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还不愿意说实话吗？”冥夜伸出手臂，掐住那柔嫩的下巴，用食指托起来，锐锐眸光凝在她脸上。

秦央央眼眸一闪，艰难地吐出：“师父，央央真的没有骗你，你不信可以派人去相府查探。如果我真的骗了师父，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她神色诚恳，言辞又是如此发自肺腑，冥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央央，其实我觉得文湛挺好的，你说呢？”

呃？这是虾米情况。试探她？故意的？要她嫁给文湛？怎么可能？她连太子妃都不愿意做，谁会嫁一个心理变态兼生理有病的人，除非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无聊，所以想找些乐子。

“央央，你别不说话，你当真对文湛没有一点点念想吗？”

我去，你真是我的师父冥夜？你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讲这个她能听懂吗？不过她真的对文湛还是有点念想的，那就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央央啊，你听见师父的话没？有什么话就说。要是你真的喜欢他也成，师父可以……”

“师父！”为了避免耳朵继续被荼毒，秦央央不得不打破沉默，“师父别担心，你我心知肚明，我与文湛云泥之别，哪里来的什么想法呢？”

“云泥之别？”冥夜刚刚放缓的神情瞬间一变，黑眸再次变得深幽无比。

“我是天边蓬勃彩云，他只是一坨烂泥巴，哪配得上我啊。”秦央央立刻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潜台词，生怕冥夜误会他对文湛有非分之想。

怕他不信，秦央央立刻伸手挽住冥夜的手臂，冥夜身子一僵，侧过头看她。

“央央心里只有师父，永远忠诚于师父。”她坚定地回望他，“师父是我见过最美最美的人了。”

——她相信，此刻自己眼睛里一定有发自肺腑的认真和深情。

“最美最美？”冥夜的冷笑声仿佛从齿缝里传来，“容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

——自然很重要丫，要是您有一张肥厚的嘴，金鱼般的肿眼泡，以及光秃秃的绿豆眉。脸庞圆得跟那十五的汤团；鼻子塌得似那腊八的大蒜头；牙齿碎得像那小鸡啄烂的米粒；还秃头或者地中海，那我情愿跟在文湛身边，或者进宫过水深火热的日子，也不愿在您身边多待一秒钟。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说。而且，秦央央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说错话了。本来想阿谀奉承他，结果马屁拍错了地方。师父一定恨死了他自己的容貌，如果他不是生得这么美，又怎么会被富婆给看上呢。也许在他心里，其实是厌恶，甚至憎恨自己的样貌。

“不重要，当然不重要，外貌不过一层皮相，内在才是最强大的。”秦央央见风使舵道，既然师父对自己的相貌耿耿于怀，那她就换个方法夸赞他。

“……是的……即便现在如此……我依然是……”只听他喃喃低语几句，忽的转过头对她灿然一笑。“央央，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师父谢谢你。”唇角的笑衔着纵意的潇洒和释然。

冥夜的这番话，秦央央自是感同身受，想必这些年，他在富婆身边也吃了不少苦，哎，真可怜。她拍拍他的后背，小声安慰道：“师父别难过了，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从今往后，央央陪着你。你要是嫌我不够，我还可以叫我爹，或者叫太子殿下。”

本来提起太子，只是为了充下场面，显得自己有实力，所言不虚。可冥夜一听太子的名号脸色迅速暗下去，他的眉目间有狠厉之气划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秦央央吐吐舌头，心想师父必定与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是拖了他的手，温言细语轻声安抚：“不提不提，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一辈子都不再提。”

冥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笑容如此开怀，仿佛清风吹开满池碧莲。“一辈子不提，也不行。总有一天，我们都要面对的。”

他闷声说了一句，伸出微凉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提也不行，不提也不行，秦央央被搞糊涂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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