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耍一出萧何夜
作者:行关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57

半夜里,方宁在疼痛中醒来,确见自己已经是躺在了床上,周身也被纱带绑得像个粽子样。这时外面的亲卫听到里面有动静,走了进来,看到方宁已经醒来,高兴地叫道:“主公,你总算是醒了,你等会,我就去叫李老他们。”也不管方宁怎么想,就直接跑了出去。

不一会,李普,李曼他们就已经走了进来,听到方宁醒来,他们皆是高兴不已。

方宁抬眼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李谷,方宁的眼神有点涣散,好一会才道:“李老的尸首可曾收殓好。”

见方宁提起李谷,众人皆是暗然。李普沉痛地道:“以安置妥当。”

“嗯,待明日,为李老及此次所有牺牲的人一起入葬,也好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我想李老是愿意与寨内那些受难的兄弟们同眠于一处的。”顿了顿又道:“山寨内可安排妥当了?那些俘虏都处理好了没有。”

“都处理好了,主公安心养伤就是。”

“处理好了就好,要安抚好寨内众人的情绪,此次大战,多有人失去了亲人,而对那些俘虏多有愤恨的。要多翻告诫寨内众人,不可无故闹事,那些虽曾是黄巾贼众,但以前也都是农民,只是被生活所迫,或是被黄巾贼众妖言迷惑而已。”

众人皆诺。

方宁左右看了看确是没见到方悦,遂对李普道:“对了李老,今日救我等一命的那位将军,可曾安排好。切不可慢怠了。”

“普正要向主公提及这件事,那方悦将军已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这是为何?”

“此事还得从头说起,那方定大人被那县令害死后,本想连他后人一并拿下,确不想主公趁机起事,混乱中确正巧救了那方家后人,使其不至断了后。方将军本是方定大人的族兄,前番杀那县令是为报杀兄之仇,此番来确是为报主公之恩,如今救了我等全寨人性命,这恩也算是还了,方将军让我代他向主公道声谢意,就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何时下的山?”方宁急道。

“战事结束后,方将军见主公昏了过去,一时醒不过来,就下山去了,方将军下山后天色尚早,这会应是已进了方城县内。”

“在县内就好,来人,备马,我要连夜进城。”说罢就想起身,确是一下子牵动了伤势,痛的方宁一阵抽搐,又颓然的倒了下去。

李普见方宁想爬起身,却又牵动伤势而疼的倒在床上,赶紧上前把方宁扶平道:“主公万万不可,主公如今伤势沉重,更何况现在已是子夜时分,要去明日也是不迟。”

“不行,明日若是方将军走了那该好何是好,今夜就去。”方宁坚持着。

见方宁说的坚决,李普急道:“大夫刚说及主公最近半个月内不可走动,若是真个要今夜去寻那方将军,可另派他人去就是。”

“万万不可”方宁断然拒绝道,“快去备马,李老和袁老就暂时留于山寨内处理一下内部事务,我与溢山大哥下山去寻方将军。”

“主公”李普做着最后的努力。

“李老心意我已明了,不用再说了,我必须即刻下山。”

“唉!那主公一路走慢些。”李普见劝不动只得放过,转头又对李曼道:“如今主公身带重伤,曼儿你万事要多长个心眼,进城后就先为主公找个好郎中,把伤势稳定下来,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是,孙儿知道。”

——

月色下,方宁带着李曼和几个亲卫一路急行向方城县而去。

天尚是蒙蒙亮的时分,方宁就已经奔自城下,守城军卒见是县令大人枉夜归来,急令打开城门,放了几人进去。

现在还是大清早,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确正好方便方宁走动,一路骑马直向方城唯一一家客栈冲去。

“嘭嘭嘭”确是一亲卫先方宁两步跑了过去敲门去了。

好半晌,才听到一个懒洋洋地声音,“谁啊!这天还没亮呢,还让不让人睡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伸出了个脑袋,迷糊着张眼四下里看了看,见眼前站着四五个大汉,其中一下还带伤的,顿时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待看清楚是县令大人才轻舒口气道:“小人该死,不知大人这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店家不用惊慌,我们只是来找一个人,那人三十岁左右,穿一身铠甲,骑马的……”

“有有有,昨儿个晚间确实是有这么一位客官,还满身血污的,真个吓死小人。”

“那人呢?可还在店里?”

“刚已经付了钱走了。”

“走了?这天都没亮,连城门都没有开,他如何会这么早就离开。”

“这小人也不知道,那位客官本来是昨儿个晚上在小店里吃了饭,买了些干粮是准备连夜赶路的,是小人看他那马儿已经跑的极累,若是不休息休息,那马儿怕是要报销了,小人也是个爱马之人,所以就多了句嘴,劝那客人住了一晚,也好让那马儿休息一晚。今早天尚未亮时分,那位客官就急急付了帐走了,我也跟那客官说了,这会城门都还没开,出不去的,可他硬是说要先去等城门开。”

“那他是朝哪个方向去的。”

“南门”

“快走,城门就要开了,若是再晚怕是追之不及!”丢下那罗罗嗦嗦的店小二,方宁在马上一带马缰,尽自往南门而去。

方城南门城廓下,方悦轻轻地拉了拉马缰,控制着跨下有些焦燥地马儿,静静地等着城门开启。

方悦真的很急,从去年年未起,方悦就没有回过家,本打算过完年就回去,不想这黄巾起义突然爆发,袭卷了大汉整八个州郡,声势之浩大,是前所未有。方悦的家眷都在河内,虽然有河内太守王匡帮忙照顾着,可方悦总是不怎么放心,可在幽州这边一直都被事情给耽搁了,不过还好如今也算是替族兄报了大仇,虽是恶了官府,但也无所谓了,再说这罪名也是给那方宁给背了去,朝庭若真要追查起来也查不到方悦头上。

