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39 章
作者:袖公子      更新:2019-12-24 17:07      字数:6691

回到一重天,萧寒月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去找了古霄,可面对他时却又半天不开口,古霄像是猜到他会来一样,不看也不问。

萧寒月不想这样想这位一直照顾自己的上神,但是上虞去隼族这件事为何他没有现身,无论怎样想都应该知道他和洛冥并不能阻止得了上虞。

“神君前去隼族,为何上神不曾到?”萧寒月问道。

古霄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奇怪为何洛冥没来,上虞没来,只有你来问我这句话吗?”

萧寒月一愣。

“因为他们二人都明白我为何会这样做,”古霄缓缓道:“萧寒月,我问你,在你心中何为神?”

萧寒月不知他为何会说到这里,仍是仔细想了想答道:“守世间平安方为神。”

古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怎样守?凡人常说天道无情,但这句话说的不是无情而是无偏爱,为神者无偏爱方得公正无私,方可守得世间大局。上虞是我的徒弟,我看重她偏护她,可她若因一己之私屠尽隼族那便不配为神,我这多年教导也全为虚无,我管了她这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一世?为神者连最基本的天道都不遵,可有资格为神?你当天界这许多规矩真是多此一举吗?便是解苍,你觉得他日后若要出事,我可会管他一分?”

没错,自解苍堕入魔界之后古霄一个字都没有再说过,连子离都有些叹息,可这个从小带着他的师爷爷却没有任何表示,萧寒月心底微凉,若说天道的无情是无偏爱,那神仙的无情真正对着的却是他们自己。

“你觉得为何生而为神的神君多是喜爱凡人飞升的神仙?因为在他们身上可以感受到为人时的温情,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若是与天道相违,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与一人相比,自然是世间更为重要,这都无需作想。那黄泉身为冥界之尊为保冥界安定散尽修为殒身而去不曾多说一字,哪怕她在天吴心中再重也没有半点犹豫,而天吴一介上神最后能做的也只是在冥界沉睡万年,这就是身为神君能为世间做的,和能为自己做的。”

萧寒月深吸口气:“生而为神就一定要这样沉重?”

古霄笑笑:“这样的事总要有人做的,我们既然享这万世寿命无穷法力,就要担起相应的责任。”说罢他站起身走过萧寒月道:“如今你应该知道神君能为自己做的很少,而我能为她做的,就是不去追问隼族如何能在她手中保得平安,毕竟我徒弟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没有让我亲自去将她降神入道,我很感激你们。”

古霄走后萧寒月待了许久,他曾经因为上虞对解苍的感情毫无所知而觉得解苍可怜过,可如今听这一番话,却又觉得不如不知,既然为自己做不了什么,那么不知就可不伤。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下,他果然成不了神仙。

弑武台没有解苍想象中的嘈杂和血腥,不如说可以算得上是冷清。自从离洬立了那个规矩之后,开始一段时间还有许多人没有底线的前去挑战,可在魔君代行者面前无一不或死或伤。既然定了那个规矩,那就说明代行者也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不必手下留情,这样一来,时间一长倒是没有什么人敢再去挑战了。

自上一次连尧的魔身东岐打上魔君之位过了几年后迎来的第二个人就是解苍,可解苍既然来到了弑武台,就说明到最后也要与封邑一战,封邑对此雀跃不已,因为这几年里解苍极少动武,平日也是自己闷在房间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如今魔君有钟蒙和东岐,余下只有两位魔君代行者,其中一位是封邑,另一位就是常年在弑武台监管的黥穹。

黥穹,封邑提到这个人时的表情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因为此人实在是他见过最无视礼法道德之人。

“怎么?你们魔族还要讲究什么规矩?”解苍听到封邑对这人的说辞觉得好笑。

封邑紧皱眉头摆摆手:“你不了解,若说世间之恶,那么这个人简直可以说是为恶这个字而生的。莫说你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就是我,活到现在也只见过他这一位。”

解苍突然有些兴趣:“听你这样说,我倒是更想听听这人是怎样?”

封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若论修行,他在我之下,可我宁愿认输也不要与他打上一次,就连看到他那双眼睛我都觉得恶心。”封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他原本在南域魔君凃铸处只是一名小卒,可在凃铸死后也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升为了代行者,我当时觉得蹊跷,几番打探之下才听说原本的魔君代行者不知为何突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而其他能够胜任的人也不知缘由的死于非命,每个人死前都曾见过黥穹。”他说到这里狠狠揉了下脑袋:“我当时也是莽撞,虽然知道与他有关却没有证据,但觉得他毕竟打不过我就直接找到他对峙,哪知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盯着我笑,那眼神好像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一样,简直恶心透顶。”

解苍看他一副招惹了不干净东西的样子:“你就吓成这样?”

