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曜瀚宫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摔碎的东西，破碎的瓷器，凌乱的木屑，撕碎的书籍…………当忆柔推门而进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担心的朝里面望了望，轻唤着：“王爷…………”

灰蒙蒙中没有一点动静，死一般寂静。忆柔的心霎时提了起来，王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想到此，她也顾不得规矩，迈步就向殿中走去。

“哐当”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忆柔柳眉微蹙，低头看去，竟是个空酒壶。顺着它看过去，原来还不止一个，七八个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一直延伸到了寝殿门前。

忆柔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由得有些刺痛，望着紧闭的殿门，犹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王爷………………”雕龙刻凤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忆柔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轻声唤着。

此时，坐在角落里的天曜，长发披散，面如土灰，一双金眸再没有往日的神采，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听到有人叫他，才勉强转动了一下眼珠，可脸上仍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她死了吗？”

昨晚虽然躺下，但雾屏宫一直不断的人来人往声，即使宫人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紧闭宫门，熄灭宫灯，却依旧是扰乱了他的睡眠，烦躁的他摔碎了殿中所有的东西，但仿佛耳畔旁还是能听到云芮那凄惨的叫声，于是他又叫人拿来了酒，一壶接一壶的喝着，却也只是越喝越清醒。

忆柔这时心里酸酸的，里面的男人近在咫尺，却永远都好像离她很远，很远…………忍着那翻涌的醋意，她小心翼翼的回道：“太医和产婆还在，奴婢没敢进去。”

天曜起身走出寝殿，直奔雾屏宫，刚进门就看到院内忙碌穿梭的宫人们，似乎有些晕眩，他顿住身子，定了定神，接着大步走进大殿。

推开门时，殿里的血腥味依然很浓重，一整夜都没有消散去。

产婆还没走，太医们也没有走，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心。疾步走进去，看到云芮毫无生气的躺在凤塌上，产婆看到天曜进来，立刻躬身施礼，“王爷！”

刚要问云芮的情形，视线无意间落在地上的一个木盆里，里面一个巴掌大小的血红肉团，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天曜吓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反映。

“那是什么？”他明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产婆略带惋惜的垂下头，“回王爷，是个男孩儿，可惜，可惜了……………陛下见了，当惩昏倒了………………”

天曜痛苦的闭上眼睛，产婆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到，只是望着榻上的云芮，握紧的拳头打在墙壁上，鲜血顿时流个不停，“她是不是要死了？”

没人回答他，都吓得跪在地上，昨晚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凤塌上的女人不单单是皇后那么简单，如今流了一整夜的血，恐怕不死也难，若是告诉王爷，怕……………

砰的一声，拳头再次击向墙壁，“是死是活你们都不敢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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