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五】第1章 映窗丝柳袅烟青
作者:落梅如雪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61

周军自拿下楚州之后,南唐在淮河沿岸的四个战略要地寿州、濠州、泗州、楚州尽数归入后周版图,南唐失去了淮水这条天然屏障,淮南地区再难扼守,周军势如破竹,取雄州,占扬州,拔泰州,陷瓜洲,大军所至,唐城或破或降,荣哥取江北之地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短短数月间,淮右粗平,只有庐、舒、蕲、黄四州未下,不过以目前的形势,这四州早晚也是荣哥的囊中之物。

转眼已到了八月,荣哥亲至迎銮镇,率军进攻江南,他派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领步骑,右神武统军宋延渥将水军,水陆并进,沿江直下,至东氵布州,大破唐兵,江南大震,而后他命李重进进兵庐州,眼见庐州难保。

唐主李听到周军已至长江边,他既怕大军南渡,庙社倾覆,又耻于降号称藩,纳贡称臣,就想传位给皇太弟李景遂,让他出面求和,或许他觉得这样自己多少能存些颜面。不过李景遂不愿接这个皇位,他上表请辞,表示以己之才不足扶危,自愿出就外藩。李的另一个弟弟,齐王李景达,就是紫金山战役兵败逃回来的那位,因为出师败还,人望更低,于是南唐储位就落到了燕王李弘冀的身上。

李弘冀是李的嫡长子,李煜(此时还叫李从嘉)为李第六子,由于李的第二子到第五子各个早死,所以李弘冀为皇太子时,李煜为事实上的第二子。李喜欢兄弟远胜过儿子。几乎想要兄终弟及,李弘冀这储位得来实在不易,再加上他“为人猜忌严刻”,属于心理不健康、性格有严重缺陷的那种人,当他坐上太子之位后。一面要防叔叔李景遂。一面要防弟弟李煜,自己过得不开心。也把别人折腾得够呛。

李煜本无争位地野心,按理这皇位确实也轮不到他。在这种非常时期更是借诗书避祸,甚至被逼到给哥哥太子李弘冀写保证书以明真心的份上,才总算没遭李弘冀的毒手,但皇叔李景遂就没这好运气了,他毕竟当了十年皇太弟。李弘冀忌之颇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暗中派人把他毒杀,而黑色幽默的是,李弘冀在毒死亲叔叔后没多久,自己也赶着去阎罗处报到了,这类情节落到史家笔下不免又是冤鬼索命天网恢恢的好例证,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地奔赴黄泉,总之最终皇位落到了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地李煜头上。实在令人忍不住叹一声命运弄人。

李煜一心只想做富贵闲人。风流名士,后来地事实也证明了他只是吟风弄月的好手。并不是治国安邦地行家,本来淮南产盐区被后周占去就已经使南唐经济遭受沉重打击了,何况向中原的岁贡也是个不小地数目,偏偏他又生活奢靡,不知节俭,为维持“小资情调”对百姓横征暴敛,据说南唐百姓连鹅生双黄蛋、柳树开花都要交税,南唐在他手里越发衰败(当然,南唐衰败的罪魁祸首还是他老爸李),而他的人生在国破之后也迅速转向悲剧的方向,或许,从他即位的那一刻起,他地悲剧便已注定。

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李生怕周军南渡,自己连江南的地盘也保不住,赶紧派兵部侍郎陈觉来周营献表,请求传位于太子李弘冀,并表示愿意听命于中原,又献庐、舒、蕲、黄四州之地,画江为境,以求息兵。

陈觉本就是奸佞小人,南唐五鬼之一,看到后周的军威,战船如林,兵戈如蚁,大有一口吞下江南的气势,想必他暗中对比了一下南唐的军力,不免奴颜婢膝,曲辞媚,胁肩媚悦之态着实可鄙。

荣哥在人前从来深沉,并不把鄙厌写在脸上,他看了南唐表章,道:“朕本兴师止取江北,今尔主能举国内附,朕复何求!”至于传位一事,荣哥回复“尽可不必”,只让李继续做他的国主。

唐主李得了回书,乃去帝号,自称国主,“国主”二字,便带出了藩属的意思,又改用周显德年号,一切仪制,皆从降损;又因为周信祖,即郭威高祖,庙讳为,所以特将本名除去偏旁,易名为景;南唐献江北四州,岁输贡物数十万,于是荣哥罢兵,淮南悉平,后周得南唐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共十四州,六十县,人口二十二万户。

十几日后,周军凯捷班师,王朴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圣驾,城中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满城百姓食壶浆夹道欢迎他们英武的君主还朝。

