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行行 一
作者:青黛青山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787

作者有话要说:贴上了!!!

贴上了!!!

偶坐在电脑前,面前米有汹涌滴大海,身后米有凛冽滴风,脚下8素玄黑滴岩石,头顶8素明净滴天空,偶滴衣袂米有猎猎作响,偶滴发丝米有被风扯乱,但素,偶还素想——泪流满面~~~~

昨天刚跟朋友抱怨晋江的服务器,结果今天晋江就“报复”偶了,偶贴了五遍,才更新成功

体力劳动,完全是体力劳动啊~~~

看在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亲绵一定要给偶加油啊!

北方的八月已经飘过几场零星的雪,大地即将沉睡,轮回再度静寂。入冬前,屋顶已经加固,门上钉了棉帘,人们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点起火炉,烧酒烤肉,肉色金黄,外焦里嫩,令人垂涎……

“起来,起来,别作梦了,看你口水流的,啧啧。”

天亮得越来越晚,人也懒了,小湄窝在被子里睡得迷迷糊糊,心想就算这个时候有人请她去做公主王妃也休想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

女孩儿见推不醒小湄,眼珠一转,“唰”地掀了她的被子。

“啊!”小湄惊醒,抹一把嘴角,怒道,“荇子,你干什么,看我不打你!”

荇子却没工夫理会她,麻利的穿好衣服,翻身下床,提好鞋,朝小湄做了个鬼脸,“王和公主今天回来,你还敢赖床,看炜姐姐不打你!”

“今天……”小湄呆坐着像个傻子,耳边一片起起伏伏的喧闹声——

“反了反了,穿反了。”

“哎,你穿了我的衣服。”

“怪了,我的鞋怎么两只都是左脚?”

……

她忽而彻底清醒,大叫一声:“啊,是今天!”

整个屋子顿时静了下来,小湄正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引人注目了,向门口一看,却见领班的婆婆站在那儿,一脸严霜……

五更时分,天还是一片漆黑,整个王宫却已从沉梦中醒来,掌灯的掌灯,汲水的汲水,忙忙碌碌,有条不紊。

小湄一路小跑赶到云池宫,身上汗津津、暖烘烘,只是两只手露在外面,冻得冰凉。她呵了呵手,又搓了搓,才掀开门帘。

两名侍女守在里间门口,小湄轻声问道:“王妃醒了吗?”

“王妃还没有传唤。”侍女道。

小湄又问:“那我进去看看?”

“好,你动作轻些,别吵了王妃。”侍女嘱咐。

“知道,知道。”小湄应着,轻轻挑开帘子,进了屋。

屋内没有点灯,外面微弱的光透过窗纸映进来,更显无力,可隔着珠帘,小湄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妆镜台前的人影,消瘦单薄的身子,长发披肩。她静静的坐在暗淡的光线中,像隐在乌云之后的月。

小湄卷起珠帘,道:“王妃,您已经起了?”

季妩回头看是小湄,遂笑道:“睡不着,就起了。”

“是因为王要回来,您才睡不着的吧?”小湄笑着,就要点灯。

“先别点灯!”

小湄手一抖,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季妩,不明所以。

“先别点灯……”

“王妃……”小湄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可屋里,真的太暗了。

“你过来给我梳头吧。”

“可是……”小湄皱眉,为难道,“我看不清啊。”

季妩却道:“没有关系,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用眼睛看的。”

小湄摇头,“王妃,我不明白。”

季妩笑了,“不明白没关系,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小湄点点头,将信将疑的走过去,拿起梳子——果然,当你对一个人,一件事太熟悉、太了解的时候,就是闭着眼睛也都知道了。

商晟军人作风、北人性格,素不喜繁文缛节,进入丈雪城,队伍严整,犹如行军,路人自动避退,不敢触犯。到达宫外,军队由专人接管,负责指挥调度,王辇则由左护护送回宫。

到云池时,王妃季妩盛装朝服,领云池宫人在殿前跪候。商晟疾走两步,上前扶起季妩,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责备,“大冷的天,这是干什么?!”一双温暖宽大的手紧紧焐住妻子的柔荑。

季妩低眉,温柔而不失端庄道:“恭迎王上。”

商晟揽过妻子的肩,携她一同登上台阶,侍女跑上前掀开门帘,两人一起进了云池宫,帘子又被放下。

端着脸盆、手巾、温茶、热汤的侍女鱼贯而入,商晟洗了把脸,温茶漱口,又喝了口汤。季妩挥退侍女,亲自为丈夫宽衣,边娓娓说道:“你先沐浴更衣,解解乏,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接见臣属的事也都安排妥了……”

商晟猛地抓住妻子的手,热切的注视着她。

“怎么了?”季妩抬头,一双眸子明亮清澈。

商晟欲言又止,松了手,道:“没什么,你不用操心我,去看看雪谣吧。雪阿宫连雪谣带侍女,一群小丫头,我怕她们照顾不周,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好。”季妩微笑。

“雪谣如果不累,你就留下来陪她聊聊天,不用急着回来。”

