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血枫把这个疑问提出之后，紫雪惊讶地瞪着眼睛反问他：“当然，这还用问么？不然的话，你以为为什么他们可以一直相安无事？”

的确，和平是基于一种原因——实力的平衡。要是对手丝毫不弱于自己，在没有找到打败对手的方法之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的。战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方面，它是暴利的来源，无数人都想发财，其中，战争也许是最快的一种，它可以让一位领主一夜之间暴富起来。不过，为什么战争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破坏与毁灭呢？那就得看暴利背后的高风险了，一旦没能完成战略目的（注意，不是单纯的战胜与战败，虽然绝大多数时候是胜者得利……）那就随时准备接受倾家荡产，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吧。正是这样，有许多野心家一方面无时不想着要发动战争，一方面却又畏畏缩缩不敢挥剑。

照这个理论，那么，人族应该也是与妖族的实力持平，甚至，他们比妖族还要强大？因为现在的事实就表明如此。

“这是最令人想不通的，事实上，相对于妖族，人族的部队并不是很多，我就举一个例子吧，西北方，与雷妖王的战鼓族领地相近的苍家，他们的兵力加起来也就是200万，却敢与雷妖王对峙，还一直保持着优势……也许，他们是得到了大陆政府其他家族的支持吧……唉，人族就是比妖族团结……尽管这团结很假，不过，它总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关于这点，血枫在东方大草原时就深有体会了，那时候，人族带着的战妖狩猎队往往是几十人就敢孤军深入，妖族却没有反抗之力，这种奇怪的现象其实就是人族压制妖族的最好写照。

“你对妖族的军力倒是有一定了解，那你知道他们的民生吗？妖族有没有类似于人族一样的城市？”

“城市？很可惜……妖族并没有这种东西，呵呵，不过，如果你有机会去妖族的地盘看一看的话，也许就会知道，妖族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为什么？”血枫不解，他从学院的图书馆中学习过一些关于社会概论的知识，城市不是生命体聚落发展的高级形态吗？只要是社会性的生物，形成城市，乃至国家（政府），往往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表现，只有生产力高度发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种聚落才没有存在的必要，难道说……

“呵呵，不为什么，仅仅因为妖族个体都很强大……”

血枫释然了，虽然生产力没有高度发展，但妖族的成年人都拥有三、四阶实力的话，把这些看作全民皆兵，的确不需要以城市作为防守要点了。当然，全民皆兵是最后万不得已的手段，这样会拖垮部族的民生。怪不得，东方的妖族都以部落的形式存在，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个体实力够强大，他们可以更为独立？这其中并不能等同，不过也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了。自然界中也有现成的生物模型，如弱小的生物群居，猛兽独居……（这个时代的人们生存与发展的条件都建立在资源的基础上，争夺资源最重要的砝码就是战斗力，并不是我们现在这个现实社会一样的科技力量等等需要广泛的合作的文明，换句话来说，书中的世界存在着隐世高人那样的脱离社会的个体，又或者，云散在胡扯

_。）

“其实妖族除了军力方面不容小视之外，他们的社会繁荣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人族。”紫雪淡淡地说出了这个让血枫震惊的事。不过，在血枫看来，如果军队方面如此的话，还有可信之处，毕竟妖族在战斗方面的本能比人族强大是大陆公认的事实，但论到治理社会与种族发展……

“不用怀疑，妖族本来就是人族发展而来的一支，那时候，人类还没有人族与妖族之分呢。不过，妖族在千年的发展中落后一些是正常的，我这里说的社会繁荣度，也仅是相对应的说法，妖族人口众多，但三大妖王也可以管理得井井有条，从这方面来说，比之人族的政府与公会管理方式也毫不相让，因为妖族采用的是真正的领主独裁制，而不是人族的军阀割据啊。也许你认为东方大草原上的妖族社会很弱后，但是，西方就是另一回事了，那里有真正强大而统一的部落！”紫雪肯定地说道。

“虽然没有城市，不过延绵千里的帐城，却也是替代品，聚居区里一样有商业，一样有轻型工业，妖族甚至能生产战争机械，还有供小孩学习的学堂，战士比武的擂台等。但是最缺的就是金属制品，还好，有时旅行的人族商人会把一些金属制品带进去，那些旅行商人得到的待遇绝对是朋友，这并不以他们身为人族的事实而改变。”

“在妖族聚居区，照样有嫁娶，有葬礼等，可绝对不要以为妖族部落那里是未开化的民族，告诉你，这是人族政府的丑化政策，同时，也为的是安抚平民，至少，他们不知道妖族的那些事，就会以为妖族很好对付，这样才不会引起恐慌，才能够安安心心地做事。”

“当然，妖族同样拥有奴隶，这些奴隶大部分来自战俘，往往是部落交战的结果，也许你也可以想象得到，这其中也同样会有人族奴隶的存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回事。”紫雪儿淡淡地补充。

“说起最低下的奴隶，又不得不说到其他，如平民，那是普通的妖族，平民之上是贵族，他们是高位者，分别是战士、勇士、长老等人，之上还有妖王，妖王的封号来自古代，是妖皇亲封的，以五种灵力属性为名。不过，只是几大妖王的实际属性，都与封号差不多而已，你可不要以为他们的子民就全是那种属性的灵力力量，那些完全与妖王的封号无关。”

紫雪娓娓道来，血枫则是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说了许多，最后，血枫感叹地道：“有机会，我倒真想看一看，见识见识妖族的社会……”

紫雪知道的这些，让他对妖族的社会也起了好奇心。

“哎呀，那有什么好看的？照我说来，那里还没有人族城市好玩呢……”显然，紫雪更关心的是这个。

突然之间，紫雪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血枫盯着自己仔细地看。

“呃，我脸上有什么吗？”紫雪不解地问道，她知道血枫不是无聊的登徒子，所以也不对他瞪着自己不转眼而生气。

“不是，我只是突然间发现，你对妖族很有了解而已，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妖族？也许……你是一个身处高位的妖族，不然的话，你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呃……”紫雪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光顾告诉血枫这些，过于投入，以至于有时候语气根本就是当事人的角度，这当然会让血枫怀疑。紫雪所知道的血枫是一个天才，仅是通过学院图书馆的那些书，就把许多知识学到了很高深的程度。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念丹是禁术祭的一种，血枫的师父曾经把一颗念丹强行压入血枫的脑内，而这种念丹，代表的并不是灵力与法则，而是另一种宝贵财富——智慧与精神力。

“算了，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也不问，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妖族的地盘中来到人族城市的？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哼，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找准了规律，那些虚伪的赏金猎人还不是很容易对付？再说了，我身边有小雷……呃，你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敢套我的话……”紫雪的脸唰的红了，她一方面是羞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气愤，这个血枫，平常挺少说话，没想到竟是这么的……阴险，紫雪恨恨地想。

血枫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他点点头，暗道果然如此。他猜得不错，紫雪果然是一个妖族！而且是自由之身，没有被人族抓去当战妖或妖奴的妖族。照理说来，她这么漂亮，实力又有七阶之间的水准，是贪婪的人族所想要的，但她可以从妖族社会而来，在人族社会中自保，这份本事，血枫倒真想学学，到时候，以自己九阶的实力……

“天啊，他……他竟然对我笑了……”紫雪见到了血枫的笑容，不禁呆立当场。

她哪里知道，这是血枫在角斗场养成的习惯，每当他想要的胜利已经到手，自己又一次得到了生存的权利之时，那冷酷的微笑……当然，这一次，血枫自感到手的，并不是生存，而是自由的希望，因为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可以在紫雪的口中，再了解更多有价值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