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叙旧

见了上官无畏张玄也很是高兴。他也听过韦江说了，这些年来，他与王罡、上官无谓，连同各自妻子共同打造了仅次于司马家和上官家的一个势力。虽然这个势力还太过稚嫩，但同样充满勃勃生机，更是有着无限的潜力。

有了这么一个势力，韦江等人总算觉得自己的人生能够自己把握了，像收录张过这等情况也是能够自主了的。

当然，张过不论是与张玄的关系，还是自身实力，都可以算是这个势力的首领之一，但他却是年纪太轻，资历稍显不够，却是没有放在各大势力眼中的。

要说这个势力之中最为怪异的，那便是上官无畏了。

与其他人不同，上官无畏并非本身毫无根基，反而可以说是有着无比雄厚的根基。上官家即便不如司马家却也是相差仿若，而以上官无畏的天资以及之后张玄的鼎力相助，只要他肯呆在上官家之中，老老实实的作家主嫡子，那有朝一日坐上那黑水门门主的宝座也未可知的。

但上官无畏果然人如其名，无惧无畏，敢于打拼。虽然没有退出上官家，但却渐渐与上官家主流走的远了，便是他的父亲上官浩宇也少有见面了。

在上官无畏爆出进入顶尖高手行列的时候，他正式在公开场合与王罡等人出现，隐隐便成为这新兴势力的头目之一。

不过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得知这个消息的上官家非但没有丝毫过激反应，反而越发收敛，更是主动将家族之中的势力让出一部分。

就在众人猜测是否因为上官浩宇想要以亲情唤回上官无畏的时候，更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便是至今坐在门主宝座上的，代表司马家的司马明德竟然纷纷给予众人提升等级。一口气给上官无畏，韦江，柳莹等人提升至大执事。

上官无畏与韦江夫妇，一者是武学天分绝顶，一者是炼制丹药方面的天才，且都有着有目共睹的成绩在面前，按理升级成为大执事是再当然不过了。

但这该升级和司马明德提出升级却是两回事，这表明了司马家的态度。说明司马家对这个新兴势力也没有丝毫打压的势头，似乎还有意培养一般。

一时之间黑水门之中风声四起，而这新兴势力也借着这东风以及其中多数为年轻弟子的优势，一举得到大多数年轻弟子的爱戴，而后张过加入，在韦江等人的调教之下，更是由于其一身强悍的武学修为，很快便在年轻弟子之中树立起自己的位置来。

对于这一切，张玄知道，其中定然有自己的原因在。毕竟就连如今的太上长老都是自己带回来的。但若仅仅是自己的原因张玄却是不信了，司马家的示好，张玄还可以认为是想要对自己表示一下意思，但上官家与自己却是没有任何过节，且由于司马家当权，更是行事低调，寻常不会出这等风声的。

但既然出了风声，更是上官家首先示好，那说明其中定然有其他原因，想来便是上官无畏了吧。

这些个情况张玄已经在脑海之中转过好多次了，与上官无畏相携进入房中，二人畅谈起来。不过片刻，上官无畏神色一凝，道：“张师弟，你说仙人与武者只见到底有多大差别呢？”

张玄闻言哑然，作为武痴，他知道上官无畏一身就在为了追求更强，而自从知道有修仙者在武者之上的时候，恐怕上官无畏心中不会好受的。

张玄沉吟一声，道：“如此比较太过空乏，不弱师兄与我体验一番便是了。”

上官无畏闻言来了精神，他以为张玄是要与他交手呢。虽然张玄修仙去了，但修仙与武者却是走在两条路上面了，而这两条路恍若天地一般，而这天地之间的差距，最大的便是‘灵根’二字。有无灵根，对于人而言，便是完全不同的境地了。

却见张玄伸出一只手来递给上官无畏，而上官无畏愣神之后却是把手伸了过去。

忽而，上官无畏只觉手臂被一道铁钳夹住，而后便是一阵无以伦比的速度伴随着无以伦比的呕吐感，而旁人只看见他与张玄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原地。

半晌之后张玄将上官无畏送回了原地，此时的上官无畏满脸没落之色，摇头叹道：“原来这就是仙人，仙人啊！”

张玄知道上官无畏是受了打击，但这等是事情作为朋友的应该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若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什么都不说，那才是真个害了人呢。

对于仙凡之别，张玄当年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这等事情还是需要自己醒悟过来，否则谁人再说多少话，那么也是白搭的。

