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土和木头，精灵们在兽人的帮助下修起了一道简单的墙，约一米宽，以木桩为筋，外面用土填满，夯实，里面再填起一道高台，就是最最简易的工事了。精灵们可以居高临下用弓箭射击来犯的人类。

“可惜不是冬天，”有大量经验的兽人无不摇头叹息的说，他们的经验都是春秋两季抢劫人类时，那些人类用过的办法，“如果在大冷的冬天里，用水这些土墙一浇，跟钢铁一样结实！”

这些就地取材的土也没有蒸过，因此这样的墙结果怎么样，怕是连没经验的精灵都不怎么放心。不过眼下也就只这样的条件了。何况人类已经开始攻击了。

“命令所有的弓箭手进入各自岗位！魔法师部队后退！治疗部队上前，随时准备救援！”

狮人亲王和尼尔一行人站在生命之树离地大概二十米左右的树干上，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四面的战局，本来精灵们是绝对不许允许一个精灵之外的生物深入生命之树，可是非常时刻，精灵王又没有表态，于是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狮人亲王熟练的从阔嘴里出一道道命令，獒人亲卫然后一层层的把命令传递下去，广场上四面都是兽人们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您认为我们能有几层把握？”斯玛长老也来了，焦急的看着四周黑压压涌上来的一圈蚂蚁，问狮人亲王道。

安德顿－莱茵眼里淡漠无表情，象是根本不在意这场生死之战的结果，虽然就算这场仗输了他也不会死，一个兽人帝国的亲王身价高得很，可是强烈的荣誉感，身为兽神阿里默的子民，堂堂狮人也不会允许自己带着耻辱在人类的囚禁中活下去。

“一成半吧。”狮人好歹还算是回了句话，他的眼线在身边的人群中来回扫了几次，没有看见精灵王。

“你们那个陛下呢？”

斯玛长老回道：“陛下正在祈祷，祈求自然女神的保佑！”

“嘿！”狮人亲王冷笑了一下，那阔大的狮鼻更显得鼻孔无比的巨大，“胜利是靠自己的双手和鲜血去获得，从神那里继承的是精神和意志！而不是指望神能降生在这个世界一出手灭了敌人，本王原本以为精灵们现在已经一改以往的孱弱和迂腐，没想到唯一改变的仅仅只有一个精灵而已！”

斯玛长老满面羞惭，他自己都吃不准精灵王是不是太过年轻，根本就是躲了起来了原因，才用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再说祈祷有用的话，自然女神会放任自己的子民被人类欺压到这种地步？

“总指挥官！现在这场场合和情况是不是不合适嘲笑一起作战的战友？”尼尔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

盛气凌人的狮人亲王居然笑了一笑，没有反驳。

因为他口中“唯一改变”的精灵，就是尼尔。

他们的脚下，二十米处各有一只预备队，一只就是霜狼骑士为的机动部队，由霜狼部落的贝西克塔斯长老担任，另一只由兽人为主的近战部队，为的是瓦尔特。这两支预备队唯一的作用就是救场，不管哪一个方面出现守不住的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现在看起来，敌人虽然起总攻，却没有把所有人用都一古脑的往上堆。至少半天也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圣魔导。

说是总攻，仍然还是各佣兵团各自为战，他们自己内部人习惯了小规模的作战，彼此之间却毫无配合可言。往往出现两个佣兵团之间空出老大一截城墙无人攻击，于是这相对来说也减轻了守军的负担。无人攻击的地段，精灵们可以去弛援附近的同伴。

“普通攻击！无目标覆盖打击！射！”

各军官向自己的管区下达着狮人亲王的命令，兽人们都听得懂意思，可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场面的精灵们却不个个都理解“无目标覆盖打击”的含义。

有一些混乱，好在很快调解了过来。

和人类弓箭手不同是的，精灵们不用节约什么箭支，如果箭射完了不是还有魔法箭吗？任何一个成年的精灵都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弓箭手。

人类和兽人都是经过多年战争的洗礼，都清楚这种大规模的战斗开始都消耗的是炮灰的力量，很少一开始就用精锐部队强攻的。

可是这一次守军却不同，他们没有所谓的精锐与炮灰之分，于是第一时间内，第一波攻击就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精灵的箭术叹为观止~！”就连观战的狮人亲王都不得不承认在箭术方面精灵们确实有一手，虽然短短的第一次接触，四面之敌至少丧失了4oo百战力，那些土墙下距离墙根处五十步左右一圈密密麻麻由箭支组成的箭带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色的箭身，白色的箭翎，看上去就象长满了一圈的芦苇，看得人类那些侥幸生还的炮灰们脸如纸白。

