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含笑迎视着他强硬如剑的视线，直看进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隅，“赫连阡宸，我爱你！”

一切都在旖薇的预料之中，他强硬的铠甲顿时崩溃坍塌，视线逐渐变得温柔，却又凝眉，眸光惊愕，似不可思议。

赫连阡宸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噗通噗通……如此真实，如此震耳欲聋，所以，他一定听错了。拂影郡主恨透了他，怎么可能对他说那三个字？

殿内依旧充盈着饭菜的香气，她身上的雪莲香混合他身上的龙涎香，暧昧不清，纱幕无风而动……

他重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已经没了怒火，“你……你刚才说什么？”

“赫连阡宸，我——爱——你！够清楚了吗？”

他的视线紧锁住她，似要让时间永远停顿在这一刻，却又倏然大声命令，“玖擎，去大牢，传朕口谕释放郝多砚，将他带到迎安宫见柔贵妃，就说，皇后为柔贵妃求了情，朕留他性命，免除他一应官职俸禄，准他三日后安然还乡！”

玖擎应声而去，旖薇这才叩首谢恩，却没有说谢主隆恩，只道，“我收回刚才骂你的话，你是明君！我相信，你本就打算放过郝多砚！”

“你果真爱朕？”

以前，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她说那三个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甘愿。现在，只是释放郝多砚，举手之劳，太过轻易，他反而觉得不踏实！她能拿捏火候，掌握他的情绪，又对他的政务了若指掌，这是他的对手才应该做的，而不是爱人该有的心思，若她真的爱他，就应该站在他的立场思量进退，而不是来求情。

旖薇起身，亲昵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嫣红的唇瓣上也沾染了淡淡的菊花酿，“臣妾若看不透陛下，又怎么会爱陛下？”

她的反问也有道理，可赫连阡宸仍是心里剧痛，他知道她的话是假的，虽然她澄澈的眼神里爱意融融，他却仍是怀疑。

“用膳吧，朕有些累了！”

“那，该换臣妾喂陛下用膳了。”旖薇拉着他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夹菜递到他唇边，见他张口吃下，她又夹了别的菜递来。

“臣妾了解的不只陛下的心思，还有陛下的胃。陛下喜欢吃色泽明亮口味醇香的饭菜，陛下喜欢喝不加酱油酱汁的汤，陛下从翰鞑凯旋之后，还喜欢上了雪莲茶……”

他眉宇越皱越紧，久久无法舒展。

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幼开始，没有什么是他不能驾驭的，她也不能例外。

“朕今晚掀琴贵妃的牌子，你不是说，琴妃温婉贤淑，与朕最相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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