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人质（下）

赵旉也知道这条件确实过分，但正所谓“弱国无外交”，所以赵旉并不打算让步，谁叫金人的信用一向不好，以致于没点“抵押品”赵旉根本就不放心呢？赵旉甚至明白无误地告诉金使，其他条件都可以谈，就是乌林答氏作为人质这一点不行，而且也只有她来到锦州，双方正式的谈判才能开始。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朕跟这些南蛮子势不两立”，作为新一代的女真人，完颜褒在人前的形象一向是温文尔雅，但听到赵旉提出的条件后还是不禁有些怒不可遏，一下子就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地上。这不光是因为完颜褒对妻子乌林答氏视若生命，更是由于他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了赵旉对他的轻视和羞辱，如果完颜褒连自己的皇后都保不住，那他以后哪里还有足以服众的威望呢？

但那位事关缔约的关键人物现在却只是微蹙娥眉，反而对她的丈夫劝慰道，“陛下，还是让臣妾去吧，辽国那边也失败了，我军士气低落、兵力分散、防线大开，无力阻止宋军东进。宋人如今有恃无恐，不答应他们的话，灭国只在转瞬之间。臣妾此去，会尽量为陛下集结力量、整训军队拖延一点时间，若天意不亡我大金，臣妾相信总会有转机的纵使贼子心存歹意，臣妾也决不会有负于陛下”

“朕真是没用，当初小时候就是这样想不到现在当了皇帝，却还是保护不了你”，完颜褒听出了妻子话中的必死之心，不禁悲从中来，但现在“人为刀徂、我为鱼肉。”，他也只能含恨接受大宋的要求。不过，完颜褒还是派人向赵旉质疑道，乌林答氏担当人质的期限为何？难道是一辈子吗？

赵旉也多少有些担心逼得太紧会令完颜褒生出鱼死网破之心，而且自己现在也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又担心消息走漏，便作出了一定妥协，答应只要金人能够在接下来的三年内证明其忠诚，便可以请赵旉从完颜褒的子女中挑选一人，将乌林答氏替换回去。当然，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至少人质身份是会解除的

这个死结打开了，终于开始的和谈也就没有再生出大的波澜，完颜褒最终同意向大宋称臣，但同时以金国目前经济困难为由，提出贡赋从来年开始上缴，第一年上缴十万两白银，然后每年增加十万两，直至达到当初要求的一百万两足额，而那些被金国掳到关外的百万汉民，完颜褒也提出将放还的期限放宽到三年，并且希望其中愿意留在关外生活可以不用放还，这些要求都得到了赵旉的一一同意。完颜褒本来还希望大宋归还锦州的，但赵旉对锦州的战略意义心知肚明，自然是立即拒绝了这一无理的要求

自从任如玉死后，就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初次见面就激起赵旉原始的**，他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却都是先有情后有欲，毕竟耶律普速完等人虽然也都算得上是美女，但光以姿色而论，还都算不上人间绝色，与早亡的任如玉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何况赵旉现在可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才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美色就立刻化身为“禽兽”。然而，金国的皇后乌林答氏虽然已经年过三旬，而且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令赵旉那颗平静了很久的心再次激烈跳动了起来，“想不到理想中的汉家女子之美，却出现在一个女真妇人身上”

的确，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每个看到乌林答氏的人，第一印象都莫过于那四个字“温柔贤淑”。客观地说，要论面貌的精致漂亮、或是皮肤的白皙细腻、还是身材的惹火诱人，乌林答氏都算不上是出类拔萃，然而她身上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却令其魅力大增，而又没有那种过于端庄高贵产生的疏离感。

发现宋军的主帅正以某种很不庄重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乌林答氏的那对娥眉不禁微微一蹙，但看上去却反而显得更加动人，很明显这个女人虽然是女真人，却有着大部分汉家美女都不具备的良好教养。

赵旉毕竟身居高位已久，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打着官腔说道，“希望殿下的到来，能够使两国摆脱以往的仇恨，走上和平共处的新道路。殿下也请放心安住，若有不如意的地方，尽可以向女官或是直接找我本人提出，不过我朝厉行节俭，若有不能满足的地方，还请见谅。”

乌林答氏无言地接受了赵旉的安排，但注意到赵旉异样眼神的她，心中却越发不安，在以完全挑不出刺的优雅动作回礼的同时，藏在袖中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握住了藏在怀里的匕首

和议缔结的时候，北伐宋军随军携带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赵旉再也不敢继续装模作样，立即下令马上屠宰十万匹骡马（北伐军中虽然骑兵比例不高，但几万总是有的，按宋军至少一人三马的配置，光是战马就超过十万匹了，何况还有很多驮马和骡子，所以确有十万匹可杀。），以应对即将出现的口粮危机。一匹壮年的骡马屠宰后制成肉干，足以满足一个壮汉一年的食物需求，还能省下大量的精饲料，燕麦等马粮在没办法的时候也是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的。

虽然骑兵部队的将士对此颇有怨言，但赵旉考虑到随着火器的广泛使用，骑兵的作用会不断下降，何况精锐的骑兵部队都在河东呢，北伐军中的骑兵都是二流，借机裁掉也好。再说骡马的食量比人大得多，而且战争期间还得供应精饲料（马的精饲料是以豆子、燕麦等粮食为原料的，人也可以食用。），就算他们身上没有肉，迫于口粮不足的现实危机，恐怕还是一样得杀了它们以节约粮食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