就算是兔子多了也不好收拾啊，何况是魔法和弓箭都出色的精灵呢？

尼尔没有说话，脸色却显得有些迟疑。的确，精灵们的能力打退第一波炮灰们的攻击不成问题，可是第二波第三波呢？那时肯定有实力出众的斗气高手和魔法师的参加，精灵们就处境不妙了，而没有经过大战的精灵们士气一旦因为局面被压制而出现懈怠，那么这一仗恐怕连两个小时撑不到就结束了。

突然灵机一动，朝着斯玛长老说道：“务必尽快给我找五十、五十个歌唱出色的精灵来，我想办法提高、提高一下士气。”

“歌唱出色？”斯玛长老有些痴呆的望着尼尔，不过没有因此而问，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多嘴多舌不停问为什么的时候。

不一会，五十个精灵齐刷刷的站在尼尔面前，大多是女性。

“你们要做的事件很简单，一会，我会让她，”尼尔指着黑暗精灵朝他们解释道，“教给你们一歌，你们只需要用你们觉得最豪迈的声调唱出来就行了。”

精灵们疑惑的点点头。这是做什么，在和敌人作战的后方用唱歌来化解同胞的疲劳吗？这个胳膊比脑袋还粗的精灵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十分钟左右，黑暗精灵重新出现。因为尼尔现在口舌不便，于是他先教给克丽奥佩特拉这歌，再让黑暗精灵去教他们。

果然，抵抗住第一波的精灵们的喜悦还没有结束，就迎来了人类的第二波真正攻击。他们毫不明白什么炮灰，还以为第二波的攻击跟第一波差别不大，可是当武器上闪烁着斗气的人类和不时出现的魔法攻击时，精灵们终于知道战争是怎么样的了。

治疗部队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一道道回春术如同从天而降的圣光，让受轻伤的精灵们有了继续战斗的勇气，而重伤或者死亡的精灵则会被兽人们拖下前线。

泪光、彷徨、恐惧。

这是大多数精灵们心中的想法，也难怪他们，他们见过所谓的真刀真枪也是极为罕见同人类抓捕者之间的小规模遭遇，谁也没见过十几万生命处于同一个战场内的撕杀，并且刀刀见血。

兽人们一见精灵们的士气明显因为战斗不利和出现伤亡开始下降，却无计可施，因为他们毕竟不是职业的弓箭手，这一点比精灵们远远不如，在敌人没有开始短兵相接之前，他们毫无用武之地。

尼尔手下的狐人居然是唯一一个处于战斗状态中的兽人！

他潜伏在东面土墙上，看准哪里的敌人多，马上释放出群体减诅咒以及群体骨刺诅咒，凡是中了诅咒的无一不是变成活生生的箭靶，这让精灵们对这个长相猥琐的狐人大跌眼镜。

而这两种诅咒也是在尼尔要求下刻意费了功夫苦练的，它们实在是太有用了，特别是在这种大规模作战中，除非人类的牧师无处不在，那么狐人所作的位置将是精灵们最轻松的地段。

精灵们的伤亡开始增加了，因为在那些会斗气的人类高手带领下，人类开始攻上土墙，后面早就急得眼睛都红了的兽人们抄着武器一捅而上，虽然人数远远少于人类，也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重伤的精灵和已经死去的精灵尸体一一被拖下前线。

见到的精灵们无不是饱含着热泪，以至于死亡和恐惧的情绪倒不是那么重了，更多是因为失去同胞的感伤。

有一个女性精灵很年轻，大概刚刚才5o岁左右，成*人礼说不定还没有举行。可是现在她将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了，她被斗气贯穿了心脏位置，大眼睛不甘心的睁着，无神的直视着天空依然与昨天一样的蔚蓝颜色。

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精灵都因此而愤懑填胸，我们做了什么让人类欺凌至此？昨天还一起饮着果露、聊天谈诗论画的同伴，今天就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广场的上空，似乎也满是阵亡精灵的怨念，让所有人心头都是沉沉的似乎压抑着一座大山。

这时，一阵高冗的歌声象是疾风骤雨穿破了层层的阻隔一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中，那歌声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魔力，激荡着精灵们乃至兽人们的灵魂，激他们体内狂暴的分泌出血性与执着的因子，精灵们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死不休，为了自由和尊严敢于献出生命的精神！

五十个精灵男女站在广场正中央放声高歌，带领他们的是黑暗精灵克丽奥佩特拉！

连二十米高处的狮人亲王听了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歌声都觉得似乎身体内里有一股战意跃跃欲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一个个的突起，好象有使不完的力气要从身内迸的感觉。

“这是什么歌？”狮人亲王挨着个的问。

没人知道，连斯玛长老都不知道。

只有尼尔能告诉他这个答案。

“它叫作‘themass’，从今天起，它将是精灵的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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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themass的曲子被传是德国党卫军第一装甲师军歌，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它源自著名的《布兰诗歌》，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听的时候连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