我见到了我名义上的舅父,许久未曾露面地王朴。

此次荣哥亲征,王朴奉命留守京城,掌管朝中大小事务。他从来深得荣哥器重,从我刚穿来,那时还是郭威大叔当政,荣哥任澶州刺史、镇宁军节度使,奉旨镇守澶州,王朴就是他地节度掌书记,随其左右处理一应细故。节度使府掌书记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因为节度使府公务繁重,所谓“文辞之事,皆出书记,非闳辨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后来荣哥为开封尹,拜王朴右拾遗,为推官,荣哥即位后,迁之为比部郎中,而后一路升迁,历任端明殿学士、左散骑常侍、尚书户部侍郎、枢密副使,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近水楼台方便说话地位置。在荣哥第一次伐南唐时他营缮京城,规划街道,增筑城墙,为使城墙坚固还专门从虎牢关取土(虎牢关的土质日后给赵宋的皇帝尤其是宋徽宗制造了错觉……),至今他已升为枢密使,这次荣哥南征又是由他留守汴京。

文武朝臣道旁接驾少不得一番繁文缛节。不过得胜而归,回到久违的京城,我心情愉快,情不自禁就把微笑噙在了嘴角,眼波无意中扫到王朴。正对上他含笑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看一眼荣哥又看看我。眼中含着嘉许之意。

怎么是这种眼神,真是地……

不过我对这位名义上的舅父一直颇有好感。这莫名的好感从一见他就有,来自直觉,就如同直觉让我在初见他的老婆女儿时就没好感一样,更何况我知道他是大周的股肱之臣,荣哥地左膀右臂。所谓国家栋梁。

这些年我们同在京城却并无来往,当初因为澶州软香阁地事,荣哥不许他老婆女儿出现在我跟前(不过王棠还是出现过一次……),而他大约也主动避嫌了,这次实在是难得的见面。

看他,仪容风度不减当年,仍是蚕眉星目,三绺长髯,端庄儒雅中带着些刚正之气。只是毕竟岁月如刀。鬓边已略略现了霜痕。

暗叹,操劳国事倒底是累心地。他又是一介文臣,体质也未见得有多好。

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才到我住的汴河大街地街口,遥遥就见府门前人头攒动,定睛细看,居然是阖府上下迎在门外,吓一跳,干嘛搞得这么隆重,亏得我拒绝了荣哥先随他进宫的提议直接回来了----我承认,我是怕有去无回……咳,否则他们岂不是要一直站下去?

回到府中,一切如故,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在旧位,如我离开前一般无二,据说在我消失的第二天荣哥就吩咐下来,务必一切保持原貌,等我回来……

碧溪流云喜极而泣,几乎没规矩的扑上来,不过倒底忍住,可有人就没这好自制力了,我刚进二门就听身后一声喊:“姐!!你可回来了!想杀我也随即一片黑影遮天蔽日地扑下来,我条件反射地一闪,那黑影PIA地平摊在地上。

笑,果然一切如故呀。

小弥撅着嘴,爬起来揉揉身上,猫眼里闪着泪花,“呜呜,姐姐学坏了……怎么似乎功夫有长进了呢……”

“哦呵呵呵,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不许这么扑我吗,我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哪受得了你这么扑啊!”我抬手摸摸他的头,这孩子似乎又长高了点,“不容易,终于有人看出我功夫长进了,荣哥那家伙就没夸过我一次!这虎髓熊胆丸也不是白吃的了,想知道我怎么学坏了吗?我见到你师傅啦!”

小弥脸上那可以乱真的哀怨表情嗖一下就消失了,嘿嘿,我就知道他是装的,真是一点没变呢。他兴奋地跳过来,拉住我,“师傅他老人家身子可还好吗?”忽然脸色又是一变,“姐姐莫非去了蝴蝶谷?姐你好生无情!居然背我自己去了蝴蝶谷!居然不带我一起去!”

我看着他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失笑道:“你轻车熟路的,想回去还用我带着?还不是自己想回就回去了嘛。”

小弥委屈的眨眨眼,用头找我地肩膀,“自己回去有什么趣味,师傅怕是还要说我耗费谷中钱粮呢。”他现在比我高出恐怕有十公分了,过去做惯地动作现在做着极不顺手,最终只侧头顶住我的额角。

我推开他地头,忍不住笑起来。

旁边碧溪笑道:“瞧小弥欢喜的,拉着小姐就说个没完,小姐这一路上想必辛苦,赶紧进屋歇歇,婢子这就去备香汤,您看可好?”