“好。”

“聊聊她在钰京所见之事,所见之人。”

“好。”

“如果她累了,就算了,让她好好休息。”

“好。”

“有没有什么是不好的?!”商晟再次猛地握住她的手。

“王……”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想对我说?也不想知道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季妩微笑,摇头。

商晟皱眉,一把拽过妻子,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季妩红了脸,微微侧过头,避开丈夫急切的眼神,“王,现在……是白天……”

商晟缓缓支起身子,专注的看着妻子:她的美,不够绝世,不够脱俗,但足够让他在刀光血影、虞我诈之后,得到内心的平和。

轻轻吻了妻子的发,商晟起身道:“我先去沐浴,你去看雪谣吧。”

“好。”

玄都多温泉,云池宫的云池、雪阿宫的融池都是依天然温泉而建。融池内,身着儒裙、一色打扮的侍女们忙着降下三重纱帐,两人抬一架屏风,内外各竖了一道;池上笼着氤氲的水汽,沁得人肌肤滋润、骨头酥软。

“在钰京,他们会把新鲜花瓣放在浴盆里。”雪谣从水里冒出来,说了一句话,又潜下去,从水底看池边的人。

荇子坐在水边,笑道:“那一定很香很美很舒服了。”

雪谣浮上来,瞪大了眼睛,细小的水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颤一颤:“才不!”

她趴在池边,对荇子道:“那儿的水有一股烟熏的味道,而且……很硬。”

“怎么会?”荇子不解。

雪谣又潜下去,游了几圈才上来:“是真的。”

“那是为什么?”荇子问。

雪谣撩着水花:“我也不知道。”

“薪柴烧开的河水当然比不得我们玄都的温泉。”

侍女挑开淡粉纱帐,换了常服的季妩款款走了进来。

“王妃。”荇子行礼。

雪谣见是季妩,游到池边,高兴道:“嫂嫂,你怎么来了?”

季妩看一眼荇子,荇子领会,退下。季妩轻提群角,在池边坐下,笑道:“我不能来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哥哥呢?”雪谣问道。

“他离开玄都五月有余,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呢。”

“哦。”雪谣点点头,又道,“嫂嫂,我从钰京带了礼物给你。”

“我听你哥哥说了,”季妩微笑,“雪谣,跟我说说,钰京好吗?”

雪谣却卖起关子,“钰京啊,新鲜事太多了,等我理清头绪再讲给嫂嫂听吧。”

季妩扑哧笑了,“也好,那你就先跟我讲讲你见到的人吧,陛下、海都王、锦都王、凤都王,他们都是怎样的人物?我只曾耳闻,不曾见过,很是好奇呢。”

雪谣想了想,道:“陛下年轻英俊,有君王气度,不过有的时候我会害怕看他的眼睛,觉得不够真实,因为他连为难人的时候眼睛都在笑。”想着常熙那似笑非笑的眉眼,雪谣不由暗暗点头。

“海都王呢,是个和蔼的老人,很有智慧又有些老糊涂,总爱打瞌睡,在陛下面前,他都能睡着,呵呵,对了,他还送了我一个护身符,回头我拿给嫂嫂看。”雪谣笑得眉眼弯弯,如月出雪山,明亮皎洁。

“好啊。那……凤都王呢,她们姐妹像传说中一样美吗?”季妩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又有些害怕问的问题。

“嗯,姐姐的确很美,但妹妹一直蒙着面纱,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不过……”,雪谣皱了眉头,撅嘴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姐姐。”

“为什么?”

雪谣不满道:“她总对哥哥眉来眼去。”

季妩脸色微变:丈夫与凤都王颜白凤十年前的一段邂逅她早知情,从前她很自信,不仅因为丈夫对她的感情足够深挚、足够专一,也因为商晟与颜白凤的地位使他们无论如何永远走不到一起。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

雪谣看季妩紧张,笑得银铃一般,“嫂嫂,你放心吧,哥哥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的。”说着撩起水花往季妩身上泼去,而后一转身,逃到水中央去了。

季妩赶紧提着裙子躲开,可身上还是溅湿了一片,看着在水里笑得正欢的雪谣,却也无可奈何,对这鬼丫头真是哭笑不得,又恨又怜。

“还有锦都王呢,你还没有说他呢?”季妩又问。

雪谣没有立即回答,她潜进水里,抬头从水底望向屋顶,从中间向周围扯开的彩色绸缎随着水光晃动,色彩梦幻,良久,她缓缓浮出水面,细腻的水珠顺着她鬓角的头发流下,滴答滴答,“他……是个君子。”

除了嘴角的笑,再无别的评价。

那份淡淡的娇羞,幸福的怅惘,或许雪谣尚不自知,但季妩知道:多年前,她第一次见过商晟,就是这个样子。

季妩看着雪谣,着了水的轻纱紧紧贴在身上,人比小时候略胖了些,初初显出其丰肌玉骨,美丽的锁骨下,胸前更加饱满,少女的身形已是渐渐发育长成。

忽然有些惆怅:怎么那个印象中还很小很小的小妹妹突然就长大了呢?再过两年,甚至也到了谈论婚嫁的年龄I花少钧……她暗自摇头:这世上有种花,叫做“无果”……

见季妩沉默,雪谣歪着脑袋问她:“嫂嫂,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妩微笑,“雪谣,你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

“君子?雪谣这么说?”商晟唇角带着一抹讥诮,将酒饮尽。

季妩跪坐在商晟对面,中间一张小几,摆了几样酒菜,她为丈夫斟上酒,笑道:“是啊,不过小孩子的话能信几成?”

