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安本来想快快问完想知道的事就走人，但是，黑老太这种状态，想快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也不急了，准备和黑老太慢慢聊，让他慢慢回忆当时的情况，也许会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现在从黑老太的谈话中，人员多了一个老猫，出现一个水哥。这个水哥，会不会就是当年的蛇头，这很难说。

不过，梁清清帮他查到，李泉，也就是水哥，当年确实是当过蛇头的。但是，后来就金盘洗手了，貌似发了一笔横财，所以不干了。不过到底是不是真发了一笔横财，档案中是没有的，只是一些推测而已。想不到的是，李泉金盘洗手了，到他儿子李火旺却又走回道上去了。

现在还不能确实的是，黑老太口的水哥，是不是梁清清查出来的水哥，是不是李火旺的老子，那就得继续调查才知道。

“老太，你当时除了听到他们说去香江，和水哥带路之外，还听到什么？”钱平安继续问黑老太。

“太久了，四十多年了吧，我真的记不起来了。”黑老太理了一下头上的白发说。

“不急，不急，老太人歇歇，歇一会儿再想想。”钱平安说。

“好吧。小钱是吧，小钱啊，你为什么对黑鬼他们当年的事那么感兴趣啊。”黑老太喝了一口水说。

“老太，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受大头诚的儿子，张友明的委托寻找他失踪的爸爸。老太，你不想知道黑鬼到底是赚到钱不回来了，还是死了吗？”钱平安说。

“嗯，没的谓啦，都那么多年了，他是赚了钱不想回来，还是死了，对我来说都一样。现在我挺好的，儿孙都大了，而且老二夫妻都很孝顺，现在又搬到城里了，我满足了。”黑老太咧开嘴笑着说，看得出，他还真的很满足。

“对你没所谓，但是对黑老二轩老三他们就未必没所谓吧。黑鬼离开的时候，他们都不很少吧，尤其是黑老三，他应该对父亲都没什么记忆吧，我就不相信，这么几十年来，没人问他们。每一次别人问他们你爸回来了没，他们的心里就恨一次痛一次，即使不恨，他们肯定很不爽。他们肯定想问问黑鬼为什么不回家，干什么去了。”钱平安知道，也许黑老太真的没所谓，但是黑老二兄弟未必不想知道黑鬼的下落，只不过，他们没办法而已。

钱平安正和黑老太聊着，黑老二回来了。

黑老二进门就问他老婆有没有将恩人留下来吃饭，黑二嫂说恩人正在和妈说话。黑老二说，他买了好菜买了好酒，要好好和恩人喝一杯。

黑二嫂小声说，人家是大人物，哪能在家里招呼，应该和小文一起带他到酒店里喝一顿，好好的谢谢人家，尤其小文，得给人家敬几杯酒，不是他，这小子今晚怕是要在羁留室喂蚊子了。

黑老二闻言，觉得老婆说的对，这钱不能省，人家可以帮了自己家大忙的人。将手中熟菜和酒递给老婆，然后推门进了黑老太的房间。

“钱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太客气的话我不懂说，只能请恩人喝一口淡酒，抽支差烟了。恩人，请抽烟，不好意思啊，烟不好。”黑老二给钱平安递烟，

像黑老二这种没技术，没后台没背景的人，又养了几个小孩，以在市里买房子，每一分钱，都是省下来的，用一句形象一点的话说，就是每一分钱掰开都是有汗有血的。所以，黑老二抽的都两三块钱的烟。

钱平安虽然没基本上从小到大，都没吃过没钱的苦，但是他本来就是来自农村，对农村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从读书的时候，他就和那些贫困同学走的特别近。所以，他太能体会黑老二的生活现状了。

他没嫌弃黑老二的烟，很自然的接过烟道：“黑二哥，不用客气，我跟老太太了解一点儿事，完了我还有事要办。”

“有什么事也得吃饭啊，你看，都到点了，走走，我请你吃饭去。”黑老二说。

“真的不用客怕了，出去吃饭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有那时间，我不如陪老太聊聊天。”钱平安笑说。

“可饭总要吃的呀。”黑老二有点急，请不到钱平安吃饭，他总感觉欠点什么，虽然，钱平安的大恩，并不是一顿饭就能报答的。

“在家里吃就行呀，你不会不交我这个朋友吧。”钱平安笑说，“你知不知道，真朋友家里吃，一般朋友餐馆吃，不是朋友酒楼吃。你要请我酒楼吃，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不，不，我怎么会不把您当朋友呢，只是家里吃，太待慢您了。”黑老二急的额头见汗。

“老二，小钱是心痛你赚钱不容易，不愿意出去浪费钱。”黑老太插话道，“小钱呀，黑鬼走的时候，老二已五六了，有很多事，他也许记得比我还清楚，你问问他吧。”

黑老二瞪着眼看着钱平安说：“钱先生，我听我那婆娘说了，你是诚叔的儿子友明派来的？要找我们的老子？”

“呵呵，是的，我确实是受张友明委托，寻找失踪的张开诚。据他妈妈提供给我的线索，当年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你父亲，所以我就来了。你记得你父亲失踪前的一事吗？你知不知道什么？”钱平安笑问。

“唉，失什么踪，说失踪是我们自我安慰的说法。我也肯定，他已死了，当年偷渡的人不少，很多人都死在海里，有些人到了香江被被别人害死。他玛的，明明是自己的地方，要去居然得用偷渡，真是操蛋的事。”黑老二吩咐黑老太先歇会儿，待会叫她吃饭。然后拉着钱平安到客厅里。

“你咋知道他是偷渡香江了？”钱平安很是奇怪，黑老太都不知道，怎么他黑老二竟然知道呢。

“我姐说的啊，我姐当时八九岁了，很多东西她都懂，老头走后，他就跟我说了，说老头告诉她，要赚大钱回来给好办嫁妆，让她出嫁的时候，是全镇最风光的。呵呵，谁能想到，我姐后来结婚，连酒都没请。穷啊，没钱，怎么请。”黑老二摊了摊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