微笑点头,随他们进屋,轰走要围观的小弥,我跳进木桶洗个放松身体的香草浴。沐浴后,换了柔软的居家便服,在床上打两个滚,不禁感慨,还是回家好啊饭后,在园子里吃水果乘凉,讲讲一路的见闻趣事,其乐融融。正是仲秋时节,天高气爽,玉露金风,我坐在书案前,望着窗外的婆娑柳枝,思维发散。

“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忧国忧民的老杜居然也能写出这样香艳地句子,对了,“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也是老杜的手笔呢,婉约派李清照不也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样豪迈的诗句吗。可见无论是谁都可能有“RP爆发”的时候呀。

正自神驰天外,就见碧树掩映的甬道上现出一抹青影。微笑,我把手中地玉管紫毫支在翠玉笔架上。站起身走到书房门

荣哥南征初归,想来有大把地国事等着他处理,所以,回京三天他才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不让我感到吃惊。

如同在军中我受到地待遇,他出现在我的宅子里也从不见通传。不过这可不是我吩咐地……当然这省去了我很多麻烦,他随时可能出现在我的客厅书房花园工作室等处,而我只须象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和他打个招呼就好了,这种相处方式我早就习以为常,只偶尔在别人对他大礼参拜时才想起,哦,对了,这厮是个皇上,我又“忘了”施礼呢。

他步伐沉稳。柔和明亮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片刻不离,我摸摸微烫的面颊。“怎么,我脸上弄上墨了?”

他走到近前,摇头笑叹道:“回来反倒不及在军中……”

嗯?什么?

“在军中倒还能日日见着……”他目中的温度犹如分别许久地离人,深幽而炽烈,眼波逡巡在我的面颊、鬓发上,而后视线一路滑下,灼热地盘桓在我腰间,我笑笑,拉他进屋,岔开话道:“如何,我新做的衣服,好看吧?你看我专门用浅碧暗纹抱腰配这素白的曲裾深衣,领口袖口和下摆露一些嫩柳色的中衣边缘,再系上浅妃色丝带,局部用一点对比色搭配,这样整体不至于太靠色,比较符合我的配色口味,”说起服装设计不觉话多起来,“这款还有一种变化,是用翡翠雕的竹叶形饰物做腰部装饰,不过那个目前还在外面的作坊里制作呢……这裙服就是有一点不好,这种汉朝深衣风格的袍子走路太费劲了,害我不得不小碎步装淑女,想踢人都抬不起腿呢,”笑……诶,他怎么还目不转睛地样子,“喂,你不要总盯着我地抱腰看嘛,我会不好意思的……对了,我打算把这个创意延展出一个系列,你说取名为烟绿好还是何可一日无此君好?”

他点点头,那神情让我严重怀疑他根本没在听,他忽然伸出手,扣住我地腰,低声道:“看了就想握住……”

一下子红了脸。他手上加力,把我拉进怀里,若有若无地一叹。

他的衣襟上有我熟悉的木香,我放松靠在他身上,闭上眼,轻轻环住他的腰。

秋声飒飒,清凉满袖。

良久,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你……难道不愿日日见到我么?”

“嗯?什么?”

“让我日日见到你,可好?”

“啊……你有空就来看我嘛,没人拦着你呀……”挣扎,他居然不放手……“对了,荣哥哥,丁寻能下地了吗?你哪天方便,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他嗯了一声,屋里又陷入沉默。

“咳,这位仁兄,我已经奋力想出丁寻的话题了,你是不是也该聊聊流云什么的?”

他低笑,胸膛微震,“原本有许多话要与你说的,现下见了你,却又不想讲了。”

“呀,差点忘了正经事!”我拉他到书案旁,“我画了这个,准备给你看呢!”

他目光扫过案上宣纸,诧道:“抛车?”

“你再仔细看看,这和你们用的抛车一样吗?”

他伸指点在抛车梢端,我画的悬垂重物的位置,“此物是?”

我得意笑,“这是改良的抛石机,我注意到你们用的抛石机都是纯手动的,需要很多人拉拽,既浪费人力,使用的炮弹……石块的重量也有限,这个半自动的抛石机就不同了,你看,这头绑个重物,在炮架上安装铁钩。钩住炮杆,开炮时,只要把钩拉开,这边重物迅速下坠,另一边的石弹就能抛出。也就是说。只要安排两个人拉开钩子就可以了,这样的设计。既节省了人力,使用方便。而且可以装更重地石弹,和你们过去用的相比,嘿嘿,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呀!”