其他人见到上官无畏这般模样自然也知道大概张玄展示了些什么，若非他们一个个好胜心并不如上官无畏，且实现见了张玄手段，否则定然也这般惊呆掉了。

半晌之后，上官无畏张口大笑道：“仙人又如何，凡人又如何，只要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且追便是了！”

张玄闻言心中颇有戚戚，连连点头道：“上官师兄果然非同凡俗，一眼倒出本质所在，世间万物不过是求其所求罢了，仙人如此，凡人也是如此罢了。”

上官无畏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旋即便恢复了寻常摸样，拉着张玄便要去比试比试。他知道张玄是修仙之人，故而给张玄限定了很多东西。二人一番小斗之后，张玄便是只将真气压制到练气二层的水准，也是轻松取胜。

上官无畏只道张玄定然作弊了。张玄微微一笑，这些年虽然修仙不辍没有太多时间练习武艺。但武艺之道在修仙者面前是那般简陋，微微脑海之中模拟一二便足以抵挡练习无数载。更何况真气层次远远高于内力，上官无畏又哪里能取得什么好处来。

打架归打架，交情归交情，喝酒却是少不了的，每过多久王罡夫妇也来到院中。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当年有教导之恩的吴执事没有出现，询问众人之时，他们都只知道吴执事几年前便辞别的众人离去了。

虽然想要对吴执事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但人不在张玄也不强求。既然能来的都到齐了，大家一番畅饮更是欢宴淋漓。一个个都没有用内力，真气逼迫酒液，夜深之后大半便醉倒在地。

是夜，有一个人影飞入院中，张玄本是歪歪倒倒的睡在一旁，忽然将双眼一睁，走到院中，道：“你来了！”

第四二零章选择

来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来，正是司马明德。这些年不见，司马明德头上也填了些许银发，但红光满面却丝毫不觉得有衰老的摸样。

“司马明德见过太上长老！”司马明德闻言便拱手拜道。

张玄眉头微皱，一抬手卷起一阵风来将司马明德的手架住不能拜下道：“我已不再担任太上长老一职，司马门主不必以此大礼。”

司马明德见自己轻易被制住，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如何不知道张玄达到了一个他不知晓的境界，心中吃惊的同时也暗暗心喜自己并没有对韦江等人有为难之处。

既然不能拜下，司马明德拱了拱手，道：“虽然仙长并不担任太上长老一职，但当年恩德司马明德却是不敢忘怀，若是没有仙长，黑水门也没有如今这般风光。”

张玄颇为怪异的看着司马明德，他知道司马明德这话一来确实是当年铲除燕山余孽的功劳，而来却是司马明德想要探听自己回返的意图。

最终张玄微微一笑道：“司马门主记性却是很好啊，不过张某此处出来不过是看望亲友并不能有太长时间停留，恐怕看过黑水门的祭典便要离去了吧！”

司马明德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道：“既然仙长只能停留这些个时日，那明德定然好好安排一番，让仙长尽兴才是。”

张玄闻言摇头道：“不必如此，黑水门大祭典百年一次，意义重大。当年我也是出身于黑水门，如今就算离去也算是半个弟子，如何能因我一人而有何更改。不可，不可。”

司马明德连连点头道：“仙长说的是，仙长说的是，此次祭典的同时也是我黑水门进行人员大变动的时候，今次好些副堂主堂主都年纪不小了，我想多多提拔年轻力壮的弟子上台，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张玄闻言哈哈一笑，指着司马明德道：“好个司马门主，果然姜是老的辣，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罢了，罢了，既然他们都在黑水门，我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若是你真的觉得他们合用就用，若是不合用，便给个闲职也罢。毕竟最终还是个人奋斗而来，全是我安排下来的，却并不一定对他们就是那般合适。”

说完张玄掏出一枚玉烟丹来抛给司马明德道：“毕竟相识一场，这个拿回去对酒喝了，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却是能办到的。想司马门主还有这般年岁，若是放下担子一心修炼，突破绝顶成为霸主也未可知呢！”

司马明德闻言一愣，脸色立即变得忽晴忽雨，最终点了点头道：“多谢仙长提点，司马明德谨记在心。”说完道了一声告辞便离去了。

看着司马明德离去的背影，张玄微微一笑道：“他会如何选择呢，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事情。”

却说方才那一番谈话，尤其是张玄最后送出一枚玉烟丹。这等丹药对于他而言寻常时候长期服用对于修炼还是积累真气都是有些用处的。若是放到市场上贩卖，这么一丸玉烟丹便是几块灵石的价格，练气中期服用都有不小益处。

