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发现者呢？”乔正北走进警戒区，问一名上前来的警员。?

“在那，乔队。”年轻的警员指向巷子角落的流浪汉。?

流浪汉哆嗦着身子蜷缩在狭角里，警员在其身旁问话，可他一句也没搭理。乔正北正打算过去，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爸。”?

是他的儿子乔南。乔正北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指着角落里的流浪汉说：“那位老伯估计被吓到了，正好，你去安慰安慰，顺便问问有什么线索。”?

乔南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老伯口唇发白，大夏天却裹着不知道从哪儿拾来的皮衣，身旁的警员一直在跟他说话，他也不作反应，只是一直反复吞着喉咙。?

父亲去了法医那儿，乔南离开巷子，不一会儿，拎着一袋零食再次出现。他径直走到老伯身旁，然后蹲下身子，拿出一瓶水，拧松盖子递给老伯。老伯的视线落在水瓶子上，身子逐渐停止抖动，犹豫一会儿，才渐渐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接过水瓶。?

“老伯，这里还有吃的。”乔南把整袋零食放在老伯面前，“附近没什么饭馆，只能给您买这些面包什么的。”老伯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脸上，微微露出放松的神色。老伯拎起口袋，缓慢地从角落站起来，拉着乔南走出巷子。?

听说有命案，这条街上的人估计要么走了，要么挤到那条巷子里去了，总之现在这条街上很安静。一眼望去，只有路边电线柱上贴着各种哥哥张国荣的海报。?

这一带应该有很多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乔南想，现在二十多岁大多都是哥哥的粉丝。?

已经是中午，但乌云压得很低，不见太阳。两人在公交站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坐下，身旁是一家关着门，名叫佳家的旅馆，而旅馆斜对面就是那条发生命案的巷子。那条巷子不大，是专门扔垃圾用的，虽然有垃圾桶，但很多人都是扔在那周围，然后匆匆走掉。据说附近有条宵夜街，大部分吃剩的食物大概是来源于那儿，这里也就成了老伯的“家”。

老伯狼吞虎咽地啃咬面包，边嚼边用沙哑的嗓子操着浓重的口音说：“我常在这附近。我饿了，就会去那儿寻点儿吃的，那儿还有人不穿的衣服，我，我还从没想过，在那儿会看见，看见那种东西。”老伯把尸体说成那种东西，说话的时候眼睛闭着，显然不愿回忆，他嚼东西的速度渐渐放慢，“那些桶从没盖上过盖儿，我就纳闷儿怎的今儿盖上了，于是我就打开一看，嘿呦，把我吓得蹲那角落不敢动，直到小卖部那女人出现，才去报得警，这人一老，真就经不起吓！”

“查出来了，死者叫朱颖，二十岁，是云大的大一学生。局里已经安排人去学校了。”警员说完，乔正北点点头，这时正好见乔南从人群里挤出来。?

“怎么样？”乔正北问道。

乔南摇摇头，“老伯只是被吓到了，没什么信息，他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会去哪儿。”?

自从乔南入局实习开始，每见到与受害人相关的人，都会难过上一阵子，不过好在恢复得很快。乔正北拍拍儿子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乔南在原来装尸体的垃圾桶内勘察。

巷子里堆放了四个大桶，桶的大小都一样，能够装下一个140斤左右的男人，所以装下一个女孩子绰绰有余，更何况原来桶里还有一半垃圾。

女孩子被放在进巷子的第一个大桶内，

在这里藏尸，凶手应该熟悉这个地方。

桶内除了垃圾之外并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紧接着又查看相邻的桶，桶内同样有半桶垃圾，里面有很多旧报纸，好像隐隐约约有个东西被干报纸盖着，乔南戴上手套掀开报纸，是一个女士用的小包。?

死者是个女孩儿，而这个包包款式小而精致，应该是那个女孩儿的。?

不过包一打开就让乔南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