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一骨碌从摇椅上爬起来，就要跟着外公进屋。沈德昭连忙拦住她：“乔乔，外公一个人就行，不用你帮忙。”

“我反正也是闲着，在旁边帮你递些东西，也省得你一个人转来转去的。”

“这么多年外公都是一个人熬药，已经习惯了。你在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反而碍手碍脚的。”

“外公——”雨乔拉长声音，撒娇地说：“我从来都没看过你熬药，人家好奇，想看看嘛。”

沈德昭奇怪地看着她：“你这丫头一向是能躲清闲就躲清闲，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外公，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目的？”雨乔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脑筋急转，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外公，你不知道，我现在应聘到一家药业公司上班，过几天就要跑市场做新产品调研。我想多了解一些与医药有关的知识，所以才想到看看你是怎么熬药的。”

沈德昭一听，信以为真，点头说：“年轻人刚参加工作，是应该勤奋一些，多学点儿专业方面的知识，这样才对将来的发展有好处。”

雨乔兴奋地说：“外公，这么说你同意了？”

沈德昭摇了摇头：“我不同意。”

“为什么？”雨乔一脸的失望，“你刚刚还说赞成年轻人要多学一点东西的。”

“乔乔，外公当然希望你能多学点东西。不过，外公熬的这服药是沈家的祖传秘方，所以在熬制过程中，只能我一个人在场，其余的人都要回避。”

“我是你的亲外孙女，也不行吗？”

沈德昭一笑：“沈家世代相传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你是女孩儿，就更不行了。”

雨乔撅起嘴来：“这是什么破规矩，根本就是性别歧视嘛！”

“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沈德昭板着脸呵斥着，但脸上仍掩不住那份疼爱，“好了，你自己玩吧，外公要去忙啦。”

“好吧。”雨乔没有办法，只好躺回到那张摇椅上，继续地摇啊摇，突然，她又想起什么，转回头去问道：“外公，如果你有一天老了，这个秘方又不能传给我和妈妈，那不就要失传了吗？”

“不传女，但可以传婿。”沈德昭笑着说：“你早点结婚，我就可以把秘方传给我的外孙女婿了。”

“噢，原来是这样。”雨乔一脸的恍然大悟，“外公，你本来是想把秘方传给我爸爸的吧？”

沈德昭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半天都一动不动。

雨乔觉得有些异样，叫道：“外公，你怎么了？”

雨乔连叫了几声，沈德昭才缓过神来，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然后就步履蹒跚地向屋里走去。

沈德昭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将近三个小时，才熬好了第二天要用的药。他把一大锅药放在大厅的屏风后面，就回房睡觉去了。

雨乔躺在书房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想着怎么才能把药偷偷地弄到手。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六点钟，雨乔就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大厅。

宽敞的大厅被屏风隔成两部分，前面是白天给患者看病的地方，后面则存放着各种各样的中药材和成药。

雨乔四下看看，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静，估计外公还没睡醒，于是就拿了一个小瓶子来到屏风后面。

装药的大锅就放在桌子上。雨乔打开锅盖，里面盛满了颜色黑黑、呈粘稠状的中药。雨乔舀出一勺来装在瓶子里，然后又轻轻地盖上锅盖。

她正要把装药的小瓶放进衣袋里，这时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乔乔，你在这里干什么？”