而这么一丸丹药交与凡人，若是寻常百姓，那延年益寿效果甚佳；若是练武之人，能够截留一两分灵气在体内，用于改造内力，那突破当前境界却是有不少效果的。

像司马明德这类人，不论武学还是地位都算是金字塔上的那一群人。但由于精力分散了，反而两项都不能成为最顶尖的存在。如今黑水门几成一国之势，但终究是托付在姜国之下，却是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但作为武者，司马明德是绝顶高手的武学修为，其上却是还有一层霸主修为存在。张玄也看出司马明德本也是练武天才，但由于成为门主之后分心太多，这才造成武学进步缓慢，如今渐渐年老气衰，其突破的可能就越来越少了。

不过张玄这丸玉烟丹却是给了这个希望，而张玄也点明了出来，让司马明德来选择，是继续坐在门主的宝座之上呢，还是放弃门主地位，突破武学的更高峰。这也算是张玄为了报答司马明德对韦江等人的放任，也是小小的算计一下这喜欢算计人的老狐狸。

偶尔戏弄一番当年高高在上的人，张玄心头一阵恶意的爽快，返回房中见众人解释趴在桌上酣睡不已，微微一笑，一点桌上酒壶，便见一个个酒壶之中的酒水入注一般流入张玄口中。很是爽快的打了一个饱嗝，张玄双眼一眯倒在地上继续睡了起来。

待得待得第二日，众人陆续醒来，因为毕竟祭典将至大多数人都有事在身，这才陆续离去了。不过张玄此来也算是完成了前来的目的，若非祭典之事他却是早早便要离去了。

说起这个祭典来，却是当年黑水门百年一次的大庆典，目的乃是祭奠当年的各位先祖。当然祭典到了现在更是赋予了其他意义在其中。比如韦江等人即将职位的升级，还有各大门派解决事物等等。故而这些个日子才是泰阳郡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日子。所谓高手云集，鱼龙混杂。故而张过都被安排了任务巡视郡城。

便是韦江夫妻因为炼堂事物完结，稍稍歇息一二，这又马上有了任务下来，需要出面接待其他大门大派或者周边小国使者来。

一个人端坐在房中，一来可以修炼，而来还有叶飘凌陪着，张玄也不觉得寂寞。

“叶老，你说那心魔之力制成的符文对于柳依依是否会有些影响。”

叶飘凌闻言哈哈一笑道：“怎么，张小子你真个喜欢上那个丫头啦，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不能修炼，那丫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也是你小子不争气，修为太低啦！”

张玄闻言苦笑，他与柳依依的关系他自己最清楚，真是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他也不是无情，只是感觉没到，时间没到，而且他心中似乎早就放了些别的东西，放不下这么一个女人了。

轻叹一口气，张玄开口道：“叶老你就不要取笑小子我了！”

叶飘凌嘎嘎一笑道：“心魔之力最是诡异，不过除了影响内心外却是没有太多影响，尤其这心魔被你降服，早就服服帖帖，成了家养的心魔，危险更是小了不少，而那道符文还是老夫用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差错呢！”

第四二一章一哭

张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叶飘凌所说他也都想到了。不论是他驯化好的心魔还是那道符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前日与柳依依见面之后，张玄不经意的时候便将那道叶飘凌用于驯化妖兽，而他也用在赵炎妄身上的符文打入了柳依依体内。

不过与驯兽和控制赵炎妄不同，张玄的目的却是让柳依依减少对自己特有的感情。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对于他而言，倒是可以太上忘情，但对于柳依依而言，却是最为难过的关卡，恐怕终生都会记在心头了。

出于对柳依依当年的好感，张玄自是不愿意让她这般痛苦，听从了叶飘凌的话，使用了这道符文。照叶飘凌所说，当年他游戏花丛的时候可是没有少使用过。对于他来说，这道符文除了可以叫做驯兽符文外，更是唤作“了无痕”，取意便是事如春梦了无痕之意。

只要被他可以施展了符文的女子，将会把二人之间的迤逦风光尽数忘去，只留下二人之间最为简单直接的关系。

不过张玄终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比不得叶飘凌是花场老手，更何况当年二人虽是互通有无，互相利用，但终究合作愉快，有一份情谊在那里，张玄终究不愿意伤害了这个苦命的女子。故而与对付赵炎妄不同，张玄总是怕符文对她有害处。

叶飘凌也是看出张玄的真意，知道张玄道心远超常人，不可能随意动了情劫凡心，但尤其这种人一动凡心，那若是没有一个好收场方式，那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故而他总是不时的提点这张玄罢了。

