一下子就碰到冷冰冰的不锈钢围栏，腰部重重撞了一下，整个人哼都没哼一声就从侧面的围栏上垂直掉下楼去，落到楼下摆着的沙发背上，弹起时头部重重地撞到了茶几的一角，整个玻璃随之立刻翘起，重重地砸到艾丽卡的头上。

所有的一切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艾丽卡始终都没哼一声，顾秀明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杀人了，因为他看到艾丽卡身边红呼呼的流着一大堆血。

“我……真不是要你死。”他喃喃着，跌跌撞撞地走到楼下，望着地上这个一动不动的白发女人发呆。

门口，萍姑直匆匆地走了进来。她虽然眼力不大好使，耳朵也有点背了，但屋子里哐当哐当的响声还是能听见的。而且老年人通常有这样一个毛病，就是总喜欢管闲事。

先前听到屋子里吵吵闹闹的时候，她马上就觉得应该是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发生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借口让萧伯龙买菜支开了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自己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听个究竟。

听吵闹，似乎这两人只不过为一些家常小事吵嘴了。这种事情她年轻的时候也常和男友发生过，就是结婚之后也还常常吵闹着。虽然是家常便饭，但别人做同样事情时，对她来说却是个天大的新闻。

屋子里突然“噗通”一声响，她立刻觉得事情的不妙。正要加倍留神的时候，却听到玻璃叮铃哐啷的声音。

她吓坏了，忙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看这小两口吵架砸坏了什么东西没有。但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不光是吃惊，而且害怕：地上的那个人脸埋在沙发下，身边满是血。顾秀明一身狼藉，站在一旁六神无主。

“哎呀，你杀人了！”她吃惊不小，颤颤巍巍地小步跑到艾丽卡身边，蹲下去瞧瞧有的救没有。

她原是一片好心，但顾秀明却分明见到萍姑眼角的杀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抓我去警察局，要枪毙我？

杀人偿命——不！我还年轻，我还不想进警察局受罪，更不想因此就被送到法场任人宰割，丢掉性命。

所有的事情是我做的，警察无权剥夺我的生存权！

整个屋子里除了萍姑就没有别人，他害怕了。望着那具瘦小的背影，他的心肠一下子硬了起来。

一不做二不休！他恶鹰扑食一般上前，左手抱着萍姑的腰，右臂紧紧搂着她的头。他闭着眼睛，狠狠一转，萍姑弱小的脖子立刻拧断，“呜呜”了两声就满口鲜血。摸摸胸口，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望了望门外，没有显示有人要来的迹象；他匆匆走到门口，也不管外面的狗露出奇怪的眼色，就咣当一下关掉了大门，将门闩狠狠闩起来。

白天才过了不到一半的时间，顾秀明却匆匆忙忙地将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那扇门闩了起来，他却依然觉得不安全，匆忙中将那块沉沉的沙发搬了过来抵住门口。

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艾丽卡，他也不管人家死透了没有就一把抱了起来，带到楼上，血糊糊地放到自己的床上，用一床被子盖了起来。

他不敢多看艾丽卡半刻，匆忙中走到楼下，将萍姑的尸体拖到她房间，藏到她床底下。

对于处理艾丽卡和萍姑尸体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很够恩义了。他把艾丽卡放到自己的床上，最起码表示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将萍姑拖到床底下，他却解释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对着镜子，他觉得自己整理的差不多了，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身上已经没有那种血腥味。当梳着头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抖得那样厉害，就是全身也在抖动着，仿佛此时此刻正发生了剧烈地震一样。

他的脚，此时此刻正踩着一堆棉花，怎么站也站不稳。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是萧伯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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