就为这事,方悦一直是耿耿于怀,所以才有这次黄巾之难,方悦杀上山来救方宁一事。

就在这时,城门咯吱吱一声,确是时辰已到了,大开城门,不待城门全开,方悦已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远处,方宁见城门已经大开,城下一将正是那方悦,见那方悦已是出得城门,急忙大喊道:“恩公留步。”

“嗯!”刚冲出城门的方悦见身后有人叫喊,遂缓缓放慢了马速,转过身来看去,却是那方山首领和那方城县令一同追了上来。

转瞬间,方宁几人就已至方悦身前。方宁滚鞍下马,纳头便拜谢道:“恩公在上,宁在此代寨内万千百姓,谢恩公活命大恩。”

见方宁是来谢救命之恩的,方悦忙下马把方宁扶起,道:“小兄弟千万别如此,这叫我如何敢当,悦尚未谢过小兄弟帮我的大忙呢。”

“大忙?恩公这话从何说起?”虽然方宁已经知道了一些缘由,但还是问道。

“若不是小兄弟乘机起事,我如何还能来得及救出我那族兄子嗣,我又如何能乘势手刃了那狗官,这一切都是宁小兄弟所为,如何不算是帮我大忙。如此一来,这恩公一说又是从何说起,其实要算将起来,宁小兄弟还当是我恩公呢。”说罢,方悦就想施礼。方宁赶紧把方悦扶住,却不想方悦劲道过大牵动了方宁的伤势,只痛得冷汗直流。

“宁小兄弟这是为何?”方悦见方宁疼痛,遂关心的问道。

“无妨,些许小伤而已。劳将军挂怀了。”方宁随口答道。确是旁边李曼看不过去接口道:“我家主公闻得将军离去,不顾身上重伤,连夜骑马追来只为送将军尔。”

“宁小兄弟怎可如此不体恤自己。”这个情可太大了,要知道方宁的伤只要明眼人看到都知道,伤的确实是很重。如今这般只为来送送自己,这如何不让方悦激动。

“些许小伤,不提也罢。”

方宁暗自考虑组织了一下词句才道:“如今黄巾四起,天下民不聊生,不知将军今后又作何打算?”

方悦深深地看了眼方宁,见方宁眼神有些灼热,确也没往他处想,直言道:“那河内太守王大人宽己待人,待我更是礼敬有佳。承蒙王大人错爱,已是几次诚邀于我入府为官,却是一直被我推脱了,此次回河内,我即是要投王大人而去,也好保家卫国,护得一方百姓周全。”

听方悦如此说,方宁原本灼热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长叹了口气道:“宁思虑良久,本想厚颜求得将军助我一臂之力,今闻得将军要投那河内太守,宁也无话可说,以将军大才,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只希望将军他日为官后多为我等平头百姓谋福。此番来此倒也不需此行,得将军亲口所言,当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宁在此祝将军一路顺风。”方宁眼中有几分落寞,也有几分无奈。拱了拱手就想要离去。

见方宁如此,方悦奇道:“宁小兄弟慢走,此话却是怎讲?”

“将军当知至二月,黄巾四起,祸及青、徐等八州之地,百姓命皆如鸡狗,生活更是苦不堪言;反观当今天子,却是被那奸罔小人所惑,迷了圣听,长此以往,天下必将大乱尔,可怜我大汉无数无辜百姓,宁虽不才,亦是一铮铮男儿,凭一腔热血,护得一方百姓周全,内清君侧、杀尽奸罔,还我大汉一朗朗乾坤;外则征战域外,让四海臣服,铸我大汉之天威,此生之志,宁至死不敢相忘,故此,前途虽有千万难,宁往矣。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尔,宁纵有千般智,前番却仍是差点死在区区一无名下将之手,悲哉!悲哉!”跟着方宁来的几个人,听得方宁大嚎,亦是阴泣出声。

见方宁几人痛哭,那方悦却是哈哈大笑道:“壮哉!壮哉!主公之胸襟当真当得那鸿鹄之志尔,悦不才,只一身蛮力尔,愿随主公征战域外,扬我大汉天威,内清君侧,杀尽奸罔宵小之辈。”

却是方悦在这幽州地界也呆了小半年之久,方宁从起兵再到收拢流民到杀退官兵再到荐官以及后来的大战,皆说明方宁是一个人物,如今方宁身带重伤下确是连夜追来,颇有几分当年萧何夜下追韩信之说,足以表示方宁对方悦的重视。再往私底下说,方宁现下身边跟本就是没有一个能顶事的人,若是方悦现在的加入,绝对会是成为左膀右臂般的人物,何乐而不为呢。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尾之说,也就是如此。

听得方悦如此说来,方宁当真兴奋,拉着方悦双手哈哈大笑道:“得将军相助,当是如久旱得甘露尔,幸甚幸甚”渐说渐轻,确是方宁重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又跑了这么多路,刚才太过激动后,突然又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心头的盼望也终于是实现了,精神支柱已去,这会确是昏死了过去。

“主公,主公!”众人大急,还是方悦来得沉稳,一把把方宁抱住,看方宁这般八成是伤太重而又没有好好调养回复原气,太过虚弱的原故,遂赶紧吩咐一声,众人七手八脚的上了马,把方宁送进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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