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丁子皓松开领带，疲惫的回到家。佣人报告说，小姐今天没吃晚饭，好像心情不好。程清走了，天柔无法挽留，可能有点情绪吧。

轻轻打开房门，灯还亮着。她伏在桌上睡着了。旁边一堆玩偶，好像是最近小女生中很流行的巫毒娃娃，各种颜色。每种颜色上面用大头针订了一个字母。红色上面的字母是J，黑色也是J，粉红是X，黄色是H和F两个字母。

小女生的心思……有时候，他真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轻轻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瞥见纸篓里很多撕得粉碎的纸片，地上还有张字条。

他捡起来，上面写了一段话，又用黑笔胡乱划掉，只能依稀辨认一部分。

抠“昨天从她那里知道了……我不想相信，一点都不愿相信……他不可能……这么多年我一直……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没头没尾的，看不懂。从仅有的句子连接起来，好像她知道了什么事。难道……天柔从程清那里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丁子皓用手背轻轻抚摸熟睡的脸，低语着：“我一直在等你……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关门的时候，丝毫不知床上熟睡的人早已睁开眼睛，默默凝视着他背影。

枭对不起，她真的……真的只当他是哥哥。天柔拿起一个红色巫毒娃娃，轻轻吻了下那个字母，重新闭上眼睛：“不要爱上她，不要爱上她……”

***

程清怎么会跟那个黄宗耀对上眼呢？虽然天峻一再保证，他的死党是动真心了，但花花大少可以相信吗？再一想，连皇甫天峻自己都能相信，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朋友……唉，问题是程清心里曾经有过别人，不能脑门子一热随便找人当代替品，不过像她这么沉稳的人应该不会犯傻。

大早，史天晓走在校园林荫大道上，脑海一直琢磨这事儿。有人追上来给她一个口信说门口有人找。谁大清早会找她？跑去一看，那不是孤儿院的副院长吗？

“天晓，可找到你了！”副院长眼圈红红的说，“院长妈妈病重，想见很多从孤儿院出去的孩子，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史天晓大吃一惊，打电话让程清给她请假，立即拦了一辆的士跟副院长去孤儿院。的确，她很久没到那里去了。“院长妈妈病情严重吗？不会有事吧？”

副院长想到就眼泪直流。“医生说，是肺癌晚期……恐怕没几天了。”

怎么会？！院长妈妈那么好的一个人，几十年一直扑在孤儿院的建设上，对待每一个孩子都如亲生，一心要给他们家的温暖……为什么好人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院长妈妈的卧房，简陋的家具，记忆中多少年都没变过。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是呼吸机。

很多熟悉的脸围在床边，是小时候的伙伴们。见到史天晓进来，大家都站起来边抹泪边打招呼。

副院长在院长妈妈的耳边说了一声，她微微张开眼睛，朝史天晓看了眼，露出熟悉的笑容。

其他人被支开，只剩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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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院长有话想单独对你说。”副院长把院长的呼吸机暂时拿开，跟着也走了，顺手把门关上。

史天晓做在床边，紧紧握着院长妈妈的手，泪如雨下。她对自己来说，早已超乎血缘，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天晓……听说你进了音乐学院……恭喜。”孤儿院这么多年，收养的孩子都是身患残疾的弃婴，除了她。“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些跟你身世有关的事情。”

史天晓摇摇头，哭着说：“院长妈妈，我早就不想知道什么身世……我心里就只有你这个妈妈，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

院长淡淡的笑了。她知道，天晓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从型很有音乐天分，只是成长在孤儿院，没有条件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和栽培。“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不是被父母送来的……”

院长断断续续讲述了史天晓进来孤儿院的经过。

二十年前的冬天，她外出办事回来。路上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一位年轻的少*妇抱着孩子急匆匆过马路，被飞驰的轿车撞倒，肇事司机逃逸。因为是深夜，路上没有人。院长赶过去，发现少*妇已经奄奄一息，孩子被摔出很远，哇哇大哭，幸好有厚厚的棉被裹着，看不出哪里受伤。像是感觉重新回到妈妈怀抱似的，又安心的睡着了。

院长抱起孩子来到少*妇跟前：“你怎么样？”

那少*妇浑身是血。“求你……照顾她。”说完就断了气。

之后警察过来例行公事，因为死者身份不明，也就不了了之。孩子因为院长的提议，成为孤儿院的一员……

“我记得，你妈妈当时身边还有一把被轿车碾碎的小提琴……因为无法修复，我就没拿。不过，我在包裹你的婴儿被里发现一个东西，就在我床头第二个柜子里。”

史天晓按照她说的，找到一个大红色机器人玩具。

院长又说：“从你妈妈的穿着以及这个玩具可以推测，你也许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深夜抱着你在外面……无辜送了命。”

听到这些事情，史天晓心里早就揪成一团。就凭这个玩具找出自己的身世，希望渺茫。

“天晓，你有小提琴方面的天赋一定是遗传，好好努力，日后会有成就的……”

她点点头，眼泪滴在院长妈妈枯瘦冰冷的手背上。第一次看到妈妈留给她的东西，说不出的激动。有点奇怪，自己明明是女的，为什么妈妈会送这种男孩玩的东西……

不管了，现在最主要是让院长妈妈眷好起来。现在医学发达，肺癌也是可以治愈的。她有办法，那个什么无限制卡可以让院长妈妈接受更好的治疗。

“院长妈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史天晓赫然发现她闭上了眼睛，“院长妈妈？院长……”手放到她鼻子下面，没有鼻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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