封邑恶狠狠吐出一口气:“不是吓,是恶心,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反正我当时看到他那双眼睛就想把他打到再也不敢看我。”说着他比了一下自己这张脸冲解苍道:“你也知道我这人,虽然长了这副凶相,但脾气其实没有那么糟,可那人真是让我每每见他就想杀了他。我当时找他对峙,他一副不痛不痒的恶心样子激怒了我,我是下了死手的,可就在那瞬间突然心神就乱了,脑子里全是清珞惨死的样子,接着就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我与你本无仇怨,若互不干涉还可好好相处,若真要为难,一个两个都是死得的’,换做平常来看这句话也没什么,可偏偏那时脑中清珞的死相就和他这句话连了起来,我的手就怎么也下不去了,自那之后只要见到他,看到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我就只能想到清珞惨死的样子,到了现在就变成再也不想见到他。”

解苍听了他这一番话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听着怎么像你被他摄了心魂?”

封邑连连摇头:“摄了心魂我还不知道吗?可再怎样也不会一直持续到现在,就算我没事,这么长时间的施法,他都该遭到反噬了才对。”

解苍不再说话,封邑接着道:“说是弑武台到最后要挑战魔君代行者,可其实从来轮不到我和旁人出手,因为从黥穹手中过来的人从来只剩下半死不活。我特意着重与你说他,就是要你千万小心他,最好能一击就杀,不要有让他接近你的机会。”

解苍瞥他一眼:“怎么?你就这样看重我?”

封邑想了想道:“毕竟你是那个上虞的徒弟,听说她手中出来的人个个与她相像,再者武道又修炼神识,我觉得怎么着你也能抗得过黥穹那不明所以的法术。”

解苍听后沉默许久,最后嘴边浅笑:“若真像你所说与摄魂有关,那么他碰上我那师父就真是毫无办法,可若说是我……”说到这里他不再开口。

“摄魂”?呵,他恐怕是修习武道中最容易被人摄去心魂的了。

毕竟,他三毒尽占。

解苍要打魔君之位的消息传得很快,平日里因为黥穹而害怕不敢再上去挑战的人这时也鼓起了劲头,一是因为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一位神君当上魔君,二是因为天魔之间的嫌隙不少人想趁这个机会收拾一下这位天上下来的人。

在这一群人中封邑的这群人就成了异类,看到解苍上场所有人都发出了嘘声,只有封邑带着自己麾下的一群人扯开嗓子加油,就连清珞都混在了其中。

解苍对周遭的一切没什么反应,接连上场的几个人都在他手中过不了几招,到现在这人被他扔出场外之后他终于转回头看向封邑挑了下眉。

封邑大概懂得他的意思,可能怎么办?毕竟有黥穹在那镇着,有些能耐也想看看解苍跟黥穹对上的场景,好掂量掂量那位代行者的实力。

弑武台远处的一角有人低声道:“要不要禀告魔尊?”

一人在暗处低低一笑:“为何?魔尊立下的规矩,不管是何身份能打上魔君之位就可做魔界的魔君。”

“可那人到底是天上下来的,让一个神君做魔界的魔君岂不儿戏?”

那人一抬手身旁的人就再不说话,他站起身,缓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在场上的解苍等了半天都无人上来,眼角处见一身影微动,他立刻转过头去,就见到那个身影下一瞬就到了场边,再一眨眼,那人已来到了解苍面前,整个过程犹如鬼魅一般。

那人背着手在他面前走了两步停下,一张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解苍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就是封邑所说的黥穹,因为那张斯文清隽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虽然看似笑着却阴凉像是毒舌之目。

怪不得封邑不想看他,这人若不看那双眼睛周身的气息似一位俊美的书生般,可带上那双阴狠无情的笑目怎么看怎么扭曲,就连解苍看到这人心底都觉得有一丝别扭。

黥穹开口声音也是温温润润:“你就是解苍?”

解苍紧紧盯着他不出声。

黥穹轻轻一笑:“是那上虞之徒?”