二人就此事讨论了一会儿，终究是叶飘凌将张玄说服，这才停歇了下来。二人修炼的修炼，睡觉的睡觉。

不过还没等得张玄完全进入状态，便有敲门声传来。此处不比易云宗，更是连修仙界都比不上。房间之中便是连预警的东西都没有，虽然张玄能够布置，但也不敢讲威力设置的太大，恐怕随便来个侍从敲门恐怕就得震死了。

敲门声一响起，张玄设置在房门上的阵法发出一阵灵气波动来将张玄唤醒了过来。

推门看去，正是一个黑衣弟子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张玄淡淡的说道：“有何事请？”

黑衣弟子闻言指了指门外道：“张前辈，外面有临水门门主前来拜望！”

张玄闻言一愣，自己对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前辈罢了。难怪这黑衣弟子这般激动，原来是柳依依来了。要知道柳依依作为临水门门主虽然不如司马明德这般独占一郡之地的威势，但在等级上却是相差仿若。

而这黑衣弟子虽然是内门弟子，但见到门主的时间基本是没有的，这么突然的便接待了临水门主却是让他大为激动了。

听说是柳依依来了，张玄知道终究是要面对的，也不理那黑衣弟子，一步跨道院中朝大门走去。来到大门前，只见柳依依连同柳无尘两女站在那里。

“你们来了，随我进去吧！”说着张玄将手一招让二人随自己进去。

来到大厅之中，张玄坐了首位，柳依依坐了下首，而柳无尘自行站在柳依依旁边，不时用古怪的眼神瞥了张玄。

“柳门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柳依依闻言竟然没有了前一日的动容，很是平静的说道：“依依前来，一者是为了答谢仙长当年相助之情，若非仙长，依依绝没有今日。而前日太过匆忙，依依恐失了礼数故而今日特上门拜谢。”说着柳依依起身来，扭动腰肢来到张玄面前，盈盈一拜。

张玄见状也不阻止，将这一拜接了下来，更是双眼紧紧盯着柳依依的双眼，片刻之后终于心底石头放下，长出了一口气。

“仙长有何事叹气？”柳依依观察仔细，张玄这点异状倒是被她看在眼里。

张玄闻言一囧，通过方才的一番观察他敏锐的发现柳依依果然对他除了感激之外，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特殊情义在里面。想到叶飘凌的信誓旦旦，张玄不由得直叹姜是老的辣。此事算是了解，张玄自然松了一口气，听见柳依依的文化，他却不可能直说自己用了特殊的法子操纵了她。

见张玄愣在当场，柳依依忽然想起什么，挥手叫过柳无尘来道：“原来是此事，前日之事无尘却是与我说了。其实这孩子与仙长那弟弟也很是有缘分，却也相互看的上眼，不过这这孩子脸皮薄，也颇为心疼我这个师傅，故而不愿早早便嫁出去，故而还望仙长见谅才是。”

张玄闻言微微一笑连连点头，倒是那柳无尘被柳依依叫了过来满脸羞红，连声叫“师傅”。

柳依依抚了抚柳无尘的头，对张玄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孩子，自小被卖到青楼之中，还好那日被我手下发现救了出来。我见这孩子乖巧伶俐，更是有修炼天分，这才收了下来，这些年与我也算是相依为命，故而名如师徒，实比母子。”

柳无尘听了这些话，带着哭声唤了一声：“师傅！”

柳依依将柳无尘抱入怀中，只听柳无尘轻身抽泣起来。

见得这般模样，张玄更是大囧，若是让人看了恐怕要以为自己将这两师徒给弄哭了。到时候恐怕不论自己是仙长还是凡人，那都不会有个什么好名声了。

张玄苦笑着将二人劝解开来，连声道自己并不怪罪，且许下张过与柳无尘二人婚事任由二人做主这才将两人劝好了过来。

看着梨花带雨的两个美人儿，张玄只觉女人这东西十分不好对付，所谓“女人三样宝，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次领会了第一样，虽然并非有意，但张玄都大感吃不消。

待得“商量”了好半天，张玄将柳依依送走了，只将柳无尘留了下来，带到后堂检查她修为之后，更是利用真气将她体内内力一次梳理精炼好。照柳依依的话说，这是为了防止柳无尘以后受了欺负。

不过柳无尘与张过这般情况，进张家大门却是迟早的事情，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半日之后，张过回返，张玄更是将此事交给了他，让他指导柳无尘修炼。临走之时看着张过一脸的欣喜，张玄只觉颇为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