“小孩子的话?”商晟摇头,“虽她说来无心,却是句句中的,常熙年轻有为,笑里藏刀;傲占老奸巨猾,倚老卖老;花少钧,也确实是个君子。”

“当然,”商晟一笑,“我还不至于天真到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左右自己的判断,我只是想印证一下”,他叹了口气,问道,“季妩,我跟你说过海都王曾说雪谣‘生有心目’,你还记得吗?”

“记得。”季妩深深低下头去。

商晟起身走到季妩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抬起她的颌,看着她略带忧郁的眉眼,轻轻抚平她的眉心,“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对吗?”

季妩默默点头:她的丈夫,她怎能不知?

“你不赞成?”

季妩看着丈夫的脸,英气的眉,是杀伐决断的魄力,深邃的眸,是主宰沉浮的睿智,她坚定的,摇头。

“王,我从嫁你那天,就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英雄,一个不平凡的人。我知道,我不仅嫁给了他的人,也必定要嫁给他壮阔的一生,玄都的天地太小,我知道……”目光柔柔,脉脉含情。

惊讶,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商晟紧紧拥着妻子,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你为什么皱眉?你还担心什么?”

“可我不知道你的对手有多强大,我担心……”季妩贴在丈夫胸前,双手紧紧撕扯着他的衣服。

商晟感觉的到她的颤抖、她的挣扎:对于男人,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赌要赌得尽兴,赢要赢得精彩,即使输了,也不后悔。可女人不同,她所求不过是她那个喜欢豪赌的男人活得好好的、好好的……

将手张开□妻子温柔的发,商晟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常熙城府虽深,内心却扭曲阴暗,任何时候,一颗苗儿要是长歪了,绝不可能凌云参天;海都王虽然睿智精明,却是老之已至、行将就木,而其子傲参则太过仁厚,妇人之仁,不足为惧。”

“那花少钧呢?”季妩担心道,“锦都历来是帝君的智囊,况且花少钧又与新君有兄弟之谊。”

商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至少有两点决定花少钧必败无疑!”

“什么?”

“第一点,是雪谣说的,花少钧是君子。我不会轻视任何人,但比起老锦都王,花少钧简直不像是锦都的后人,而刀剑之下,最不怕的,就是君子;第二点,”商晟微笑,吻了妻子的额,“是你说的。”

“我?”季妩不解。

商晟续说道:“你说‘花少钧与新君有兄弟之谊’。知道吗,季妩,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得下‘兄弟’,从来没有。常熙,也不会例外。”

听了丈夫的话,季妩本该宽慰,可她此时的心境竟是悲凉——为花少钧!他是她丈夫的敌人,她本不该如此,可或是许女人天生有用不完的同情心,也或许是因为雪谣吧。

季妩斟了两杯酒,嫣然一笑,“王,我敬你一杯。”

商晟接了酒杯,却没有饮,将杯置在几上,注视着季妩,问她:“我还没有跟你分析凤都的形势,你不想知道?”

季妩回避丈夫的眼神——当你对一个人太了解的时候,不用看,不用问,就已经全知道了:丈夫要拉拢凤都,必要开出对方满意的价码,而凤都王想要什么,季妩知道。是逢场作戏,是假戏真做?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她们都是女人,能掀起多大风浪?”季妩强笑。

商晟看着妻子,他知道即使他不说,聪慧如她也能猜出几分。想着与颜白凤那一夜,面对妻子,她越是大度,越是贤惠,他便越懊恼,越愧疚。不是不想坦诚,可指挥千军万马淡定从容的商晟竟也有心怯的时候,话到嘴边,却改口道:“我已经答应颜白凤,将雪谣嫁给她的弟弟颜鹊。”

季妩手一抖,酒洒了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她宁肯商晟说出的是那件事,而不是要将雪谣远嫁凤都。

“王,你说的……是真的?”

“嗯。”商晟点了点头,“你怪我吗?”

季妩沉默,她知道商晟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商晟决心要牺牲的人也没有人能救得了,或许,这并不能说是“牺牲”,至少如果有一天丈夫真能夺取天下,雪谣就又能回到亲人身边了。可那是我们最心疼的小妹啊,怎么能舍得,怎么能舍得?!

……

举杯,“妾先饮此杯,愿王大展宏图,早登帝位!”

商晟看着妻子眼角冰凉的晶莹,心下誓言:季妩,我商晟此生,负尽天下,也绝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贴上了!!!

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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