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徐州四大家
作者:行关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98

彭城,州牧府,陶谦安然上座,边上糜竺、糜芳二兄弟、陈硅陈登父子、大将曹豹、窄融等及大小将佐共聚一堂,正商量着什么。

轻咳了声,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陶谦环眼四顾道:“今广陵传来急报,言齐郡太守奉圣上旨意克平青州祸乱,起兵万二千,并手下大将方悦、孙礼,只三日间即攻陷乐安郡府。今方宁大军停滞不前,而主帅方宁却又在这时段亲身匹马、日夜急驰一路奔我徐州而来,一路造势,确又不言明,却是所谓何事,在坐诸位对于此事可有何想法。”

下首处文武众将一阵讨论后,于上首处的陈硅,首先道“禀府君,方太宁此时来不外两件事,一为借兵,二为借粮。依硅之见,方太守此来当是借粮为大。”

“借粮?”陶谦暗自惊讶,这陈硅好称徐州第一才智之辈,当是了得,一语中的啊,与情报不差分毫,陶谦略一沉吟道:“那依汉喻之见,当如何。”

陈硅捻须轻笑道:“以硅之见,这粮当借。”

“哦?何解?”陶谦奇道,这徐州谁都知道他们陈家持重,不接交外族,此次竟然不假思索就借粮而去,当是奇事。

见陶谦凝问,陈硅解释道:“一则,这方太守乃是奉旨剿匪,其粮秣不足,青州又与我州比邻,与比邻相借粮秣,若不借则朝庭上对府君会有微词;二则,方太宁乃为民请战,若府君不予粮草,于民心上大是不利;三者,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府君仁义之名可谓天下皆知,若是不与,与府君名望上也是多有受损”

“这……”听陈硅这么一说,陶谦又暗自思虑起来,其它什么朝庭什么的陶谦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不是夸张地说,在这徐州一亩三分地里,他陶谦敢打包票说,现如今这朝庭的威信还不如他这个州牧来的大,但对于名望之说,陶谦倒是看得比谁都重,名望这东西虽说看不见也摸不着,但确实是个不可或缺的东西。

“不借。”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喝道,众人眼光一一看去,却是那糜家的老二糜芳,只听糜芳道:“府君大人,依未将看来,却是不用借。“

“为何”陶谦又奇怪了,这大老粗也能有啥好想法,平日里也没见他有啥高招啊,抬眼看了眼同样一脸疑惑的糜竺,陶谦反而更迷惑了,看来不是他那兄弟支的招,那这大老粗又是被谁给当枪使了呢?可是,看看再做的诸位,也没见谁脸色不正常啊?难道真是这货自各想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见陶谦一眼惊奇的样子,糜芳不无得意道:“未将以为,方宁小儿奉旨讨贼以来,其粮草不够,当向朝庭要去,为何跑我徐州来,我徐州可不是它方宁小儿的粮仓,再则,兵法云‘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为将者皆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无粮草那还谈什么打仗,这方宁小儿少不更事,匆匆起兵,选的又是早春时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临到头来,反向我们借粮,此等主帅者主战必败无疑,即是必败无疑,何必还要浪费我家粮草。”环眼四顾,见到再做诸位仍是那般静静悄,一副我很受教并且很认真在听的表情,糜芳心中不无得意到,看来,有的时候,这些耍文弄字的书生也不是一无是用,至少,今天这话,说将出来,让糜芳感觉倍有面子。

糜芳继续道:“再说了,那冀、兖、豫、扬四州当也不比我徐州穷,特别是那冀州之地,他方宁小儿为何不向那四州借去,偏生跑我徐州来。这不明摆着当我们老好人好说话嘛。”

“这……”陶谦又一次惘然起来。这大老粗,倒是谁告诉他这些歪道理的?这也太容易误导人心了,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见解,就这种理由,只要是智者,都不见得会去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出来。陶谦心里暗自晒笑,但为上位者,当需深藏自己的情绪,所以装糊涂成了陶谦最好的掩饰办法。