这人明明笑着,声音也温和好听,可从他口中说出的字却能让人觉得像毒舌吐信一样,自己师父的名讳从这张口中说出的感觉让解苍觉得极不舒服,他想起封邑说的那句,见到这人就想将他打的再不敢看他。

解苍背过手道:“是。”

黥穹低头笑了声,再抬起头人已经如魅影一般行到解苍身侧,他一只手轻轻搭在解苍肩膀上,头凑到解苍耳边低低开口:“你那师父我见过一次,长得真是好看,不过我倒觉得,杀人时的她更是好看。”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解苍捏爆的火焰就冲着自己肩膀拍了去,黥穹笑着躲开,解苍肩膀的衣服烧掉了大片。

“唉……”黥穹看着解苍的肩膀摇摇头,叹息着开口:“她怎么教出你这般有勇无谋之人?”

在下面的封邑见到解苍这样心底着急,连忙冲他喊道:“你不要听他胡说,他说的话你全当是假的就对了!”

黥穹转开眼神看了封邑一眼,又飘到清珞身上一转,清珞被看得一个激灵躲到了封邑身后,封邑连忙挡住她。

“好久不见。”黥穹冲封邑笑道。

封邑瞪着他不发一语。

解苍面色平静的伸手拍了拍肩膀,把烧毁的衣片拍下去,余下一只堪堪连在身上的衣袖也被他一把扯掉,整个身子除了那处衣袖没有一丝凌乱,好像刚才那一瞬间因激怒而动手的不似他一样。

“为徒者学艺不精,怎能怪到师父身上。”解苍轻轻开口道。

黥穹转回眼神看他,面上笑意一直不散:“你如今到了魔界,却还认那在天上的师父?”

“即是师父,便……”说到这里解苍突然梗住,下面该说的话让他一愣,“便终生为师”这几字是怎么出现在他脑中的?想到这几字心中就一阵烦躁。

黥穹轻轻笑道,声音轻缓却能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他的耳中:“解苍,她既在高处,便把她拽下来,她在清净处,便把她拉落凡尘中,她不染一尘,便叫她浴血于身。这不是肆意而为,这只是顺意而为,有何不可?有何不好?”

封邑听不到黥穹说的这些话,只见到解苍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黥穹见他僵直着身体眼睛也定在一处不动,笑了笑,走到解苍身旁低低开口道:“我说的可对?”

解苍突然双眼布满血丝冲他一笑:“不错。”

黥穹一愣。

解苍歪了下头道:“封邑说的不错,果然要一击杀了你才好。”

话语刚落手便冲着黥穹的心口袭了过去,黥穹退得再快也仍是被毁掉了一处衣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烧毁的衣襟,脸色没变反倒笑了笑。

解苍看着他,伸手变幻出自己的佩剑,炎炎火光围绕周身。

黥穹看着此时的解苍眼睛一亮,仿佛毒舌盯上猎物般,可声音仍是和缓:“火神祝融一脉真是不错,原以为到你这里那上古一脉已被消耗不少,没想到这被稀释的血脉仍能有如此之力。”

长琴不常说起自己的父亲火神祝融,于他来说早已殒身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时时挂在嘴边提起的,做神之久情感淡泊,就连转身为人时也是冷淡的性子,遇到千素之后才有了人气,日日逗着解苍又与解千清斗嘴,看着豁达了许多。

解苍随母姓,不出意外应是继任的解氏族长,长琴觉得不错,在他看来总是比在天上好的。而对于那时还是娃娃的解苍,长琴觉得自己炎帝一族的历史还不是说的时候,上古时代的那些征战与一个奶娃娃说起他又能懂得什么,以至于后来长琴与千素殒身,解苍对于自己这一脉反倒没什么了解,倒是长大后听上虞和古霄说了一些。

总而言之,解苍对于自己这一脉的能力没有准确的把握。

黥穹走近他几步:“有着这样的血脉什么不能得到呢?”

解苍盯着他一动不动,觉得他那双眼睛好像直直看进自己的心思深处。

“你爹一身傲气被无端降罪被贬为人,你娘为救族人孤身迎战天界无一人应援,你又犯了什么错自堕了魔界呢?喜欢一人何错之有?”黥穹字字句句撞进解苍的脑海。

明明只是听他说话,却觉得自己脑中不断翻涌着各种情绪,终年被隐藏压抑的情感像四处寻不到出口的潮水。

黥穹看着双眼逐渐变红的解苍一笑慢慢走近他,解苍周身的火焰逐渐消逝,黥穹伸出手,手中缕缕黑气侵入他的眉间。

“你这身体着实不错,杀了可惜,不如借我用一用吧。”黥穹低低开口。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本应混沌的解苍冷冷开口,再见他眉间的黑气已被尽数逼出,为了逼出黑气而控制不住自己术法的解苍此刻没了平日的限制,他挟裹着火光猛地伸手擒住黥穹的脖子,狠狠逼退几步将他压制在地上。

黥穹一张好看的脸因为喘不上气憋得通红,青筋鼓动得十分难看,双手暴气想要挣脱开却被解苍不断释出的术法压制。

解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摄魂术用的确实不错,只不过你不该提起我师父,一想到她的名字从你口中出来就让我怒气冲头,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下,我这人一旦生气就顾不得其他,你说,该怎么办?”