他双手捧着图纸,细细看了半晌。转过头来,目中光芒闪烁,“这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

“哈哈,你不会又发现我有经天纬地之才了吧?”厚颜无耻的笑,眨眨眼。

抛车也就是抛石机,这种重型武器古来有之,它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出大石,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威力巨大,地位堪比现代社会地洲际导弹。只不过这个时代用地仍是纯手动抛车。重型多梢抛车固然可以发射很重的石头,但拉索地士兵居然要上百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好歹也算是去过前线的,见过周军使用这笨重地机器,当时没想起来,今天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资料,就有了改良武器的兴致。这种半自动抛车首次出现是在日后元军攻打襄阳的战役中,以这时代的眼光看,这自然是空前地重大改革,难怪他看到图纸是那种眼神,这家伙倒是识货,不过要和他解释出处实在麻烦,所以容我无耻一下。

记得穿来前看CCTV的军事科技节目,里面的文职讲师曾说过一句“军事科技强则国强“,这话我一直记得。

他大约把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当做了承认,凤目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忽然俯身在我脸上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了一下,迎着我惊愕的注视中,笑道:“这般聪慧,岂可不赏。”

“呸!这算什么奖赏!我亏大了!”抬手在脸上擦擦,掩饰羞涩。

他笑,一手揽住我,看着那图纸道:“有了此物,日后我大周健儿攻城略地必将事半功倍!此次伐唐颇有几回苦战,若彼时便有此……好在我军上下尽是大好男儿,铁血奋勇,各个争前,倒底平了淮南之地。”

我点头,“所以先进的武器是非常重要的,我知道你最是怜才恤将的,即便是征战中也希望把将士地伤亡降到最低,果然是明君呀。”呵呵,这句颇有拍马之嫌。

他莞尔,“我大周将士杀敌致果,竭忠尽智,确非唐人可敌,便说元朗,此番就带了十数处伤回来。

“元朗?”

“元朗乃是赵匡胤地表字。”

又是赵匡胤……

我撇嘴,“伤那么多处说明他身手不够好,打法鲁莽……我看他无论是功夫韬略还是忠君之心都未必比得过李重进和张永德吧,怎么你好象格外喜欢他呢……”

荣哥含笑瞥我一眼,抱我在椅子上坐下,“去年我首次亲讨逆唐,元朗奉旨进攻滁州城,占城之后,正逢其父赵弘殷----其父为马军副指挥使----东取扬州,道经滁城,其时已值昏夜,赵弘殷便欲入城休息,即至城下叩门,却为元朗挡曰:父子虽系至亲,但城门乃是王事,深夜不便开城,请父亲权宿城外,俟诘旦出迎便了!赵弘殷只好依言在城外留宿一宵,待到次日天明,方得入城。”

……嘿嘿,不愧是赵匡胤,这种招数也使得出,这貌似是效颦周亚夫吧……

周亚夫是前汉开国功臣周勃之子,素以治军严谨著称,他驻扎细柳时,汉文帝亲去劳军,至细柳营前,因无军令而不得入,直到让使者持节给周亚夫看,他才传令打开营门,放皇帝入营,于是细柳营就成为军纪严明的代名词了,被后人广为赞咏。

不过赵匡胤地举动明显更胜一筹,连亲生老爹来都不买账,不仅显得治军严明,更说明把“君臣大义”看得重于“父子之情”呢。

不知这么精彩的举动是有预谋的双簧演出还是个人的即兴发挥?

心中翻了几番,我勾起浅笑,“荣哥哥,有个典故我要请教一下……”他温言道:“可是周亚夫的细柳营?”

眨眨眼,作纯洁无辜状,“不是啊,关细柳营什么事,我就是忽然想起个典故,却又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管仲临终谏桓公,你还记得吗?”

他本是面上含笑,听了我这话略一沉吟,忽地笑容一凝,张了凤目看我,眼中隐然有精光炽现。

我从他腿上跳下来,笑道:“我居然忘了,今天打算做个新研究出来的菜式呢,我要去厨房看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荣哥哥你既然赶上了,那么恭喜你有口福啦,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回眸一笑,走出门去。

前面提到过,我把柴荣第2、3次亲征南唐合并了,所以这章里的时间是不作数的,不过一不小心居然和某些野史记述的时间暗合了。。只是时间相合,亲征次数还是不同的,对正史所记时间有兴趣的同学请看“有考证癖的同好请进----后周攻南唐之战”。

另,最近看到一条新闻,说某男演员和女友口角后把她独自扔在治安不好的地方,结果导致悲剧。。如果这新闻属实,这简直就是张知谨和青鸾情节的翻版啊!只不过那女孩比青鸾更不幸。。我知道这是个缺乏绅士教育的时代,但仍请各位男士,作为真正的男人,和女友吵架后还是把她留在安全的地方再离开吧。。或许这举手之劳将使你未来的人生不至陷入自责的痛苦。

换了新0.1,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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