我不赞同,也不反对,谁也奈何不了我。谁让我是主公呢。

下首处,文武将官又有吵起来的趋势,陶谦赶紧喊散会。

慢步走在去后院的走廊上,陶谦暗自冷笑,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些武将们脑子里装地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都是便便不成?陶谦不无恶意地诅咒着,我怎么会有一群这样的属下,就糜芳那种下十八流的蹩脚理论竟然也能得到在场大半以上的武将支持,这都什么事啊!陶谦不无的有些无奈。

内室,陶谦安然地跪坐于锦墩上,正细细地品味着手中的清酒,这酒可是好东西,里头的养份可是十足十地大补啊,想着其它一些儿童不益的画面,陶谦的心里头仍是一片火热,做男人,就是好,特别是能主宰别人一切的男人。

“大人,陈大人求见。”老管家轻轻地走到陶谦面前,轻声地向陶谦领告道。跟了陶谦三十多年的老管家,最是了解眼前的这位主人的心思和为人,陶谦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当面禀报你的事,陶谦都不会去责备你半分,特别是对眼前这位如兄弟般服侍多年的老管家。

按常理来说,人到中年后,总是会有些走神,这个时候的陶谦正是思绪飘飞之时,但了解陶谦的老管家知道,陈大人的来访一定是有要事的,陶谦需要知道。

收回那飘飞的思绪,陶谦有些懒散地挥了挥手,让老管家把人给领了进来。

“大人”面对眼前这位老上司,陈硅总是有些恭敬的,毕竟,论才情,论声望,陶谦相对来说那可都是岗岗的。

“嗯”是乎仍是处在那种飘飞的思绪余韵中,陶谦仍是那么安然地跪坐在那里,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陈硅倒也是不见意这些,很有默契般,自己在下首处寻了一个空位,倒上杯清酒,亦是淡淡地品味着其中的甘洌清香。

不一会,曹豹、糜竺相继到来。门被轻轻地关上,室内此时就剩下徐州城内最有名望的四大巨头。

轻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人,陶谦微笑道:“每次总是子仲来的最晚,此次也不例外,子仲尚需自罚三杯。”

“是极,是极”见陶谦如此,下首处曹豹、陈硅二人亦是颇有推波助澜的意思,哈哈大笑不已,就有如此等场面已是发生过无数次一般。

糜竺也不多言,举杯连饮三杯。以杯示众人,杯杯见底。

“好,哈哈……爽快。”曹豹大笑道:“平日里,子仲喝酒最是拖拉,今日却是连饮三杯,痛快,哈哈……一会定要与子仲痛饮一翻。”曹豹仿佛是只今日才知道糜竺的酒量般,开心至极,看向糜竺那眼神仿佛是要告诉再座众人,他曹豹今日定要与糜从事在酒桌上分个高下不可。

“咳”陶谦轻咳了声道:“还是先谈正事,据细作来报,方太守此次来我徐州,当为借粮而来,众位皆我徐州举足轻重人物,不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真正要决定徐州大事的人,只有眼前的四位,也只需要眼前这四位,更或者说在徐州能决定事情的也只能是眼前这四人,而中午的例行会议,那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大意义。

“大人,硅仍是坚持刚刚的决定,借粮,且还需多借,如此名与利皆可双收的好事,大人怎可推却。”

“哦,”陶谦这回真的有些奇了,这借点粮看来是真有点名堂了:“汉喻且与我细细说来,这名与利皆双收作何解?”