黥穹一手抓着解苍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另一手按在他的心口处,不断释出黑气侵入他体内。

解苍看都不看心口一眼,另一只手提起剑插在黥穹脸侧,黥穹这时才看到解苍徒手抓在没有剑柄的剑上,不知握的多紧,从手中不断流出鲜血。

解苍眼神阴凉,嘴角一勾:“心魔我倒是很熟悉,你这些蛊人的魔气还不及它半分。我从封邑处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妨请你给我解解惑。”他缓缓低头又逼近黥穹几分:“听说那原本的魔君代行者突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我虽年轻,却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有此作用,而偏偏我听师父提过此术。”

封邑只知解苍压制住了黥穹很是高兴,却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有被解苍压住的黥穹才知道现在的解苍那脸上狠厉又颠狂的表情。

“你说说看,引天术你从何得知!”解苍狠狠道。

黥穹想要再笑,可被他掐住的脖子没有松动,嘴角笑起更是诡异:“解苍,你就甘愿终生求而不得?”

解苍眼睛一眯:“无妨,你此时不说总有你说的时日。”他提起剑慢慢插进黥穹的心口,而黥穹被他掐着脖颈就连痛叫都喊不大声,解苍轻轻开口道:“我倒是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我的事情你是从何得知?”

黥穹终于被痛的松了口,说出“秦尊”二字。

解苍听到这个名字皱了下眉:“我倒是忘了这人,多亏你提醒,我记起还有件事要做。”他说完拔出剑,松开掐住黥穹脖子的那只手按在他被捅出一个窟窿的心口处,原本被黥穹侵入体内的黑气顺着那只手进入了黥穹的体内。

“摄魂之术在天界上不得台面,我虽会一些却没你精通,如今想要让你也试试这个滋味恐怕下手有些粗暴,”解苍轻笑一声:“你担待些。”

说罢将剩余的黑气尽数灌进他的心口处,黥穹双眼瞬间变黑没了动静。

解苍站起身将剑收了回去,看了看自己被剑割裂的手掌皱了下眉,弯身从黥穹身上撕下一片布料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甩在了地上。他站直身体盯着地上没了反应的黥穹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就感到身后一个巴掌拍过来,下意识的反应来不及收回来,转过身就见封邑踉跄着被击退了几步。

封邑倒也不在意,站稳之后又几大步走过来高兴的拍了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能行。”说完他又低头看着地上的黥穹有些疑惑:“不过都是摄魂术,怎么我就被吓到了,你就没事?还是说是别的什么?”

解苍抓住封邑,伸手从他心口处抽出几缕黑气:“他这招倒是精明,把自己的心魔混着摄魂术打进了你的体内,叫你日后想起他就会害怕。”

封邑嫌恶的看着那缕黑气:“这小子真是恶心。”说完他仔仔细细看了解苍一圈:“你真的没事吧?”

解苍站直身子点头道:“无事,我倒要多谢他触我逆鳞,不然恐怕我也会着了他的道。”

清珞本想要走近他,却被刚才他用剑毫不留情捅进黥穹心口的狠毒吓到,一时安静的不敢靠近。

解苍退后几步冲着封邑开口道:“请。”

封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笑道:“你怎么这样死板,虽说我是想与你比试比试,但你把黥穹这小子打进我身体的魔气抽走,解了我的摄魂术,于情于理此刻我也不会与你动手的。”说完他转过身看向自己带来的众人开口道:“回北域,迎魔君!”

周围一片呼声。

解苍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低头看着地上的黥穹沉吟了一会儿:“把他也带回去。”

封邑对这人实在有阴影:“这要死不活的,你带他做什么?”

解苍嘴角凉凉一笑:“我有事要问他,还有……”他顿了一下:“若不是他提醒,有些债,我都要忘了。”

封邑让人抬了黥穹下去,回过头盯着解苍的背影不语。

若说此前解苍不喜说笑,现在的他虽然笑了,却让封邑觉得像是变了个人,笑意浅浅,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