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弦断听雨      更新:2019-09-10 23:29      字数:2172

你听说过荼靡花吗?

在记忆中,荼蘼花枝梢茂密,花繁香浓,直到盛夏才会开花。有言道:“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荼蘼开败,即春天完败。

荼靡,被誉为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自古以来,彼岸花,在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一朵荼靡,一支彼岸花,都意味着分离之意。如果没有了那份无与伦比的超脱,即使自命忘情,也不免会为她流泪。

有言道:“三春过后诸芳尽。”

千古以来,祁连山守候了九成宫镇世世代代的平安。

站在九成宫镇下,放眼望去,一座座高峰耸入云端,层层云雾缭绕着山脉,似绷带般包裹着,包裹着这座千疮百孔的山川,似乎已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祁连山上,朵朵似白莲花般的祁连弟子在祁山上整齐划一地挥动着手中的剑,熟练地操纵着,或攻,或防,或钢,或柔。

轩辕柏,似尊碉堡屹立不倒,见证了祁连的大喜或大悲,历尽数不尽的沧桑岁月,根根粗壮的枝干向外伸张,每一片绿叶都凝结了珍贵的回忆。

一位少年,白衣飘飘,根根发丝在空中凌乱地舞动,悠然地坐在轩辕柏上,一条细长的腿在半空中晃荡,阳光穿过层层绿茵,窸窸窣窣的绿影映在其白斩的脸上,毛笔般的眉毛下一双透彻的眼神,直挺挺的鼻子,小巧玲珑,似一座精致的艺术品,美得无法让人呼吸,一只修长的手在空中拿着铀岩玉,不停地晃动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铀岩玉显得更加耀眼。他眼角不时含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小七,小七!师傅来了!”急促的声音穿破云霄,悄然落在耳旁,只见少年一跃而下,白衣翩翩的他如同蝴蝶般在空中蒲扇着翅膀。霎那间,又如同空中的烟花,纵使灿烂,也不过是转逝而瞬。

“师傅呢?”少年一脸紧张地望着江沅。

“哈哈,逗你的,在看啥呢?笑得那么开心!”

“想知道。”江沅一脸期待,可少年狐媚一笑,“这,不告诉你!”

“你,小七,翅膀硬了,敢戏弄师兄了。”江沅气鼓鼓地喊叫着。

江沅趁机上前一步,夺去少年手中的铀岩玉。

“喂!”少年一脸惊恐,“师兄,还我!”

“你抢到就给你。”

江沅拿着铀岩玉不停地跑,犹如麋鹿般在地上奔跑,而少年则在后面穷追不舍,“站住!”

“你来呀!”江沅高举着铀岩玉叫道。“哈哈!”

一阵又一阵嘹亮的笑声穿过云霄,有诗曰:“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啊!”不知何时,一声惊恐的声音炸开。

“呼,总算抓到了,该还我了吧!”少年气喘吁吁,被迫地将一手搭在江沅肩上,另一只手则在腿旁不停地摆动。

“师傅。”江沅喊到。

“师傅?”少年抬头,只见一位年迈却意气风发的长者伫立在他俩面前。

“望儿!”

“师傅。”望舒放下搭在江沅肩上的手,悄然垂在身旁,不知所措。

一声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日子有些皮了,是时候该收收心了,你们俩跟我来。”

两人一脸担惊受怕。

“都怪你!”望舒抱怨道,故意用肩撞了江沅一下,便向前走去。

“嘿,你怎么跟师兄说话的呢!”江沅争辩着,望着望舒渐行渐远的背影,急不可耐地说道:“你倒是等等我啊!”江沅伸出健壮的手臂指向望舒的背影。

殿内,寂静无人,只有几盏烛灯发出微弱的光,不免让人头皮发麻。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两人朝着声音的源头迈去,师傅正襟危坐在紫檀莲叶龙纹宝座上。

“拜见师傅。”两人畏畏缩缩地做着动作,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起来吧。”清幽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身。“听说我闭关的日子,你们俩可把祁连折腾得鸡飞狗跳啊!”

两人顿时惊慌失措,立马下跪,不停地磕头,“师傅,徒儿知错了,我们,我们……”

“唉,罢了罢了,望儿胡闹也就算了,可你这师兄,这该如何是好啊!要是为师不在了,这祁连该交付于谁啊!”清幽烦闷地捏了捏眉头。

“师傅……”

“唉,我给你们些时日,下山去帮我办件事,算是对你们的惩罚了。”

“谢师傅,谢师傅。”两人放下沉甸甸的脑袋砸向地板。

“退下吧。”,清幽甩了甩宽大的袖子。

“是。”两人缓缓退下,看着两人的离去,清幽抬起手,捏了捏皱成一团的眉心。“唉,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没找到啊!悔!悔!”他攥紧拳头,不停地锤着桌面。

“哈哈,吓死我了,还以为师傅会把我们赶下山呢!不过,小七,你说这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呢?这世界如此之大,我们要上哪儿去寻这人啊!”江沅长叹一口气,不禁叉着腰抱怨道。“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江沅无奈地摆了摆手,细长的手垂在如瀑布般的胯旁,缝隙之间,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望舒一瞥,迈着脚步徐徐来到江沅身边,伸出手来。

“给我。”

“什么?”江沅顺着望舒的目光搜寻。

“给我!”望舒紧盯着玉佩不放。

“唉,好了好了,算是服你了,喏,给你,你心可真大,到现在还惦记着玉佩啊!任务都不办了,真是的!”望舒接过,眉目瞬间舒展开来,“喂,小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不过,关于这玉佩。”江沅狡猾地笑道,用肩顶了一下望舒的手臂。

望舒拿起玉佩,小心翼翼地抚摸,随后举起,放在眼前,阳光透过铀岩玉,如镜般的铀岩玉折射出望舒青雉的脸颊,但见他的嘴瓣微微张合:

“这是一个故人送我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