看着一眼好奇的陶谦和同样惊奇的糜竺、曹豹二人,陈硅奇道:“府君莫非不知朝庭已下旨封方宁为青州抚难校尉乎。”(抚难校尉:同别部司马职,战时起,平时就撤的职)

“嘶!”在坐三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事,对于一个只有十二岁就暂领州事的孩子来说,谁也不敢确定他的前程。

“只一州司马而已,更何况只是暂时的统摄众部,八成朝庭是无人可用了,竟用一毛头小儿。可笑至极。”曹豹撇了撇嘴,一点也不以为意,可其它人并不如此想。

“此事当真?汉喻有几分把握?”就连一像少言寡语的糜竺也忍不转口问道。

“应是错不了。”陈硅安然道:“据朝庭传出来的消息,天使已赴青州而去。”

抬眼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硅,糜竺、陈硅二人淡淡地交换了几个眼色,糜竺轻笑道:“若真如此,以竺之见,这粮亦是当借。”这就算是糜家的表态了。

“哦?子仲也说当借?”陶谦又奇怪了,平日里这糜竺最是狡诈,任何会议他全都不主动发言,没想到今日倒是出乎意外了。

喝了口清酒,糜竺借着喝酒的当儿又与曹豹有眼神交流了一翻后道:“自黄巾之乱以来,各州府内多祸乱强梁之辈,竺以为,若得一强援在外为盟友,二州相照应,岂不更好,更何况,以此时之青州,当仰我徐州鼻息而存,那方宁就譬如我掌中之襁褓,生死皆在我等一念之间。如此,此利不图更待何时。”

“嗯,那曹家主之意下如何,这粮是当借不当借?”陶谦又转而问起曹豹。

“我曹家没意见,到时大人报个数字与我就行,该我曹家出多少,一分不少,哈哈……”说罢,又是咕噜一声,一大口酒灌了下去。

“那当与那方太宁多少粮草为好?”陶谦又问道。

“我看有万石足矣。”仿佛是商量好了般,每次都是陈硅为代表回答。“只是这借粮确需俄延些时日才行。”

“这是为何?”众人就觉得奇怪了,这借粮就借呗,答应了的事就痛痛快快的给就是了,干啥还要拖泥带水的俄延别人些时日。

却见陈硅轻捻胡须,高深莫测地笑道:“若不如此,怎显得出我徐州借粮的重要呢。“

“嗯……”

“哦……”

“哈……”

三个不同的声音,三个不同的人,却是并没有下文,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四个人却是行起酒令来,直至曹豹大醉,酒席才算结束。

牧府门外,目送曹豹远去的身影,陈硅、糜竺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坐进自己的马车内,扬尘而去。

陈硅、曹豹、糜竺三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陈硅对于陶谦所谓利的分析尚有一条最主要的,也是最自私的理由没有说出来。

陶谦老了,他的两个儿子更非雄主,做为一个智者,对于现今的局势,不管是陈硅还是糜竺还是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曹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天怕是要乱了。

而做为一个一家之主来说,家族的生死存亡才是他们要考虑的第一位。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相比较起来,方宁是乎比陶谦那两个纨绔儿子要好上百倍。当然这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了解以后群雄并起的年代里那些璀璨的如皓月当空般光耀四射的存在,如刘备,如孙策,如曹操之辈,哪一个比将起来,此时的方宁能比得上他们的万分之一。

当然,若真是按陈登所说,此时青州无主,若是方宁够聪明够本事,不出一年,定能入主青州,至时,借青州之势,若得徐州之助,又能顺利接掌徐州,那时,挟两州之钱财物力、军卒战力那将是无可比拟的。

待得天下大乱之时,挟此二州之势,入主江东,以江东为基业,北上荆扬,据淮南,淮西之粮仓,兵近西川,以连巴蜀,到那时,天下以得其半,如此,虎据六州之地,方宁只要不出现太过于致使的错误,当是当世里最大的诸侯!

陈硅、糜竺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通常都要比别人看的远些,方宁就如是一个潜力股,这万石粮草就是先期的感情投资,若方宁有所作为,当会记得这个人情,若不成气候,这万石粮草与他徐州四大家来说就如九牛一毛,更何况万石粮草四家分,每家只出二千五百石而已,这号感情投资不吃亏,绝对不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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