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声音传了过来。

楚月寒好像感觉出了那是哭喊声——是花铃。

“花铃……”他无意识地喊了一句。

突然，整个人一挺，感觉被什么禁锢住了。

他努力挣脱，却没有成功。

再次努力！

砉地，全身都轻松了。花海的景色又浮现。

（花铃呢？这么美的景色……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楚月寒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只很大的红色的兔子。他爱抚地揉了揉兔子的头。

“好可爱啊。还没见过火红色的兔子呢！”

“这……触感怎么那么像人的头发呢，呵~”

一念及此，那个哭喊声近乎撕心裂肺！

（不对！花铃明明在我身边的！）

（救我……我……入魔了？）

（乌依娜……谁？乌依娜是谁？）

（花铃……时之源？）

（冰？冰呢？）

一声凌厉的叫声。

紧跟着是楚月寒痛苦的闷哼。他蜷缩下来，满地打滚。

画面被撕裂！

鲜花化鲜血！

残肢断臂，肚穿肠流，白骨撑天，尸横遍野……

（我……）

楚月寒完全吓醒过来。

“花铃！”他一声尖叫，整个人都慌了。

六神无主。

第一次，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哦，我没……死……”诸葛花铃极其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楚月寒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笑着哭了。

“哦，我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一只手搭上了楚月寒的肩膀。

回头。

诸葛花铃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偶尔皱下眉头，闭着眼睛倒吸几口凉气。楚月寒一把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肉里，不断地呢喃“你没死，太好了。”

“小楚乖。小楚乖~”诸葛花铃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拍着他的背。

楚月寒微微有些发窘。

此刻的他终于注意到了诸葛花铃的变化。她的眉心又多了一对龙凤标记——粉色的。在不显眼的地方隐约有一朵小小的樱花冰。不仔细看，看不出樱花冰的记号。

“你的额头……”

诸葛花铃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顺手抚摸了一下眉心的那个花纹。

“挺好看的，是吧。”

“怎么回事？”

“唉~”她拖了个长长的调子，“拜你所赐，我的封印解除了！”

楚月寒有些发懵。

诸葛花铃却是一脸兴奋：“啊啊啊啊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帝龙神巫的灵力原来如此强大啊！此前我还纳闷呢，就博学多才一点，怎么会引得帝王都折腰屈尊于我们座前！我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

“我……”楚月寒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那个……额……”诸葛花铃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除了我和乌依娜——其他的人……”

“你的封印是我解的？”

说到这个话题，诸葛花铃愈发不爽了。

“那些个坏蛋！死了活该！死死死，统统给我去死，活着祸害人间么！你知道吗？本来如果你入魔了，他们赶紧跑，说不准还能活命。现在倒好，非得和你打，认为你的力量在死城消失了~”

楚月寒沉默着。

“不过……”诸葛花铃的眉间浮上一丝忧色，“你的确没有力量了，是不是？所谓的魔化之力，就是哄哄人的，对不对？”

楚月寒顿了很久：“是。”

“有些武功很高的杀手刺伤了你。你……你深深陷在一种陶醉中……几次……没还手。好像忘了这件事情一样。如果你真的完全沉浸进去，那就不是化魔，而是开始灵魂出窍了。”

诸葛花铃叨叨絮絮啰嗦了很多。

如果是绝尘，应该已经被她啰嗦得怒火冲天了。而楚月寒并没有催促她的“结果”。

“我担心你……然后……吼了一声……吐了点血……又被你打了一掌……”

“什么？！你伤在哪里了？！你有没有事？”楚月寒的面色一下白了，心沉到谷底。

他豁然扣上诸葛花铃的手腕。

诸葛花铃仅仅是有些气滞和外伤，并没有被自己重伤。楚月寒的脸色又微微迷茫起来。

诸葛花铃扑哧一笑，佯作一本正经道：“嗯，一物降一物。”

“反正呢，我就莫名其妙地被解除封印了。”

楚月寒讶然。

“当然，就在封印刚解除的那一刹！我的灵魂好像出了身体，在虚空看着一切。”

楚月寒点点头，不置可否。

“乌依娜看到这个后，带伤跑了。”诸葛花铃无不遗憾道，“可是你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重创……只伤到了表皮。”

楚月寒听着听着，整个人开始摇晃。

摹地，他头一歪，靠上了诸葛花铃的肩膀。

“小楚？！”

楚月寒开始迷糊地吐出血沫。

“花铃……你……你觉得……到底是……是谁……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什么？你说什么？不管他是谁，”诸葛花铃明明自己都后怕得全身哆嗦，可她依旧在安慰着楚月寒，“我，我会保护你的。我还可以炼魂救你！我现在有大把大把的灵力了~”

楚月寒昏昏沉沉地笑了笑：“别……会遭天……天谴的……我不想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