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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般的雪，软弱无力，轻而柔……
酒热了，小李没喝！
神威将军府的门开了，小李没看！
不过小李却知道，一个身披红风衣的俏丽女子被一名英俊少年送出了大门，两人在石阶上依依不舍，互相对视。
都是两双如湖水般澄明的黑眸，不过一双却是上斜眉，一双是柳叶眉。
漆黑的眼珠闪烁着灯笼的艳红，反射着白雪的皓白！
少年很纯，少女很暖，犹如玉琢，好似金雕。天下再也找不出如此般配的一对人儿了，天造地设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两人。
两人好像寒冬时节的一对彩蝶，翩翩飞舞，互相倾慕、眷恋！
一辆朱红色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牌楼前，黑色骏马喘息粗重，两道白雾自鼻孔中喷出，偶尔抬动马蹄，马掌轻触地面，嘟嘟作响。
马夫静静等待着女子上车，不过却未出声催促。
一直持续半刻钟后，女子上车了！
不过少年却依旧停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目送马车在寒夜里渐渐远去。
少女透过马车后窗，双目含情脉脉地看着被红色包围的英俊少年，依依不舍。
少年、少女都未注意到一直低头的小李，因为小李太普通了，在他们眼里小李只不过是一个路人。
小李很悲催，因为他注意到了车轮轴部的麒麟标志。
麒麟是紫色的，也是小李最熟悉的，不过却出现在了它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或许，它应该出现在栖霞寺！”
……
马车渐渐远去，朱红色的大门已然关闭。
“靖北侯与神威府真是门当户对啊！”茶摊老板回过神来，不过却发现空旷的大街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小李已经不知去向了。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黑色陶坛，以及一张随风摇曳的银票。
——从此以后，这个深夜茶摊再也没出现过！
……
……
距离正月初七的一百五十五天后，太阳重新运行到了夏季的轨道上，小李找到了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五月二十二。
夜！
凉！
亥时三刻，小李来到了寒山寺……
月朗星稀！！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是寺中的一块碑文。
诗很好，不过小李并没有夸赞之意。他从不轻易夸赞，只有在杀人前！
小李正在欣赏碑文，只听藏经阁的门扉打开了。
小李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想见的人。
“施主，他……还是不想见你。”
说话的是一名和尚，和尚很老，老得像掉了毛的猿猴。
不过说话却像乌鸦半夜的啼鸣，低沉、孤寂。
小李背对着和尚微微点头，道：“出家多长时间了？”
“回施主，贫僧在寒山寺出家已经有十四年六个月了。”老和尚很有礼貌。
小李语气不变，道：“半路出家？”
“……正是。”
“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打暮鼓；敲晨钟；诵经；参禅！”
“愉快吗？”
“……”老和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道：“贫僧只求一心向佛！至于愉快与否，那应该是红尘中人所议论的问题。”
“那就是不愉快了！”小李依旧欣赏着古碑文。
老和尚再次语塞，随即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小李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往生极乐！”
“……？”正在老和尚疑惑之际，忽然一柄雪亮的剑横空而出，瞬间割断了老和尚的喉咙。
一行炽热的血珠挥洒在记载有《枫桥夜泊》的石碑上。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鲜红的血液更为石碑上的古诗增加几许不可言喻的韵味。
“砰……”巨响打破宁静！
藏经阁第三层的窗户轰然炸开，立时碎木横飞，簌簌落下，一抹白色划过黑夜，凌空急下，风声咧咧，后方留下道道残影。
——这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之人！
对方动作很快，并未看清容貌，唯独白色，月光下的白色！
当——
来人还未落地便对准小李当头一剑斩下。
对方拔剑同样的快，甚至比小李还快，几乎于一瞬之间。
唰——
小李立时横剑格挡，接着剑如麦芒针尖般狂刺而出，快若雷霆。
古朴的寺院内，剑影晃动，落叶纷飞！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白光交错闪动。对比之下，那从空中飘落的断叶倒显得慢吞吞的。
二人一招一式，就像变幻无穷的音阶一样，有慢、有变，也有快。快若风卷残云，变似残叶狂舞，慢如鹅毛纷飞。
小李蹙眉、凝神、闭气，他的注意力达到了极致。
此刻他心中唯有敌人，别无他物。
两人的战斗一直持续，寒山寺的僧房中，一双双乌黑的眼眸不断向古塔旁窥视，不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当——
断了，小李的剑断了！
寒山寺的时空似乎凝固了一般，落叶停止纷飞，僧人屏住呼吸，两人的剑光定格在了一瞬间！
白衣人的剑锋搭在了小李的喉咙之上，只要对方轻轻一划，小李的喉咙立马破开。
不过，白衣人却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杀人？”白衣人开口问道。
“为了目的！”小李回答得很明白。
不过白衣人却有些疑惑，问道：“目的？”
“见你。”小李的目的很简单。
“有事？”白衣人语气淡然。
小李说道：“我要离开‘那里’。”
白衣人道：“路在你自己脚下！”
“可是脚断了。”小李的脚并没有真的断。
“……”白衣人没有说话。
“只有你能帮我走出去。”小李捡起断剑，接着道：“愿意与否，全在你……”
白衣人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刚才做错了什么吗？”
“……？”小李扬了扬下巴，在小李的人生里没有做错，即使真的错了，那也是对的。
白衣人了解小李的性子，便直接道：“你杀了黄瓜大师！！”
“嗯？”小李眉头紧蹙，随后释然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老和尚的尸体躺在地上已近冰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